蔣月晴決定,去找財叔。
她到財叔的公司樓下,被樓下的保安給擋住了。保安告訴她,財叔出國談生意去了,還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蔣月晴只得失望而歸。
醫院里。
舒念心要出院,嚴秋萍和舒明潔不讓她出院。
“心兒,聽媽的,再躺三天就出院。你這是第一胎,要是沒休息好,將來成了習慣性流產可就糟了。”舒明潔勸道。
“是啊,你沙叔叔也說了,讓你在這里休息,他說你的身子很虛?!眹狼锲家矌颓?。
舒念心知道,她的暈倒可能不全是因為聽了蔣月晴的話給氣的,也有一部分是那場車禍留下的后遺癥。她常常在很生氣或是很傷心的時候,就感到眼暈目眩。但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包括自己的媽媽舒明潔。
舒念心堅持要回家,說在醫院太不方便,整天躺著,骨頭都酸痛酸痛的。拗不過她,大劉只好給她辦了出院手續。
因為在坐月子,舒念心不能回娘家,她雖然回了南家,卻不和南力帆說話。
為城西郊那塊地皮的事,南力帆一天跑了好幾個地方,但好像收獲不太理想?;氐郊視r,已是晚上九點多。
他見舒念心回了家,非常開心,還沒洗澡,就坐到床邊,定定地看著她。
她消瘦了,一臉的憔悴,看來,這幾天她沒休息好。還有,她臉色也不好看,本來紅潤的臉,現在看上去蒼白得很。
她雙眸緊閉,秀眉微皺,呼吸均勻,似乎沒有覺察到南力帆的進來。
南力帆看她睡著了還這么蹙眉,一定是為那失去的小生命糾心吧。他心疼她。孩子沒了他也傷心,只是,她更傷心,也傷身子。
他低頭,想吻她。她輕輕動了一下,頭換了一個方向,那微合的嘴里吐出一聲嘆息:“唉--”悠長而凄怨。她在睡夢中,也一定不忘失去孩子的悲痛吧。
“念心?念心……”
南力帆低喚兩聲,他一整天沒見過她,他想她,想和她說說話。如果可能,他真愿代她受掉這所有的一切。
舒念心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叫她。她睜開眼,便看到南力帆一雙含情的雙眸,正透著柔軟愛憐地目光注視著她。
是南力帆回來了!
舒念心和南力帆四目以對,兩人都不知道要說什么,最后,舒念心重又閉上眼。
她心里五味雜陳。她很想問南力帆,在他心中,自己到底是不是蔣月晴的替身??伤植桓覇?,她害怕知道結果。如果南力帆說他從沒把她當成是蔣月晴的替身,她會不相信,因為他和蔣月晴連孩子都有了,她又怎么會相信。那怕只是一個騙局,最起碼,他心里還是有一點點蔣月晴的位置。
在舒念心的心里,要愛一個人,就要愛得絕對和獨一無二。如果是真愛,心里怎么又能容得下另外一個女人呢?如果能容下,那就只能說明,他是把她當成她的替身了。
如果南力帆在回答時,有一絲絲的猶豫,那么,結果就很明顯了。舒念心害怕這樣的結果,如果真是這樣,她到寧可不要問。
南力帆怎么能知道,舒念心此刻的內心活動,他只當是她的睡意未了,便不再吵她,輕手輕腳找出衣服,再輕手輕腳進了浴室。
他在想,蔣月晴怎么會懷上孩子的呢?
這幾天,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后來,他想去找蔣月晴,把這件事好好問問,可現在正在為城西郊那塊地皮聚人氣,他怕萬一讓媒體跟蹤上了,蔣月晴再一鬧,可就不好辦了。
他在努力地回憶那個晚上和蔣月晴在一起的細節,可只回憶到他睡著之前,后面就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他深信,他應該是沒有碰過蔣月晴的!這點,他越回憶越肯定。
可是,他肯定有什么用啊,蔣月晴懷著肚子找上門來了,就算有千張嘴,只要她一口咬定,也是說不清的。
他心里默默祈禱,時間過快點,只要蔣月晴的孕期過了兩個月,就可以做羊水穿刺了。那時,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他突然想到,如果這次的事以還他清白而告終,他一定不再找什么理由,那怕有再大的陰礙,他都要和舒念心好好舉行一場婚禮。
第一場婚禮,他是以“蔣月晴”為女主角舉行的,場面尷尬,讓舒念心也沒有體會到做新娘子的幸福感和快樂。
第二場婚禮,他要以舒念心為女主角,場面宏大,熱鬧非凡,宣告全市,舒念心才是他真正的新娘子,他全心全意愛的,就是一個叫舒念心的女人。
他覺得,這兩年多來,欠舒念心的太多太多。他想彌補!
不知在水里躺了多久,他起來穿好衣服,打開浴室門,聽見舒念心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坐在床上,正拿著手機,和誰通著電話。
“我沒問題,身體還好。嗯……你不去上班嗎?……你怎么知道我的事的?哦。好的,我知道了。要是回國,一定先打電話我,我和南蘭去接你……好的,我掛了,拜拜!”
掛掉手機,舒念心就一動不動,坐在哪里發呆。
南力帆站定不動,他在分析,這個電話是誰的?現在是晚上十點左右,對方還要去上班?回國?他想起來了,會不會是許博?
或是,她在國外有朋友或是親戚?
“親愛的,是誰?”
南力帆裝成是很隨意地一問,邊問邊上床。
舒念心沒有理他。目前,她還沒找算就這么原諒他,或是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只是,她實在是不想跟他再扯那些舊話題,所以,只有不理他。
“是不是許博?”
“……”
“這小子也不知道回國看看我們,都走了大半年了。”
舒念心重新睡下去,背對著南力帆。
南力帆看說幾句話,舒念心一直不接,便覺得很沒意思。他看著舒念心的背影,想沒話找話,卻又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說什么她愛聽。
“我下午碰見老旺了,還是你的閨蜜厲害,把老旺收拾得服服貼貼的,我聽他說,年底會向奚小幼求婚?!?
“睡吧,我困了?!笔婺钚目偹汩_口了。可一開口,就把話給堵死了。
南力帆無奈,只好關燈,躺下。然而眼睛,卻怎么也合不上。
這邊。
舒念心一樣合不上眼。和前幾天一樣,她一躺下,腦子里就開始想蔣月晴說的話,腦海里就浮現蔣月晴用手撫摸著肚子陰笑的樣子。
“你充其量也就是我的替身,在他心里,我是被烙上的印子,他只是借著你的一張臉,懷念我罷了?!?
也許,蔣月晴說的對,南力帆能把她裝在心里八年,那怕是恨,也說明她還在他心里,還有一席之地。恨,也是一種另類的惦記,如果真的不愛了,也就不再恨了。
舒念心想,只要她還長著一張與蔣月晴一樣的臉,那么,這輩子她替身的身份就抹不去了?;蛟S,他們得給彼此一點時間,讓他重新去忘記和重新去愛;讓她,好好判斷一下自己在南力帆心目中的地位和份量。
對,他們倆都需要時間。
她承認,自己是愛著南力帆的??蓯鬯?,并不能代表她就能接受,自己只是一個他曾經愛過的女人的替身。
南力帆的身子一直沒動過,但她知道南力帆沒有睡著。她動了動身體,平躺過來。
“力帆,我想出去散散心?!?
舒念心輕聲說,語氣沒有一點生氣。
沉默了一會兒,大概他是在思考:“好吧,你離開這里一段時間也好。你說,你想去哪里,我給你安排?!?
“瑞天每年十月都有出國學習的名額,我會申請。”
“好……”
南力帆只回答一個好,就不再說話。他能說什么呢?他是不想舒念心離開的,可現在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亂得讓人無法收拾,她還是離開一段時間的好。
他一定得拿到那塊地皮,所以,他的心思得全部用在投標上面。她離開,他就會少分心,這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休息了一個星期,舒念心就去上班。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萬總。
舒念心說明自己的來意,沒想到,萬總竟然不多問,就爽快答應下來了。還說,這次公司公派她去學習,不是以前的三個月,而是半年。萬總問她愿意不愿意。舒念心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了。
她疑惑,為什么萬總這么快就答應了?她又哪里知道,這一切,都是南力帆先找過這個父親的老友萬叔叔。
自從舒念心提出想出國學習,南力帆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越想,他就覺得越應該讓她出去長點時間。
如果只是三個月就回來了,到時候蔣月晴挺著個大肚子,天天在他們面前晃悠,不管怎樣,看著都心煩。
到不如讓她出去學習半年,這樣再回來,蔣月晴也就快生了。
另外一個原因是:如果西郊的地皮拿到手,到時候他會去國外找舒念心,正好來個提前蜜月。想到這里,他就去找了瑞天的萬總,說只要能這么安排,舒念心出國的所有費用,南家包了。
萬總當然不會要南家的錢,何況,舒念心能學到技術,將來會更好的用在瑞天公司。萬總想,她畢竟是結了婚的,只要她愿意出國深造,他們瑞天,那是求之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