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山石俱碎
要出唐家莊,必須將唯一的出路打通。
等到一行人走到出口時,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一個容一人通過的小洞口。
如果猜得沒錯,應該是夜景以琴音打通的。
這一個洞口,如果是十幾個人,或者幾十個人通過,還不會太浪費時間,可是五千人的部隊要通過去,實在是有些難度。
接下來,就要考驗白少紫的笛聲了。
唐唐看了看白少紫的臉色,十分蒼白,雖然臉上帶了幾分興奮,卻還有幾分落寞。
“勺子,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唐唐以手撫了撫他的額頭,白少紫的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
“是啊,皇兄,我們先在山里歇一宿吧,先療傷?!卑啄弦彩且荒槗?。
西門飄雪沒有接話,只是搖著他的扇子,搖啊搖,然后只看唐唐。
君逸凡則微微蹙眉,他已經(jīng)盡量趕來這里,帶著大批龍御軍直接從山頂滑落下來,甚至損失了幾百匹戰(zhàn)馬。
只是來的還是太晚了。
白少紫受傷不輕,剛剛?cè)舨皇翘曝M和啞伯兩敗俱傷而死,夜景趁亂逃跑,要是真對峙下去,白少紫性命堪憂。
“不,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夜景若調(diào)來了大部隊,我們被圍困在這里,怕是會全軍覆沒?!卑咨僮蠄詻Q搖頭,一邊輕輕握上唐唐的手,很輕很柔。
幾個人沒有再說話,這的確是擺在眼前的難題。
天黑之前必須離開這里,否則,以夜景的為人一定會偷襲這里。
“既然這樣,先由君逸凡和龍行以內(nèi)力打通洞口,我們先去吃些東西,勺子的體力支撐不下去了?!碧铺频难鄣资巧钌畹膿?。
其實她自己也支撐不下去了,剛剛是太過緊張才沒趴在地上。
雙腿早就軟了,是餓軟的。
“也好,我們?nèi)フ倚┮肮?,要是有野兔什么的,打來幾只?!蔽鏖T飄雪收了扇子,倒是體力十足的說著。
“小三也餓了好多天了,還是由龍御軍去吧。”唐唐一邊說著一邊看龍行。
龍行看向白少紫,見他點頭,才應了一聲:“是,貴妃娘娘。”
在他們的心中,唐唐永遠是貴妃娘娘。
“我們這里還有些干糧。”君逸凡從馬背上將干糧袋子扔給了唐唐,轉(zhuǎn)身便去開山了。
他們要抓緊一切時間,努力在天黑之前離開這里。
這里下山的路很通暢,要是讓夜景第一時間聯(lián)系上他們的軍隊,絕對上一場惡戰(zhàn)。
這場戰(zhàn)爭,白少紫的龍御軍勝利的機會太少,長途跋涉,人疲馬憊,更沒有足夠的水和干糧。
唐唐曾經(jīng)也看過唐家的那本竹簡,此時飽喝足,心情也好了許多,白少紫的臉色始終蒼白如紙,甚至比剛剛更慘白了幾分。
這才讓唐唐的好心情壓抑了幾分。
西門飄雪其實不想幫白少紫療傷,因為此時他竟然不喜歡唐唐那樣關(guān)心白少紫。
曾經(jīng)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一切。
可是經(jīng)過這一次,他擔心害怕了兩天兩夜,看到唐唐后,她卻只在意白少紫,心底只有無盡的悲涼。
原來再大度的人也會在意的。
而那個時候,他竟然想起了冷青青,想起了她生死相隨的那段日子。
一邊替白少紫療傷,西門飄雪忙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說好了,只愛唐唐一個人。
這似乎已經(jīng)成了一種任務,或者是一種信念。
而唐唐根本不知道西門飄雪在想什么,在那邊擺弄著手中的玉笛,輕輕皺眉,蘭心則和白墨紫一同幫助西門飄雪。
將玉笛放在唇邊,唐唐試著以自己理解的心決去吹奏。
笛聲起,淡淡的,柔和的,飄渺的……
如霧如幻。
蕩在天際,蕩在已經(jīng)成為廢墟的唐家莊。
那淡淡的柔和笛聲竟然讓四周漸漸有一種飄逸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要入眠。
“唐唐。”心意最堅的要數(shù)白墨紫,在睡過去之前,高聲喊了一句,要是所有人都睡在這里,就真的是等死了。
猛的一僵,唐唐忙收了笛聲,抬眼看去,大批的龍御軍都倒在地上,睡得十分沉。
連同白少紫,白墨紫,蘭心,西門飄雪,龍行和君逸凡都睡了過去。
這場面讓唐唐十分無奈,看來,她也弄錯了,竟然將稱霸武林的唐家笛音吹成了催眠曲,真是有辱先祖啊。
一邊焦急的站起身,走到白少紫身旁,從他懷里將竹簡掏了出來,又仔細看了一遍。
緩緩記在心間。
一邊又試著吹起笛子。
隨著笛聲起,四周的風緩緩而起。
還是那樣柔和,讓人聽后心靜如水。
毫無雜念。
卻是隨著笛聲漸漸的挑高蕩在天際,由遠及近,一曲蕩人心魂的簫聲附喝而來。
簫聲越近,唐唐的笛聲便越強。
她想努力的壓下去,卻無法做到。
畢竟她剛剛接觸音攻之術(shù),根本無法完全的掌握。
更無法壓制如此強大的簫聲。
唐唐額頭的汗水漸漸滴落,混著空氣中水塵土落在地面上。
她不能停,必須抵制這曲簫聲。
不然,她定會當場吐血身亡。
簫聲混著笛聲,所有人都引繼醒來。
最先清醒的是受傷最重的白少紫,看著滾滾黃沙中孑然而立的唐唐,長長的裙擺在風中飄揚,似仙女下凡塵。
只是她蒼白的臉色讓眾人知道,她現(xiàn)在正以生命來對抗這首簫音。
“唐唐,你瘋了?!彪S后醒來的西門飄雪滿臉焦急,正要上前,卻被白少紫和白墨紫攔了下來。
現(xiàn)在,因為唐唐的笛音所控,簫聲還傷不到其它人,但要是走近她身邊,必定重傷而亡,這曲簫聲的殺氣太重。
簫聲近了。
隨著簫聲近,唐唐臉上的汗珠如雨點一般滴落下來。
簫聲和琴聲之間,是那條唯一被堵死的山路。
“氣沉丹田,心如止水,泄掉殺氣,以靜制動……”蘭心醒來后,大聲的念著竹簡上的內(nèi)容,一邊也是淚如雨下。
她看到唐唐的唇邊已經(jīng)有血滴下來,卻什么也做不了。
他們上前,只會是與她一同送死,而且還會讓對方趁機將這里的人全部以簫聲致死。
蘭心的喊聲一起,唐唐的笛聲隨即一蕩,急轉(zhuǎn)成柔和似水。
攔在路上山一樣的碎石,瞬間灰飛煙滅,那是兩強相對產(chǎn)生的巨大音波,那股音波將一切都炸上了天。
那一瞬間,白少紫,西門飄雪和白墨紫同時撲向唐唐,不能救,就一起死。
“皇上,三王爺……”君逸凡和龍行正站在碎石飛散中,大聲喊著。
隨著面前的碎石消失。
一身云色長衫,手持黑玉簫的月葬花翩翩立在對面。
只是看到那執(zhí)笛之人竟然是唐唐時,眼底竟然是悲痛,臉色一緊,忙一提氣,簫聲四散開去,生生接了唐唐最后一擊。
四面的山突然炸烈開來,然后笛聲和簫聲同時靜止。
白少紫已經(jīng)將唐唐抱在了懷里,月葬花也飛身上來立在了幾個人面前:“唐唐,怎么是你?”
聲音有些顫抖。
西門飄雪和白墨紫同時擋在白少紫和唐唐面前:“現(xiàn)在你滿意了?”
連同蘭心也上前,臉上淚珠顆顆滴落:“月葬花,你還當她是你的小師妹嗎?”
“我……”月葬花還如從前一般,帶了幾分仙氣,聽到蘭心的責問,只能輕輕低頭,他從未想過,唐唐竟然也能學會音攻之術(shù)。
剛剛他只為是遇到了唐家的掌門人,要一決高低。
所以才步步緊逼。
“大師兄,你怎么來了這里?!碧铺谱旖请m然有血滴下來,卻是內(nèi)傷并不重,此時也是倚在白少紫懷里,輕輕收了笛子。
“我在找她……”月葬花想找到素靜雅,他雖然恨她毀了月葬朝和月葬夕,更恨她陷害唐唐,卻是說到底,心里還是在乎她的。
畢竟是愛了那么久的人。
雖然恨,卻仍然剪不斷那份愛。
那一次,她受傷很重,自從被素靜姝帶離后,就沒了任何消息。
“她在冥山?!碧铺埔草p輕笑了一下,事事變遷,再見面竟然是以這種方式。
不過還好,他及時收手,不然,她唐唐就真的死在唐家莊了。
聽蘭心說地下還有備好的棺材。
唉!
西門飄雪輕輕皺眉,一邊替唐唐號脈,還好沒有傷及心脈和五臟,只是輕微的內(nèi)傷。
不然他今天一定不放過月葬花。
本來心底就不爽。
一邊又搖了搖扇子:“我小姨其實并不愛你,她只是為了報仇,才會嫁給你,所以這一次,既然已經(jīng)無法收場,不如好聚好散?!?
“……”月葬花握簫的手更緊了幾分,手指微微泛白。
他不是沒有這樣想過,可是現(xiàn)在聽到西門飄雪如此說,心底就更痛了幾分。
不能接受。
“那個,小三,你不要說得那么直白?!碧铺朴行o奈,這小子,怎么能如此讓人家傷心呢,要知道,當初可是她唐唐一手促成了此事。
月葬花再次無奈了,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還是那個德性。
不過,看到她沒事,心情又好了幾分。
有些事情只是不能面對罷了,其實自己知道得一清二楚。
“唐唐感覺怎么樣?”不管是西門飄雪還是月葬花,白少紫都不太喜歡,所以,也就是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
反正不翻臉就已經(jīng)很給唐唐面子了。
“我沒事?!碧铺茡u了搖頭,對于月葬花的出現(xiàn),她其實是高興的。
因為他要是也加入到自己一行人的行列中,對付夜景時,勝算就更大了幾分。
“那好,現(xiàn)在就出發(fā),我們必須離開這里?!卑咨僮狭⒓聪铝嗣?。
君逸凡和龍行也第一時間整頓龍御軍。
這一次,笛簫相對,直接打通了通路。
白少紫下了命令,并沒有松開唐唐,而是將她抱在懷中,直接飛身上馬,剛剛睡了一下,內(nèi)傷竟然好了七七八八。
白墨紫和蘭心對視了一眼,無奈。
西門飄雪和月葬花突然就站在了同一戰(zhàn)線,都不善的瞪著遠遠而去的白少紫。
他們的方向是繞過這片山林,直奔天都。
報仇,就要主動出擊。
等到夜景攻來,就會被動。
一路上,白少紫只挑山路走,大軍隨在后面,走得無聲無息。
因為糧草不足,所以走得十分急,不敢多在路上停留。
必須抓緊時間趕往天都。
唐唐休息了幾日便已經(jīng)恢復了活蹦亂跳。
在一處沙漠中,大軍安營扎寨。
蘭心和唐唐在一個帳篷里,正在絆嘴,一邊研究著手中的竹簡。
對于如何制敵,他們還是無法掌握,甚至連白少紫也無法慣通。
“這樣,我去問大師兄吧?!碧铺泼偷膹囊巫由险酒饋?,便往外走。
“喂,你不要去找月葬花,小心勺子吃醋。”蘭心忙上前攔了,兩人一前一后,剛好有人外面走進來。
三個人撞做一團。
君逸凡看著倒下去的兩個人,手忙腳亂的想要扶起唐唐,卻又收回了手,轉(zhuǎn)而去扶了蘭心。
趴在地上的唐唐很想罵人,卻也只能無奈的自己爬起來,唉,現(xiàn)在的人都是如此的有異性沒人性啊。
君逸凡喜歡蘭心,唐唐一直都知道,此時站起來,便走,快給他們制造點個人空間吧。
一出了帳篷,迎面卻看到東方不敗立在那里。
一時唐唐有些愣,太久不見到這個人,有些無法適應。
而且現(xiàn)在是敵是友也分不清楚。
“那個……”唐唐笑了一下:“好久不見了?!?
東方不敗面色不似從前的僵硬和冰冷,而是帶了幾分柔和:“是好久不見了,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樣?!?
“是啊?!碧铺埔灿行┦淞?,想當年,多好啊。
不過,那只是最初的好,卻是她自己好,而白少紫等人卻并不好過。
“要出兵打仗,必須要有足夠的糧草?!睎|方不敗也不上前,只是靜靜立在那里:“我們東方山莊送來了五萬石粟米和一萬石大米,足夠五千人馬吃到入冬季節(jié),而且東方山莊會派人隨大軍后方?!?
聽著東方不敗說著,唐唐已經(jīng)由震驚到面無表情。
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只是直直看著東方不敗。
“而且東方山莊的人絕不會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存在,即使是被發(fā)現(xiàn)了,與是與龍御軍沒有半點關(guān)系,我們只是東方山莊的人。”東方不敗又繼續(xù)。
唐唐只是拼命點頭。
這就是解決了天大的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