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或不愛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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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還要攔,可我勢如破竹的箭已經上弦。
趁著男人起身去吧臺點東西,我也小碎步的跑過去取餐巾紙。他正在和調酒師說話,口音帶著濃重的外國腔調,身量線條倒是很好,甚至比楊憲奕還高上不少。我就是他視線范圍內的矮冬瓜,很容易找東西掩護。
我像個間諜一樣在吧臺邊磨磨蹭蹭聽他夾帶著英文的點了點心和酒,然后就湊到他們那桌身后的報刊架去選雜志。
我第二次離陳家棋這么近,聽見她說話的聲音,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我心里自始至終都帶著丑小鴨和白天鵝的情節,這也實在怨不得我,我和陳家棋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他知道了嗎?馬上日子就到了,你不能一直瞞著他!”
“我不想告訴他。”
“家棋,孩子的事情不能不說,畢竟你們在一起那么多年了……”
我聽的心理咯噔一下,和陳家棋那么多年?孩子?那男人后來一直說英文,聲音很低我聽不太清,但我知道孩子不是這男人的,也許是……
回到位子上我拉起苗苗就走,一刻也待不下去,我害怕自己又瞎想,或者再聽到不想聽的,我決不希望那孩子是楊憲奕的。
“怎么了?”
“走吧,出去跟你說。”
兩個人回到小巷里,路過了與食俱進卻沒有進去。
“剛剛陳家棋怎么了?”
“沒怎么,苗,如果你是男人,會不要她反而要我嗎?”
停在牌坊下,我不舍得跟苗苗分開。我安慰自己,陳家棋既然已經打掉了兩個孩子就不會給楊憲奕生,楊憲奕也知道孩子的存在,曾經對我信誓旦旦保證不是他的,離婚后兩個人再無瓜葛,所以一定是我多想了。可面對陳家棋那番不清不楚的話,我又不覺往這個方向想。
“若若,不過依你們楊憲奕的處事方式,肯定會斷的干干凈凈,才想盡辦法把你弄到手。那個陳家棋確實漂亮,但楊憲奕不是只要漂亮的人吧?!”
回家路上我一直在想,楊憲奕是不是個貪圖外表的人,如果他是,不應該選擇我,比我年輕漂亮的有的是小?說?ap.?文字版,如果他不是,可又偏偏分局之后等了陳家棋三年。
苗苗勸了我一路,第二天早上阿璀也打電話過來勸,我把msn名字改成了正室希瑞,鐘靜人在國外,還個屏閃問我什么神經。
晚上基本沒怎么睡,就是閉著眼睛想一會兒,勸自己一會兒,然后又坐起來敲敲腦袋。我腦子里絕對別裝東西,裝了就禍害自己,就好像當初背《爾雅校注》,想擊敗馮綸和大胸女一樣。
石教授開會詢問進度,我在筆記本上明明做著筆記,腦子里還在想昨天聽到的話。陳家棋,好像一顆毒瘤,我知道把她關在閃存里她依然存在,我畢竟不能抹掉她在楊憲奕腦子里的記憶。我相信楊憲奕,可我不相信陳家棋,也絕對接受不了她和楊憲奕有孩子。
是,不是,想,不想,我就這么自己糾纏著。
“戴老師,形變字數據庫這兩天收尾,做好了下周給我。”我正愣神,教授突然點我名字,手一松,筆掉到了地上。
兩個組十幾個人的目光都聚在我臉上,我腦子里卻是完全不相干的東西。
“好……好……基本弄完了,今天我再更新最后一部分數據。”
向教授匯報完工作出來,與馮綸的目光不期而遇。他嘴角擒著笑,和天一樣冷,眼睛里卻又燃著一把火。我甩甩頭忽略馮綸的敵意,把他遠遠甩開。
午飯時間,辦公室里就剩下自己,午飯又省略了,輪到我做會議紀要,筆記本上除了亂糟糟的字跡,還有陳家棋,孩子,楊憲奕。拍拍腦門讓自己靜下來,默念三次楊憲奕就要回來了。他回來什么就好了,肯定是這次離開太久,我自己一個人不習慣,才會生出這么多旁枝末節的事。
剛打開電腦建個空白文檔,辦公室的門上很急的敲了兩下,陳賡就呼哧帶喘的沖了進來。
“怎么了?還不去吃飯。”
陳賡還沒張嘴,他臉色黯淡我就覺出出事了。
“怎么了?”
“服務器上的數據庫不見了!”
叫天天不應!
什么?
陳賡說第一次我根本聽不太明白。
“你說什么?”
“戴老師,服務器上說文解字的數據庫不見了,剛剛開完會我們幾個說回去看看還差多少東西,上次把2o畫以下的字都錄入了,可今天登陸以后除了空的文件夾,數據庫根本就不在那了!”
我一聽腦袋里嗡的一下,血都往上涌,扶著辦公室工作間的隔板才站起來。我們一個月來忙前忙后,把全書都錄入建成了形變字數據庫,我帶著他們幾個整天整天趴在圖書館分揀字,一一掃描一一校對。數據庫我昨天還登陸過,不可能不在了!
我坐回位子上頭還蒙,握著鼠標手直抖,點開學校局域網中文系的目錄找到我們的項目,輸入密碼,文件夾還在,可點進去,一片空白。
數據庫不見了。
退出來又點進去,什么都沒有。反復一次,十次,一百次還是一樣結果。
剛入冬,辦公室里供暖還不是很熱,可我手心腦門上都出汗了,回到根目錄查找,一遍遍搜索,一無所獲。
我癱在位子上動不了,腦子成了生銹的齒輪轉不動。一個多月的成果,如果是我一個人的還好,可畢竟是整個小組的工作成果,不是我哭一場重頭再來就能了事那么簡單。
下周石教授找我要,我給他什么?
除了初期熟悉數據庫階段在電腦里有個簡單備份以外,主要的資料都放在服務器上和大家共享了。因為登陸需要密碼,我從沒擔心過會丟資料。
“其他東西呢?”
我仔細回想最后一次錄入到哪,關機的時候有沒有退出,可最近兩天心里事情太多,腦子里亂成一團,關鍵的細節記不清了。
“戴老師,十畫以下我們手里還有一部分,但是主要的東西都在數據庫里,掃描和錄入那些資料沒有導出來過,怎么辦!”
陳賡一個大男人這時候卻像個小學生一樣惶恐不安,這畢竟影響他們整個學年成績,而我要對此付最大責任。
“你繼續在服務器上找,我現在馬上去計算機系!”
把陳賡安排下來,我抱起案頭的材料往計算機系跑。畢竟入冬了,出了樓就覺出風很冷,吹得身上透心涼。到計算機的一路,一步也不敢停,心里暗暗祈禱著還有救。
我站在學校總機房外,像個傻子似的聽計算機系主管老師給我講解。堂堂個大學,服務器上共享的東西太多,問題最致命一點就是我沒備份。問題可能出現的紕漏很多,彌補的方式卻沒有,丟了就是丟了。
我后背的衣服被機房里的熱風吹透了,可還是覺得冰涼涼的。回到辦公室,陳賡還埋頭在電腦前使勁找,一次次搜索。我把書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坐在同事的位子上。
“別找了,丟了。”
說完以后我就不出聲了,眼睛直。腦子里就是上午會上馮綸那冷冰的微笑。《文心雕龍》項目的資料都在,我們項目重要的資料都沒了。
對峙也晚了,現在不是追究事情緣由的時候,我要在下周交出一個像樣的數據庫。
我想哭嗎?如果楊憲奕在身邊我肯定會哭,可我現在一點不想哭,也哭不出來,我是老師,陳賡又在旁邊,我還要安撫他們。
“沒關系,先別聲張,你們這兩天把所有東西重新掃描,備份,再放一份在服務器上,新建個文件夾,數據庫我來重新建!”
“戴老師……”
我看到陳賡眼里復雜的情緒,勉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