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莎的手指暗暗的攥緊了被角,因為她心里明白,唐燁磊如此大費周章的害冷嚴,那么這筆所謂的交易所要付出的代價也一定不會小到哪里去。
“什么交易?”夏莎掩飾著自己內心的緊張,可是她的心跳卻已經相當的快了。
唐燁磊咂咂嘴,“很緊張吧?很迷茫吧?不知道前方是溝壑還是懸崖?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秒的命運到底是否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唐燁磊俯身,一只大手摸在夏莎的肚子上,“你可以安心的是,這件事對你肚子里的孩子絕對是一件好事。”
“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你現在應該已經有所察覺了,畢竟孩子沒了這種話,瞞的了別人,卻瞞不了你這個做母親的,你信以為真也只是一時的事情。”
聽到唐燁磊坦誠自己的孩子安然無事,這是繼冷嚴度過危險期之后,對夏莎來說同樣激動和開心的事情了。
只是眼前的唐燁磊和他手上的那份文件,根本就不給夏莎開心的機會和放松的心情。
“你在打我肚子里孩子的主意?”
唐燁磊點點頭,哼笑道:“你還是那么聰明。”
“你一次性把你的意圖說清楚,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也不需要兜圈子,至于我是否會答應你的要求,我要先聽聽你口中所謂的交易到底是什么。”
唐燁磊自作主張的在夏莎的床沿邊坐下,身體與夏莎的身體保持著相當靠近的距離,“單家讓我在一年之內過繼一名男嬰到單冰的膝下,前提是這個孩子是我的血脈。我不想當種馬遍地撒種,更不想和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生孩子,而偏巧你肚子里是一名男嬰。”
“可我懷的并不是你的骨肉,如果你想要個男嬰,以你的能力,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在我的身上獲得。”
“你恐怕還不太清楚單家家族的族規有多么嚴苛,而單青山那個老封建又獨寵長子單冰,單冰之所以需要過繼一名男孩,不過是因為他被檢查出來不能生育,而作為家族企業的繼承人,又被要求必須有后。單純領養的孩子,自然不能成為家族的下任繼承人,所謂單家就想到了我,雖然我是單青山的私生子,可好歹也算是血脈純正。”
“在家族中算是可以勉強過關,如果我真的有孩子,這種出生就能坐擁數億資產的好事,斷然不會留給你和冷嚴的孩子,可是沒辦法,這么短的時間,再加上懷胎十月,我恐怕沒辦法即找到合適的女人,又確保她能在兩個月內懷孕,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偏偏你正合適。”
夏莎斜睨著唐燁磊道:“我看你是瘋了。”
唐燁磊不以為意的笑道:“單冰一旦繼承了家族企業,財產日后將過繼到孩子的名下,我將對這筆財產享有百分之三十的支配權,你能想象的出這是什么概念嗎?你恐怕不知道,單家的財力,可比艾維集團不知道要強大多少倍。”
“你不是恨我嗎?
既然如此,你所謂的好事,為什么要便宜我的孩子。”
唐燁磊笑了起來,“因為這對你的孩子是一件好事,可是對你確是一種折磨啊,我要報復的不過是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沒多大關系,而孩子控制在我的手中,不就等于控制了你嗎?”
夏莎看著思想近乎扭曲的唐燁磊,“這個世界上沒有修成正果的情侶比比皆是,你為什么非要如此執著的恨我不可?你放過我,放過冷嚴,對你真的有那么難嗎?”
唐燁磊的眼神變得極其冰冷,拇指和食指猛然掐在夏莎的臉頰上,使夏莎的面部產生了變形,唐燁磊的力道很重,使夏莎的臉頰傳來一陣疼痛感,“當我是個嬰兒的時候,我被我的親生父親拋棄,自今他都以我為恥。當我剛剛出生的時候,我就被自己的母親拋棄,因為她嫌我是個累贅。”
“我曾立誓,我要好好的活著,再也不被任何人拋棄,再也不想要孤獨的活著,然后我遇到了你,我以為我遇到了對的人,我以為我從此以后就不需要自己一個人,然后,在畢業那天,在我準備好了求婚的戒指那天,你跟我說,你要和我分手,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你以為我是什么?是你們可有可無,可以隨意丟棄的垃圾嗎?我要讓你知道,即便我是一個垃圾,也是一個可以讓你們痛不欲生,讓你們變得不幸的垃圾。”
唐燁磊的臉上開始現出一絲猙獰,他的牙齒,偶爾傳出咯咯的摩擦聲,“你可以拒絕我的要求,可是在冷嚴醒過來的一刻起,我就可以讓他去監獄里養傷。即便你們還清所有的數額,也一樣會坐一段時間的監牢,而我可以告訴你夏莎,即便他只是進去蹲上一天,我也有辦法讓他死在里面永遠走不出來。”
夏莎的臉頰依舊被唐燁磊狠狠的捏著,使她無法說出話來,唐燁磊越發暴躁的情緒,讓夏莎在他的狠辣中感到了一絲的顫栗。
唐燁磊看到夏莎眼中越發流露出的痛苦,甩開捏在她臉頰上的手指,而夏莎的臉頰已經被唐燁磊捏出了一個深深的指印。
“不需要讓你身邊的人知道你沒有流產的事情,在你和我去英國之前,我還會讓你和冷嚴見面,但是,你們見面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必須按我說的去做,如果有任何讓我不滿意的地方,所有的后果自己負責。”
唐燁磊從夏莎的床沿邊站了起來,譏誚的看了一眼夏莎,便走出了病房。
夏莎絕望的將臉埋在自己的雙手中,膝蓋彎曲起來,身體因傷心而抽搐。
冷子涵從醫院附近的賓館趕回了病房,看到夏莎正半坐在床上,“你怎么坐起來了。”
冷子涵將夏莎的床重新放下,看著夏莎一句話不說,側過身子,蜷縮著將被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即便是頭,也蓋了起來,只留下幾縷發絲垂在被子的外面。
“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幫我去看看冷嚴好嗎?給我照幾張照片,我想看看他。”夏莎盡量讓自己的聲音
聽不出哭過的痕跡,然而飽滿的淚珠卻已經打濕了枕頭。
冷子涵咬咬嘴唇,鼻息中呼出一縷悶氣,“好的,我這就去。”
冷嚴雖然脫離了危險,但是醫院并沒有將他急于轉出ICU病房,畢竟這里的設施更好一些,而且相對于普通的老百姓,這里一天的價格,對這些有錢人來講,卻也算不了什么。
昨晚身上還有許多儀器的加持,現在只剩下氧氣罩,冷子涵走到病房外的時候,黎盺也正隔著窗戶默認的看著病房里的冷嚴。
冷子涵看了一眼黎盺,“在擔心他嗎?”
“是的,很擔心。”本來只是怨恨冷嚴的黎盺,此刻卻是真的擔心冷嚴會有個三長兩短。
昨天聽了唐燁磊的話,自己也去側面的調查了一下,得知冷嚴確實留了一份口頭的遺囑,如果此時冷嚴死了,那么以后她就什么都沒有了。她才不會相信,夏莎會給她的孩子留下分毫的遺產。
所以她現在希望冷嚴活著,只要他還活著,她至少不會斷了金錢的來源,還能為自己再爭取更多的東西。
黎盺知道,自己的肚子已經不能再拖了,她最近的腹痛感已經較前些日子嚴重了許多,她也知道,自己是在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可是自己賭了這么久,終歸不能在這種時刻輸的血本無歸。
“聽說你在照顧夏莎?”
“哥這邊暫時不需要我們照看。”
“聽說你家都不回了,實在累了就在前面不遠處的賓館對付住上一晚。”黎盺側過身,看到冷子涵拿著手機,對著病房里的冷嚴拍了幾張照片。
“幫那個女人照的?”黎盺不禁問道,見冷子涵不語,知道這也算是他默認了,臉上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意,“你還真是助人為樂啊。”
冷子涵拍了幾張照片,收起了手機,看了看黎盺,“舉手之勞。”
“可是你拍的是冷嚴,將他的照片拿給他的前妻,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更過分的是你竟然當著我的面做這樣的事情,冷子涵,連你也當我是空氣嗎?”
面對黎盺的質問,冷子涵自嘲的笑著,低語道:“空氣?這個形容詞用的還真是貼切。”
黎盺此時也很想留住一個和她能說說話的人,可是即便是冷子涵,也都這么走掉了。
夏莎手中握著冷子涵遞過來的手機,上面的照片和昨天看到的情景并沒有差很多,唯一不同的是,冷嚴再也不需要那么多的設備來維持生命狀態。
夏莎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照片上面的冷嚴,多想靠近啊,可是偏偏那么近,卻又變得這樣的遙遠。
明明已經做好了永不分開的決定,卻又要被殘酷的放在遙不可及的位置。
夏莎感覺到自己身上無形的枷鎖,讓她身不由己,透不過氣來,夏莎摩挲著自己失而復得的孩子,“寶寶,媽媽到底要怎么辦?我是多想和你,和你的爸爸,一家人在一起,這一生都不要分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