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看著照片,看著一串數字,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撥號鍵,電話接通,我劈頭蓋臉問道,“杜鵬,你把晨晨還給我?”
“還給你?”杜鵬冷哼,“你們把我搞的一無所有,我憑什么要把她還給你。”
“當初以深給了你一百萬,你還想怎么樣?”我全身哆嗦,對著電話怒吼。
“冠冕堂皇的話我也會說,這是我的孩子,我只是看我的女兒而已。”杜鵬的聲音幾分不屑。
“你到底要怎么樣才會把晨晨還給我?”我的哭聲是滿滿的無奈。
“我說過了,我只是看看我自己的女兒而已。”杜鵬的聲音幾分云淡風輕,隨即掛斷電話。
我聽著電話里的忙音,心如刀絞般痛著。
我又趕緊撥打了陳以深的電話,飛機還有半個小時起飛,陳以深聲音沉穩,“不要著急,知道了晨晨在哪里就好。等我回去。”
掛斷電話,我又撥打了杜鵬的電話,“你想要什么,我給你,只要你把晨晨還給我。”
“我只是看看晨晨而已,我只是想她了。”隨即電話里又是忙音。
我顫抖的手拿著手機,任眼淚一滴滴地滴落在屏幕上。
“把他的電話和地址給我,我把你的女兒給你帶回來。”突然,沉著的聲音滑過我的耳際。
我下意識抬頭,老先生布滿皺紋的眼睛波瀾不驚,“謝謝,謝謝。”我咬唇,心酸的淚水淹沒了我的眼眶。
老先生唇角劃開一抹淺淡的弧度,看我一看,只一眼,卻勝似千言萬語,我旋即明白了,他可以要回晨晨,更可以……
我又猛的想到今天收到的晨晨的照片,我別無選擇。
我凄然一笑,“我會如你所愿。”
老先生唇邊溢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旋即從沙發上站起來,向外走去,“我也去。”我急切地說著。
“一個女人,只會礙手礙腳。”老先生冷聲,健步走出去。
我滑落在沙發上,看著老先生的背影,那是我此刻的希望所在。
不多時,蘭蘭從衛生間出來,坐在我身邊,關切道,“不要哭了,晨晨會回來的。”
“是杜鵬,是杜鵬帶走了晨晨。”我喃喃道。
“這個不要臉的。”蘭蘭咬牙切齒。
“陳以深的爸爸去了,去要晨晨了。”我無視蘭蘭的話自顧說著。
蘭蘭急切地抓上我的胳膊,“你是不是答應了他什么?”
我朦朧的視線看向蘭蘭,雙眼是失去靈魂的空洞,“蘭蘭,讓我抱抱你。”
我靠在蘭蘭的肩上,任傾瀉的淚水打濕了她的衣衫,我的聲音是心如死灰的蒼涼,“我很累。”
蘭蘭撫著我的后背,“不要想了,老陳會解決的,你要相信他。”
“嗯。”我哽咽著,“我知道。”
只是從飯店出來的那么一點點時間,晨晨都能被杜鵬帶走了,何況是那高高在上的老先生,晨晨不會二十四小時分分秒秒都在我和陳以深的眼前。此刻,我更加真切的體會到他說的那句,“我說的出的話,就一定做的到。”
思及此,我凄然一笑,離開了蘭蘭的肩膀,半躺在沙發上。
我閉上眼睛,杜鵬,晨晨,陳以深,蘭蘭,老先生,阿姨,所有的身影在我眼前亂竄,揪扯著我的靈魂,撕裂著我的心。
沉寂的客廳里,蘭蘭坐在我旁邊,神色凝重,時間的表針一點點凌遲著我的心。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只是就這樣目光毫無焦距地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我的心,同窗外的天空一樣,無邊的黑暗把我淹沒。
我一遍遍拿起手機,沒有電話,沒有短信,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安靜的詭異,猶如火山噴發前的寧靜,熔融著我所有的焦慮。
不知過了多久,汽車的聲響似有似無地滑過我的耳膜,我奔到窗邊,看到熟悉的車子緩緩駛進來,我飛快地跑到房門口,奔向車子的方向,車子在我身邊戛然而止,陳以深打開車門,一把把我擁進懷里,吻上我的發,“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我會把晨晨要回來的。”
“陳,陳董。”這一刻,我不知道應該怎么稱呼那位老先生,“他去找杜鵬了。”
陳以深的身體明顯一僵,擁著我往屋里走去,“進屋說。”
回到客廳,陳以深撥打了一個電話,掛斷電話后,神色微松,“已經要回晨晨了,在回來的路上。”
我看了一下手機時間,車子正常行駛的話,現在應該剛好到達目的地。此刻老先生卻已經返程了,他做事之迅速更加讓我震撼。
我心酸的閉了閉眼睛,我已經毫無退路。
凌晨時分,汽車的聲響再一次劃破夜的寧謐。我歡快地飛奔出去,看到晨晨從車上下來,哭喊著“媽媽。”朝著我撲過來。
看著掉頭離去的車子,我的心里五味雜陳。
我一把抱起晨晨,緊緊親吻著晨晨的臉蛋,晨晨一聲聲哭著,“媽媽,我要媽媽。”
“好,媽媽不會離開晨晨的。”我哽咽著。
“這個杜鵬,一定要好好教訓他。”蘭蘭咬牙切齒,“太不要臉了,居然還來搶孩子。”
“隨便吧。”我聲音淡然,“只要晨晨在我身邊就好。”
入夜。
我把晨晨緊緊揉進懷里,“晨晨以后跟媽媽一起好不好?”
“媽媽,我害怕。”晨晨的小腦袋在我的懷里蹭著。
“對不起,晨晨,以后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一夜輾轉難眠。
我沒有問要回晨晨的代價是什么,于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我也沒有想要再報復杜鵬,只要想到他,我的心好似無邊的沙漠,是悠遠的蒼涼。
我留戀陳以深的懷抱,卻在晨晨哭喊著“媽媽。”的時候,我的整顆心都在顫抖碎裂。
第二天,我依舊讓晨晨去了幼兒園,雖然我知道我們的生活很快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此刻,我只想讓她多一份開心。
送晨晨回來后,陳以深把我擁進主臥室,“你不許離開我,不許有離開我的想法,不許在意別人的話。”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聲音是巨浪翻滾下強裝的鎮定,“我知道。”
陳以深雙手捧起我的臉龐,輕啄了一下我的唇瓣,“我愛你。”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低啞,“我也愛你。”
這是我第二次說愛他,第一次是他抱著我漫步銀灘,用特殊的方式驅逐我心里的黑暗,我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這一次,我毫無避諱,我要讓他知道,我愛他。
陳以深釋然般一笑,眼神柔和,“那我就放心了。”
凝視著陳以深眉眼的柔情,我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溫熱的氤氳,今日相許,愛便一生,晨曦日暮,歲歲年年,即使你不在身邊。
“昨晚沒有睡好吧,要不要再睡一會。”陳以深柔聲道。
“好。”我唇邊溢著優美的弧度。
“我先去公司。”
“好。”
幾天后,二審開庭,維持原判。
想著劉海民和李建軍漫漫無期的徒刑,和我那夜的屈辱,想著我和陳以深即將的訣別,我趴在陳以深的身上哭的不能自已。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陳以深輕撫著我的背,一遍遍沉聲道。
晚上,陳以深把滿臉淚痕的我擁進懷里,“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周末我們去你家,領證,結婚,以后,永遠,你都是我的了。”
聽著陳以深的話,我的喉嚨似被綿綿針刺堵著,火辣辣的疼著。
老先生的話似咆哮的魔咒繞耳不絕。
昨日,我又收到了晨晨在幼兒園的照片彩信,我看過后,幾秒的時間,照片又消失不見了,我知道照片的含義,在提醒著我的離開。
陳以深只以為我在為那夜的屈辱傷心,他把我緊緊揉進懷里,用他寬厚的懷抱,溫暖的體溫,醇厚的氣息緊緊包裹著我。
想著即將的訣別,難言的絕望漫上心頭,我瘋狂的攀上他的身體,覆上他的唇,“我愛你。”
陳以深明顯一驚,旋即把我壓在身下,狂風驟雨般吻上我的唇,我的耳際,我的脖頸,我的全身……
我在他的身下酣暢淋漓的綻放著自己,傾瀉著自己。
第二天,我如常送走陳以深和晨晨。
半個小時后,我把陳以深的卡拿出來放在床頭柜的抽屜里,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戒指,這是屬于我的,是他愛我的見證,我要永遠珍藏。
我拎起包,把陳以深給我買的那套房子的房產證塞進包里,這也是他愛我的見證。
我坐在床上,回憶著我生活在這里的點點滴滴,良久,我輕輕起身,站在床邊,再見了,陳以深,再見了,我的愛情。
我到幼兒園接了晨晨,回到屬于我的房子里,蘭蘭已經去上班了,我拿過一張紙,寫上,“我走了,對不起,我辜負了他的愛情,但是我愛他,真的愛,永遠愛。不要找我,我會好好生活,等我穩定下來,我會聯系你。。”
我把老先生給我的那張500萬的支票連同紙條一起放在了茶幾上。
我到銀行,取了三萬元現金,帶著簡便的行李,到客車站,買了去往昆明的客車票。
晨晨拉著我的手興奮地說著,“媽媽,我們要去哪里?”
“以后媽媽和晨晨一起生活,只有我們兩個人,不會再有人來搶晨晨,媽媽也不會再讓晨晨害怕了,好不好?”
晨晨眨著懵懂的眼睛,“媽媽是要帶我去玩嗎?”
“是啊。”
客車緩緩啟動,眼淚悄悄落下。
客車即將駛出市區時,我回頭,凝望著遠方,“對不起,我走了,帶著我們的愛情。”
歡迎提出不同意見,但是我會堅持初衷。
行文至此,每一個人物都沒有偏離最初的設定,更沒有偏離故事的初衷。
雅文的性格,開篇就注定了,雖然某些行為很討厭,但是,這就是蘇雅文。
就像我,夫妻吵架,每次打贏的都是我,每次抱孩子出走的也是我,我也討厭這樣的自己,但是沒辦法,性格使然。
我的每一個人物都有缺點,包括陳以深和蘭蘭。
抱歉,近日身體不好,更新時間總是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