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起晨晨,清晰的聽到杜鵬一聲嘆息,我的心裡也跟著嘆息一聲,你也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何苦又來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
血緣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只半天時間,在杜鵬小心翼翼的誘哄和耐心的陪伴下,晨晨就和杜鵬打成了一片。中午,在晨晨期盼的眼神下,我不忍心打破女兒的快樂,在離婚一年後,我第一次見到杜鵬的同時,也第一次和杜鵬坐在了同一張餐桌上。
午飯後,又帶晨晨去了動物園,孩子的笑臉是最純真最真實的,她只知道她也有爸爸了,她終於可以牽著爸爸媽媽的手一起遊玩了。我終究欠了女兒一個完整的童年。
面對杜鵬的欲言又止和含情的眸子,我的心再也掀不起一絲漣漪,面對他有意無意的身體碰觸,我只會躲閃,晨晨在旁邊,我也不好發作。
晚上,杜鵬把因爲玩累早就睡著的晨晨放在我牀上的時候,他親親晨晨的臉蛋,親親晨晨的額頭,摸摸晨晨的頭髮,漆黑的瞳仁裡是濃濃的化不開的父愛。
“你該走了。”我下了逐客令。
“雅文。”杜鵬擡頭,溫柔地叫著我的名字。
“你去酒店吧,明天再跟晨晨玩。”我避開他柔情的眸子,淡淡地說著。
“雅文。”杜鵬沉厚的嗓音裡夾雜著無奈,走到我身邊,我後退一步,直到我退無可退,他一把把我攬在懷裡,“我想你。”
我任他抱著,聲音淡淡的,“我和你已經過去了。”
“不要這樣好不好,我知道以前是我錯了,我混蛋。”杜鵬雙手扶著我的肩膀,聲音沉重,雙眼直直地看著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一家三口?真是好笑,你和當初那個拿著懷孕證明登門的小三才是一家三口吧。一家三口?離婚的時候你是要求過撫養晨晨,還是離婚後給過一分錢的撫養費?不過,我沒有心情跟他計較這些。
我脣角微挑,淡漠地看著他,“我們回不去了。”頓了一下,我繼續雲淡風輕地說:“我不會阻止你見晨晨,但是我和你不可能了。”
“我不會放棄的。”杜鵬說著雙手捧起我的臉龐,吻著我的額頭,我僵著身體任他吻著。
感受到我身體的冷淡,杜鵬鬆開我,眼睛裡滿是失落,“我不逼你。”
“你走吧。”我再次下了逐客令。
“好,我明天給你們買早餐過來。”杜鵬說完深情地看我一眼,走了出去。
聽到防盜門關上的聲音,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裡酸澀地難受,眼淚就這麼不爭氣地掉下來,不爲自己,不爲杜鵬,只爲女兒今天最燦爛的笑臉。我沒有換睡衣,就這樣躺在晨晨身邊,摟著晨晨小小的身體,我的女兒還這麼小,就要跟著我異鄉漂泊。
在這個寒冷的季節,我蜷在被窩裡,懷裡是我用生命去呵護的女兒,聽著窗外呼呼的風聲,身心的寒涼一點點地侵蝕著我僞裝起來的堅強。
第二天下午杜鵬走的時候,晨晨摟著杜鵬的脖子哭著,“我不讓爸爸走。”
“乖乖,爸爸還會來看晨晨的。”杜鵬眼睛紅紅的安慰著晨晨。
“我剛認識爸爸,爸爸就要走了。”晨晨抹著眼淚抽噎著。
聽著晨晨的話,我的心像被凌遲般血淋淋的痛著,狠狠心一把抱過晨晨,“晨晨聽話,爸爸永遠都是你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