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顴骨可以用毛巾卷著冰塊冷敷,晚上拍紅花油揉一揉效果會更好。”我跟腱子叮囑了句,離開了。
路上,我跟舒浩繁講電話,我記得昨天他給我打電話的情形,我也記得自己講過的話,所以,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他解釋一下。
然而,我跟他說我喝醉了時,他直截了當地問了我一句,是想耍賴了?
回味昨晚的情況,他風塵仆仆地為我趕到酒吧,說不感動是假的,而在那一刻,我迫切的需要一個人的關心跟重視,不管他是誰。
但是話說回來,冷靜下來,我跟舒浩繁真的不合適,我做不到感情逢場作戲。“我不可能給我的男朋友做妾。”
“那不如讓你做正妻啊?”
“我不會跟別人分享一個人的感情。”
“雯雯baby,沒想到你這么霸道。”
應著他的話,我點頭回答著嗯,我以為喜歡流連花叢的男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被束縛,所以我那樣說他肯定會撇開我,但是我忽略了一個問題,撇開是針對得到后,而不是得到前,我的一個小小的失誤,真的成功引起了這個小毛頭的注意力……
他當時對我的回答是:“不過這霸道我喜歡,為了你,我去跟別人說清楚,讓你做我目前唯一的女朋友,怎么樣,開心吧?”
聽起來他的提議很不錯,我沒道理不答應。所以,我真的成了舒浩繁的女朋友,成了haohao的女朋友。
我怎么會說,他離開的時候,我看到了車里副駕駛坐著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我又怎么會說,他是開著車標是金牛的跑車離開的?我更不會說,他一直待在警察局,沒有一點異動,明明可以早早離開,卻一直等我醒來解釋清楚才離開。
舒浩繁是個很不錯的大男孩,幽默滑頭又惡趣味,在我不知道喊他什么,想依照職場那一套喊他小舒,他特別同意,連連說這個稱呼不錯,跟著就喊了我一聲嫂嫂。
但我始終受不了他的靠近,他每次想抱我,總會讓我有種小孩子過家家的幼稚感與無聊感,我甚至不知道為什么,他不過是比我小三歲。
下一個周末的時候,腱子把我喊去了le酒吧,去了我才知道,紀允兒也在,晏皓也在。半個月不見,他好像瘦了一些,下巴都尖了。
那會兒,紀允兒去了洗手間,腱子問我能不能跟紀允兒服個軟。
我抓著杯子想掉頭就走,如果紀允兒不是紀家人,沒問題,我覺得即便是送上門給她侮辱都沒關系,但偏偏她姓紀。
沉默了許久,我跟腱子說好,晏皓在邊上喝著酒說著風涼話。“不喜歡就拒絕了,依著這只的道行,他會搞不定嗎?”
腱子聽出了晏皓話里的責怪,直接灌了自己三杯酒。“蚊子,我對不起你。”我拍了拍腱子的肩膀,看到他紅了的眼角,安慰他。“咱們之間不用說這個。”
然后我們誰也不說話了,一直沉默到紀允兒出來,我跟紀允兒單獨去走廊上講話。
她找我也沒別的什么事,就是從我手里要走了她母親派人給我的三十萬,也沒怎么羞辱我,不過是扯著我的頭發,拍著我的臉說我這樣的人真下賤,想靠這樣的方式撈錢,是不是想錢想瘋了。她讓我放心,只要有她在一天,她家的錢一毛錢我都不要想覬覦。
腦袋被她撞到走廊的墻上,頭暈暈的,分不清楚是撞得更疼,還是被她扯頭發更疼。
但我覺得她今天唇紅臉白的女鬼妝跟她不滿十八歲的樣子特別配,尖利、囂張、張牙舞爪又滑稽。
其實想想,答應腱子這個條件也挺好的,都說有什么樣的孩子就有什么樣的爸媽,往上推,我可以想象出當年他們是怎么把大肚子的母親從紀家趕出來的。
被紀允兒罵我一點都不委屈,她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沒那個實力讓我哭,可我還是掉了淚,我想象不到母親當年到底為了我受了多少委屈。
去洗手間洗了臉,想到今天能見到晏皓,專門畫了的眼線碰到水的時候花了,鏡子里的人看著特別恐怖。原來紀允兒不是鬼,我們才是,沒錢沒勢的窮鬼。
死死地攥著拳頭,打到水里,濺落的水花弄得洗手間四處都是。到底要怎么樣,才能爬到紀家的頭上拉屎,到底要怎么樣,才能把紀家賜給我們的一切還給他們!
身后的隔斷門突然打開,我連忙低下頭繼續洗臉。
“聽說月底西里會來蘇州開演唱會,要瘋了,怎么樣才能搶到一張票啊!”
“出息,西里有什么好聽的,除了那副公鴨嗓還有什么。他身后的金牌經紀人譚鴻才帥呆了,什么樣的人在他手里都能紅的發紫,要是能見一見他那才讓人發瘋呢!”
兩個人洗了手離開了,我抬起頭來深深地喘了口氣,抹了把臉上的淚,努力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多無聊,這么大的人了還追星,娛樂圈多少暗箱操作,有多少真正有才華的人,文說不好一句英文,武跳不好一拍舞蹈,他們就只知道看臉。
庸俗!
用洗手間的洗手液把臉洗了,出門的時候,我看到了晏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