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當年山洪暴發之后出現的那群黑衣人是不是你們劉家的人,那個孩子是不是被你們擄走的?”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之后,疑問又涌上了心頭,皇上不禁懷疑是不是皇后這個女人做的,畢竟這女人的手段他以前是見識過的,真的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皇后氣得渾身發抖,悲憤的說道,“在皇上的心里臣妾就是那么卑鄙的小人嗎?好,就算臣妾想要做那些事情,要知道當時的臣妾才是最末等的妃嬪,又才剛剛進宮什么都不懂,怎么就知道山洪暴發,怎么就能買通殺手去搶了小公主?臣妾搶一個小公主有什么用?不管你信不信,擄走小公主的人不是臣妾。圣旨擬好了沒有,好了就請皇上蓋上玉璽大印,臣妾可不想轉眼皇上就出爾反爾,翻臉不認人。”
皇上卻不肯放過她,“因為單單你知道這個消息卻隱瞞了那么久,就足夠真懷疑你了,那個孩子被擄走了那么多年,你還能知道是她,難道不可疑嗎?”
皇后恨不得撓死這個咄咄逼人的男人,大聲的說道,“那是因為小公主長得和皇上的原配皇后如出一轍,只要看到那張臉,就能知道是當年被擄走的孩子,該說的臣妾都說了,還有什么想定臣妾的罪,先拿出鐵證來堵住朝中大臣的嘴,堵住天下黎民百姓的嘴,嘉懿,我們走。”
“皇上,晉郡王現在還不能離開,他一次又一次的污蔑薇兒,現在還編造薇兒削弱皇家氣數這樣的話,微臣不服,如果這樣的流言傳出去,薇兒以后還怎么嫁人?請皇上為微臣和薇兒做主,洗清那些不好的流言,不然薇兒以后都沒法做人了。”
楊鳴斌跪下來字字鏗鏘的說道,現在他真的恨死了上官嘉懿,這個禽獸不如的混蛋為了解除婚約竟然連那樣的借口都想得出來,簡直卑鄙無恥到家了!
“放肆,楊將軍別得寸進尺,楊雨薇的命格不好影響皇家氣數,難道不是真的嗎?她和嘉懿在一起哪次不是鬧得雞飛狗跳?有她在的地方就能鬧得雞犬不寧,她就是災星,沒有必要道歉!”皇后盛氣凌人的說道,她現在滿腔怒火正愁沒地方發泄呢,楊鳴斌這老混蛋還來招惹她,簡直是將她氣得快要發瘋了。
“娘娘慎言,雨薇從來就沒有惹是生非過,而是晉王殿下一直看臣女不順眼,處處想點子來陷害臣女,這一切不是臣女的錯。”楊雨薇挺直脊梁不卑不亢的說道。
“不是你的錯?”皇后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本宮來之前已經把事情的始末了解得清清楚楚,就連欽天監也來給你看過生辰八字把,你命格究竟有沒有帶煞,有沒有影響皇家氣數欽天監說得還不夠明白嗎?明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還厚顏無恥的讓嘉懿道歉,你面子很大嗎?嘉懿,別理他們,我們走!”
楊雨薇眼神澄凈,就那么直直的看著皇后,輕笑著說道,“欽天監也是人,如果他也被郡王收買了呢,有怎樣的事情做不出來?我的命格絕對不會影響皇家氣數,也不會給大周國的江山社稷帶來任何的危害,皇后如果敢,那就讓所有的欽天監懂得看生辰八字的大人都看一遍,究竟有沒有問題。”
皇后心里閃過一絲慌亂,面上卻不顯半分,“都深夜了,還興師動眾,你當你是誰?為了看你的生辰八字,還要影響皇上休息,這就是你們的忠君愛國?沒看到皇上已經困倦不堪了嗎?有什么事情不能等皇上休息夠了再來說嗎?”
楊雨薇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嘲諷的弧度,果然還是心虛了,才想著拖延再拖延。
就在這時,一個內侍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跪在皇上的面前,“皇上,護國寺的了然大師來了,說要面見皇上。”
“快讓他進來。”對于得道高僧,皇上是絲毫都不敢怠慢的,哪怕已經困得快要睜不開眼睛了,依然強打起精神讓他進來。
“阿彌陀佛,老衲見過皇上——”了然大師雙手合十,一雙眼睛透露著睿智而仁慈的光芒。
“大師不必多禮,不知道大師深夜前來究竟有什么要事?”皇上客氣的讓人搬了一張椅子請了然大師坐下,恭敬的問道。
“老衲夜觀天象,察覺紫微星被一層黑氣籠罩,掐指一算發現皇上有些災難,故而就連夜進宮來了,希望能幫上皇上一點忙。”
皇上的臉色很嚴峻,“的確是出了一些麻煩,那就請大師為朕祈福消災了。”
了然大師笑笑,坐下一邊敲著木魚一邊念著佛經,大殿里所有人都不敢發出別的聲音,虔誠的聽著梵音。
過了半刻鐘之后,了然大師收起木魚,一只手轉動著佛珠,另一只手放在胸前,虔誠的說道,“阿彌陀佛,皇上只需要再解開身上被下的巫術,就沒事了。”
皇上平復了一下,驚奇的發現他的精神氣好了很多,不再昏昏欲睡萎靡不振了。
“多謝大師出手相助。”
了然大師笑著說不客氣,一雙能夠洞察過去未來的目光落在楊雨薇的身上,“這位女施主命帶貴氣,能讓大周國的運勢變得繁榮昌盛,皇上可不要讓她落到別的國家去,阿彌陀佛!”
“大師,您說的是真的嗎?之前還有道士說薇兒命格太硬,會削弱皇家氣數,會給大周國的江山社稷帶來厄運呢,了然大師你可不要和我們開玩笑。”楊鳴斌抓著了然大師再次確認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自然是這樣的。皇上,老衲該做的事情做完了,暫時告退了。”說完了然大師轉身離開了大殿,只留下一個背影,袈裟上面金光閃閃,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薇兒并不是災星,皇上,薇兒不會給大周國的江山社稷帶來厄運。”楊鳴斌大聲的說道,他現在有些想哭,這個結果太好了,她女兒不用背負罵名了。
此時皇后和上官嘉懿的臉色就像吞了蒼蠅一樣的難看,站在那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皇上回過神來,眸光已經變得一片寒冷,對上官嘉懿和皇后更是厭惡至極,為了達到目的,竟然什么話都編的出來,這樣的人讓他感到寒心。
“跟薇兒道歉,別再整出那些事情來,再惹怒朕一次,朕會讓你一無所有!”皇上沒有感情的聲音落到了上官嘉懿的耳朵里。
上官嘉懿即使滿心的不愿意,這時候也不敢再惹怒了皇上,心不甘情不愿的和楊雨薇道歉了。
楊雨薇當然大度的表示沒關系,她又不是傻子,在皇上面前得理不饒人不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嘛?
“禁衛軍何在?將之前替楊雨薇看生辰八字的那混蛋給砍了!”當著皇后和上官嘉懿的面,皇上毫不留情的處死那個膽敢蒙蔽他的人,他最恨別人將他當成傻子一樣耍得團團轉。
皇后和上官嘉懿臉都白了,對于這樣狠辣翻臉無情的帝王真是恐懼到了極點,然而他們現在都自身難保,更別提去保別人了,怪只怪那個欽天監倒霉撞到皇上的槍口上,大不了他們事后多補償一下他的家人。
命令下完了之后,皇上幽冷的聲音在大殿內響了起來,“你們都回去吧。”他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上官嘉懿和皇后,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去。
楊雨薇和楊鳴斌也要告退,皇上把他們叫住了,“薇兒,解除婚約的事情你暫時不要宣揚出去,朕到時候想個合適的理由再說,你看這樣可不可以?畢竟君無戲言,原本板上釘釘的事情再更改總要有個合適的理由才行。”想到之前那樣懷疑雨薇,還想要將她嫁給他國皇子給別人國家帶來厄運,饒是皇上臉皮再厚也是老臉一陣通紅。薇兒是那么好的姑娘,他差點就將這樣的姑娘給怨恨上了,真是不應該。
“薇兒謹遵皇上旨意。”楊雨薇低眉順目的說道,反正已經達到了目標,以后不會和上官嘉懿那個渣男捆綁在一起了,她不在乎一點點的退讓。
“這段時日辛苦你了,楊愛卿,帶著薇兒回去休息吧。”皇上對著最信任的老臣說道。
楊鳴斌帶著女兒離開了,皇上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疲憊,他真的是心好累,“陳公公,太虛道長再來的時候,你再叫醒朕,朕休息一會。”說完他就倒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楊雨薇和父親坐著馬車暢通無阻的回到了將軍府里,高興得臉上的笑意一直止不住,她不僅徹底的和上官嘉懿那個渣男劃清了界限,那個渣男還被皇上徹底的厭棄,從親王降為郡王,徹底失去出入皇宮的資格,那她受到的那一星半點的折辱,她也就不放在心上了,終于恢復自由身了,還出了一大口惡氣,真是太好了。
她太過興奮,一直都睡不著,恨不得扯著嗓子大喊大叫,不過害怕別人把她當成瘋子所以硬生生的止住了。
墨竹從廚房做好了宵夜回來,看到高興得不停得走來走去的小姐,笑瞇瞇的說道,“小姐,奴婢為你做好了排骨湯面,你肚子餓了吧,過來吃一點。”
楊雨薇這才發現她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她只顧著看上官嘉懿倒霉,還真的很久沒吃過東西了,趕緊拿著筷子吃起來。
“對了,墨竹,我不是讓你帶死士去查太虛觀那個道長的事情嗎?為什么一直到后來你都沒有出現?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皇上宮殿那里等著你的消息?”想到那會忐忑不安的心情,楊雨薇開始秋后算賬了。
墨竹的心怦怦的跳了起來,“小姐,奴婢真的有帶死士去查了啊,那個假道士太狡猾了,我們什么都查不到。不對,也不是查不到,而是我們去查之前,南宮世子已經先一步帶著人將整個太虛道觀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調查結果已經被他拿走了,我們去得太晚了。”
“南宮曜怎么會去查太虛道長的事情?”楊雨薇心里冒起了團團疑云,難道那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被上官嘉懿算計了,所以想辦法去救她了嗎?想到這里,她心里不由得冒起了絲絲的感動,這個無賴的世子,這一回幫她從絕境中拉了回來,她是應該感謝他的。她又欠了他一次,這一次要怎么還呢?
“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去的時候,看到南宮世子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簡直是要殺人。后來奴婢硬著頭皮上去跟世子討要結果,他說如果是為了救小姐,由他來做就可以了,讓奴婢不用再插手,奴婢軟磨硬泡了很久他都不肯把調查結果交給我們。后來奴婢實在怕和南宮世子糾纏太多而耽誤了救小姐,只能讓他去了。小姐,墨竹真的不是故意的,而是南宮世子太倔強了,認定的事情就絕不更改。小姐,南宮世子真的很關心你,知道你可能出事,他急得跟什么一樣,不停的忙前跑后搭救您,墨竹真的覺得比起晉王殿下來,南宮世子對你是真心的,他一定很喜歡小姐,愿意為了小姐做任何事情。”
墨竹字句斟酌的說道,她不想讓新的小姐想以前的小姐一樣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新小姐如果能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她心里就滿足了。同時她心里也有些忐忑,沒有完成小姐交代的任務,小姐會不會生氣啊?
楊雨薇臉上沒有斑點表情,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很久之后,她才輕輕地說道,“我和南宮曜之間的糾纏,你不懂,你也不懂得我想要的是什么,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算了。這件事情也不怪你,到底還是我太大意了,所以才會中了上官嘉懿的圈套。誰能想得到他竟然膽大包天到連皇上的性命都敢拿來冒險,這樣的小人若是得勢,我們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幸好這次有南宮曜的幫忙,拆穿了上官嘉懿的陰謀,讓他沒能得逞。”而且,上官嘉懿也算是受到懲罰了,不過這些懲罰還不夠,她被上官嘉懿傷害的程度遠比這一切要多得多,有仇不報她就不是楊雨薇!
“小姐,接下來您打算怎么做?”墨竹小心翼翼的問道,她家小姐可不是那種被欺負了就忍氣吞聲的姑娘,恐怕這一次上官嘉懿要倒霉了。
“讓那個人渣斷子絕孫,看他和劉敏瑜那對狗男女能不能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現在還不能動手,和上官嘉懿結下的梁子太大了,現在動手別人都會懷疑到我頭上來,等這陣風頭過去之后我再慢慢地收拾他們。”楊雨薇周身散發著騰騰的殺氣,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一樣。她現在要先將羅玉婉和羅承一家收拾了再說。
“墨竹,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我身上臭死了。”楊雨薇在皇宮待了兩天一夜沒洗澡,她簡直快要忍受不住了,真是太難受了。
泡在舒服的熱水里,她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了下來,等到收拾了羅丞相一家,為羅凌薇的養母報仇,討回真正的羅凌薇所遭受的那些苦難,她還要給香消玉殞的楊雨薇報仇雪恨,再然后就是救了她性命的墨寒宮宮主徐芷晴家被滅門的冤屈翻案,她就能按照她真正的意愿生活了。
深夜時分,南宮曜從皇宮離開,騎著馬往安陽王府趕去,然而在路上卻被一群殺氣騰騰的黑衣人給攔截住了。
“你們是奉了誰的命令想要取本小爺的性命?本小爺勸你們還是快點離開這里,否則別等到丟了性命再來悔不當初,那時候可就晚了。”南宮曜臉上沒有半點驚慌害怕,淡淡的提醒道。
那些黑衣人非但沒有退縮,反而長劍出鞘,淬了毒的利箭在月光下散發著詭異的光芒,襯得那些人像索命的黑無常。
“本小爺的忠告你們都不聽,看來果然是嫌活得太長了,活膩了!”南宮曜輕蔑的笑了一聲,臉色陡的沉了下來,厲聲喝道,“墨羽騎,將這些人統統誅殺,一個不留!”他給過這些人機會的,他們不懂得珍惜,愿意往死路上撞,那就不怨他手段血腥,殘忍無情了。
一直躲在暗處的死士們宛若從天而降一般,虎視眈眈的瞪著那些黑衣人,就要展開激烈的廝殺。
黑衣人的首領嘴里發出粗啞的聲音,“取了南宮曜的性命——”
數不清的毒鏢暗器像密密麻麻的雨點一樣朝著南宮曜等人射過來,南宮曜的人也不甘示弱,從懷里掏出刀槍不入的天蠶絲制成的軟甲當做盾牌擋在面前,阻擋了那些毒鏢落在南宮曜的身上,搭弓射箭,箭頭同樣抹了令人致命的毒藥,咻咻的射了出去。
灌注了內力的箭頭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對方不少黑衣人倒了下去。
“放毒氣——”占不到便宜,黑衣人首領聲音里多了一絲氣急敗壞,大聲的命令道。
然后,所有的黑衣人掏出鼓囊囊的皮囊,用利劍刺破,裊裊的毒氣從皮囊里冒了出來,南宮曜大驚,厲聲喝道,“退開,大家都退開,服下解毒的藥丸!”
墨羽騎聽從南宮曜的吩咐,像靈活矯健的燕子一樣飛快的朝著風向的上游跑去,一面跑一面服下解毒的藥丸,堪堪躲開了那些毒煙的襲擊。
“攻擊,誅殺南宮曜者,賞賜黃金萬兩——”那道粗啞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數不清的黑衣人提著長劍圍著南宮曜開始攻擊,奮力的廝殺著,耳邊盡是兵器碰撞的聲音,劍光交錯,濃郁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墨羽騎的人也不甘示弱,奮力搏殺,雙方打得難分難舍,卯足了勁要將對方置之于死地。
南宮曜長劍砍斷了一個黑衣人的頭顱,眼睛眨也不眨的踩在那具要倒下去的尸體上,身體一個懸空后翻,長劍再次刺穿了另一個黑衣人的心臟,溫熱的血液噴了他一臉,他毫不在意,只要將所有的黑衣人置之于死地。在這樣你死我活的時刻,他殺敵毫不手軟。
他再次干掉了一個黑衣人之后,沒有發現黑夜里不遠的暗處有一只淬了毒的弓弩悄無聲息的對準了他,銳利的弩破空而出,抓住了最好的時機朝著他的心臟刺去。
“世子,往旁邊躲,危險——”
弩即將要刺到南宮曜心臟的時候,墨羽騎的一個暗衛終于發現了危險,急得臉色都變了,驚恐的大聲吼道。
南宮曜也感受到了那股危險的氣息朝著他撲面而來,本能的朝著旁邊閃躲,一個歇斯底里的黑衣殺手卻趁機對他出手,長劍狠狠的砍在他的肩膀上,鮮血噴涌而出,很快就變成紫黑色的。
只在短短的一瞬間,南宮曜就覺得頭暈目眩,所有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半點力氣都使不上來,那只弩雖然沒有刺入他的心臟,還是準確的刺入了他大腿的根部,血流如注,他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黑衣人們抓住這最后的機會,又快又狠的舉起了手中的大刀朝著南宮曜的頭顱砍去。
“世子——”
護著南宮曜的墨羽騎以最快的速度奔過去搶過南宮曜,硬生生的把他拖到了安全的區域。
死士們看到他們的主子重傷都殺紅了眼睛,瘋狂的砍殺著所有的黑衣人,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所有的敵人都殺光了。
那躲在暗處一直觀察著這邊動靜的人氣得肺都快要爆炸了,又一只弩射了過來,想要弄死南宮曜,被墨羽騎的死士們用長劍給揮開,帶著殺氣的毒鏢猶如天女散花一般的朝著暗處襲擊的那人藏身之處飛去,危險襲來,那人忍不住低低的咒罵了一聲,由死士們簇擁著,施展輕功逃離了這片屠戮的場地。
“世子,你怎么樣了?”鳳一扶著臉色烏青一片,滿身是血的南宮曜,急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快讓人準備馬車,去神醫府那里讓渺渺大師救世子。”鳳一顫抖著說道,不敢有絲毫的耽擱,因為他感覺到世子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像是隨時都會斷氣一般。
“不要去神醫府,去鎮國將軍府,把我送到楊雨薇的院子里。”忍著錐心蝕骨的疼痛,南宮曜艱難的說道,他很想看到楊雨薇,如果要治傷,他也是想讓她替他治療。
鳳一終于哭了出來,“世子你一定要堅持住,屬下這就帶去你鎮國將軍府找楊雨薇姑娘,你一定不能有事,也不要睡著。”
南宮曜眼皮子沉沉的,真的很想睡過去,他只能咬著舌尖讓自己意識保持清醒,他還沒娶到薇兒,還沒有和薇兒有可愛的孩子,他不能死,一定要硬撐著,要見到他心愛的姑娘。
“不要驚動鎮國將軍府的人,直接去她的院子。不,不要去將軍府了,去緊挨著將軍府的那座院子,讓薇兒到我們院子來替我解毒。”南宮曜像是想到了什么,轉眼之間又改變了主意,硬撐著說道。
鳳一含淚答應了,將南宮曜抱著翻身上馬,汗血寶馬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朝著南宮曜最近才置辦下的院子狂奔著,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院子里。
鳳二顧不得男女大防,翻身立刻闖進了鎮國將軍府里,躲過了巡邏的暗衛,直接來到了楊雨薇的院子外面,急切的說道,“楊姑娘,我們世子出事了,請你一定要救救我們世子。”
坐在臥房梳妝臺前的楊雨薇正在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渾身的警覺都調動了起來,快速的打開門,看到一個穿著絳紅色衣服,衣服上面畫著一雙黑色翅膀的男人眼睛通紅,像是隨時都會哭出來一樣,跪倒在她的面前,拿出了南宮曜的腰牌遞到她的面前,“主子現在中了劇毒,可能隨時都有性命危險,請楊姑娘救我們主子一命,再晚恐怕后果不堪設想。”
楊雨薇細細的端詳著那塊腰牌,確定是南宮曜隨身攜帶的那塊,她心里涌過一絲慌亂,“你等一會,我去拿藥箱和工具,很快就跟你走。”
她轉身回去一股腦的將所有的解藥和手術工具塞到藥箱里,胡亂的拿著一根絲綢將頭發扎起來,只來得及告訴墨竹她的去向就跟著鳳二離開了鎮國將軍府,翻過一道墻來到了南宮曜置辦的這所府邸里。
當她看到渾身是血,臉色烏青奄奄一息的南宮曜時,不知道為何竟然控制不住她的情緒,淚意猛的飚了上來,心底像是被一只手硬生生的撕扯開一道傷口,疼得她竟然快要窒息了。
灼熱的淚水落在南宮曜的臉上,原本閉著眼睛意識已經漸漸模糊的男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吃力的扯著眼皮睜開了眼睛,在看到朝思暮想的姑娘的時候,扯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薇兒,你來了。”
“不要再說話,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楊雨薇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心痛,她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讓自己冷靜下來,將手搭在他的脈搏上試探他的脈象,又仔細的翻看了他的眼皮,最后才是解開了他的衣裳露出傷口的位置,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傷口,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淚意又控制不住的涌上她的眼眶,被她硬生生的逼退了回去。
她沒有時間追問南宮曜的屬下這個嬉皮笑臉的男人為什么會受傷那么嚴重,她只能抓緊時間喂他服下了一粒能夠解百毒的解毒丹,雖然不能解了他中的劇毒,至少能夠鎮壓住他體內的毒素亂竄,毒素如果蔓延到心脈,饒是她醫術再高明也無力回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南宮曜去死了。
想到這個一直纏著自己的男人會死,她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不想這個男人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丟了性命。
服下解毒丹之后,她提筆蘸墨,行云流水的在紙上寫了一副藥方遞給鳳二,“讓人拿著這副方子去抓藥,最好在半個時辰之內準備好,一會要給你家主子進行藥浴,將毒素逼出來,否則他必死無疑。”
鳳二面色凝重的讓人去抓藥了,他一直站在楊雨薇的身邊,懇切的說道,“楊姑娘,還需要什么事情盡管吩咐屬下去做,不管怎么樣都要救我們世子,他不能死。”
楊雨薇咬著唇幽幽的說道,“我也不想看到一個性命眼睜睜的從我的面前消失,他不會死的。”有她在,絕對不會讓南宮曜去死。
“去燒一桶熱水給我。”收回目光,她對鳳二吩咐道,然后開始拿出她打造的精致小巧的手術工具消毒。
“可能會有點疼,你要忍著。”看著因為痛苦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的南宮曜,她不由得放緩了聲音說道。
南宮曜點點頭,只要她在他的身邊,他就徹底的放下心來了,意識放松下來,他很快就睡著了。
楊雨薇開始動手將他被毒素腐蝕的爛肉一點點的挖掉,敷上了解毒的藥粉,用消過毒的紗布一圈圈的將傷口包扎起來,這其間她的動作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就怕弄疼了這個渾身是傷的男人。
肩膀上被長劍砍出足有一寸深的傷口,赫然恐怖,她一面處理鼻子一面酸酸的,壓抑不住的難過蔓延上來,讓她幾乎要崩潰。
她咬著唇讓自己處理完了,臉紅心跳的褪下他的褲子,腿根被弓弩傷到的地方更是嚴重,那只弩刺入他的血肉之中,現在還留著呢,傷口處已經黑得跟煤炭一樣。
背后對南宮曜動手的男人是想要他的性命啊,如果再晚來半刻鐘,毒素就會蔓延到全身,那時候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了。楊雨薇越是想越是害怕,拿著小巧的手術刀的手不停的顫抖,幾乎耗盡了全部的精力才將那只弩給取了下來,紫黑色的血順著傷口流了出來,她趕緊用止血的藥膏敷在上面,好不容易止了血,她才想辦法把清除毒素的藥水抹在上面,用透氣的紗布抱起來。忙完這一切之后她累得滿頭大汗,臉色發白的坐在床沿邊上,看著呼吸又漸漸的變得有力起來的男人,總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