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交出薇兒想要的東西,下一刻金絲就不會只是纏在你的手腕上讓你流點血那么簡單了,而是纏繞在你的脖子上,本王若是力道再不知輕重,頭顱掉下來可就不好玩了,你確定挑戰我的底線?薇兒有顧慮我可沒有,就算殺了你燕國皇上也不會責怪我半分,只會夸獎我辦事辦得好!”北堂墨漫不經心的說著,好像不是在取人性命,而是在跟她開玩笑一般。
然而熟知他性格的陳燕兒嚇得魂飛魄散,腿腳不停的顫抖,她都快要哭了,不敢再逞強,崩潰的大聲說道,“我拿出來還不行嗎,你快點將金絲松開,我帶你們去找那些東西。”
她是真的害怕了,如果連性命也沒有了,她拿什么去愛這個男人。她說完捂著嘴嚶嚶的哭了起來,北堂墨為什么要把她的真心狠狠的踐踏在腳下,為什么啊,她哪里不好,為什么那個男人不愛她!
陳燕兒心里承受著強烈的煎熬,她心里更是徹底的恨上了楊雨薇。
“廢話少說,趕緊帶我們去找東西。”楊雨薇心心念著楊鳴斌,忍不住大聲呵斥道。
陳燕兒也不敢違抗,帶著他們出了行館,來到了一間不起眼的院子里,將埋在花樹下的一個有兩尺長的匣子給挖了出來,面色訕訕的說道,“就是這個東西了。”
“打開。”楊雨薇對于陳燕兒這個女人可不敢抱有掉以輕心,警惕的命令道。
匣子被打開了,里面除了放有扎滿了針的木頭制作的楊鳴斌模樣的木偶,木偶底下刻著楊鳴斌的生辰八字之外,還有一個顏色鮮艷,臉上涂滿了紅色臉譜面目猙獰的孩童,那孩童穿著炫目的大紅色衣服,手指朝著半空撐著,很顯然是被活活封死的,死狀十分痛苦。
除了陳燕兒,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好陰毒的法術,竟然拿孩子來做引子,這些術士難道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層地獄不得超生嗎?
“你要的東西就在這里了,沒有我的事情了吧,可以放開我了嗎?”陳燕兒眼睛里溢滿了淚水看向北堂墨說道,她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上官瑾萱和你達成了什么協議,讓你不惜千里迢迢從越國帶了術士來周國害我爹和我?我和你之間應該沒有深仇大恨吧?”楊雨薇心里還有很多的謎團解不開,她當然不會那么輕易的就讓陳燕兒離開。
就算后來北堂墨在大殿上求娶她,那也是后來的事情了,相信之前她和北堂墨之間的接觸陳燕兒根本不知情。
“沒有什么協議,我知道你長了一張絕世容顏,我害怕寧安王看到你一眼就徹底沉淪,所以就先下手為強,沒想到最害怕什么就越發生什么,最后他還是喜歡上了你。”陳燕兒除了歇斯底里的恨意,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你在說謊!”楊雨薇大聲的說道。
“我沒有說謊。”陳燕兒同樣吼回去,憑什么她要說出來,她才不要呢,楊雨薇這個賤人都恬不知恥的跟她搶男人了,她為什么還要將她和上官瑾萱合作的內容說出去,幫助情敵,她有那么豁達嗎?
“你可以不說,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北堂墨終于說話了,一說話還是徹底的偏向楊雨薇,差點將她給氣了個半死。
“我說沒有協議,我沒有什么要說的,你們愛信不信。”陳燕兒忍著心痛大聲的說道,“北堂墨,她到底哪里好,她做事情比我還要狠毒,你寧愿愛她而不愛我,我究竟哪里不如她!”
她深愛的這個男人護著楊雨薇一次,就像狠狠的在她的心上捅刀子,把她扎得鮮血淋漓。
北堂墨都懶得回答她,對于這種胡攪蠻纏的女人,他怎么會喜歡,他最恨的就是越國的女人,當初他皇祖母身為燕國皇后就是被來自越國的寵妃不停的給皇祖父施展媚術,把燕國皇上迷得神魂顛倒,做出了寵妾滅妻的事情來。若不是身為長姐的姑姑護著他爹和皇伯父,在爾虞我詐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里,他爹和皇伯父早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后來燕國發生宮亂,那個寵妃趁著皇祖父被她施展攝魂術控制神智之后,竟然瘋狂的對她爹和皇伯父,還有姑姑展開屠戮,是姑姑舍命讓最信任的宮人將兩個弟弟給安全的送到了皇宮之外,送到了忠心耿耿的大臣手里,自己卻落入那個寵妃的手里,被那個風華絕代,有著最美麗容顏,卻有著最蛇蝎心臟的寵妃送到了越國軍營,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姑姑怎么從越國逃脫,最后跟周國的大將軍楊鳴斌結為夫妻過程他根本就不清楚,然而對那段慘烈又血腥的往事所震撼,北堂墨從骨子里厭惡越國的女人!
“你確定真的不主動說究竟和上官瑾萱之間達成怎樣的協議嗎?”北堂墨再次冷冷的質問道。
“都沒有協議,你讓我說什么,北堂墨,如果你是來羞辱我的,那么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可以帶著楊雨薇走了,不要在我面前表現你對別的女人溫柔似水,沒有必要!”
“敬酒不吃吃罰酒,疾風,過來對她施展攝魂術,撬開她的腦子,將協議的內容給說出來。”北堂墨對著那位老者命令道,一臉高深莫測的術士朝著陳燕兒緩緩的靠近。
陳燕兒臉陡的煞白,連聲音都變了,“你不要威脅我,也不要亂來。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們好看!”攝魂術不是只有越國的大祭司和他嫡傳的嫡子才會的術法嗎,為什么燕國人也會,這不是真的,北堂墨一定是在威脅她,一定是的。
然而,當術士熟悉又詭異的咒語念起來的時候,陳燕兒面如死灰,恨不得直接昏死過去。原來北堂墨沒有威脅她,而是真的能讀取她的記憶。
這時候的陳燕兒被咒語控制,急得滿頭大汗,漸漸的失去了自主的意識,只能跟著術士的咒語走。
“薇兒,你可以問她了。”北堂墨轉頭對著楊雨薇輕聲的說道。
“上官瑾萱究竟答應了你什么,讓你竟然用這樣陰毒的術法來害我和我爹?”楊雨薇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答應我,只要除掉了楊鳴斌和你,就會想辦法讓榮國公派信任的將領去接替楊鳴斌的位置,到時候兩國開戰的時候,會讓駐守在周國和越國邊境的將領節節敗退,讓出頌城給越國。”
失去控制的陳燕兒沒有任何防備的將上官瑾萱的承諾給說了出來。
楊雨薇臉上烏云密布,恨不得噴死上官瑾萱,真是好大的口氣,毫不心疼的就讓出了一座城,上官瑾萱真以為她是周國的女皇嗎,竟然連這樣的條件都許諾出去。
頌城是周國的軍事要塞之地,是天然屏障,向來易守難攻,若是割讓給了越國,再加上越國人擅長用毒和蠱術,到時候邊境會不會山河破碎民不聊生!
“除了這個條件還有別的嗎?越國公主,不單是割讓一座城那么簡單吧。”楊雨薇繼續盤問道,她可不覺得陳燕兒這么貪得無厭的人只一座城就滿足了。
“上官瑾萱還答應了事成之后會將周國最為先進的煉制玄鐵的秘方交到我的手上來。”
這一回輪到南宮曜想弄死上官瑾萱那個女人了,周國最引以為傲的就是煉制玄鐵的工藝,周國煉制出來的鐵能夠打造出最堅韌最鋒利的刀,能夠制成最為堅固的盾牌,在戰場上占有很重要的優勢。現在那個女人竟然要將秘方送給越國人,是想要讓越國人將周國侵吞了嗎?越國人本來毒術和蠱術就讓人不寒而栗了,若是再有最為鋒利的武器,再割讓頌城給他們,就算周國現在國力有多么強盛,也不會是越國的對手。
到時候讓周國人都當亡國奴嗎?這個女人為了她一己私欲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是可忍孰不可忍!
“還有別的嗎?”楊雨薇忍住想要扇陳燕兒兩個耳光的沖動,繼續問道。
“沒有了,她承諾我的就只有這些了。”
楊雨薇想了想,直接塞了一顆毒藥到陳燕兒的嘴里,硬逼著她咽了下去之后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一些,“我們回去吧。”
一行人從那座不起眼的偏僻的院落里走出來,心神不寧等在外面的陳檀之立刻走了上來,賠著笑臉小心翼翼的說道,“楊雨薇姑娘,南宮世子,你們想要的東西都已經拿到手了,這件事情可不可以當成沒有發生過。皇妹做這些事情我確實不知情,能不能不要鬧大?”
南宮曜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越國人都密謀著侵吞掉周國的江山了,他怎么可能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陳燕兒和上官瑾萱的勾結他一定會如實的告訴皇上,讓那個女人被折磨得生不如死,連哭都沒地方去哭!
“聽說皇子殿下得生母只是個小宮女,故而皇子殿下在越國皇室根本沒什么地位對嗎?”楊雨薇不經意的開口問道。
陳檀之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僵硬的表情,不知道應該怎么接話,他生母身份卑微,是他最不愿意被人提及的事情,現在楊雨薇說出來,究竟有著怎樣的用意?
“我還聽說皇子殿下的母妃因為無意中得了越國皇上的寵幸,被皇后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在殿下很小的時候就郁郁而終了。殿下沒有顯赫的母族,又因為皇后和其他高位妃嬪有意無意的打壓,狀似不經意的在皇上的耳畔吹枕邊風,導致皇上對皇子殿下也很不喜歡,讓你在越國皇室幾乎就是個透明的存在,誰都能在你的頭上踩一腳對嗎?”
楊雨薇每一句話都讓陳檀之異常覺得恥辱,再也為吃不了表面的偽裝,“楊姑娘,你究竟想說什么?專挑在下的痛處說,似乎顯得很沒有教養吧?”
“沒什么,只是覺得皇子殿下的日子實在不怎么好過,替你感到惋惜罷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皇子殿下難道甘心過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都是別人的出氣包,就連一個公主都能欺負到你的頭上去。我猜若是哪一天哪位皇子有性命的危機的時候,會不會把你當成人肉盾牌代替別人去死?”楊雨薇淺笑嫣然的說道,“所以,皇子殿下若是覺得當著老好人也挺好的,我也沒什么好說的。若是不想再被人踐踏,我想自己努力改變現在舉步維艱的困境還是很有必要的。陳燕兒公主將云城和雪城輸給周國的事情若是傳到越國皇上的耳朵里,你猜皇上會怎樣的震怒,那位最受寵愛的公主在天子之怒面前,會不會將這一切都推到你頭上來?越國皇子如果還想活著,我想最好還是要好好打算一番。”
看到陳檀之眼睛里的驚濤駭浪,楊雨薇滿意的勾起了唇角,“我們走!”
抱著那個匣子離開了這座院子,坐著馬車朝著家里趕去了。
路上,南宮曜焦慮不安,又不敢去煩楊雨薇,干脆直接鉆出了馬車,騎著馬跟北堂墨并肩而行,壓低聲音說道,“薇兒是我的,你休想把她從我的手里搶走,寧安王,君子不奪人所愛,我早就喜歡上薇兒了,隨時都做好了準備娶她過門,請你自重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跟著你她是不會幸福的。”
北堂墨臉上流露出古怪的神色,“那請問跟著你就能幸福了嗎?安陽王世子,安陽王府內里的齷蹉骯臟恐怕就連皇宮都望塵莫及,你覺得讓薇兒嫁給你日子就能過得舒心了嗎?”
“她不會住安陽王府,她會住在將軍府里,她會是唯一的女主人,不會有烏煙瘴氣的事情,不勞你費心。她最重視的父親也在京城,你舍得讓她遠嫁,讓她日日思念故土思念親人?”南宮曜心里一緊,再次質問道。
“那是我和薇兒的事情,似乎也輪不到南宮世子來操心。本王就是想要帶她到燕國去,保準比她在周國過得舒心,想必南宮世子還不知道薇兒和我是怎樣的關系吧?所以南宮世子也不必來跟我說這些威脅,沒有必要,只要薇兒愿意,我立刻把她帶到燕國去。”北堂墨不為所動,十分堅定的說道,反正燕國才是薇兒真正的故鄉,她是燕國的公主。
“你!”南宮曜氣結,這人怎么跟他鐵了心一樣的對薇兒志在必得,這樣下去還了得,若是薇兒真的跟北堂墨跑了,他到哪兒哭去?
“不管怎么樣,皇上是不會允許薇兒嫁給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南宮曜只能這么撂下一句話,不知道是威脅別人還是安慰自己。
“那些都不是問題,只要薇兒點頭,我就能把她帶走。南宮世子似乎管得太寬了,畢竟你也不是薇兒什么人,你根本就沒有立場跟我說這些事情,你說對嗎?”北堂墨笑瞇瞇的神補刀,把他氣得快吐血了。
“總有一天她會答應嫁給我,而不是嫁給你,你等著看。”南宮曜沒能讓北堂墨知難而退,氣得甩著馬鞭策馬離開,護在馬車的周圍和楊雨薇肩并肩走著,內心滿是煎熬,薇兒,你不會跟北堂墨走的對不對?
到了鎮國將軍府,北堂墨和南宮曜跟在她的身后回到了楊鳴斌的房間里,她打開那個匣子,取出寫著生辰八字的紙條,還有被密密麻麻的針扎著的木偶,對北堂墨帶來的術士說道,“大師,你看能不能立刻讓我爹醒來?”
那個術士接過傀儡,嘴里開始念念有詞,做著奇怪的手勢,然后那個木偶在他的手里硬生生的著火了,不出一刻就徹底的化成了灰燼。
楊雨薇想著他爹這一回應該能夠徹底的醒過來了吧,她坐在床沿邊上握著楊鳴斌的手小聲的喚道,“爹,你快睜開眼睛看看薇兒,快醒醒,不要嚇我。”
像是聽到了她的呼喚,楊鳴斌幽幽的睜開了眼睛,虛弱的喚道,“薇兒。”
“爹,我都快要被嚇死了,你身體有沒有哪點不舒服?”說完她伸出手去試探他的脈象,沒等她診出個結果來,那邊的術士臉色一變,聲音里透著強烈的擔憂和驚恐,大聲的說道,“不好!尸體也被人下了詛咒,終極傀儡術!”
楊雨薇的心跟著提了起來,下意識的朝著匣子里望過去,只見原本保存完好的孩童的尸體在短短的一瞬間徹底的變成了一具干尸,再不復之前鮮艷宛若剛剛失去性命的模樣。
就在這時候,楊鳴斌忽然面露痛苦,捂著心臟的位置噗的一聲吐出了鮮紅的血來,兩眼一翻再次徹底的暈了過去。
“爹——”
楊雨薇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北堂墨,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爹怎么醒來又暈了過去?”
北堂墨自然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凜冽的目光看向那個術士,那術士面色凝重的說道,“王爺,就是說那個用傀儡術操縱活人的術士不單是利用了楊將軍的生辰八字徹底的控制了他的心神,眼前這個孩童化成的厲鬼同樣也操控著楊將軍的生死。”
楊雨薇腦袋嗡嗡的,眼前一片空白,她聲嘶力竭的說道,“那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讓我爹醒來?”好不容易她才相信其實這個無條件對她很好的男人也是她爹,就這么短暫的時間,他就被人用這種陰毒的術法來磐害,她真的很害怕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那只能找到利用這個孩童的尸體做成厲鬼的術士了,一定要在半個月的時間之內把人找來破了,不然也許楊將軍就徹底的醒不過來了。”術士再次鄭重其事的提醒道。
楊雨薇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宛若天塌下來了一樣。
“薇兒,你別哭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將那個人找出來,讓伯父醒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南宮曜看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心疼得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才好,只好對北堂墨的那個術士說道,“那要怎樣才能找得到那個人?”
“在南越國會那種陰毒術法的人也不多,加起來不超過五個人,除了越國的大祭司之外,大祭司在成為越國的國師以后就不能再碰觸這些太過陰邪會損傷越國皇帝的氣數的東西了,就只剩下四個人。只能逐一排查了,或許這件事情還需要那個不受寵的皇子陳檀之的幫忙。就算制作出了這種很損陰德的玩意來,如果那個人離得太遠,也沒有辦法控制。所以那個人應該也是到了周國的京城來了,按照這條線索找下去一定能找得到人。”
“薇兒,你別再哭了,我這就調動所有的暗衛在搜查,哪怕將京城掘地三尺也要將人給揪出來。”看到她傷心絕望的模樣,南宮曜覺得他的心也跟著像被針扎了一樣,揪得一陣陣的疼。
北堂墨遞過來一張潔白的帕子,“這樣也不是辦法,我想你還是先回去休息,等睡一覺醒來再好好想想應該怎么辦。那個人既然能夠弄出如此厲害的術法來,想必和楊將軍之間是有著深仇大恨的,你不能倒下了,你倒下了背后的人就應該偷笑了。”
楊雨薇哭了好一會兒才止住了眼淚,她替楊鳴斌把帳子放下來,默默的在心里說道,哪怕再難她也一定要把那個人揪出來,一定要讓她爹醒來。
但是在臨睡之前她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那些敢在她背后算計她的人,她絕不會放過!楊芳菲是吧,便宜祖母是嗎?
楊雨薇磨著牙,面容猙獰像是從地獄里歸來的魔鬼,“南宮曜,北堂墨,今天真是謝謝你們了,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北堂墨看著她故作堅強的樣子,忍不住一陣陣心疼,“薇兒,那你先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我會幫你做任何事情,你也知道我會是你最堅強的后盾,那我先走了。”
南宮曜心里一直放不下她,不想離開,然而楊雨薇眉宇間透露出深深的疲憊來,“你也回去吧,我現在的情緒實在是太糟糕了,我不敢保證一會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南宮曜,我不想傷害到你。”
當著北堂墨的面,南宮曜也不好再多做糾纏,只好也離開了,然而等跟北堂墨分道揚鑣之后,他轉了一個圈又回到了和將軍府一墻之隔的別院里,再次翻墻來到了楊雨薇的院子里,剛好看到她換下了身上沾血的衣服,一臉殺氣的想要去做什么事情,他急忙再次跟上去,擔憂不已的問道,“薇兒,你這是要到哪里去?”
“送楊芳菲上絕路!”嗜血幽寒的話語從她的唇邊迸了出來,楊雨薇可不是什么善類,在她如此算計自己之后,還能容忍楊芳菲活在這個世上。
“殺人會觸犯周國的刑律,薇兒你冷靜些,這樣的事情犯不著讓你來動手,我幫你做好嗎?”南宮曜心疼的上前來將她整個人抱在了懷里,嬌小的人整個在他懷里,讓他止不住陣陣心疼。
“不親手將她送上絕路,我沒有辦法發泄心中的怨恨,憑什么我爹現在還昏迷不醒,她卻心安理得的活著?”她就是沒有辦法看害他們的人在背后活得肆意張狂。
南宮曜拗不過她,只好跟著她一起在夜色里穿梭,輕而易舉的放倒了劉芳菲房間里伺候的丫鬟,直接來到了床前,抓著桌子上的茶杯將冰冷的茶水潑到楊芳菲的臉上去。
睡得香甜的楊芳菲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幽幽的醒過來了,她想要破口大罵,然而在睜開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的時候,背后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臉上浮起了強烈的恐懼,她顫抖的說道,“大姐姐,這么晚了你到這里來有什么事情嗎?”
楊雨薇拿著刀直直的往她的小腹上狠狠的捅了下去,溫熱的鮮血飚了出來,疼得楊芳菲忍不住想要大聲呼叫救命,卻被她拿著刀抵著脖子上大動脈的位置,“你叫啊,我保證你喊一聲直接讓你斃命!”
楊芳菲忍著劇烈的疼痛嚶嚶的哭了起來,腿腳不停的顫抖,面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大姐姐,你這是要做什么啊,我是你的妹妹啊,就算我做錯了什么事情,你直截了當的說出來讓我改正,我一定改,不要動不動就拿出匕首來,真的很嚇人啊。”
“你做錯了什么心里還不明白嗎?楊芳菲,你究竟是怎么勾結上官瑾萱借著我爹的手想要將我除去的,難道你都忘記了?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楊雨薇臉上覆蓋了一層冰冷的寒霜,“你敢對我下那樣的狠手就應該想明白,如果失敗會承受怎樣的后果,我深夜進來就是要送你上死路的。”
楊芳菲害怕得魂兒都快飛走了,她哭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頭不停的磕在地上哀求道,“大姐姐,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看在我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的份上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不敢再跟你作對了。你現在不是沒事嘛,大伯父肯定也會沒事的,沒有釀成大禍,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
楊雨薇簡直就跟惡魔一樣,她是真的想要取自己的性命,楊芳菲是真的后悔了,當初她怎么就鬼迷心竅想要取了這個女人的性命呢?
“現在后悔不覺得太晚了嗎?想要取我性命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陰謀失敗了我上門興師問罪了你就知道后悔了,你的后悔未免也太廉價了。沒用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不過在死之前,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楊雨薇一把按住了她的下顎,將一顆能夠迷惑心智的藥塞到她的嘴里,用魔鬼般的聲音說道,“去割下你祖母的二十塊肉下來,然后吊死在她的房間門口,不要讓我失望。”
“不要,我不想死,大姐姐你饒了我這一次吧,我愿意為你當牛做馬彌補我犯下的錯誤,求你饒了我這一命吧。”楊芳菲被迫咽下了藥丸,嚇得渾身瑟瑟發抖,她忍不住劇烈的干嘔起來想要將毒藥吐出來,卻根本無濟于事。蝕骨的悔恨將她內心都填滿了,她淚流滿滿的哀求著,卻并沒有讓楊雨薇動容分毫。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爹被那些人陷害,還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她怎么能放過這些害他的人!她從來就不是良善之輩!
щщщ _ttкan _¢O 她就那么居高臨下的看著楊芳菲眼神漸漸的變得混濁,被藥物徹底的操控了神智,看著她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藏在衣袖里輕車熟路的朝著老夫人居住的院子走去,面不改色的遣退了下人。
“芳菲,你怎么到這里來了,事情辦得怎么樣了,楊雨薇那個臭丫頭死了沒有?楊鳴斌有沒有受刺激昏死過去?”楊老夫人已經養好了傷,從床上爬了起來,眼睛里涌動著興奮的光芒,迫不及待的問道。
“楊雨薇沒有死,祖母,你的任務失敗了。”楊芳菲眼睛里有著詭異的光芒,甕聲甕氣的說道。
“怎么會沒有死?難道她都沒有中計嗎,你們是怎么辦事的,連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那我要你們來做什么?”楊老夫人氣得心口一陣陣血氣上涌,憤怒的質問道。
“那不是祖母該關心的事情,我覺得接下來的事情才是更重要的。”楊芳菲慢悠悠的說道,不經意的拿出匕首劃在楊老夫人的脖子上,銳利的疼痛襲來,鮮紅的血溢了出來。
“你這個賤丫頭發什么瘋,誰讓你那匕首來傷害我的,是不是活膩了?”楊老夫人氣得揚起手對著楊芳菲的臉噼里啪啦就扇了好幾個響亮的耳光。
楊芳菲怒火熊熊的燃燒了起來,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隨意的抓起床上的一件衣服當成抹布塞到了楊老夫人的手里,然后跟發了瘋似的將她捆起來,力氣之大動作之快,讓老夫人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反應,她臉上流露出強烈的恐懼,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嘴里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