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十年光影
多少人走過心頭
無處停留
遺忘無法遺忘
放手無法放手
命運的苦海
何處是甜蜜的碼頭
不管多久
握住他的手
我就站在天堂的入口
“各位乘客請系好安全帶,飛機遇到強勁氣流,需要緊急下降。過程中將發生顛簸,請大家注意安全。”洛杉磯飛往北京的航班突然播報了這條消息。全飛機的人都緊張起來,吵吵嚷嚷,只有一個時髦漂亮的女孩依然靠在身邊男子的肩頭睡得正香。
男子側身推了推她:“青雅,遇到氣流了,起來系好安全帶!”
女孩似醒非醒,撒嬌道:“你幫我系。”
男子摸索了一下,拉出安全帶給她系上:“你不怕嗎?”
女孩依然閉著眼睛,靠得更緊了:“跟你在一起,死也不怕。”
男子正過身來,英俊逼人。他把頭靠在椅背上,也閉上了眼睛,嘴角微翹,掛著一抹微笑。突然一陣劇烈的顛簸,飛機里眾人發出高低不一的尖叫,男子也吃了一驚,皺起了眉頭,張開眼睛看向鉉窗之外,死亡的恐懼猛地襲上心頭,這一刻,他的眼前突然飄過一個女孩的影子:“不放手,我不會放手。”
“陳越,陳越!”戴戴被自己的叫聲從夢里驚醒,看看窗外,城市的燈火比天上的星星多了幾分色彩,夜正闌干。她摸了摸臉上,淚痕斑駁,不由得嘴角輕輕翹起,卻是一聲嘆息:“又夢見他了……十年了,為什么……還是忘不掉……”
第一章 暗戀
1998年6月。陽光炙熱,但更炙熱的是行之高中的籃球場。
籃球場的四周站滿了學生,男男女女,大家都十分興奮地在觀看一場球賽。
突然,人群里爆出一陣高昂的歡呼聲。
女生尖叫:“他又進了一個三分!!!”
男生興奮地:“我們贏定了?還有幾分鐘?”
哨聲響起,比賽結束。贏的一邊歡聲四起,不約而同:“陳越!陳越!陳越!”
球場上一個面貌英俊的男孩子英雄一般地在眾人的歡呼中燦爛一笑。他渾身是汗,連頭發都濕漉漉的,少年的稚氣中已經顯露出成年男子獨有的性感。整個人連同他額上身上的汗珠子一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吹哨時,輸掉的一邊,一個健碩的男孩本來正要發球,聽見比賽結束,火冒三丈,覺得陳越的笑分外刺眼,他一怒之下,突然把手中籃球狠狠地朝陳越臉上砸去。
圍觀的人們全都驚慌大叫,女生們更是分貝高昂,尖叫聲似乎要刺穿耳膜。但陳越反應極快,眼看籃球就要砸到臉上,頭略微一偏,右手輕松一抄,左手跟上,穩穩接住,一個漂亮的轉身,雙足離地,跳起,籃球空心入網。
驚叫聲全都變成歡聲,操場上一時喊聲震天。
陳越伸手接過好友李佑遞來的毛巾擦了一把汗,抬頭有意無意地朝操場旁邊的教學樓上望去。
“他在看我們!”一個站在二樓窗口的女孩子尖叫。
“別自作多情了。誰不知道咱們學校的黃花一朵就生長在隔壁!” 一個高個兒女孩半嘲諷半調侃的從窗口回到座位。
“噗嗤”另一個剛才也擠在窗口旁邊的女孩忍不住笑了起來:“曉洋,人家明明是校花,你非管人家叫黃花。你這□□的嫉妒之心真是昭然若揭。”
曉洋笑道:“簡稱簡稱而已,姓黃的校花,簡稱黃花。小口袋,都散了場了,你還守在窗口干什么?看掉了眼珠子,那也是可望而不可及之陳越也。”
被叫小口袋的女孩子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窗口,坐到曉洋身邊,嘆了一口氣,聲音低不可聞:“看一眼少一眼,他馬上就要畢業了。”
曉洋拍了小口袋的腦袋一巴掌,嘀咕道:“別說得跟個怨婦似的。你努力吧,我看好你,以你的成績說不定也能上他被保送的大學。”
小口袋正色地搖著頭:“追過去再看他跟別的校花甜蜜蜜嗎?唉,現在多看幾眼,將來還是遠離遠離遠離為妙。”
曉洋側目而視之。
小口袋又突然轉為抒情式地:“星星之所以如此讓人遐想,是因為它們離得如此遙遠。”
曉洋哈哈大笑,眼睛一瞟看著旁邊一位正在念書的男生:“那……你不如看看近在眼前的人……”
突然門口有人叫:“戴戴,錢老師叫你去趟辦公室。”
被曉洋叫做小口袋的戴戴停了打鬧,跟曉洋面面相覷,想不明白錢老師找自己會有什么事。
學校后門有一間小吃店,也賣冷飲什么的。陳越和李佑站在門口拉拉扯扯。
陳越:“直接回家得了。”
李佑:“哎喲,這都到門口了,進去喝點東西吧。剛才打球都熱死了。”
陳越無奈地被他半推著進店。
他們進店后李佑挑了一張大桌也不問陳越,一屁股坐下。陳越看了一眼旁邊的小桌,有些不解,但也懶得跟他啰嗦,跟著坐下。大媽手腳極快地給他們上了冷飲。
兩人一邊喝著,李佑從包里拿出一堆信件來,遞給陳越:“給,你小子桃花太盛了,全是人家請我轉交的。你說,我成天站在你這棵桃花樹下,怎么就沒有幾片桃花飄到我頭頂上呢?”
陳越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把信一封封拿過來并不拆開,就這樣看了看。全看完了放成一摞推給李佑:“看完了。你看著處理吧。”
李佑放下手里的勺子:“陳越,說真的,我有時候真的挺煩你的。你也太虛偽了吧?”
陳越笑:“你又發作了?再忍忍,很快就畢業了。”
李佑:“你說你人前跟誰都笑嘻嘻的,連大媽你都不放過。人后你怎么就這么冷酷呢?人家說不定熬夜給你寫出來的情書,你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真是的,算了,我也沒法兒同情那些女孩兒,放著我這么富有愛心又仗義的男孩子看都不看一眼,就知道沖你流哈喇子……活該!”
陳越放下手里的杯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李佑:“那你想我怎么辦?每人寫一封回信,跟她們約會。我會成為全校男生公敵的。”
李佑一拍桌子:“你現在就已經是全校男生的公敵了。大家都盼著你這個禍害早點畢業呢!”
陳越無奈:“我這不馬上就畢業了嗎?放心……”
他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我揮揮手,頂多也只會帶走咱們學校的一片云彩。”
李佑立刻來了精神:“你有目標了?校花黃?你們兩個校草配校花……。”
陳越挑了挑眉毛:“校花黃?我……”
剛剛說到這里小店的門開了。一個令人眼前一亮的漂亮女孩子一身嬌黃,身后跟著另外兩個女孩子進來。她一進店看見了陳越和李佑,眼光一閃,旋即大大方方地走過來,一邊笑嘻嘻說道:“李佑,好巧啊!就你們兩個,我們能坐這兒嗎?”
李佑背著陳越對她眨了一下眼睛,立刻轉過身去背對著她們給陳越擠眉弄眼。陳越這才明白自己被李佑賣了,但事已至此,只能點了點頭。李佑大喜,回頭笑得見牙不見眼:“黃一萱,這么巧?人多才熱鬧啊,一起一起。”
眾人都圍著點了喝的吃的。陳越除了笑并不說什么。跟黃一萱一起來的女孩子也只是害羞地喝著飲料。
李佑看看陳越又看看黃一萱,突然問道:“你們待會兒去哪兒?直接回家嗎?”
黃一萱回答:“我們想去看電影。你們去不去?”
一雙黑瑩瑩地眼睛飛快地偷瞟了陳越一眼,又若無其事地轉回來看著李佑。
李佑撞了撞陳越:“一起去吧?啊?”
陳越不太情愿地:“你不高考了?還有,“陳越轉向黃一萱她們:”你們不是快考期末考試了嗎?”
黃一萱可愛地嘟著嘴:“考試就考試唄,反正馬上升高三了,考不完的試。”
李佑立刻幫腔:“哇,我太佩服你了。最煩那些把考試看得比天還重要的人了!至于我,已經復習得頭昏眼花,該歇歇了。”
說著故意瞥了陳越一眼。
陳越在桌下踩了李佑一腳,李佑咬牙挺著:“你同意了啊,你同意了啊!”
這邊,戴戴回到了教室,同學們都走得差不多了。曉洋還在等她。
一見她回來,立刻問道:“什么事?什么事?”
戴戴:“沒什么,說今年咱們年級校級三好生選了我。挺奇怪的吧?”
曉洋聽了立刻開心地敲詐她:“喂,管它奇怪不奇怪,這么好的事,你得請客!”
戴戴不好意思地:“這有什么好請客的。”她突然看見旁邊看書的男生抬起頭來了:“人家文林去年得了也沒有請客啊。”
曉洋笑嘻嘻回頭看著文林:“誒,一回歸一回,不過文林要是補請我也不反對。對了,文林,你被戴戴嗆了,不會討厭我們戴戴吧?”
文林面孔一紅,緊張地:“怎……怎么會?我一直都……”
他慌張地停住了嘴。
曉洋眨眨眼:“一直都怎么?”
坐在文林身邊的孟暉沖曉洋擠眉弄眼:“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文林臉一紅,覺得自己有點傻,上了曉洋的當:“我,我,我一直都無所謂的。真的。”
曉洋嚴肅地:“什么,你一直都對戴戴無所謂的?”
戴戴看她一直逗文林,推了她一把:“人家文林才不在乎這個三好學生呢。是不是?今天我請吧。”
孟暉看了文林一眼,說:“你確實該請客,好像是有人發揚了風格……”
文林慌忙推了他一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去年是我,我沒請,我……我今天補請吧……”
戴戴:“今天還是我來好了。”
曉洋拉住戴戴:“人家文林都說請客了,你就別別扭了。總要給男生一點面子嘛?對不對?”
曉洋沖孟暉眨巴眨巴眼睛。
孟暉立刻會意:“就是,就是。文林家那么有錢,咱們今天就劫富濟貧一把。戴戴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考完試,你再請我們,怎么樣?”
曉洋立刻跳起來:“同意!!!這就叫一石二鳥!”
文林結結巴巴地:“那,那……我請什么好啊?”
曉洋笑瞇瞇地:“當然是……電影了。”
因為是平時,電影院里人不算多。戴戴等四人買了票往里走,突然聽見迎面走來的人議論。
“那一對真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一對了。”
“真的,真的,那男孩子怎么不去做明星,保證紅透半邊天。”
他們順著人群的眼神看過去,原來是陳越他們五個人也正要進影廳。陳越身材高大挺拔,臉上輪廓分明帥氣逼人,只是簡單的一件藍色文化衫,已經鶴立雞群。身邊的黃一萱也是讓人不能否認的美女,一身的嬌黃在影院的人流中顯得分外醒目。周圍的人都紛紛回頭看他們兩個。
戴戴眼神一暗,腳步也慢了。曉洋也吃了一驚,脫口而出:“原來校花和校草真的是一對兒!”說完又后悔,看了一眼戴戴,伸手拉住了她,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你沒事吧?”戴戴搖了搖頭,可表情完全不像沒事的樣子。
兩邊距離本來就不遠,陳越聽見曉洋的聲音一回頭,眼神一滯,旋即笑了笑,沖文林招了招手。戴戴從孟暉和曉洋的中間看過去,陳越和黃一萱并肩站立,一副金童玉女的模樣,旁邊的人都成了陪襯,心里有些難過,暗自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四人走過去,陳越招呼文林:“文林,介紹一下吧,都是你們班的同學?”
文林簡單地:“這是孟暉,這是曉洋,這是戴戴。”
陳越指著李佑:“這是李佑,剩下的,李佑你來!”
李佑:“是,大少爺。我就是一跟班的。這位是大名鼎鼎的黃校花黃一萱。這位是她的朋友楊麗倩,這位還是她的朋友莫燕。我,本人,就是青松之下一棵草,跟陳越在一起,永遠被埋沒的——李佑,不過就快撥云見日了,哈哈哈。”
眾人都覺得好笑。曉洋笑得最大聲。戴戴本來心情不好,被他這么一逗也露出了笑容。黃一萱本來好容易通過李佑約了陳越,現在突然冒出別的女生,陳越又很熱情,完全不像剛才那樣冷淡,心里老大不樂意,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牢牢地霸住陳越身邊的位置,淡淡一笑,對陳越說:“走吧,進場了。”
陳越似乎還有話要跟文林說,進場的途中,特意走在他的旁邊。本來跟文林一排的戴戴,不由自主地慌張起來,抓住了曉洋的胳膊,拖著她緊走幾步,曉洋被她拖得差點兒跌倒:“你慢點兒,哎喲……”。兩人飛快朝前走去。陳越見了,眉頭皺了一皺,突然對文林說:“人不多,既然碰到,大家坐一起吧。”
戴戴拉著曉洋看見陳越他們已經被其他的影客隔開了,這才松了一口氣。進了影廳,曉洋拿出票來,找到了位置,跟戴戴坐下,興奮地朝文林和孟暉招手。沒想到陳越也和文林孟暉一起朝這邊走來,其他人跟在身后。曉洋有些吃驚,看了一眼戴戴。戴戴還在低頭整理自己的情緒,沒有注意到。
等他們都到了這邊,才發現一排沒有那么多空座位,坐不下那么多人。
陳越突然說:“你們坐前面吧,我坐后面。”也不等別人回答,自己就跑到戴戴他們后面一排坐了下來,座位正好在戴戴身后。
燈滅了,四周漆黑一片。銀幕上開始放例行的廣告。戴戴坐在那里僵硬如化石。陳越居然會就坐在她的身后!這種存在感實在太過強烈了。她似乎能感覺到陳越的目光 盯著自己的頭和側面的臉。她緊緊抓住曉洋的手,曉洋被她抓得有些疼,側頭低聲在她耳邊:“瞧你這點出息!小心我哪天當了叛徒……”戴戴咬著下嘴唇,松了手,雙手合什,做了一個央求她的手勢。曉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看電影!”
電影開始。美麗的羅絲步出車外。快樂的杰克瀟灑地玩著撲克。戴戴拼命想要集中精神看電影,但是,她的每根神經,每個細胞都強烈地感覺到陳越的存在。她甚至能聽到坐在后排的陳越的呼吸聲,感覺到他的氣息從后面吹到自己的腮邊。比起電影里的男女主角的對白,傳進耳中的卻是自己響如擂鼓的心跳,戴戴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
銀幕上,想要跳海的羅絲聽從了杰克的勸告,握住了杰克伸出去的手。等她轉過身,想要爬回來時,卻被長裙一絆,腳下一滑,差點掉下海去。杰克緊緊抓住懸掛在欄桿外的羅絲的手,堅定的說:“我抓住你了。我不會放手的。”此情此景,一語雙關,這句話像吹過星星的風,吹進戴戴情竇初開的心頭:“愛原來是這樣的。握住他的手,永遠不放開……”。戴戴開始被帶入這一對生死戀人的命運之中,為他們歡,為他們急,為他們痛。
當小提琴師領著樂師們在甲板上奏著無人聆聽的樂曲時,戴戴已經哭成了淚人。她不住地用手抹去臉上的淚珠。文林默默將紙巾放在她的手中,戴戴低頭看了一眼,轉頭對文林一笑,低聲說:“謝謝。”她分了一半給曉洋,盯著銀幕,繼續不斷地流著眼淚。
巨船斷裂,機靈的杰克拉著羅絲翻到船鉉之外,杰克再次說了這句話:“把手給我,把手給我,我抓住你了,我不會放手。”羅絲信任地伸出手。戴戴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屏住了呼吸。
大海從人聲喧囂到一片沉寂。只有羅絲,望著晴朗的星空,低聲歌唱。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看見了尋人船只的燈光,激動地搖動杰克的手,但杰克卻已經不知何時化成了冰人,永遠不能再回答她的呼喚。戴戴捂住嘴,拼命壓抑自己的哭聲。羅絲似乎很快接受了現實,她開始掙扎求生。第一件事就是用勁將手從杰克手中抽了出來。 戴戴低呼一聲:“不要,不要!”但羅絲不是戴戴,她輕吻了一下杰克的手,便任由至死都緊握她手的杰克沉入冰冷無底的海水之中。杰克曾經如此神采飛揚的臉孔就這樣慢慢地沉沒在一片黑暗之中,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電影對于戴戴而言到這里已經結束了。因為戴戴完全不能接受這樣放開杰克手的羅絲。那是那個無論什么情況下都永遠握住羅絲的手,永遠不會放棄羅絲的杰克。
走出電影院的女孩子都早已哭得紅腫著眼睛。男孩子們眼睛也是紅紅的。大家站在電影院門口,有些不舍得分開。
黃一萱突然說道:“羅絲真傻,干嘛從小船上跳回到大船上去,杰克那么聰明,一個人反而能逃生。”
曉洋不服氣:“那是因為她太愛杰克了,想跟杰克同生共死。”
黃一萱:“愛?不能現實點?愛他反而害死他?”
曉洋:“什么害死他?誰知道最后只有一塊門板?要不是她,杰克早死在船艙里了。”
黃一萱本來就看她不順眼,立刻尖銳地:“那是之前,后來她都上船了,杰克自己不更容易脫身嗎?非要拉著她,最后一個機會讓給了她,才會死的。”
曉洋見她語氣不好,更加火大:“你懂什么?這就是愛情!都像你這么算計!”
她轉身找戴戴做同盟軍:“戴戴,你說是不是?”
戴戴意外地搖頭:“愛情?我覺得杰克對她是愛情,她對杰克不是的。”
“什么?”曉洋和黃一萱難得意見一致。
戴戴:“如果是愛情,她就會跟杰克一樣,永遠都不會放手。”
曉洋不同意:“羅絲活著,杰克才能活著。就像最后羅絲說的這個叫杰克的人一直都活在她的心里。連她后來的丈夫都不知道。”
戴戴反問:“這根本是自欺欺人。真的可以心里一直愛一個人,然后跟另一個人談情說愛,結婚生子嗎?”
曉洋被問住,她疑惑地想:“也是,要么忘掉過去,重新開始。要么記住杰克,孤獨終老。心里愛著杰克,又跟別人談情說愛,結婚生子?是真的愛情嗎?”
黃一萱嘲諷地:“那你的意思是,羅絲也跟著杰克一起死,才叫愛情?”
“不是一起死,而是……”戴戴一時也想不明白。
陳越突然接話道:“如果是你,你會放手嗎?”
也許是從杰克那里得來的勇氣,戴戴第一次沒有躲閃地正視陳越的眼睛,決絕地說:“不放手。我不會放手。”
陳越看著她笑了:“所以說你不是羅絲,你是戴戴。”
戴戴看著他的笑,腦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無法思想。
那是戴戴第一次跟陳越面對面地正視對方。而之后的很多年,她不斷地夢見掉到海里的人是陳越,每次,戴戴都被自己的哭叫聲驚醒:“陳越……陳越……”。而陳越從來沒有回答過她的呼喚,只是漸漸消失在茫茫一片黑暗之中,也不知……是海還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