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勸我要拋棄驕傲、貪婪和縱慾這三個心愛的女兒,那我就將她們嫁給最有資格娶她們的人,驕傲嫁給聖殿騎士,貪婪嫁給吉克陶克斯的僧人,而縱慾嫁給高級教士。”——英格蘭國王理查德對牧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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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久違的長褲!”騎著馬步出凱撒營地的李必達,穿著高盧人的長褲,頓時有些將要熱淚盈眶的感覺,在他後面是同樣假扮爲高盧人的薩博凱穆斯,但他就不一樣,穿著褲子比被繩子捆著更加難受,羅馬騎兵的褲裝,是嫁接式的,即用皮革筒褲,把銷魂的小短裙與騎兵靴連在一起,總的來說還是不如這長褲舒服。
這批人隨後迤邐著,沿著安全的走廊,在五月追逐陽光到處飛揚的草絮裡,朝著阿洛布羅吉斯部落的方向走去,在那兒李必達準備和奧普力克的叔父,該部落的位老祭司接頭,著手外交動作。
奧普力克,某種程度上算是這個部落的“逆子”,高盧人有用活祭的習慣,通常由祭司決定用犧牲奉獻神靈的日子,他們使用種叫“科利格尼”的青銅插棒天文儀器來測算,就在奧普力克十七歲那年,他叔父奧梅內就準備按照曆法和天文的結果,把他光榮地祭給庇護部落的神,要用繩索把他捆起來,然後在衆(zhòng)目睽睽下用錘子砸碎他的頭顱,有時還會提前用鋒利匕首割開他的喉嚨來減輕痛苦,而後把他的屍體扔進神靈出沒的沼澤地裡。
但原本應該爲自己身爲祭祀品感到光榮的奧普力克,卻在施行儀式時,在和現(xiàn)在同樣陽光燦爛的五月時,本能地覺得生命的美好,就憑藉自己的巨力,掙脫了繩索,但還是被已經下手的叔父打壞了臉頰,這就是他臉上疤痕扭曲的原因,“我在羅馬城的鬥獸場上可沒受過什麼嚴重的傷害,能那樣對我的人,整個城市裡還沒發(fā)現(xiàn)呢!”這是奧普力克的自矜之語,後來他就離開部落,輾轉來到羅馬城靠當角鬥士討生活,直到遇到了李必達。
在阿洛布羅吉斯人的“首府”菲龍的聚落路前的巨樹下,周邊的原野裡,到處樹立著圓錐形的用木架搭成的乾草堆,還有幾頭母牛,或矮小的凱爾特馬,在麥田裡耕作著,隨後便是凱爾特人聚落裡千篇一律的草屋,那種用麥稈當作屋頂,特別低矮的屋舍,奧梅內就坐在樹根的下面,擡起他微微帶著白內障的眼睛,還在咕嚕計算著古老的歷法。
“我可塞廣尼人,或者愛杜伊人可不一樣!”在奧梅內的引見下,李必達等人在酋長大廳上見到了這個部落的主人,所謂的“國王”亞德米尼爾斯有些惱怒地說到,“要知道,三年前我剛和羅馬人打了一仗,就因爲欠了許多的債務無法償清,愛杜伊人和塞廣尼人都給羅馬人當了狗,來撕咬我。”
亞德米尼爾斯所言非虛,或者準確來說他是被西塞羅給忽悠了,當年他們部落的使者爲了申請減免債務,曾經到了羅馬城,結果在李必達(卡拉比斯)的操控下,被安東尼的繼父連圖魯斯拉攏,隨後又向執(zhí)政官西塞羅出賣了喀提林“謀反”的證據(jù),西塞羅當時就答應他們,可以考慮減免該部落三分之二的債務,但口頭的永遠只是口頭的,西塞羅卸任後,元老院剛準備討論這事,就被一羣債主,大部分是元老或金融界的騎士強烈抗議,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這樣,兩位羅馬使者就來到部落裡準時催債,亞德米尼爾斯身爲國王說現(xiàn)在確實沒錢,有點錢也拿去換葡萄酒了。使者慍怒了,說你們這幫高盧蠻子有錢買酒卻沒錢還債,那隻能拿人抵了,說完就要把國王的幾個女兒販做奴隸抵債。但要知道,在高盧部落裡國王是極爲受到尊敬的,不是因爲他的權力多大(蠻族國王的權力很小),而是因爲他往往是部落第一勇士,是族人榮耀的象徵,現(xiàn)在要把第一家庭的女兒賣去羅馬城窯子裡接客?阿洛布羅吉斯人奮起反抗了,他們把其中一個使者捆在棵枯死的樹上鞭笞至死,又打斷了另外位的腿,用騾車把他送回羅馬城。激憤的元老院宣佈戰(zhàn)爭開始,並任命該年的大法務官班布提納斯爲將軍,血腥清洗了該部落,最後阿洛布羅吉斯人還是獻出了五千名年輕男女爲奴,才重新得到了羅馬的寬宥。
故而,亞德米尼爾斯的憤怒不是沒有理由的。
“幾百塔倫特的債務而已……有些羅馬的狗官也確實過分了。”李必達開始鼓動著,首先他要表示自個的立場與這位國王一致,“不過現(xiàn)在完全不用擔心了,因爲派往高盧行省來的不是別人,是尤利烏斯·凱撒閣下,他可是位重視所有朋友的好人。”
“我從不是羅馬的朋友。”亞德米尼爾斯嚷嚷道。
“但你可以是凱撒的朋友!”李必達將雙手伸出,很熱情地說道,“我早說了,幾百塔倫特的債務罷了,現(xiàn)在尊敬的國王,您只要封鎖住阿拉河的河口,迫使赫爾維提人轉向阿拉河的另外一邊,進入愛杜伊人的地盤就行了。然後我可以報出總督閣下的開價——現(xiàn)在赫爾維提人有三十萬人,最後他們必然會被逐回部落原來的居住地列曼湖,到那時他們只會剩下三分之一,甚至還不到。”
“那三分之二的哪兒去了?”國王有些小迷糊。
“一半會死在刀劍下,一半會被販賣爲奴。”李必達言語的冷冽,讓炎熱天氣下的亞德米尼爾斯也打了個冷顫,但這位軍團使節(jié)還繼續(xù)往下說著,“也就是說,到時候我們軍團會一下子獲取十萬名奴隸,而後會把這些奴隸全部賣到人力緊缺的伊特魯尼亞、利古里亞甚至南方的西西里去,每個奴隸出價會便宜些,大概也就三百塞斯退斯,是羅馬市面上的一半而已,必然搶手。尊敬的國王,我們可以計算下,那樣就是三千萬塞斯退斯的利潤,完全沒本錢的買賣,這樣刨去對兵士的賞賜,我承諾屆時你會有二百萬塞斯退斯的饋贈。”
“二百萬……”亞德米尼爾斯還在猶豫。李必達就大聲說,“別會錯意思了,這二百萬只是單獨給您的饋贈而已。”
接著李必達板著手指說,還有四百萬是贈送給貴部的祭司、武士與民衆(zhòng)的,至於貴部的債務根本不用操心,其實來之前我就瞭解過,大部分債務最後都歸於一個人名下:克拉蘇。西塞羅辦不到的事情,我替你辦到,免除三分之二的債務,剩下的三分之一,可以用給凱撒總督閣下提供軍役的方式代償——我也算過了,只要貴部提供兩千名輕裝騎兵給我,租期半年,或者直接點,只要打敗了赫爾維提人那一天,我就全數(shù)奉還,如何?
而後李必達又開出兩個條件,一是可以等戰(zhàn)爭結束後,我協(xié)助貴部把之前販賣到羅馬城的貴部民衆(zhòng)挨個贖回,當然是儘量贖回還活著的;二是,一旦對赫爾維提人的戰(zhàn)事勝利,凱撒閣下會讓您獲得“羅馬盟友”的身份,此後您和貴族會獲得公民權,再也不用擔心戰(zhàn)爭和債務的威脅了。
這幾個條件提的,讓亞德米尼爾斯都低下頭,沉默不語起來,這時李必達探身向前,語重心長,“時光就像鹿兒矯健的步伐不做停留,我身爲軍團使節(jié),帶著總督閣下的印章文書來的,但也只會在貴部停留這麼一次而已,不然這麼優(yōu)厚的條件,就會落入其他部落手裡了,您得知道有個叫貝利安的部落,整天往軍團營地裡送廉價甚至免費的糧食,目的只是爲了獲得個盟友身份,要不是考慮到貴部地理位置的重要性……”
好啦,好啦,亞德米尼爾斯最後也只能答應了要求,畢竟三年前血的教訓還擺在眼前,就算心中有怨恨,但眼睛還是得朝前看,在達成一攬子協(xié)議後,菲龍城裡李必達帶著二千騎兵浩浩蕩蕩走的,站在塔樓上的亞德米尼爾斯忽然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不對勁兒,但他還是抱著李必達特意以私人名義送他的禮物,兩罐希臘鄉(xiāng)間葡萄酒,不願意再深入思考太多,對著午後無孔不入的陽光大喝起來。
大約兩天後,塞廣尼人和阿洛布羅吉斯人部落界碑處,一隊隊輕裝騎手隔著不遠的距離,在站在田野和茅屋前的塞廣尼人視野內朝遠方移動著。
這是李必達的要求,每一百人一隊,相隔三四個弗隆的距離,周而復始的轉著圈,結果就在界碑處,塞廣尼的大夥兒和對面部落的騎兵攀談起來,“爲什麼連你們都答應了羅馬人的戰(zhàn)爭請求,參加了同盟軍,而我們和愛杜伊人卻無任何動靜呢?”
那些騎兵先是不願回答,後來有些年輕點的,似乎就按捺不住性子,回答起來:“羅馬的軍團使節(jié)來過了,這次確實很奇怪,他沒先去你們部落,反倒來我們這裡,大概是因爲看到赫爾維提人之前無恥地襲擾了我們的緣故吧,更好達成協(xié)議。”
“襲擾?喂,你得把話說清楚些!”
“天啦,同種的老鄉(xiāng)們,赫爾維提人就是羣列曼湖長著獠牙的狼羣,他們已經劫掠我們許多田地、糧倉和市鎮(zhèn)了,也有不少人被他們擄走販賣爲奴隸。所以我們的國王寧願捐棄前嫌,也不得不和羅馬人聯(lián)手。”這些阿洛布羅吉斯騎兵一整日都在“不經意”地散播這些消息。而在遠處山崗的短松下,李必達頂著頭上的酷熱太陽,一動不動地看著這一幕。
大概在日暮時分,當恐慌完全波及到了塞廣尼整個部落時,李必達才安然地與幾名扈從,走入了這個部落的聚落圍城當中。
結果第二天,李必達又帶出了兩千騎兵,會合爲四千騎兵的大隊伍,浩浩蕩蕩地朝著愛杜伊人方向走去。
到了第四天,李必達在阿拉河與塞廣尼峽道轉了圈後,帶著三個部族提供的六千騎兵,外帶數(shù)名使節(jié),回到了凱撒的營地,“你們是說遷徙途中的赫爾維提人焚燒蹂躪了你們的田野?這個消息確實嘛,你們可以在遞交元老院的文書上籤署酋長的名字嗎?”聽完陳情後,凱撒故作驚訝地說道。
“情況完全屬實,我的總督閣下,非但我們愛杜伊部族,連我們的幾個近族也可以保證他們受到了赫爾維提人的襲擾,這是非常可恥的軍事入侵。總督閣下,我們一向是共和國最親密的盟友,最對得起共和國,幾乎每次你們陷入戰(zhàn)火,我們都會提供輔助騎兵,所以您不該讓我們當著羅馬軍團的面遭受如此大的恥辱!在我們的市鎮(zhèn)被摧毀,孩子淪爲奴隸前,您必須得幫助我們。”愛杜伊使者鞠躬說到。
同時,阿洛布羅吉斯的使者也憤怒地喊起來,說赫爾維提人已經把他們的田野屋舍燒光了,他們除了白地什麼都沒有,所以願意爲羅馬軍團提供一切助力。
凱撒與李必達暗中對視陰笑,其實三十萬赫爾維提人遷徙途中,要說發(fā)生不了這種侵擾異族的事件,概率是無限趨於零的,但不管怎麼樣,這些親羅馬部族的非理性陳情,給他充足的藉口——挾持元老院,對赫爾維提開戰(zhàn)的藉口。
“這當然可以,但是我需要你們的騎兵,這六千騎兵將是我未來的制勝法寶,待到使用期結束後,我會以優(yōu)厚的犒賞把他們送回各位的部落裡的。另外,在元老院的戰(zhàn)爭預算下?lián)芮埃疫€需要你們提供相當?shù)能娂Z。”凱撒將陳情文書急忙交給旁邊的機要奴隸,忙不迭地說道。
在使節(jié)團離去後,凱撒興奮地對在場的所有將佐喊到,追擊,追擊!明日就可以用六千蠻族輕裝騎兵,追襲赫爾維提人,把他們趕到阿拉河的狹窄河岸邊,這樣他們就不得不繞開託羅薩德斯,而被迫要涉過阿拉河,跑去桑東尼地區(qū),再迂迴打通塞廣尼峽道!
接著,拉賓努斯對總督點點頭,便走到了帷幕中央,談起了作戰(zhàn)計劃:阿拉河是條異常平緩的河流,幾乎不會有波瀾發(fā)生,所以赫爾維提人很可能會利用這個水文特質,徒步越過河流,而不是搭建他們不擅長的舟橋或橋樑,這便給我方殲滅他們的機會。
“輔助我方的蠻族騎兵會採用迅猛突擊的方式,奪取他們臃腫而龐大的輜重,逼迫他們無序強渡,步兵大隊便跟進絞殺,這樣便可以殲滅他們一半的力量,而後在桑東尼地區(qū),我方還有支奇兵,會截斷他們的道路,到時我們就夾擊……”拉賓努斯做了個鉗子夾東西的動作,所有人幾乎聽到了碎裂的聲音。
哦,這下李必達知道那個“擲閃電者”軍團究竟遊走到什麼地方去了,原來早已穿插到了桑東尼城,切斷了赫爾維提人迂迴前行的道路。
可憐,三十萬蠻族馬上就要在阿拉河、塞廣尼峽道和桑東尼平原間的狹窄地帶,被尤利烏斯·凱撒給捕捉住了,就像羣走投無路的鳥兒,進入了羅網。
半個集市日後,喧囂而忙碌的營地裡,來自羅馬城的手持青銅板宣戰(zhàn)諭令的費奇亞里斯祭司團,呆呆地站在來去的兵士洪流裡不知所措,首席長老拉住個百夫長模樣的,說“我需要見總督,我是代表元老院來宣讀對赫爾維提的戰(zhàn)爭諭令的。”
“尊敬的長老,您遲到了。我們已經提前和赫爾維提蠻子作戰(zhàn)了。”那百夫長行了個禮,便匆匆跑開了。
無奈的祭司團,只能將諭令交給了留守營地的副將拉賓努斯,對方把青銅板鄭重接過,隨後囑咐軍團裡的祭司,將其保管在密封的櫃子裡,隨後拉賓努斯覺得以前的某個心坎這才消解掉,慢慢地坐了下來,直到幾名掌秤官前來彙報軍糧的庫存情況:
“步兵兩萬人,隨營的軍奴一萬人,外帶馱馬器械,現(xiàn)在又多了六千名蠻族輔助騎兵,軍糧堅持不過一個月了。”
拉賓努斯沉著臉說,不是對正規(guī)軍團實施過補給了嗎?掌秤官回道,可是兩個輔兵軍團已經拖了十天了,怕是再也拖不下去了。
“不用過分擔憂,儘快把其餘的糧食肉類發(fā)到輔兵軍團裡,起碼要保障二分之一的配額。愛杜伊部落盛產糧食,馬上他們就會撥出相當?shù)臄?shù)量來支援軍團的,當前作戰(zhàn)需要這兩個輔兵軍團。”拉賓努斯話音剛落,那幾個掌秤官就接命離去。
阿拉河外的荒野裡,輔助凱撒的蠻族騎兵再度和後衛(wèi)的赫爾維提騎兵展開混戰(zhàn),煙塵就像風暴般,到處都是飛來飛去的標槍,這些蠻族互相廝殺起來還真狠,羅馬使節(jié)的挑撥所產生的虛妄的仇恨,是他們激怒的根本原因,根本放棄了輕騎慣用的迴旋、側擊戰(zhàn)術,而是直接將騎兵隊列成密集的衝擊隊形,而後展開迅速地對攻——互相用標槍投擲後,拔出凱爾特長劍,根本不用盾牌,猛烈地撞擊在一起,接著就是在翻滾的熱浪和塵土裡,一對一地或騎馬,或跳下馬,血戰(zhàn)廝殺。
在更遠的臨時營地當中,李必達滿臉是汗地作著各種手勢,他身邊的號兵就不斷吹出各種聯(lián)絡的號聲,而炮兵分隊就在波普的指揮下,帶著對天氣和指揮官的埋怨嘀咕著,挖掘著斜坡狀的淺壕溝,以備騎兵炮所用。
按照凱撒的安排,四個正規(guī)軍團現(xiàn)在還在後面休整蓄力,而塞廣尼、阿洛布羅吉斯和愛杜伊蠻族的六千騎兵負責在前方死死咬住赫爾維提人的“尾巴”,李必達的輔兵十二軍團在中間充當“鏈條”。
“我必須和您說一聲,兵士們現(xiàn)在對糧食配給怨念很大!”這時,米盧跑來脫下頭盔,抹了把後脖子上的汗水,對司令官說到。
“那是當然,和正規(guī)軍團聯(lián)合作戰(zhàn)的話,他們都是女皇,我們就只是宮廷裡的侍女,還以爲像之前在盧西塔尼亞跟著我那麼痛快?”李必達乾笑了聲,用鍍金指揮棒在腳下的泥地裡搗了搗,眼珠轉了轉,對米盧說,“馬上的態(tài)勢也很明朗,等到赫爾維提人渡過一半時,凱撒就會對留下的蠻族發(fā)起決定性襲擊,主力是七、八、九、十四個軍團,我們接到的指令很可能就是,固守既有陣地,沒我們的份兒。”
“那戰(zhàn)利品……”米盧問。
李必達瞇著眼睛,裝模作樣地在四周瀏覽了下景色,便對米盧說:“哥現(xiàn)在手裡不是有薩博這個寶貝嗎,你馬上從千人第一大隊裡精選出個百人隊來,護送薩博儘快把戰(zhàn)場的地形給繪製出來,而後我們步步爲營,選擇個距離赫爾維提人渡河點最近的平坦地區(qū),就等凱撒總攻命令下達,我們就第一個衝進去,搶奪戰(zhàn)俘與戰(zhàn)利品。”
“可我如果接受的命令,和您預測的一樣,固守既有陣地,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那就把既有陣地延伸到敵人那兒去,那樣的話,固守就是進攻,進攻就是固守。”李必達的話充滿了哲學思辨的色彩。
這時,前方山崩般的聲音蓋來,十二軍團站在某處丘陵的觀測尖兵大喊,“我方騎兵隊潰散了!”李必達和米盧站起來,隔著木柵望去果然如此——赫爾維提人的騎兵果然強悍,其餘三個高盧部落合在一起也不是對手,或者說正因爲是三個聯(lián)合的,所以在指揮上互相扯皮,才落敗下來——荒野上,敗下陣來的羅馬方蠻族騎兵,像到處亂飛的蒼蠅羣般,選擇著道路逃跑,“好傢伙,這下不到明天,根本收攏不起來了。把所有的騎兵炮都推到壕溝裡,準備射擊。”十八門騎兵炮吱呀吱呀地沿著斜坡入了淺壕溝,前面還用裝著泥土的皮革袋子堆成個環(huán)形小工事,來抵禦標槍和投石,所有的炮手現(xiàn)在都有模有樣地半跪在弩炮四周,鎮(zhèn)定地在崗位上待命。
好在李必達有先見之明,在軍團的前方豎起了兩排木柵,這樣潰退下來的己方蠻族騎兵纔沒有衝進自己的營地,而是自兩翼延伸的方向逃跑了,這樣騎兵炮的射界就完全清楚了,所以當赫爾維提騎兵喊著恐怖的號子,挑著敵人的頭顱和旗標時朝羅馬人後續(xù)的營地衝來時,兩波弩炮就把他們打得人馬亂翻,很多人就好像看見了雷神的懲罰般,喪失了銳氣,只能也轉頭奔逃而退。
“好了,叫薩博跑步來見我。”李必達看到這一切,很氣定神閒地命令道。
但是經過這天的戰(zhàn)鬥,赫爾維提人依舊是充滿驕傲和自信的,三個部落和我們打騎兵戰(zhàn),不還是大敗虧輸?我們完全可以橫渡阿拉河,把羅馬人甩在後面。
所以他們忽略了,在阿拉河渡河點外的一處小高阜處,駐防的人馬遭到了一支羅馬軍隊熾熱而不知疲倦地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