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人，凡人性所屬我皆能理解。”——古羅馬特倫斯戲劇里人本主義的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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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隨即互相如天雷地火般觸碰到一起，以座叫魯斯皮納的城鎮(zhèn)爲中間對壘線，開始激烈交戰(zhàn)在一起。初次是騎兵作戰(zhàn)，凱撒老練的日耳曼和高盧人組成的隊伍取得勝利，俘虜了上百名努米底亞人。

凱撒下令將他們?nèi)繗⑺溃粋€活口都沒留下，隨後頭顱就用長矛串著，立在己方的營寨門前，聲稱這是朱巴王屠殺意大利公民所要付出的代價。

怒氣就這樣越來越多地觸發(fā)出來，朱巴王親自下令，來日再和凱撒決戰(zhàn)，押上所有的騎兵與戰(zhàn)象。而西庇阿所率的軍團，與來自澤塔的拉賓努斯軍團彙集，也撥出了所有騎兵，掃蕩著凱撒營地的四周，他們的數(shù)量佔據(jù)絕對優(yōu)勢，將凱撒營地給全部包圍起來，切斷了內(nèi)外交通，只要一看到有人膽敢出來採牧，統(tǒng)統(tǒng)使用弓箭和梭鏢殺死。

這樣，凱撒幾個軍團被壓制在方圓不足六羅馬裡的地盤內(nèi)，只有靠岸的一道狹長的甬道，還與萊普提斯城相連，坐守城市的安東尼每天都親自帶領(lǐng)騎兵，護送爲數(shù)不多的糧食供應(yīng)前線營地，但消耗依舊驚人，因爲渡海來到的第二波隊伍，包括十軍團在內(nèi)，給養(yǎng)還在布林迪西，並且遭到克爾基島上龐培艦隊的攔截攻擊。

“兵士在撈海藻，供應(yīng)馬匹的飼料。”凱撒親眼看到這個景象，便要求全軍發(fā)揚在科庫拉城的吃苦精神，堅持十天到半個月時間，等待行政院首席長官將後繼的補給和艦隊給帶過來，再和敵人決一死戰(zhàn)。

“不要給凱撒喘息的時間，我們現(xiàn)在是佔據(jù)優(yōu)勢的，利在速戰(zhàn)。”西庇阿與拉賓努斯很快達成了一致意見，便準備儘快聯(lián)合朱巴王主力，對凱撒部隊發(fā)動總攻，假如凱撒不肯出來列陣交戰(zhàn)，那麼就踏破他的營壘。

但就在兩位將軍剛剛準備傳令下去時，朱巴王卻派來了使節(jié)，要求西庇阿前去面見他。

拉賓努斯當即非常生氣，說西庇阿貴爲羅馬共和國的行政長官，而朱巴王不過是一介附庸國君主，憑什麼叫我方的行政長官去他的營帳見他？

但西庇阿卻很淡定，他說現(xiàn)在再計較這些毫無意義，他願意本著謙遜合作的態(tài)度，要求朱巴王在決戰(zhàn)時分協(xié)助我軍。

隨後，西庇阿帶著幾隻猴子，來到了朱巴王裝飾奢華的巨大營帳前，幾名奴僕攔住了他，要求西庇阿將帶著紫邊的託加長袍給換下，“因爲朱巴王不喜歡在自己的營帳裡，看到和自己袍子和靴子一樣的紫色，那樣是對他的不尊重。”

結(jié)果，西庇阿也只能換上了純白色的袍子，奮力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前去面見朱巴王，對方很傲慢地接見了自己，但說的卻是，“請轉(zhuǎn)告你們的龐培，我馬上就帶著所有的步騎人馬，要返回自己的國度。”

“可是凱撒還沒有消滅。”西庇阿強忍住怒火，說到。

“沒這回事，卑劣的凱撒收買了蓋圖利亞的王公波庫斯，他現(xiàn)在起兵反對我，我現(xiàn)在等於在三條戰(zhàn)線上給你們提供援助，已精疲力盡了，難道你要我以喪失自己國家爲代價，來贏得對凱撒的一次兩次勝利？”朱巴王很生氣地說到。

這會兒，馬哥將軍也自告奮勇地站出來，說願意帶領(lǐng)五千騎兵作爲先鋒，急速返回努米底亞，去擊退阻遏住蓋圖利亞的入侵，因爲他們的部落領(lǐng)地，距離基爾塔城實在是太近，如果輕騎出戰(zhàn)的話，可能只要三日不到，就能威脅到陛下的都城。

朱巴王頷首，但這時候西庇阿急了，他還是堅持請求朱巴王暫時留下，最起碼也要和龐培會晤後再做決定。

“這樣怎麼能來得及，我現(xiàn)在可不是你們的附庸！”朱巴王拍案而起。

“那這樣好了。”西庇阿的語氣幾乎是帶著乞求了，“馬哥將軍先去阻擋蓋圖利亞人，而陛下您則帶著一部分人馬去烏提卡與狄克推多會晤，再留下部分人馬於我，和凱撒作戰(zhàn)。”

朱巴王思考了會兒，勉爲其難地說好吧，我留下一萬騎兵，外帶三十頭戰(zhàn)象給你，其餘兵馬我暫且?guī)跆峥ǔ牵谥型居^察形勢的變化。

一聽到戰(zhàn)象，西庇阿的雙眼都放光了，他趕緊對朱巴王是千恩萬謝，並且表示要不負重託，好好善待這羣龐大而高貴的動物，並且精心調(diào)教訓(xùn)練它們。

“你畢竟是擔(dān)任行政長官的人，怎麼像個卑賤的馴獸師般，教訓(xùn)大象的事情由我的象師來擔(dān)任就行，你無需操心。”朱巴王又好奇又沒好氣地回答說。

隨後西庇阿回到了自己營地裡，告訴了拉賓努斯這件事，對方十分震撼，說這樣的話總攻的事情又該如何。但西庇阿卻信心萬丈，他說道只要有三十頭戰(zhàn)象就可以了，他一定會擊敗凱撒的。

一見到偉大的岳父談?wù)摰絼游铮e努斯都會看到他的雙目都在精光四射，比看到如山的金銀財寶還要興奮，於是便本能感到，把這次決戰(zhàn)的希望擱在西庇阿身上又變得不靠譜，便自己踱到了地圖桌前，使用石墨鉤筆，在己方營地上畫了個圈，在凱撒營地上畫個圈，再在中間劃了道交戰(zhàn)區(qū)域線，最後拉賓努斯猛地，將一道線直接拉到了後面的萊普提斯城上，接著就喊起來，“伊格納久斯，伊格納久斯！”

接下來一個晴朗無風(fēng)的日子裡，西庇阿端坐在圈椅上，於營地正前方的校場上，觀看訓(xùn)練戰(zhàn)象，“據(jù)說凱撒也瞭解到了，朱巴王增援我們許多勇猛的大象，他便教導(dǎo)兵士如何對抗。開玩笑，這簡直是癡心妄想罷了，他怎麼能和猛獸動物一較高下？這也由此見到，阿非利加從頭到尾的戰(zhàn)役，都以動物爲判定勝負的關(guān)鍵，所以馬上所有的將佐軍官，一定要細心地觀摩！記住我的話，愛動物的人，才能贏得所有的勝利。”

十幾個軍事護民官與首席百夫長，擺個苦瓜臉，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校場邊，或塔樓上，被逼著觀看戰(zhàn)象的演練，因爲這是偉大岳父的要求，而拉賓努斯則遠望了下，便搖搖頭，隨便西庇阿怎麼瘋?cè)チ耍约簞t下去佈置戰(zhàn)術(shù)方案了。

這邊，西庇阿則依舊興致勃勃，他喊道，“我已經(jīng)期待這天很久了，與動物大軍並肩作戰(zhàn)擊敗敵人。先前我就做了充足的準備，細細看了本鬥獸場老闆撰寫的詳細手冊，裡面論及了大象是陸地上最無敵的獸類，但也是最纖弱的，它害怕火，害怕最細小的東西，所以敵人用喇叭和投石對付它，真是該死，不可原諒。所以現(xiàn)在諸君，我們要做的，就是防止敵人的這些行爲，對我的象羣造成任何傷害。”

接著，西庇阿忽然流下了淚水，他對傳令下達了指示，於是三十頭戰(zhàn)象排成了兩列，象師使用棍棒，盤坐在它們的背上，驅(qū)使著它們朝著一面的兵士前跑，隨後一陣哨子聲，那羣兵士就拾取許多葡萄大小的石子，按在投石索上，對著大象猛砸如雨，象羣發(fā)生了畏懼的鳴叫。

但西庇阿聽到大象的哀叫，哭得更加梨花帶雨，最後他還是狠下心，下達了下一個指示。

在象羣的另外一面，又羣兵士出現(xiàn)了，他們的石子是足有李子大小的，也噼裡啪啦地砸在了退回來的象羣身上，負痛的象羣無奈，只能再度轉(zhuǎn)頭，朝原先既定的方向繼續(xù)衝去。結(jié)果正面兵士又開始使用拳頭大的石子猛砸，惹得西庇阿淚流滿面，抽搐著雙肩，幾乎不能自已。

“原諒我吧，只有這樣的殘忍，才能在戰(zhàn)場上，讓戰(zhàn)象無懼敵人的投石箭弩，勇往直前。”他是如此解釋說的。

在另外處營地裡，凱撒真的也在聽說有朱巴王戰(zhàn)象，特別是二十二軍團的殘兵繪聲繪色當著他面描寫陣列被戰(zhàn)象踐踏的慘狀後，也煞有介事地要求兵士們訓(xùn)練“對抗戰(zhàn)象”的戰(zhàn)術(shù)起來。

這件事凱撒早有準備，他將所有的軍團裡的，將佐軍官和有戰(zhàn)鬥經(jīng)驗的老兵全都集合起來，有盧西塔尼亞人，有高盧人，有日耳曼人，有努比亞人，有黑海人，隨後自己親手牽出幾頭大象，那是從羅馬鬥獸場和馬戲團裡借來的，隨後凱撒要求所有人，都摸摸大象，親身感受它的身軀和習(xí)性，並且熱烈討論它哪個部位最爲堅硬，哪個部位最爲柔軟，致命的缺點究竟在哪。

“使用你們的長矛，刺死它們，統(tǒng)統(tǒng)刺死。”忽然，凱撒無表情地下達了這個命令。

許多人看著昂首嘶鳴的龐然大物，都畏首畏尾起來。

結(jié)果，凱撒親自走到名十五軍團努比亞的百夫長面前，因爲他的手裡還握著根極長的鋒利長矛，擔(dān)任的是賽爾哈將軍的持矛護衛(wèi)騎手，凱撒很奮力地將那長矛從對方手裡取過來，接著挺著這柄長矛，大喝一聲，用很正確的突刺姿勢，將矛尖扎入了一頭大象的耳朵根下，那大象噴出的氣息簡直就像打雷般，嚇得許多人繼續(xù)往後退，但它還是痛苦地倒下了，巨大的屍體像山般坍塌時，手持長矛的凱撒就一動不動地立在那兒，十分鎮(zhèn)靜。

接著他面帶鮮血，回頭對在場的人說，“沒有金屬武器殺不死的牲畜，記住，它只是牲畜而已，而我們是聰明的人，能想出一千種辦法殺死它們而不傷害到自己。諸君，來試試吧！”

接著，高盧和日耳曼人最先鼓起勇氣，他們許多人都舉著長矛和長劍，帶頭殺戮起其他的大象起來，一時間巨大的慘嚎聲響遍營地。

三日後，西庇阿與拉賓努斯出戰(zhàn)，三十頭戰(zhàn)象揹著塔樓，披著戰(zhàn)甲，列成了一堵極長的血肉牆壁，努米底亞騎兵和龐培的步兵伸展成極長的橫隊，看起來簡直要綿延十幾個羅馬裡，讓凱撒方的眼中，到處都是敵軍。鬥劍敲擊盾牌，戰(zhàn)鬥的號子軍歌，還有戰(zhàn)象的怒吼聲，簡直是連利比亞海洋的水都快要沸騰起來。

但凱撒，卻一反常態(tài)，嚴令兵士躲在營寨裡，高溝深壘，排下密集的鹿砦木柵，在阻擋西庇阿的強攻。因爲凱撒認爲，現(xiàn)在雖然兵士們對敵人的大象不再那麼畏懼，但他手頭可供決戰(zhàn)的實力依舊不足，還是等李必達從布林迪西，將第三波部隊親自帶來，其中有實力堅強的十二、十六和三十一軍團，再與西庇阿決戰(zhàn)不遲。

“那就強攻過去。”見凱撒高懸免戰(zhàn)牌，西庇阿親自勇敢地坐在其中一個象塔上，指揮全軍密集地朝凱撒營地壓了上來，雙方的騎兵在營地間穿梭交戰(zhàn)，互相勇猛地衝突，西庇阿在象塔上親手揮舞長矛，拋擲標槍，冒著凱撒營寨射來的投石和箭矢鼓舞著己方鬥志，幾隻毛里塔尼亞猴吱吱怒叫著，也在象塔上蹦來蹦去，爲主人示威。

結(jié)果，凱撒營中的羅德島投石手在木柵後站起，一陣石塊飛來，其中一隻猴子立刻被打得腦漿飛濺，慘叫著落入了西庇阿的臂彎裡，用毛茸茸的爪子扒拉了他兩下，黃橙橙的大眼睛盯著西庇阿一秒鐘，就嚥氣了。

“阿基米德，阿基米德！天啦，可惡，嗚哇哇哇！”西庇阿憤怒地哭叫起來，隨後他扔下了帽盔，光著腦袋揚起了長矛，命令全軍不顧犧牲，一定要打破凱撒的營寨，殺得雞犬不留，爲慘死的阿基米德復(fù)仇。

暗中，拉賓努斯派出騎兵隊長伊格納久斯，帶著六個大隊的步兵，及一千名騎兵，繞過了激戰(zhàn)之地，繞道朝萊普提斯城撲去。

這就是拉賓努斯的計略，他估摸著凱撒將全部精華都集中在前線，後方的城市守備定然空虛，那麼只要奪取了萊普提斯，那麼凱撒的後路就淪陷了，他全軍的士氣必然崩解。

確實，在萊普提斯城的，只有安東尼所率的六百騎兵駐守，並且不少軍奴與志願市民，還爬上了城垛，將弩炮器械拆卸下來，準備運到凱撒營地裡加強軍力去，安東尼親自在那兒指揮著，最後拆到最後一門絞索弩炮時，幾名兵士指著城下?lián)P起的巨大煙塵，說是有股軍隊，正在急速朝我們逼近。

“這門不要拆掉了，另外叫騎兵們?nèi)砍坊爻情T後，詢問對方的口令，同時做好戰(zhàn)鬥準備。”安東尼吩咐說。

當伊格納久斯的兵馬，齊齊來到城門前的時候，他們都蒙著凱撒軍隊的斗篷，高喊道我們是從前方營地，得令歸來的，因爲聽說克爾基島的龐培艦隊會來突襲萊普提斯。

“你們報出口令來！”城垛上名執(zhí)勤的百夫長喊到，接著安東尼好奇地看著下面這羣展開戰(zhàn)鬥隊形的騎兵，慢慢摸到了那門弩炮前，示意幾名炮手不要鬆懈，繼續(xù)做好射擊的準備。

“荷拉斯三兄弟。”帶頭的伊格納久斯喊到，這口令是他抓捕幾名凱撒營地的俘虜後套出來的，應(yīng)該沒有任何問題。

那百夫長對安東尼點點頭，表示口令已經(jīng)對上了，但安東尼也點點頭，就對炮手喊了句“射擊”。

一發(fā)獵矛從弩炮上呼嘯飛出來，直接貫穿了伊格納久斯的馬頭，串住了他的胸甲，矛頭從後背鑽出，將拉賓努斯的騎兵隊長釘在了馬上，人馬往後平移了好幾個羅馬尺，再扭在一起倒下了。他的奇襲騎兵眼睜睜看著隊長被射死當場，亂哄哄地喊叫著，潮水般往後退著，接著就陸續(xù)亮出武器，與步兵一起，準備壓上來強攻。

結(jié)果安東尼大喊道，“給我射擊，射擊！”城下的龐培軍又在聽到他的大嗓門後，驚悚地朝後退了好幾步，他們的指揮官橫死對士氣打擊是致命的，敵人不但沒有上當，反倒是第一發(fā)獵矛就幹掉了伊格納久斯，這難道說明敵人早已對我方的奇襲有了警戒，設(shè)下了圈套來殲滅捕捉我們嗎？

恐懼和猜疑在瞬間就蔓延開來，安東尼繼續(xù)在城門上喊叫，並做出各種手勢，這會兒恰好原本負責(zé)巡哨的百多名騎兵剛剛來到，看到指揮官的命令後，也勇猛地衝出來，伊格納久斯的人馬連接戰(zhàn)都不敢，誤以爲真正中了圈套，紛紛恐慌地朝澤塔城方向奔逃，自相踐踏而死的不計其數(shù)。

最後，在辨認屍體的時候，安東尼終於發(fā)覺，被弩炮射死的那個軍官，就是當年殺害護民官克勞狄的兇手之一伊格納久斯，他隨後就將伊格納久斯的首級割下，“用鹽漬醃好，送回羅馬城給富麗維亞與克勞狄婭過目。”

這樣，富麗維亞一定會答應(yīng)我的求婚的，再加上李必達的協(xié)助，這事情可就成了。

執(zhí)勤百夫長很好奇地跑來，詢問將軍說，他是怎麼知道這羣人並不是我方的，要知道他們的口令沒有任何錯誤。

“很簡單，剛纔那個騎兵隊長在擡頭說口令的時候，我發(fā)覺他的面部很豐潤，但凱撒營地和我們的城市，許多兵士的口糧都被扣掉了，人馬只能吃海藻，你看看你，臉色是不是類似海藻的綠色的？”說著，安東尼拍拍那百夫長高聳的顴骨，說到。

接下來的一個集市日裡，西庇阿爲了給阿基米德報仇，每天都在凱撒營寨前三百步開外的短距內(nèi)，使用象兵和投射器械壓制猛攻，他的騎兵也繼續(xù)攻略著魯斯皮納四周的城鎮(zhèn)，掐斷凱撒的後勤補給，使得凱撒屬下數(shù)個軍團的處境越來越艱難，但凱撒還是不斷要求兵士忍耐住，等待反攻決戰(zhàn)的機會。

時機終於到來——待到朱巴王率領(lǐng)大隊人馬，駐馬烏提卡城與龐培會晤時，天崩地裂的消息傳來——他先前派出的馬哥將軍，不但沒有解救基爾塔城的局面，反倒在進入城後宣佈叛變！

馬哥將軍將希提烏斯及蓋圖利亞土王波庫斯的兵馬，直接引入到了基爾塔城裡，對方不費吹灰之力，就奪取了努米底亞的首都，朱巴王的妻子塞勒涅與兒子同時被俘，都城裡的金錢、糧食被劫掠一空，整個王國已成塌方潰敗的局面。

“混賬，我輕信了你們的混賬話語，結(jié)果現(xiàn)在連自己的王宮都丟失了！”在烏提卡城內(nèi)，朱巴王勃然大怒，當面舉起權(quán)杖，準備毆擊龐培主僕，結(jié)果雙方的扈從衛(wèi)士都同時拔劍，一時間市政廳內(nèi)劍影煌煌。

龐培在對著朱巴王的權(quán)杖時，沒有躲閃，而是沉痛而激越地說，“不要亂了陣腳，現(xiàn)在我們手頭的軍隊仍未潰散，還有與凱撒決戰(zhàn)的資本，所以陛下您根本不應(yīng)該離開西庇阿，在戰(zhàn)陣當中猶豫徘徊是最要不得的。”

“還怎麼決戰(zhàn)，我所有的積蓄都沒有了，馬上基爾塔城失陷的消息傳來後，我的衛(wèi)隊和傭兵，官僚與臣工都會毫不留情拋棄我的。”朱巴王喊叫著說到，“我甚至害怕，當凱撒使用我的妻兒來要挾我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你給捆綁送出去。”

“那就送吧，如果你願意像個懦夫那樣，屈辱在凱撒的膝下，讓你王者的形象，像五十年前的朱古達那樣，恥辱地被鑄造在錢幣上，讓凱撒誇耀他的豐功偉績。”龐培堅定地說到。

無言以對的朱巴王，慢慢放下了權(quán)杖，嘴脣因爲激動和害怕而高高撅起，隨即龐培建議說，“流言肯定會傳播得極快，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是，讓軍隊跑得比流言還要快！儘快調(diào)頭，趕赴到西庇阿與拉賓努斯那兒，與凱撒死戰(zhàn)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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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你應(yīng)該是阿非利加的獅子，而不是遠遠遁走的羚羊，要是你在戰(zhàn)場上還是顧念女人和孩子的話，戰(zhàn)神是不會站在你這邊的，陛下！”最後，龐培好像又恢復(fù)了年輕時候的果決和勇敢，目光灼灼，像飛湍激流般，射向了朱巴王。

最後，努米底亞的大王將權(quán)杖重重跺在腳下，表示了他認可了魚死網(wǎng)破的這場計劃。

夕陽下，龐培安靜坐在喧囂營地的一角，周圍都是人馬出動的聲音，雖然後方生變的消息傳來，但這對龐培屬下兩個直屬軍團是沒有任何影響的，他們都是追隨偉大龐培多年的老兵，血和榮耀早已和這個人連接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在得到命令後，所有的護民官與百夫長，都有條不絮地要求兵士揹負好行李，準備開撥，“急行三日三夜，與凱撒決戰(zhàn)！”

裴萊塔烏斯慢慢走到了老上級前，隨後也吁了口氣，坐在了旁邊，“差不多有三十年了吧？”

“唔，三十年。還是同樣的夕陽，當年我們奉蘇拉的命令，追擊平民黨的卡波，就來到了非洲。”龐培笑起來，“因爲阿非利加的勝利，我贏取了人生當中的第一個大凱旋式，那時我二十五歲不到，時間正是如流光般——對了，你還記得阿皮烏斯那個百夫長嗎？”

“記得，記得，那傢伙。”裴萊塔烏斯聽到這個名字，就哈哈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