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是張嘴就撒謊的人,否則他們是賺不到錢的。”——古羅馬諺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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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背信棄義,看看諸位,他們居然還有臉說自己不是暴君身後幫忙的惡棍?我已經很清楚看到了徽標,顯示這羣兇惡的兵士來自第六軍團,是你的軍團,李必達烏斯!”布魯圖怒吼起來,這完全違背了事先的協議精神。
“不要驚慌布魯圖,如果你真的是爲共和國而戰,爲什麼害怕他們?他們也是共和國的軍隊,這次是來監督這場辯論能在安全的秩序下進行的,並且要知道,城外還有兩個怒火萬丈的精銳軍團,組成他們骨幹的,也都是被授予公民權的人,他們當然有資格要了解,尤利烏斯是如何在劇場集會上橫死的。”李必達冷笑著說到,“此外,我以騎兵長官的身份重申下,現在城中正處於戒嚴狀態,如果在今日有任何人做出任何不軌的行爲,我與安東尼都有權力要求軍隊裡的百夫長,將其就地處死。還有——”
說完,李必達將手朝後一伸,馬提亞帶著許多穿著短衫,舉著支架和草紙的奴隸,列著整齊的隊伍,走進了神廟前“E”字形廣場的中間,隨後擺在物什,統統就坐下來,“這又是要做什麼?”卡斯卡也按捺不住,質詢起來。
“沒什麼,我們要將今日辯論的內容,做成阿庫塔的形式,不但要在羅馬城,還要在全意大利公佈,我們希望所有的真實都曝光在陽光下,邦國再也不是某些人或家族把持的,爲所欲爲,顛倒黑白的場所。格拉古兄弟、李維護民官,還有尤利烏斯的血不再白白流淌,我們現在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真理是應該放在大庭廣衆下來辨明的,並且它就像塊真正的黃金那般,越得到磨礪就會越加綻放光彩,而不是遂某些人的願,將它蒙上層黑色的紗布,放在暗無天日的神廟裡供奉起來,就像本該由所有民衆都知曉的歷法那樣,卻成爲某些祭司壟斷的權柄所在。”李必達朗聲說道,隨後數萬支持者在場外,在騎樓上瘋狂地鼓掌起來。
“不要害怕他,布魯圖,他不過是個徒有口舌之利的異邦人,按照原來的預案來進行!”卡斯卡與喀西約,一左一右站在面色有些緊張的布魯圖旁,替他打氣說,“更何況,我們還有埃提烏斯和盧加等人沒有上臺呢,他是招架不住的,那個安東尼是個只會酗酒和嫖宿的蠢貨。”
布魯圖當即壯起了聲勢,他扶住講臺,對著所有人也很清晰地說到,“是的沒錯,也許大家最關心的,就是我馬爾庫斯爲什麼要將刀刃刺向凱撒,因爲我們已無路可退了,我和凱撒並無私人仇怨可言,但古老的共和國若是我再不出手拯救的話,它和它子民的自由就會徹底喪失掉,我是共和國第一任執政官的後裔,這種道義責任我義不容辭,昨日我擱下私人情感,今日我也希望所有人都擱置下私人的恩怨,特別是兩位騎兵長官,你們判斷事務應該是基於公衆的利益,而不是出於什麼別的想法,因爲我們的目標都是想通的,那就是恢復共和!”
他的發言結束後,彼方所有的支持者也都高呼起“恢復共和”的口號起來。
“說到公衆利益,難道不正是你們危害了公衆利益嗎?原先在凱撒的主導下,對外國的遠征正在進行,它們的發動都是有著非常正當的理由,是得到元老院和民衆批準的,達契亞王國入侵了羅馬的盟友色雷斯,並僱傭海盜劫掠攸克興海的商旅往來,羅馬帝國是對盟友國度的安全保證採取了這個行動;帕提亞就更不要說了,當年它是如何背信棄義,殺害了那麼多陷於沙漠裡的我方同袍兵士,還俘虜了鷹旗和隊標,這是共和國的奇恥大辱,當帕提亞國王正在畏懼凱撒的制裁即將降臨在他的頭上上——凱撒卻被陰暗角落裡的自己人殺死了,然後這羣人還舉著滴血的手,給自己命名爲‘正義’?原本羅馬城內還沉浸在歡快的慶典裡,宏大的城市建設和廉價糧食配給正在按部就班進行,行政院裡的稅金和船隊正歡快地穿梭在各片海洋,人民和軍隊正領取著大量的饋贈,準備前往新的天地開闢自己的幸福生活,現在卻被打亂了,兵士爲安置土地的兌現而狂怒擔憂,民衆在翹首以盼奧斯蒂亞河港裹足不前的船隊,行政院的首席長官埃布羅正畏懼迫害而逃離羅馬城,街市和廣場上出現了騷亂和毆鬥,然後你布魯圖、喀西約,毀滅秩序的兇手和策劃,居然還要求我們基於公衆利益來考慮問題——那麼我倒想反問下,你們眼中的”共和“和”公衆利益“究竟是什麼,請大聲說出來,請當著這麼多公民、自由人和兵士們說出來吧!”李必達的宏論就像飛湍瀑流般,這時候當他的言語被口口相傳,傳到所有外圍的軍團兵士的耳朵裡時,他們都再度整齊地擊打著盾牌,高聲要求一個解釋。
“停下你的指責吧!我不欠任何人個解釋,共和就是羅馬邦國的靈魂和骨髓,我不指望你個外鄉來的人會理解,既然騷動和暴亂即將發生,那就不應該在火上澆上一桶油,請憐惜羅馬,請憐惜民衆吧!”布魯圖大喊到,接著他不敢再面對李必達,而是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將臉轉向後方的圍觀民衆,他繼續演說到,“公民們,我今天與你們齊集在這個廣場上,不是來解釋什麼的,也不是乞求任何人諒解的,更不是要到神廟或者聖山上避難的,我勇敢地站出來誅殺暴君,今天也將勇敢地出來清算這一切。李必達烏斯的說法,早在我的意料中,事實上在我就任首席法務官前,我就反覆地在心中矛盾而痛苦著思索這些問題,對方必然會在現在指責我違背誓言,違背情感,違背了羅馬長久的和平和秩序,但我還是要將這一切都說出來,爲了不讓你們被短暫的甜蜜和收買矇蔽,爲了給予政府和民衆永恆的自由和民主。我同樣想知道的是,李必達烏斯、安東尼,你們敢不敢讓我講所有的話都公開出來,還是隻是在私人事務和誓言上處處爲難我?”
這時,許多共和派的支持者又大聲鼓譟起來,在潮水般的呼喝裡,李必達與安東尼早有默契地伸展雙手,做出了“請便”的手勢,這時整個場地的上空飄起了細絲般的雨點,空氣更加沉悶,就快要燃燒起來似的。
“我首先得明告李必達烏斯與安東尼烏斯兩位尊敬的騎兵長官,你們的職位雖然是非常事態的,但共和國不會永遠是非常事態的,它的所有秩序,和可能面臨的處置方法,都被睿智的先祖刻在了律法青銅銘板上,矢志不忘。比如執政官只有一年任期,狄克推多隻有六個月任期,但是凱撒卻脅迫所有人,擔任了無限期的狄克推多,和五年任期乃至十年任期的執政官。比如律法規定,共和國軍隊是不允許越過布林迪西和盧比孔河兩個天然界限,也不允許武裝進入羅馬城,但先前凱撒卻攻擊了自己的祖國,十分悍然。在他的統治下,許多公民被殺,更多的人慘遭放逐。這就是凱撒統治的實相,而現在我們只是同樣通過非常手段,企圖將國家回覆到正常傳統的狀態上來而已。”
“那我詢問你,布魯圖,你與喀西約在以前,是不是共和國的公民?又曾不曾和凱撒作戰過?”李必達身邊的安東尼立即發問說。
“是的,我向來是公民,凱撒沒有也無權力剝奪我這項與生俱來的資格,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能拍著胸脯說,我是共和國的公民,對國家安危有著天然的參與權利!”說著,布魯圖激動起來,他拍打著胸膛,喊到,“我愛凱撒,但我更愛羅馬,更愛自由!”
“那就不要光顧著激動——你和喀西約是在以弗所外的海域裡,中途投降凱撒的,先前你是站在龐培方的陣營裡的,那麼請問凱撒有沒有殺害你,有沒有放逐你?”安東尼咄咄逼問說。
“不要中了他的奸計,馬爾庫斯,那傢伙是希望重新把話題拉回到私人關係上來。”喀西約在旁提醒說到。
這時候,雨點已經淅淅瀝瀝落下,但布魯圖卻用手擋住了喀西約的手勢,接著他公開回答了安東尼的問題,“沒錯,我是和喀西約投降過,並且凱撒曾經叫我宣誓對他效忠,並且給予了我特赦,原本我可以繼續蠅營狗茍下去,但是這位暴君不也採用了同樣的手段,迫使所有的公民向他宣誓,用好處、收買和誓言來逼迫大家對他一個人效忠,利用羅馬人樸實美德來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標,所以我沒辦法再忍。”
“所以凱撒赦免了你,赦免了你們當中大部分人,好讓你們用劍來卑劣地暗殺他,是不是?這還真是個不可告人的目標!”安東尼大聲嘲諷說,接著場面上的民衆情緒都激動起來,支持布魯圖的,和支持凱撒的都互相對罵起來,前者罵後者是暴君的僕從,後者罵前者是卑劣的戲子。
布魯圖更加激動起來,他大喊道,“那些詬罵我的人,如果凱撒沒有剝奪你們的自由的話,那他爲什麼不將執政官的選舉權,不將行省長官的選舉權,不將行政長官的選舉權,不將軍隊指揮權,不將祭司權,不將殖民地委員會席位權交給你們!?他在這點上還不如昔日的暴君蘇拉,蘇拉在內戰結束後,還召開大會,宣稱將共和國的權力歸還給你們。但凱撒卻沒有,他只是用了個遠征的藉口,就順當地將五年的自由權利給剝奪了,羅馬已經變爲了窒息自由的死地,一絲希望都看不到,一絲火種都感受不到,一切一切都是以凱撒的個人喜怒爲準,但是羅馬人生來就是誓死不願爲奴的,不自由毋寧死!”
這時候,布魯圖方的氣氛達到了高潮,所有的元老和支持者都喊起了“不自由毋寧死”的口號,而身後的喀西約,也鼓起掌來,陰沉愜意地笑了起來。
這時候,只有臺階上的西塞羅,沉吟著,來回踱步,注意著李必達眼神的變化,他敏銳意識到,一切都還不算完。
“布魯圖剛纔談到了他所鍾愛的,亙古不變的律法,並且懇請死去的凱撒,或者活著的我們,將軍隊的指揮權交給人民,那麼我希望諮詢布魯圖閣下——羅馬的出征權和將領委派權,還有行省總督的抽籤分配權,是哪條律法規定元老院享有的!”李必達忽然接力過來,代替安東尼對著布魯圖一派放炮到。
結果布魯圖在內的許多人啞口無言,沒錯,本來這些權力都是在百人團會議裡的,但布匿戰爭的非常時期,元老院就將這些權力給奪過來,隨後再也沒有交還回去。
卡斯卡見布魯圖語塞,也接力過來,對著李必達答覆說,“因爲是非常時期的措施,就和現在一樣,元老院的特選父親們天然在這樣的時刻有對國事的指導權。”
“但這個非常時期,不是不可抗拒的,而恰恰是你們一手製造出來的!所以,你們就應該承認,元老院裡面的某些陰謀集團,就是將國家陷於非常,並暗殺尤利烏斯,企圖侵佔國家權力的罪魁禍首。”李必達大聲反制起來,接著那邊“懲處兇手”的呼聲如山崩海裂。
“我已經說了,那是非常時期,當時是處在布匿戰爭的關頭。”卡斯卡也慌亂了。
“那馬上對達契亞和帕提亞的戰爭,難道不是國家的緊要關頭嗎?難道不是你們給予凱撒國父、終身保民官和戰爭總指揮的頭銜嗎?在非常時期內,對律法進行合宜的變革,不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嘛,羅馬的律法始終在改變,只有居心叵測的人,纔會以此爲藉口做出真正卑劣的行爲,要說心懷不可告人的目標,那就是你們——喀西約、優拉貝拉、卡斯卡、盧加、司平澤爾,是你們利用了蠢笨的布魯圖,來達成骯髒的目標——而凱撒只是將執政官的任期延長,這有什麼錯?”
“當然有錯,因爲執政官的任期應該只有一年,凱撒就是藉助戰爭,來霸佔這個位子,扼殺民衆自由。”司平澤爾接了上來。
“現在你們終於承認了,你們是不忿凱撒佔據了這個位置,而不是基於公衆利益來考量問題。民衆們,現在我們的司平澤爾大人要當執政官,要軍隊指揮權,那麼我建議,把他派往對帕提亞的戰場前線去,指揮共和國的軍團,大家說好不好!”安東尼神情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對著所有人倡導說。
“叫司平澤爾去帕提亞!司平澤爾滾去帕提亞!”數萬民衆高呼起來,嚇得司平澤爾急忙用袖子遮住了臉,坐了下來,不再吭聲。
“司平澤爾閣下是監察官,按照法統,監察官是不可以離開羅馬城,前去遠方出征的,你們完全是在胡攪蠻纏!”盧加和優拉貝拉立即站出來幫腔說到,“現在我們反對的,就是凱撒的獨裁,凱撒將人民的自由隨意剝奪,以及凱撒的許許多多傾覆共和的政策,如果一項法律,即便它的通過是披著合法外衣的,但元老院與民衆認爲它的產生危害了人民的自由和權益,那麼這項法律本身也就是非法的,就應該徹底廢除掉!”
而後,優拉貝拉也振臂高呼起來,“羅馬人,生來自由的羅馬人絕不甘心爲奴,誓死不願爲奴!”下面的支持者全都攘臂應聲高呼起來,“羅馬人誓死不願爲奴”。
“好的,我們可以代表死去的尤利烏斯將自由還給你們,將競選執政官的自由還給你們,將競選法務官的自由還給你們,將競選軍事護民官的自由還給你們,將指揮權和委任權重新還給你們,讓羅馬重新回到只擁有三十五個特里布斯的小國寡民當中去,當年民衆委託龐培以巨大的權力,讓他帶領傾國之兵與艦隊去剿滅海盜,但是所有人有沒有想過?海盜究竟爲何如此猖獗,那就是共和國的守舊理念造成的,我們征服了世界許多地方,卻依舊將目光侷限在七座山丘內,我們得到了亞細亞、敘利亞、阿非利加的財富,把他們集中到羅馬城來,卻不願意擔任治理、保護這些地方的責任,所以海盜纔在這種真空裡崛起,反過來危害到整個共和國的安危,前面的教訓就擺在面前——但那只有幾百人組成的國事諮詢機構,卻始終認識不到這點,他們明明沒有能力來控制好這樣大的疆域,明明因爲他們的不合時宜,導致了這麼多的爭亂,讓如此多的良善無辜喪失性命,但他們卻巧舌如簧、毫不愧疚,將責任全部推脫到個人的野心上去,繼續讓國家渾渾噩噩下去,這羣人不但自己在道德上墮落,在能力上平庸,在行爲上畏葸,還將真正有道德有能力能付諸行動的強者給迫害致死,還要無償佔有真正強者所爭取到的一切,將所有的權柄都繼續侷限在幾個氏族裡,玩著拋球接球的把戲。那麼,爲什麼尤利烏斯不可以將執政官延長到五年,乃至十年?難道政策落實到行爲裡,不需要時間嗎?難道戰爭是在一年內就可以終結的嗎?難道人民不應該多花費兩三年時間來評估一個執政官,一個獨裁官或者一項法案是不是對國家有長遠的利益嗎?難道美輪美奐的高大建築,就不能像龐培大劇場、聶魯達大斗獸場那樣,不隨著人的故去而廢棄掉,成爲羅馬永恆的榮光?難道只是慶典在開設前就得臨時搭設些腳手架,在結束後就只能留下一堆狼藉的垃圾,隨風而逝?任期一年的執政官能解決什麼,也許在三百年前他還能爲國家開闢一小塊的殖民地,但是現在他連街頭的胡亂建造和塗鴉這種小問題都解決不好!”李必達大聲逐條駁斥著說,但優拉貝拉與盧加明顯認爲他這些無非是激憤之語,在理論上他已經失敗了,便得意洋洋地走到母神廟宇的中間廣場,舉著雙手在雨中來回踱著腳步,就像個得勝的鬥劍奴那樣,來贏得民衆的歡呼,而所有負責記錄的奴隸,雨滴都順著他們的頭髮往下落著,但他們還是堅守著崗位,用皮革帳篷擋住支架,繼續奮力抄錄著。
這時候,司平澤爾也站起來,宣佈說,“反正按照現在辯論的結果,凱撒的獨裁官是非法的,即便他已經死去,但還是要爲先前的非法戰爭罪、攻擊祖國罪和侵害自由罪得到起訴,如果起訴通過的話,那麼布魯圖和喀西約也就自然不是殺人兇手,而是再造共和的英雄,自由和權力必將還給人民,元老院和人民纔是永恆!”
“是嗎?”李必達迅捷地回答說,而後他將一塊字板擺了出來,“按照你們的觀念,凱撒在生前就任獨裁官,和連任的執政官時,曾經頒佈了所有的普通行省行政長官,都城法務官,戰時行省使節的名單,所有人的任期和他一樣的長度。那如果遵循今日的結果來的話,我來當著所有民衆朗讀下,司平澤爾、班克斯兩位監察官請將您們的紫邊長袍脫下,布魯圖、喀西約、埃提烏斯請將您們的法務官長袍脫下,狄希莫斯、優拉貝拉、盧加、卡斯卡請將您們的白色長袍脫下,因爲你們的職務都是凱撒委任的,也都是非法的,請快脫下來。”接著,李必達將蓋著凱撒印章的那塊字板豎起來,高高豎起來,對所有圍觀的民衆都展示了一圈,“如果有任何朋友對凱撒的任命而感到質疑的話,請允許我將這份命令以阿庫塔的形式,張貼在大廣場、羊圈、所有街區的集市上,讓所有人都能看到,這羣人現在非法佔有了共和國的職務,藉著獨夫凱撒之手,現在我要求他們將標誌身份的長袍給脫下來!”
“將自由還給人民吧,你們!將競選執政官的自由還給人民,將競選法務官的自由還給人民,將競選軍事護民官的自由還給人民,將指揮權和委任權重新還人民,因爲不自由毋寧死。”安東尼大聲嘲諷著。模仿著布魯圖和優拉貝拉義正辭嚴的表情和語言。
許多民衆,哪怕先前是中立態度的,也都大聲笑起來,即使雨水越來越大,但看到這幕景象讓他們感到極其快感,也都跟著安東尼一起喊起來,“脫下長袍,將自由還給我們,將自由還給我們!”
這時候,優拉貝拉臉色漲紅,這在濛濛雨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結結巴巴地辯解著,語無倫次,從權利到臨時委派,再到不知所云的其他東西,喋喋不休地論證著自己身上這袍子的合法性。
“傻瓜孩子。”臺階上的西塞羅嘆息著,而後拂袖慢慢離開了,他已經看到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