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不是不體面的?!薄畔ED詩人荷西奧德
※※※
大約到了第二天,斥候騎兵將狄希莫斯佔據穆蒂納城的消息報知了距離六十羅馬裡外的安東尼。
這會兒,安東尼與庫里奧將這幾天的“收穫”讓賬房奴隸清點完畢,覺得也足夠給所有兵士發(fā)賞賜沽涌的時刻了,便集合了五、八、九、十與十一五個軍團,並且構築起了高臺,強迫利奧也站在他的身邊,接著便對所有的兵士演說到:
“狄希莫斯所說接到元老院的密令,那是喪心病狂的胡說,我們纔是得到民會授權,元老院認可的正規(guī)而正義的軍隊,看看你們,都是當年與尤利烏斯·凱撒一同從高盧、希臘和埃及廝殺出來的,凱撒的血脈早已與你們的旗幟聯(lián)爲一體,再看看狄希莫斯的軍隊,全是不堪一擊的雜牌和偏師,還有個是他鬥劍奴私自組建起來的軍團,又有哪點能與我們抗衡?現(xiàn)在他們佔據了穆蒂納這座事先就有和平協(xié)議的城市,並且驅逐了當?shù)氐氖姓L老會與居民,劫掠了所有的給養(yǎng),並焚燒當?shù)氐慕êB,簡直是駭人聽聞的戰(zhàn)爭罪行,共和國的疆域正在被狄希莫斯這個野心家、屠夫,假冒布魯圖氏族名諱的私生子給侵略、玷污,所以現(xiàn)在才需要我們去捍衛(wèi)這個國家。馬上我的許諾,就是攻陷穆蒂納城,生擒或者殺死狄希莫斯——最好是後者,每名兵士都獎賞一百第納爾?!?
就在百夫長和兵士都開始呼喝起來後,安東尼又扶著利奧的肩膀,與他站在一起,繼續(xù)對所有人說,“至於狄希莫斯造謠說,前任騎兵長官李必達與他結成了攻守同盟,這個說法便更加可笑,現(xiàn)在李必達的兒子就是我軍團的軍事護民官,這可是我和李必達結盟的貨真價實的證據。來吧,利奧,給大家,給在場所有人說幾句?!?
利奧接著就被推到了前臺,他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黃銅盔和白色、藍色、紅色的軍袍,當即有點發(fā)懵,不過他畢竟是個冷靜的孩子,便清清嗓子說,“我認爲,昔日凱撒的左膀右臂是不應該內訌的,應該一致對外,才能懲處真正的兇手?!?
這話尾巴還沒有結束,利奧就被一陣狂暴呼喊的風浪,幾乎給掀翻在地。演說和分發(fā)犒賞完畢後,安東尼就在營帳內召集財務官,與所有的軍事護民官、首席百夫長,商討著如何攻擊穆蒂納城的事宜——一時間,騎兵包抄截斷道路,步兵開始構築封鎖線,並且不斷派遣信使前往羅馬城,刷新阿庫塔,是忙得不亦樂乎。
甚至,安東尼公開對元老院要求,待到他在山南高盧取得勝利後,就應該授予他來年單獨執(zhí)政官的身份,以及爲期五年的山南高盧總督委任,還有爲他的“勝利”舉辦十天到十五天的謝神祭。
在書信發(fā)送出去前,連庫里奧都難得和利奧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對安東尼的胡作非爲表示極大的憤慨和勸阻,但這位依舊我行我素。
當安東尼與狄希莫斯,在穆蒂納城開始撕臉的同時,七丘之城當中,最熱鬧盛大的平民競技會就要開始了,所有適齡的公民都可以參加這個賽事:摔跤、騎術比賽、游泳等等。另外,這也是各方貴族政客拉攏民意的最佳時刻,可以看成是和凱旋式與農神節(jié)對等重要的節(jié)日。
“親愛的布魯圖、喀西約,我相信你倆現(xiàn)在還在爲自己的雙手,是否因爲沾染了凱撒的血而被民衆(zhòng)仇視著?但不用擔心,這個賽會節(jié)日恰好是你倆展現(xiàn)的時刻,向元老院募集捐款,以你倆的名義爲民衆(zhòng)舉辦賽事,並且饋贈禮物,民心是會很快回到你們這邊來的?!痹谲锢騺啎们?,散會後的西塞羅,迎著布魯圖與喀西約熱情打著招呼,並如此規(guī)勸說。
布魯圖沉默了會兒,便點點頭,對西塞羅說我會遵循您的建議去做的,即便會有不知恥的指責,但我毫無畏懼,拉攏民衆(zhòng)信任自己,本身就應該是追求政治理想的一部分,爲此花錢乃至賄賂也都可以得到正義女神的豁免。
“很好,很好?!闭f完,西塞羅悄悄拉住了兩位的袍角,低聲問到,“這次戰(zhàn)爭我覺得短時期內可能不會見分曉,狄希莫斯和安東尼的軍力互角,是個均勢,並且兩人的軍事才能應該也不相伯仲,而李必達的立場現(xiàn)在也未可知,他還遊走在接受和拒絕特赦令的邊緣,所以你們倆應該趁著這個機會,向元老院索取兩個行省,以供安身立命。”說完,西塞羅做了個輕微的手勢,意思是兩位屬意何方?
“我要盧西塔尼亞?!笨ξ骷s毫不避諱,因爲他在那裡擔任過代理總督,有相當?shù)娜嗣},也有信心可以搜刮地皮組織軍隊。
布魯圖稍微猶豫了下,“我倒無所謂,如果可以的話,次等行省都是可以的,昔蘭尼、塞浦路斯或者克里特。”
這話聽完後,西塞羅點點頭,表示這件事他會盡快幫忙運作,接著他沉著嗓子說,“以前我們在以弗所曾有過不快,但那都過去了,請你相信,你們面前的這位垂垂老者,骨子裡還是個共和國的忠實追隨者,但是用刀劍來爭鬥並非是我的特長而已,所以有時候我會選擇躲避消極的態(tài)度,但現(xiàn)在只要能通過我?guī)椭降?,我將毫不吝嗇自己的力量供你們驅使……?
但到了晚上,西塞羅就派人將打探到的風聲,送到了奧斯蒂亞港的行政院處,也是屋大維的司令部中,“利奧,暫且忍耐一下吧,馬上就輪到我們的反攻了?!蔽荽缶S說到。
次日,屋大維就來到了凱撒的舊宅,恭恭敬敬地拜謁了凱撒的遺孀科爾普尼婭,並且對她說,“親愛的養(yǎng)母大人,您應該還沉浸在失去養(yǎng)父的哀痛當中,對外面的情態(tài)不是特別瞭解,那就是民衆(zhòng)和兵士遭到了欺騙和愚弄,他們有的被野心家驅使成爲了工具,有的對領袖凱撒的懷念已被敵人的誘惑沖淡。所以在馬上的平民賽會上,我會力圖重新喚起他們對養(yǎng)父,以及養(yǎng)父之死的審視和追懷?!?
“請問需要我做出什麼支持嗎?孩子。”
“我需要養(yǎng)父遺留下來的寶物,他的桂葉冠,他的黃金座位,還有他的長袍?!蔽荽缶S說到,“我要在賽會上,專門使用個柱廊,將這些東西全部展出來。”
聶魯達大斗獸場上,到處都是人山人海,肩輿和陽傘排滿了下面的入口處,招攬生意的販子與妓女於各種神祇雕塑下走來走去,毫不知羞恥,而報幕員在陣陣喝彩聲裡,不斷地重複著布魯圖與喀西約的名字,讚頌他和他家族的光榮與慷慨,因爲他們與元老院許多特選父親一起,拿出了整整三百萬第納爾銀幣,來贊助這場賽事,與而後免費宴會的大部分費用。不過報幕員還在後面加上了信任市政官馬路拉斯的名字,畢竟這個賽事是通過他的名義來舉辦的,布魯圖和喀西約只是贊助人而已。
而同時,屋大維、梅塞納斯與阿格里帕則站在了瓦林公寓遺址上,矗立的風向塔下,並且在上面豎起了凱撒的披風,純白色的,用厚重的羊毛料織就的,是凱撒生前在閒暇冬日最愛穿的便服,現(xiàn)在就好比面旗幟般,將河港、埃文迪尼山、阿庇安大道街區(qū)上的平民紛紛給召喚而來,人們發(fā)覺,屋大維的身邊,八名奴隸將凱撒的黃金象牙寶座高高擡起。
“公民們,老兵們,這件披風就是旗幟,這個黃金寶座就是徽標,我先前曾不斷地呼籲,呼籲元老院,呼籲麻木的民衆(zhòng),也呼籲意志和忠誠不夠穩(wěn)固的兵士,請求你們不要忘記了凱撒,不要忘記這樣個神聖的人物,是如何慘死在小人的亂刃下的,但很不幸,當夏季還未過去時,事態(tài)就朝著可悲方向變化。元老院藏污納垢,依舊包庇著兇犯,凱撒的某些部將出爾反爾,藉著爲他復仇的名義瘋狂攝取權力,現(xiàn)在少凱撒也就是我,認爲採取寬忍的做法已是於事無補了,是必須要採取真正行動的時候了——這些東西,都是我死去養(yǎng)父的妻子贈予我的,她對我說孩子你要用就拿去好了,希望能喚起所有人對勇氣和良知的回憶,今日我很欣喜,那就是迄今爲止,涌來的人羣已經有了三萬之衆(zhòng),還有一千名養(yǎng)父的老兵願意充當我的衛(wèi)隊,保護我不被居心叵測的人戕害,我還有什麼可怕的?少凱撒在你們的支持下,無所畏懼,那麼下面就讓我們進軍大斗獸場,那兒兇犯和蠅營狗茍者的盛宴正在可恥地,在光天化日下進行,讓我去那裡,來表達我們的悲憤和訴求!”
“進軍大斗獸場,將凱撒的金座在柱廊裡展覽!”數(shù)萬民衆(zhòng)與老兵振臂高呼。
“布魯圖何德何能?他憑什麼展覽自己的榮耀?喀西約又何德何能?他憑什麼贊助這場賽事?打爛一切,砸爛一切!”屋大維身邊的阿格里帕與阿維努斯也趁機高喊著,挑撥著所有人的情緒,吹響了正式宣戰(zhàn)的號角。
“前進,前進,尤利烏斯啊,你在天上的英靈,要庇佑少凱撒與所有的追隨者。”人羣高唱著這首歌,接著將凱撒的寶座擡在了隊伍的最前方,所有人都攜帶著鐵棍、桌腿、匕首、肉鐵鉤,就像狂怒翻騰的梯伯河的巨浪般,勢不可擋地朝著大斗獸場涌去。
很快,還在觀看賽事的元老們,陸續(xù)得到了這個消息,他們紛紛大驚失色,各自連招呼都不打,便直接開溜出去,其餘的人也都不明所以,整個環(huán)形的,能容納數(shù)千上萬人的座位,開始騷動不寧起來。
“不要跑,卡斯卡,說出你的畏懼好了!”當卡斯卡準備逃走時,布魯圖端坐在席位上,對著他大喊道。
“那個屋大維已經組織起成千上萬的人羣來,準備在大斗獸場的柱廊前展示凱撒的遺物?!笨ㄋ箍ㄉ蠚獠唤酉職獾卣f。
“那是他的權利和自由,我不明白你有什麼可怕的?”布魯圖沉穩(wěn)地說。
“我怕的是凱撒的幽靈,我現(xiàn)在覺得它存在於羅馬的各個街區(qū)和巷子裡,在每個人的心中,它不斷嘲笑我,恫嚇我,我不敢面對任何與這個名字相關的事情,你也一樣,我得走了……”卡斯卡歇斯底里地喊叫起來,接著捂著臉,在武裝起來的門戶奴隸的護衛(wèi)下,狼狽逃出了大斗獸場。
很快,席位上的元老和騎士逃逸四散,只剩下布魯圖、喀西約等寥寥數(shù)人,和瞪著眼睛尷尬不已的報幕員,還有在場地裡逡巡的合唱隊,而聚集在外面鐵柵內的觀衆(zhòng),不管是平民,還是異邦人還是貴婦,都在短時間散得無影無蹤了,整個熱鬧在一片喧囂和荒亂裡消散,“你爲什麼不走,喀西約?聽啊,外面狂怒的聲浪越來越近了,我也好像聽到了凱撒幽靈的嘲笑聲。”布魯圖看著喀西約,說。
“我們總得抗戰(zhàn)到死的,馬爾庫斯。和我一起逃去盧西塔尼亞,別指望西塞羅了,我現(xiàn)在才知道我們都被他出賣了,好在司平澤爾率先串聯(lián)好了許多對我們抱著同情態(tài)度的元老,他們會安排好而今的退路的,總之是不可以與那個屋大維當面對抗了,這個少年是佈局的好手,我們都被他給矇蔽了?!笨ξ骷s裹好了袍子,並且佩戴上了短劍,說到。
“這把劍,就是刺殺凱撒時所用的那把?”
“沒錯?!?
“那好吧,就讓我倆並肩作戰(zhàn)好了,但戰(zhàn)場絕非盧西塔尼亞?!辈剪攬D說完,從席位上一躍而起,與喀西約同樣撤退,“先去郊區(qū)我的別墅暫時棲身,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馬上元老院的集會便會召開,但我倆絕對不可以去,因爲那個集會是會宣判對我倆的極刑的?!?
此刻,在大斗獸場外,屋大維的先頭老兵衛(wèi)隊已經踏著街道到來,他們看到柱廊下,許許多多的寶物、香料和雕像時,就喊到,“這全是殺害獨裁官兇手所展出的,統(tǒng)統(tǒng)沒收,沒收不了的全部給我打碎掉!”所有人齊發(fā)一聲喊,接著就瘋狂地舉著口袋,將財物往裡面裝,更多的人舞著棍棒,亂砸一氣。
當凱撒的寶座,和屋大維本人,在萬衆(zhòng)高呼裡抵達這兒的時候,屋大維指著空蕩蕩的大斗獸場,對所有人宣佈說,“敵人已經逃逸了,我問你們該如何做?”
“追殺他們!”所有人都是這樣回答的。
“那麼,前往卡皮托兒山,前往市民大廣場,前往貝加隆帝,前往茱莉亞會堂,控制住羅馬城的所有,我相信他們是會給予個解釋的?!蔽荽缶S嘴裡的“他們”,顯然就是指協(xié)和神殿元老院。
潘薩與赫久斯,急速來到茱莉亞會堂,他們遇到了祭司,就問到現(xiàn)在可以召集集會了嗎?祭司面帶難色地說,今日是個適宜競技而不是適宜表決的日子,而後潘薩就理也不理會,直接將祭司房間裡的梯子給搶出來,自己爬到了日晷曆法碑面上,將日期的活字塊給替換了,換上“適宜集會”。
“通知所有的元老,以來年兩位執(zhí)政官的聯(lián)合名義,召集緊急會議!必須在入夜後第二個時刻內集齊,不得缺席,不然按照罪過論處。”赫久斯說到。
幾名奴隸驚恐地從貝加隆帝莊園,連滾帶爬地跑上了街道,接著一路狂奔上了帕拉丁山報信。
克勞狄婭手中的,原先由李必達贈送來的瓷器跌落地面,摔得粉碎,她接著就大叫起來,“馬可·安東尼要完蛋了!”
“你在胡說什麼?”內廳裡轉出的富麗維亞,帶著極度抱怨的語氣,幾名女奴在她的後面舉著外罩的內衣,亦步亦趨。
“你個年輕女人什麼都不懂,但我可明白的多,當安東尼離開羅馬城後,元老院如此緊急集會,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事態(tài)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克勞狄婭接著就神經質地來來去去,“說不定我們真的要被驅逐,不,甚至囚禁和沒收財產?!?
富麗維亞罩上衣服,也有些六神無主了,她隱隱覺得,克勞狄婭所說的,也許正是最壞的局面,接著她頹然坐在長椅上,不住地說該如何辦。
這時候,蓋烏斯直接闖了進來,臉色不詳,他對嫂子喊到,“李必達所扶持的少凱撒反攻倒算,要準備在元老院宣佈兄長爲公敵身份?,F(xiàn)在該如何辦?”
“逃走?”克勞狄婭說。
“不,怎麼逃走,像個在戰(zhàn)場上可恥的逃兵那樣嗎?”富麗維亞說到,而後她擡起美麗的臉來,說“我們站在街口上,穿著喪服,哀求所有的人,要知道不少元老還是支持馬可的,很多人是靠馬可才償清欠債的。另外,蓋烏斯,你身爲家族的男子,不可以做如此丟臉的事,叫你的母親來與我們一起前去就行,你快馬逃離羅馬城,去南方,不管用什麼手段,將李必達的兩個軍團給勸說過來,只有掌握了這支武裝,羅馬城裡絕對不敢將我們,和安東尼怎麼樣?!?
在前往茱莉亞會堂和廣場的必經之路上,後面的奴僕在打著明晃晃的火把,富麗維亞、克勞狄婭,與安東尼的母親,以及家族裡所有的女人、孩子,都穿著喪服,跪在了道邊,每一個元老打身邊路過時,她們都匍匐向前,拉著對方的袍角高聲哀哭,就像死了丈夫和父親般,哀求在馬上的會議上,你們要秉承心中的正義,不要將安東尼推向無辜得罪的深淵裡去。
但願意搭理她們的人,卻很少很少,很多先前受過安東尼恩惠的,不是羞慚地繞道,就是毫不理會地徑自闖過去,只有伊久魯斯與畢索,還在富麗維亞等女人的面前停下來,傾聽訴求。
伊久魯斯是凱撒的秘書,向來也和安東尼交好,他向富麗維亞保證,一定會竭盡所能。
而畢索是凱撒的岳父,也是羅馬最德高望重的老者,他也表示會盡力而爲。
不久後,走過來的,是西塞羅。
這下富麗維亞可沒求什麼,她直接叫著,撲上去,就像要殺了西塞羅般,又是抓又是咬,克勞狄婭也竄了上來,鬧得西塞羅狼狽不堪,在扈從的保護下才算脫身,但還在那裡大喊著,“安東尼今日算是完了!”
“總有一天,我會殺死你,叫你的舌頭再也翻不起害人的風浪,你這條毒蛇!”富麗維亞猶自在哪裡痛罵著。
待到規(guī)定的時間後,會堂里人數(shù)已經到了法定的表決數(shù)目後,西塞羅昂然而出,率先發(fā)言,“我現(xiàn)在這裡,只想說一件事情,那就是李必達烏斯已經接受了元老院的特赦令,宣佈他已重新成爲了共和國的僕人了!”
所有元老都驚呼起來,接著他們朝西塞羅索求證據,西塞羅說,“這個證據就是少凱撒,也是新任護民官向所有人保證的,他現(xiàn)在就站在協(xié)和神殿外,請召喚這個少年進來。”
不久,在扈從的引導下,屋大維披著素色的袍子,走了進來,他在施禮完畢後,對著所有人說,“李必達烏斯是我的同盟,也是我的監(jiān)護人,也是凱撒遺產的監(jiān)管者,先前他遭到公敵宣告,完全是安東尼與元老院一小撮人私相授受的陰謀,現(xiàn)在這個陰謀已被識破,所以他願意與共和國達成美好的和平?!?
“那他的軍隊怎麼辦?”
“李必達說,這些軍隊並非是他私人的,而是凱撒的,也是共和國的,只要紛爭消弭,他立刻會遵循元老院的指令,將武裝起來的人員全部解散掉。”屋大維說,“或者,交給我來掌管?!?
聽到這話,元老們稍微鬆了口氣。
事情便朝著西塞羅預設的方向在前進,西塞羅便再度發(fā)言,“諸位,我們得分清楚真正的敵人,李必達並沒有做危害共和國的事,他只是在奈波行省組織一支武裝自保而已。但安東尼則不同,他處心積慮地要奪取山南高盧,就是要殺害得到正式委任的狄希莫斯,接著使用暴力控制整個國家。他先前所盤踞的貝加隆帝莊園,剛纔已經被抄檢,裡面有武裝,有武器,有大筆的資金,莊園已經變爲了這個暴君的壁壘,有鐵柵有牆壘有口令,他的所作所爲已經極度彰顯了惡的一面,他纔是共和國頭號兇險的敵人。所以我主張立刻通過敕令,宣佈安東尼爲公敵,沒收他所有資產,逮捕他在城中的所有親族親信,並且宣佈沒收他的軍團與指揮權力,並表揚狄希莫斯堅守山南高盧的行爲?!?
西塞羅此言一出,頓時譁然,有支持的,自然也有反對的,其中畢索都站起來說,“我不贊成貿然給予安東尼公敵的宣判,而是應該將他給引渡回來,在公正審判後,再決定比較好?!?
“那樣,便恰好中了他的下懷,誰都知道他弟弟就是首席大法務官?!蔽魅_駁斥說。
結果,這時候侍從官喊到,“安東尼的弟弟蓋烏斯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