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煜澈平靜的道:“慕容恪是不同的,與他們所有人都不同。【首發(fā)】”
冷夜月起身,對上他深邃的雙眸:“你何以知他不同?你跟他很熟嗎?”
上官煜澈只是輕笑不語,并不答她的問題。
轉(zhuǎn)眼就到了太后的壽辰之日,雖然想到慕容辰還有那個入京都后就一直未曾露面的楚越四皇子就大感頭疼,但卻能借此機(jī)會見到太后,所以自然也就不去計較那些不愉快之事了。
從太后“重病”到現(xiàn)在,慈寧宮就已經(jīng)被皇帝以太后需靜養(yǎng)為由給徹底的隔離了起來,完全沒有人知道太后如此怎樣了。
馬車停在宮門外,被上官煜澈體貼抱下馬車的冷夜月只是眉眼含眼的望著他笑,似是已經(jīng)很習(xí)慣于他的這種溫柔。
沈惜雪只覺得眼前的情景異常刺眼,而站在她身邊一身正紅彰顯著自己正妃身份的冷思瑤卻是五味雜陳。
從前她輕視不屑的姐姐,從前她還幸災(zāi)樂禍于嫁給了鬼魅王爺?shù)慕憬悖缃窬`放著那么自然由衷的幸福笑容。
而她呢?自以為許配給了興周朝最優(yōu)秀的男子,可是卻從來都不知道何為幸福。
冷夜月看到二人,略沉思了片刻后,湊近上官煜澈的耳畔說著什么,只見上官煜澈看向她二人,遲疑了下后還是點了點頭。
冷夜月笑著抬手拍了拍他的臉頰,上官煜澈則是寵溺的看著她笑,真的讓人深刻的感覺,他們二人間絕不可能再容下其他任何人。
各懷心思的二人完全失神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若非身邊丫鬟的提醒,連冷夜月走到她們面前也不知曉。
對于剛剛看到的一幕,沈惜雪雖然心中不甘,雖然恨不得沖上前將冷夜月從上官煜澈身邊推開,但她卻也明白,現(xiàn)在的自己是一點勝算都沒有,所以只能壓抑下所有的情緒,行禮問候。
冷夜月笑著還了禮,心中卻驚訝于沈惜雪的變化。
從前的沈惜雪魯莽沖動且喜怒形于色,讓人能一眼看穿她的內(nèi)心。可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懂得收斂自己的情緒,將所有的一切都隱藏起來笑臉迎人。
這樣的沈惜雪才是最難對付的!
冷夜月不得不佩服沈文堯,能在短短的時間中將一個人徹底改造至如此地步,可見他是一個如何有手段之人。
冷夜月看向一旁臉色陰沉的冷思瑤:“妹妹大婚后我們便未曾再見過面了吧!不知妹妹可好?”
冷思瑤顯然是沒有想到她會主動與自己套近乎,微怔了下,依然還是沉著臉道:“我很好,有勞姐姐掛心了。”
很好?冷夜月心中冷笑,若很好的話,此時的冷思瑤早已是不可一世的主動上前來跟她臭顯擺了。
再看她原本珠圓玉潤的臉頰明顯見消瘦,倒是失了往日的美艷嬌柔。
但卻不將心中的想法表露出來,只是淡淡的點點頭:“妹妹過得好父王才會安心。”
說話間便已輕拉起冷思瑤的手向前走,這倒是讓沈惜雪有些不解。冷夜月與冷思瑤姐妹之間的關(guān)系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冷夜月見到自己的妹妹每一次都是吊頭便走,像今日般主動上前攀談的情形根本不曾見到過,更不要說是平心靜氣的相處。
她的身份不管怎么說也只是個側(cè)妃,不得不能著正紅,平日就是與冷思瑤并肩而行也是會遭人非議的,更何況前面還有冷夜月這個御王妃在。
所以她便識趣的跟在二人身后,聽著二人間一來一往生疏的攀談。
從冷思瑤大婚之后,她便依大哥的吩咐,時時刻刻都緊盯著冷思瑤,不讓她與王爺有任何單獨相處的機(jī)會,不讓她喚起王爺心中曾經(jīng)對她的憐愛,不讓王爺對她生出愧疚,所以自冷思瑤踏進(jìn)晉王府后,其實也是如她一般,根本沒有與王爺圓房,在她與冷思瑤刻意的親近之下,讓他們連單獨相處的機(jī)會都沒有。
因此冷夜月與冷思瑤的交談讓她也不敢有任何的松懈,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她們二人之間完全是水火不融的,更何況冷夜月一心想要置冷思瑤于萬劫不復(fù)之地,又豈會主動幫她?
沈惜雪不禁暗笑自己太過警惕,太過小題大做了。
走在前面有一句沒一句和冷思瑤閑聊著的冷夜月一直關(guān)注著跟在她們身后的沈惜雪,見她放緩了腳步與她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也將注意力從她們身上抽走,唇角揚(yáng)起一抹轉(zhuǎn)瞬即逝的弧度。
“姐姐可還有事?”對于冷夜月這種莫名其妙的套近乎,冷思瑤的忍耐已完全達(dá)極限,根本不想再與她糾纏下去,而且以目前的心情來說也沒那心情。
冷夜月突然話題一轉(zhuǎn),壓低了聲音問道:“慕容辰待你如何?”
冷思瑤完全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有此一問,一時間倒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冷夜月看了眼身后:“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是真的想幫你。”
冷思瑤一臉戒備的看著她,那意思明顯就像是在說:你幫我?別搞笑了!你不害我,我就已經(jīng)千恩萬謝了,還能指著你幫我?當(dāng)我是傻瓜嗎?
冷夜月知她不相信,于是干脆開門見山的道:“若我估計沒錯,慕容辰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未與你圓房,而且每日都在找各種借口躲避于你。我說的可對?”
她竟能將自己的事情了若指掌,這的確是讓冷思瑤始料未及,于是條件反射的反問她:“你如何會知道?”
雖然是個問句,但卻肯定了冷夜月的猜測。
見她笑的得意,冷思瑤怒火中燒,怒聲道:“你監(jiān)視我?”
冷夜月心中翻了個白眼,腹誹道:姐可沒那么變態(tài),也沒那閑功夫跑上門去監(jiān)視你們夫妻間的事兒!
但卻還是平心靜氣的道:“有沈惜雪在,你想與慕容辰之間好好相處談何容易?”
“你是說……”
冷夜月小聲道:“你自己好好回想下,你找到機(jī)會和慕容辰單獨相處的時候,沈惜雪是不是都會出現(xiàn)?”
冷思瑤依她所言認(rèn)真回想,越想臉色越難看。
冷夜月知道有些問題只能點到即止,說多了反倒會適得其反。
“若我說能助你,你可信我?”
認(rèn)真審視著冷夜月那雙清澈見底卻坦蕩的眼睛,問道:“你為何要助我?”
照理說她落得如今這般境遇,冷夜月就算不落井下石但也會在一旁冷眼看她的笑話,為何卻要助她?
冷夜月聳聳肩,雙手一攤道:“你就當(dāng)我是無聊吧!”
兩人無語的往前走,許久后,冷夜月發(fā)聲打破了沉默:“再怎么說我們兩人都是親姐妹,可以自相殘殺,但總不能冷眼旁觀的看著被一個外人騎在頭上欺負(fù)吧!”
“……”是啊,她們兩人是親姐妹,從前無論怎么樣我針鋒相對都好,那也只是她們兩姐妹之間的事情。
冷夜月繼續(xù)道:“更何況你若成了京都中的笑話,對我有什么宜處?”
冷思瑤反問道:“所以你才會替我出了置嫁妝的銀子?”
冷夜月并不否認(rèn),只是很認(rèn)真、鄭重的道:“瑤兒,不管你信不信,我心中只有澈一人,對慕容辰是一絲一毫的想法都沒有!不管他對我是何種心思,但對我而言那都是多余的,甚至是令我厭煩的!”
這似乎是冷夜月大難不死之后第一次喚她做“瑤兒”,冷思瑤只覺得心中泛起一陣酸楚,鼻子也跟著發(fā)酸。
小時候,姐姐總是會跟在她身后“瑤兒、瑤兒”的叫著,可她卻總當(dāng)她是累贅,總是躲起來擺脫掉她的糾纏,可每一次看到姐姐因為尋不到她蹲在地上失聲痛哭的模樣,她心中卻又生出不忍,所以每一次又都會自己走出去嚇唬她:“不許哭!再哭的話我就真的不理你了!”每當(dāng)那時,姐姐總是抹掉眼淚,強(qiáng)迫自己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抽泣著哀求:“不哭,我不哭了,瑤兒不要不理我!”
現(xiàn)在想想,其實她們姐妹之間也曾有過真心相待的時候,只是她已經(jīng)想不起,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們之間的這份感情變質(zhì)了,彼此之間變得連陌生人都不如。
強(qiáng)忍下心頭傷感的冷思瑤點點頭:“我信!”
適才對御王的那種由衷的笑容與溫情,是她從來都未曾見過的,就算是從前跟在慕容辰身后死命糾纏,也從來未曾流露出那么動人的柔情,更何況從很久以前,她就已經(jīng)一再表明了不想再與辰哥哥有任何瓜葛的心意,這一切都足以表明她的確早已不是從前那個癡心于辰哥哥的冷夜月了。
而這一切,冷思瑤她何嘗不明白?只是所有的都源于自己的不甘罷了!
她不甘辰哥哥心系于一個完全不在意他的人,她不甘自己的一片真情最后卻換來無情的漠視。
可是當(dāng)一切都豁然開朗了,其實發(fā)現(xiàn)一切都不過是作繭自縛罷了,對冷夜月的心結(jié)也似是全都打開了。
“姐姐,我究竟該怎么做?”冷思瑤無助的問她:“究竟該怎么做才能換回辰哥哥對我的關(guān)注?”
冷夜月知冷思瑤已經(jīng)完全信任她,所以便正色交待道:“你若想讓慕容辰像從前一般待你,你就必須得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