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民是否收了秦家的好處,這李昔弘不得而知,但就憑著秦仲謀的這盆臟水,就足夠他喝一壺了。
警察局長這位置在渝州城里也算是身居高位了,哪能沒有點兒灰色收入,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實。
秦仲謀在這審訊室里的話,難免會隔墻有耳,而人言可畏三人言虎,別有用心的人哪管這消息是真是假,只要鬧得夠大,也能讓陸建民吃不了兜著走。
陸建民像是隨意實則是警惕的朝門外瞅了瞅,還好他為了這件案子把審訊室周圍的警察們都支開了,也算是保住了些許臉面。
“秦仲謀,我可是你二伯,說話別欺人太甚!”陸建民忿忿然,像是耐著性子在給秦仲謀最后的警告。
“什么叫欺人太甚,你吃我們秦家的,住我們秦家的,這么多年卻沒給我們秦家有過些許貢獻,那就不算欺人太甚?”
秦仲謀占盡上風,秉持著“敢同惡鬼爭高下,不向霸王讓寸分”的老一輩思想又道,“住豪華別墅,開百萬名車,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你難不成真以為就是你那點兒工資就足夠的?”
“你休要胡說,你說的那些戶頭上可都是姓秦,再信口雌黃休怪我不客氣了!”陸建民連忙否認,秦仲謀這樣口無遮攔對他是大大的不利。
“怎么個不客氣法?是想要再打我一耳光,還是告我誹謗官員?那些東西姓什么又有什么關系,不還是你在紙醉金迷的享受著么?”秦仲謀答道,臉上的陰謀意味深長,“吃里扒外的東西!”
“你——”秦仲謀的話越來越過火,陸建民氣得是兩眼通紅,話也說不利索了。
“既然今天話以至此,那么我就要你,還有你那些吃著我們秦家的陸家旁親們說清楚,你們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秦仲謀又繼續道,“我們秦家的錢也不是天上掉的地上撿的,也是我們一分一毛的賺來的,也不會傻到花錢來養白眼兒狼。”
“你這話什么意思?秦陸兩家多年交好,你非得毀了這同盟關系才甘心
?”陸建民變得冷靜下來道,“什么魚死網破,真是幼稚,你父親要是知道你這么胡作非為,非得打斷你的狗腿!”
“不用拿我父親來壓我,你真當我就只是個花天酒地的紈绔子弟?別以為我不知道,什么同盟關系,呸,凈是扯淡!”秦仲謀朝著陸建民吐了口唾沫道。
“每年秦家花銷近千萬,來養著你們這些陸家的旁親,而你們陸家有給了我們身份?所謂的庇佑?——只要給足了錢,這渝州城里的官老爺誰都能給!”秦仲謀又道,“還有你們的八達集團,這幾年來鏈狀發展擴張,不斷蠶食鯨吞我們秦家九鼎集團的市場,與其說這是盟友,倒不如說是與虎謀皮的好!”
陸建民目瞪口呆,秦仲謀說的不假,陸家這幾年在陸君嫻的帶領下發展迅速,早就觸動了秦家的利益。
而陸君嫻深居閨中不問世事,可能根本就沒在意過兩家之前的口頭盟約,這才是讓他們這些陸家旁親們舉棋不定的原因。
“怎么,沒話說了吧?!”秦仲謀坐了下來,卻好像是居高臨下的說道,“秦家的所有產業,包括而不僅限于九鼎集團,遲早都是我秦仲謀的,我可不能容忍給你們陸家做嫁衣做墊腳石!”
“你想要怎樣?”陸建民也跟著坐了下來問道,他們一來二去卻把冷眼旁觀的李昔弘給無視了似的。
這樣李昔弘也算是得了清閑,抽著煙靜觀其變。
“第一,你們必須做出選擇,秦陸兩家你們到底選誰,要是站在我們秦家這邊,那么就不要再繼續光喊口號不做事,要對得起秦家給你們的那些白花花的銀子——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秦仲謀輕輕拍著桌子,說出了他的要求來。
這就是剛剛爭論的站隊問題,陸建民雖然還不能做出答復,也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第二,今天的事情我也必須要個說法,我們秦家人可不是任人欺凌的軟蛋!”秦仲謀突然重拍了下桌面狠聲道。
他可是練過幾天功夫的人,那師傅的
來頭也據說不小,這一拍之下,把煙灰缸都差點兒沒拍翻過來,李昔弘連忙按住了,這才避免了煙灰灑一身。
說來說去最后又繞回來了,陸建民沒有回答,要依著秦仲謀的意思,面前的這李先生在這局子里即便不死也得脫層皮,換作是平常人他能答應,但這次陸君嫻都親自出面,事情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千萬不要低估一個女人的瘋狂,特別是深陷愛情的女人。
這一點陸建民心里明白,陸君嫻絕對不會是看起來和藹可欺,她是陸家宗室的掌上明珠,是能讓秦家都如芒在背的天之嬌女。
“這兩個微不足道的條件,你覺得怎么樣,二伯?”秦仲謀又問道,刻意在二伯兩個字上加了重音,“我知道讓你很為難,但這一天遲早也是要來的,至于今天的事,我不是借題發揮,只是希望能得到公正公平的處理,不然我秦仲謀受辱是小,秦家的臉面可是丟不起的。”
看到陸建民扔在猶豫不決,秦仲謀又說道,“難不成你們的豪車別墅,還不如一個殺人兇手重要?”
李昔弘放下煙頭,這一會兒功夫他都抽了兩支了,整個審訊室里烏煙瘴氣煙霧彌漫。
“時間也不早了二伯,我還要回家吃晚飯,今天的事情我會轉告父親,怎么樣,您考慮得如何?”秦仲謀再次逼宮道,“我相信你不會像陸爺爺那樣徇私枉法,無視規則和法律的人,不光是我們秦家,所有人都會與之劃清界限,不是嗎?”
陸建民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連忙又回過神來警惕地看著秦仲謀。
“二伯,秦家有個在東瀛注冊年年虧損上千萬的公司,聽說我父親手里有個小賬本兒,記錄了不少在九鼎集團賬面上沒有的資金流動,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陸建民的表現像是正中了秦仲謀的下懷,他又似笑非笑的說道,“那個公司是父親名下的私人財產,他說他老了,這公司要是再不賺錢,即便拼了他的最后一口氣,也要把這公司從九鼎集團里剔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