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心鞭並不是這個時空原有的事物,而是在另一條時空運轉(zhuǎn)之上祁震所煉製的神器,當祁震自黑獄中脫身而出,這一條時空運轉(zhuǎn)就被祁震收束集合起來,但緣心鞭卻好像楔子一般,釘在另類的時空之中。
時空運轉(zhuǎn)的收束,讓緣心鞭落入了無始無終的狀態(tài),若非神器一如煉神境修士有著獨異於萬物的特質(zhì),怕是早已伴隨時空運轉(zhuǎn)的收束而湮滅。
也是因爲如此,祁震才摸索清楚,爲何煉神境會是仙道修煉的極致,而非是煉虛境。
煉神境修士明晰真我,元神顯現(xiàn)使得修士自身獨異於世間萬物,在這個基礎(chǔ)上,便有了能可勾連其他時空運轉(zhuǎn)的資質(zhì),或者說,將自身所處的時空運轉(zhuǎn)爲根本。
當祁震將無數(shù)時空運轉(zhuǎn)收束起來的剎那,許多都有著煉神境修爲的時空運轉(zhuǎn),那無窮無盡的法力修爲與智慧見聞便徹底疊加起來,讓祁震的修爲境界徹底暴增起來,而能夠被收束起來的法力修爲,也必須要有煉神境以上的時空運轉(zhuǎn)方可。
煉神境修士或許未必有相當深厚的法力修爲,但煉虛境修士卻必定具備超越時空的無邊偉力。
玄天三聖能夠穿行世間各處毫無滯礙、不受空間距離遙遠約束,想必穿行的不僅僅是空間,而且是別處時空,在時空運轉(zhuǎn)之上的層次,無比遙遠的空間距離,也不過是掌上觀紋一般。
同樣的,時空運轉(zhuǎn)能夠被收束起來,甚至爲自我意識所掌握操縱,反之亦可以無限地發(fā)散與延續(xù)。
天魔聖主、或者說奪心魔,其時空運轉(zhuǎn)是處於一種停頓、近乎死寂的狀態(tài),只要祁震將其時空運轉(zhuǎn)重新推動發(fā)散,天魔聖主依循宇宙規(guī)律而行進,自然煙消雲(yún)散、不復存在。
祁震一彈指,眼前坍縮如平面似鏡的斑斕色彩,頓時撐開,向具體實在的空間爆散開來,天魔聖主的實際形體在祁震這一收一放之間,徹底從世間抹去,至於那遊離飄蕩於宇宙中的奪心魔,雖然已經(jīng)無法再這片宇宙中摸索到,但祁震卻能知曉它的存在。
留在無始無終的時空中,緣心鞭在一切空無中飄蕩,忽然,一束光自緣心鞭中透射而出,接著便是一切開端的無盡綻放!
空間以極光之速向外拓展,時間的流逝在這一束光的出現(xiàn)同時,開始流轉(zhuǎn),在億萬分之一瞬間內(nèi),無窮無盡的光與熱,都迸發(fā)出來,然後就是混混沌沌的糾纏與扭曲!
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根本無法以時間流轉(zhuǎn)來衡量的神通,直接將法則本身創(chuàng)造出來的超凡偉力,讓祁震的心神閃過了一絲難以捕捉的無限可能。
幾乎自己的存在要從世間消失一般,無數(shù)的時空運轉(zhuǎn)向自己洶涌席捲,不斷地收束、集合,最終迴歸一切的原點。
此間是一切、是無、是有、是心、是道、非道、不可言之。
一念,形體復甦、新生、重塑。
無上無下、無所謂空間時序,一切唯心運轉(zhuǎn),這便是仙境、仙界、仙人。
祁震飛昇了。
這是祁震忽然明白過來的事情,但他隨即沒有任何念頭運轉(zhuǎn),因爲此間一切的一切,都是唯心所運轉(zhuǎn)變化的,只要祁震肯想,宇宙當即顯現(xiàn),也可以在頃刻間徹底覆滅,甚至無限地時空運轉(zhuǎn)也會就此開端、亦徹底終結(jié)。
在一切有無唯心運轉(zhuǎn)之間,緣心鞭出現(xiàn),從細微到精芒到具體存在形態(tài),緣心鞭都得到了完全體現(xiàn),只是較之在原本時空之中,如今的緣心鞭更加深邃奧妙,好像其表面烏青之色能夠投影出整片宇宙。
天魔聖主、奪心魔、黑獄,在祁震飛昇的那一刻,在所有時空運轉(zhuǎn)之中不復存在,宇宙將繼續(xù)以極光之速繼續(xù)膨脹、擴大,時序運轉(zhuǎn)與流逝會無休止地延續(xù)下去。
一切都顯得合乎常理。
一念之間,仙境、仙界、仙人等等諸般,徹底消散,時空運轉(zhuǎn)一切如常。
那不是幻境,祁震十分明白。
“震兒?”祁剛拍了拍祁震的肩膀,問道:“方纔你……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祁震轉(zhuǎn)過頭來,淡淡一笑,說道:“沒事,就是去了一個妙處待了一會兒。”
祁剛問道:“不知道是何等妙處,卻是讓震兒去而復返?”
“世間事未了,不敢駐足。”祁震笑著揮了揮手,緣心鞭便出現(xiàn)在手中。
“這是……緣心鞭?”祁剛看著那隻在其他時空運轉(zhuǎn)中窺視一瞬的神器,如今出在祁震手上,更顯玄奧難測,就算是自己無量眼界,竟然也覺得混沌不堪。
祁震點了點頭,自己幾乎可以說是自仙境中攝出的一片唯心造物,緣心鞭根本不能說是實際存在的事物,只要祁震動念,緣心鞭就可以徹底在這個世界上不復存在。
而同樣的,作爲仙境中的唯心造物,緣心鞭在無數(shù)時空運轉(zhuǎn)中,僅此在這片時空中獨一無二,它絕對不會在其他時空中有任何痕跡。
機緣所致,緣心鞭就好像一個釘死的座標,讓祁震無論如何,都會永遠銘記自己的這番成就,到底是在哪一處時空運轉(zhuǎn)奠定的,這也算是一種莫名的羈絆了。
“父親,我們走吧。”好似什麼大事都沒發(fā)生一般,祁震輕飄飄地說道:“我們回浩土去。”
祁剛也是淡然,輕撫著祁震後背,一如父親般,說道:“好!”
神器天門展開的穿行門戶之外,兩艘焦黑斑駁的飛武神舟內(nèi)外,數(shù)十名仙道修士神容疲憊到極點,甫經(jīng)歷如斯大戰(zhàn)的他們,甚至浮現(xiàn)出一絲絕望。
剩餘無多的丹藥基本分給了最急需之人,即便是早有縱橫中州豪邁意氣的諸位仙道高人,此時此刻除了寥寥幾件法器隨身,大多已經(jīng)連護身之法也欠奉,如果此時突然有一名金丹修士前來,說不定還能偷襲擊殺在場數(shù)人。
流光真人盤坐在飛武神舟頂部,艱苦激烈的鏖戰(zhàn),幾乎讓自己元神退守,形體的每一處都是神氣流轉(zhuǎn)暴躥後的痛楚,而這樣的情形,在場所有人幾乎都體會到了。
“師弟,你說此番遠征,我們能夠成功?”
元神通感之中,流光真人也不免意志頹喪地向溯光真人求助,無非就是希望得到一絲安慰。
“師兄,我並不擅長推演之道啊。”溯光真人無奈地回答道:“倒是師妹這次沒來,不能見如此大場景。”
“雲(yún)笙不擅長鬥法,讓她來了也無甚助益。”流光真人沒好氣地說道:“而且我也不想祁震分心。”
“師兄你知道了?”溯光真人問道。
“這種事怎麼可能瞞得過我?”流光真人笑道:“雲(yún)笙自己願意這麼做,我也懶得干涉……你還記得師尊對她的評斷嗎?”
“莫要自作聰明。”溯光真人元神通感之中也有一絲笑意,說道:“我還記得當初師妹那張不服氣的臉,讓她去天南之地,也算放她自由了。”
“雲(yún)笙自幼孤苦,在門中多有尊長放縱溺愛。”流光真人說道:“但她是最崇敬師尊他老人家的了,當年鬼方大戰(zhàn),師尊殞身其中,雲(yún)笙便從此不喜爭鬥,欲以推演之道安靖仙道……只是培養(yǎng)出祁震這麼一枚殺星,或許她自己也有幾分愧疚。”
“求仁得仁。”溯光真人說道:“祁震心念之堅,你是不懂的。”
“對對對,你纔是他的師父。”流光真人甚是疲懶地說道。
話及此處,飛武神舟前方不遠處,一陣光芒撕開空間,祁震父子穿行數(shù)十萬裡而至。一見祁震現(xiàn)身,幾乎所有的仙道高人的視線便集中在他身上。
祁震垂目不語,手中緣心鞭微微一擺,無盡生機造化而出,頓時在場所有仙道高人的神氣便爲之恢復,甚至自身法力修爲隱約有所增強。
這等造化玄奇的手段,即便是煉神境修士都不能掌握,崇真子這般的仙道名宿立刻就明白過來,喃喃說道:
“煉虛境、這是煉虛境中的造化境界!”
此言一出,衆(zhòng)人元神通感之中陷入了一陣無人敢言的死寂,被當做不可能的傳說境界,如今真的有人徹底踏足,而且就在衆(zhòng)人面前顯露無上神通。
“諸位。”祁震輕微拱手,穿行門戶之外的這片空間好像就有了供人呼吸吐納的氣息,而且還飽含仙靈之氣,可見是何人發(fā)出。
祁震並非以元神通感交流,而是直接張口說話,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楚明白——
“天魔聖主已除,黑獄不服存在,奪心魔徹底消散,自此域外天魔之禍,徹底根除殆盡!”
真真如宣判一般,在場的所有仙道高人的元神之中,好似都體會到天魔聖主被祁震從所有時空運轉(zhuǎn)中抹去的那無匹偉力,頓時歡呼雀躍起來,縱然是老邁穩(wěn)重如崇真子,也大大鬆了一口氣。
流光真人小心按捺住那股激動,朗聲說道:“諸位速登神舟,浩土衆(zhòng)生正等我們將此勝果帶回!”
天魔聖主既除,衆(zhòng)人也沒有必要再就留域外,當然是趕緊回到浩土。所有人上得飛武神舟,掉轉(zhuǎn)頭尾,朝著穿行門戶而去,當兩艘飛武神舟都徹底進入其中之後,巨大的光暈便緩緩消散,整片宇宙空間好似恢復了平靜一般,讓人根本無法察覺此處之前發(fā)生過何等的大戰(zhàn)。
當飛武神舟再度降臨天元峰平臺,雖是傷痕累累,可是洋溢而出的凱旋意氣卻不可抵擋,在天元峰平臺上久等多日的莫機鋒看見衆(zhòng)人從飛武神舟中走出,心中大石終於穩(wěn)穩(wěn)放下。
很快,飛武神舟迴歸的消息就傳遍了玄天宗,許許多多的門人弟子紛紛趕來天元峰,爲的就是恭迎宗門尊長的勝利迴歸。
而作爲此番遠征、確定最終勝利之人,祁震反倒是將衆(zhòng)人的雀躍狂喜看得平常,救世、英雄等等稱讚,祁震早已不放在眼中。
可是在步伐踏上地面的那一刻,一陣莫名的心悸衝擊祁震。
“不好!”
一聲驚喝,祁震怒火交織,身影撕裂空間,帶著洶涌殺意,穿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