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秋燕畢竟是高陵君的妹妹。白起殺死高陵君一事雖然錯不在他,但是贏秋燕仍舊怪他出手太過兇狠,沒有給高陵君留有任何的余地。所以見到白起她并沒有跟著魏瀾和嫻公主兩人過去與白起打招呼。向錦兒則沒有那么多的想法,見到魏瀾和嫻公主跑到白起那里去,她也跟了過去向白起問道:“上將軍是如何調教魏瀾姐姐的?你看她,在你面前就像只貓兒一樣乖巧。”魏瀾見她越說越不相話,伸手在她的嘴上輕輕擰了一下恨恨地說道:“你這小妮子的一張嘴怎么這么不饒人,只顧得胡說八道。”“我有說錯嗎?你看你,見到他過來,還真跑過來親自迎接,他有那么了不起嗎?”向錦兒不屑地向白起白了一眼說道。
向錦兒今年已經十八了吧。咸陽城里像她這么大的姑娘大多已經嫁人了,可是她卻仍舊像個孩子一樣,說話毫無顧及。白起笑著對向錦兒說道:“錦兒小姐還沒有找到自己心愛的男子嗎?等你嫁了人之后就不會這樣說瀾兒了。”向錦兒說道:“我才不會這么隨便的把自己嫁出去。在成婚之前,我們女子在你們男人的眼里就像塊寶,但是等到嫁給你們之后,就變得連根草也不如了。”
白起笑了笑也不與她分辨,叉開話題問道:“錦兒小姐這些日子跑到哪里去游玩了,這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你?”向錦兒聽了白起的話歪著頭看著白起的臉說道:“你怎么么知道我出去玩了,你來找過我嗎?”白起說道:“我留在咸陽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數呢,我雖然有心請你和秋燕公主一同到家里坐坐,但是卻總找不到時間。不過瀾兒可是時常在我面前提及你們。她想念你們的緊。”
“這些日子咸陽太亂,父親怕我留在這里惹事,就命人把我接到邊關去玩,秋燕公主也和我一起去了。”向錦兒說道。“錦兒小姐可曾見到過義渠的兵馬,聽說義渠的兵馬四處掠奪我們的百姓,殺害無辜之人,是否真有其事呢?”嫻公主向向錦兒問道。向錦兒的父親左相向壽正帶兵防守秦國的西面和北面,對抗的正是義渠和趙國的兵馬。嫻公主聽白起說起要去攻打義渠,不由得先向向錦兒詢問起義渠的情形。
“義渠人無論男女都習弓馬。他們以騎射為主,兇狠殘暴,來去如風經常出沒在我國百姓定居之地搶奪財物,百姓身受其害。他們大多以小隊出沒,搶完即走。他們對地形非常熟悉,我們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向錦兒說道。“左相大人手握重兵難道不能驅逐盜賊,為民做主嗎?”魏瀾奇道。“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義渠人雖然經常掠奪我們的百姓,但是義渠王卻并沒有公開表示造反,父親也不能派大軍過去追殺他們。聽父親說現在秦國危機四伏,實在不宜在這個時候逼得義渠王造反。而且聽說義渠與趙國深有牽連,一個處理不好,我們很可能就會面臨義渠和趙國的聯合攻擊。所以父親也只能在幾個靠近邊界的城鎮派兵守一下,不過那些義渠人很狡猾,知道哪里有我大秦軍隊就不在那里出現。所以我們對他們的騷擾也沒有什么好的遏制之法。”向錦兒說道。
“邊關既然這么危險,為什么左相大人還把你們接到那里去?”魏瀾關切地問道。“父親說明的敵人好躲,暗中的敵人難防。咸陽城乃是秦國權利最集中的地方,越是這種地方就越是勾心斗角。反倒不入他那大軍中來得安全。”向錦兒說道。白起聽了向錦兒的話心中不由得一動,或許這正是向壽的心里所打得算盤。向壽貴為左相絕不是一般的人物。現在秦國是太后執政可是即使是這太后的壽辰他也沒有從邊關趕過來為太后祝壽,而是讓自己的女兒代自己來向太后祝壽,他心里所存的很有可能就是這種在外而安的想法。
正如向錦兒所說的那樣,秦國的權利傾軋都集中在咸陽,一切的斗爭都將以咸陽為中心展開。任何敢于靠近這個漩渦的力量最后都會被卷進去。這個時候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遠離這是非之地在遠處觀望。只要自己重兵在手,最后無論是哪方得勝,自己都可以保住自己原有的地位。更進一步說,若是咸陽的矛盾加劇,大家弄個兩敗俱傷,到最后很可能就是他這以相邦身份駐守在外的人得利。
想通了這一點白起心中已經有了譜。如果事情真得是這樣的話,那么向壽對于宣太后的也遠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忠心。如果白起能在最后的角逐中勝出的話,那么向壽很可能會是第一個靠向他這邊的人。只可惜白起是以奪取秦國政權為目的的,他是明知這里是個漩渦也不得不跳下來。若他也和向壽一樣只打著位極人臣的算盤的話,自己也可以抽身回到河東去。大可不必把老婆孩子都放在危險的地方。
“錦兒小姐回咸陽之后仍舊住在左相府嗎?”白起問道。三女聽到白起這么一問都用疑惑的眼光向他看了過來。那里是向錦兒的家,雖然向錦兒的母親早亡,家中也沒什么至親之人,但是她不住在那里又能住在哪里呢?“上將軍怎么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錦兒住在左相府有什么不對嗎?”向錦兒反問道。
白起說道:“倒也不是什么不對,只不過正如左相所說,咸陽現在存在著不可勝數的變數。錦兒小姐一個人住在左相府實在是太危險了……”白起的話還沒有說完,魏瀾就接口說道:“是啊,不如妹妹搬到上將軍府與我們一起住吧。一方面我們姐妹可以在一起多聊聊,另外有夫君的上將軍府畢竟比左相府安全些吧。”嫻公主聽了魏瀾的話差點笑出聲來,魏瀾這丫頭也不問清夫君想做什么就胡亂接口。她不知這樣說等若代白起向向錦兒求婚么?不過嫻公主心里也很好奇,不知向錦兒會怎么回答她。
向錦兒不理魏瀾的胡鬧,向白起問道:“上將軍也是這樣想得嗎?”白起怕引起誤會,趕緊擺手說道:“小姐莫要聽瀾兒胡說,我有要事在身,就這一兩天就要離開咸陽了,我雖有保護小姐之心卻無此能力。我想說的是今天晚宴之后瀾兒和紅雨都會住到右相府去,小姐也一同在右相府小住兩天吧。瀾兒多日不與你相見總是有很多話兒要對你說的吧。”白起說著向魏瀾使了個眼色。魏瀾趕緊接口說道:“是啊,是啊,錦兒你自己跑到邊關去玩也不和我說一聲,我要罰你把邊關見到的風土人情都講給我聽。”向錦兒向白起蹲身行禮說道:“謝上將軍關懷,這件事錦兒還要與家人商量一下。太后來了,錦兒要過去打個招呼,失陪了。”向錦兒說完這句話迎著向這邊走來的宣太后走了過去。
等到向錦兒走遠之后,魏瀾轉向白起問道:“夫君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是不是看上了這小妮子?”嫻公主笑說道:“我看夫君還是不放心我們只身留在咸陽,要給我們找個伴吧。”白起笑著說道:“還是雨兒聰明。向錦兒的身分特殊,左相又握有重兵在外,一般人都會給她留點面子,讓她留在你們身邊多少會幫上一點忙的。”白起說道。“其實這小妮子也不錯,夫君何不把她也娶回來?這樣秦國的左右兩位相國都成了你的岳父豈不是更好。”魏瀾說道。“好了瀾兒,不要再鬧了,讓人聽見笑話。”白起輕聲向魏瀾斥道。魏瀾轉過臉去暗中向嫻公主扮了個鬼臉,嫻公主莞爾而笑,拉著她向太后迎了過去。
宴會之上倒也風平浪靜,各路諸候能來的都來了,就連義渠王也來了。或許是白起即將攻打義渠的事情被人泄露了出去,宴會之中義渠王看向白起的眼神猶如利刀一樣。白起現在的身份是上將軍,除了大王和太后之外軍中再也沒有比上將軍更高的職位,更何況白起又是儲君的生父,整個咸陽城都掌握在他的手上,那些列席的賓客哪個不巴結他?一時間借機向白起敬酒的人絡繹不絕,圍在白起身邊的人數甚至已經超過了圍繞在宣太后身邊的人數。白起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盡量保持低調,他見自己身邊的人越聚越多,一點兒也沒有減少的跡象,于是便向眾人告了聲罪,借尿遁了出去。
白起從宴會中出來無處可去,緩步向后花園走了過去。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在白起的身后響了起來。白起轉過身去,一個高大的身軀擋在了白起的面前。這人年近五十,卻長得異常威猛,他身材高大,比之白起高出了近一個頭去。寬大的肩膀,粗壯的臂膊,剛髯如刺,怒目如熾,混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攝人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