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亮:“我是真的看見了,吶,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
許輝:“我們有三個人呢,怕什么。”陳明亮:“可是江老師……”卓睦:“沒事的,江老師肯定也回家了。再說,你的攝像機落在洗手間里了吧,要是不拿回來,怎么跟你爸解釋?”攝像機丟了確實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盡管心里害怕,陳明亮還是跟著許輝和卓睦一起回到學校。
走到路口,陳明亮:“算了,攝像機還是等明天……”許輝:“等等,你們看。”只見一輛銀灰色面包車從馬路上開來,在學校門前停下,都晚上了,車燈卻沒有開。
這時候,奇怪的一幕發生了,學校鐵門竟然緩緩地向兩邊打開了,像自動門一樣。面包車駛進了學校,鐵門又緩緩地自動關上。卓睦:“這么晚了,還有人到學校做什么?”許輝:“走,跟去看看。”在鐵門完全關上之前,三人溜了進去。
眼看著面包車繞過教學樓,駛向后面的實驗樓,三人氣喘吁吁地跑到實驗樓時,卻呆住了,哪還有面包車的影子!四周漆黑一片,靜的嚇人,前幾秒明明親眼目睹的面包車轉了一個彎就不見蹤影,太詭異了!
陳明亮:“果然很不對勁,我們還是走吧!”許輝和卓睦哪里肯聽,三人裝著膽子走到實驗樓后面。“你們看”卓睦:“我就說嘛,那么大一輛車子怎么可能突然不見。”其他兩人也都松了一口氣。
面包車周圍沒有看到人。許輝和陳明亮走在后面,就看到走在前面幾步來到車旁的卓睦停住了腳步。許輝:“怎么了?”“……”卓睦的樣子有點奇怪,叫了好幾聲才哆哆嗦嗦地轉過身來:“車車……”“車?”許輝疑惑:“車怎么了?”
“是是是……”卓睦的臉都嚇白了,花了好大勁終于斷斷續續地說出口:“是……紙的!”
陳明亮初中的時候奶奶過世,知道紙糊的東西是用來干什么的,聽到卓睦的話嚇得魂都快散了,“我不跟你們玩了!”扔下這句話就沒命地往外面跑!許輝也怕了:“我我也不玩了!”跌跌撞撞地就跟著往外面跑!“你們等等啊!不要丟下我啊!”卓睦在后面急得大喊,可是陳明亮和許輝哪里會聽,使出吃奶的力氣一口氣就往校門沖!
“哈哈哈哈哈哈”兩人還沒跑出校門,就聽到后面傳來卓睦的笑聲:“回來,笨蛋!我是騙你們的!”“咦?”“你們還當真了?!”卓睦從后面笑呵呵地追上來:“膽子也太小了,這樣都敢來冒險?”
許輝:“你是騙我們的?”卓睦:“當然了,不信你自己去摸摸。”“你要死啊!開這種玩笑!”許輝:“你太……那個什么了!”“抱歉抱歉”卓睦:“我就是一時興起,沒想到你們反應那么大。”
卓睦:“明亮呢?”許輝:“跑回家了吧,要不要去叫他回來?”卓睦:“算了,反正他總是大呼小叫,只會拖后腿而已。”許輝:“接下來怎么辦?”卓睦:“我們去守著那輛車吧,看看是誰開來的。”“好是好,不過……”許輝:“你真的不害怕?”
“什么意思?”卓睦:“是你害怕了吧?你要是怕就直說,干嘛放不下面子。”“拉我衣服的人是你吧!”許輝:“明明就是怕了,還不肯承認!”“你才是!”卓睦:“從剛才就一直拉我衣服,其實心里怕的不行了吧!”“我才沒拉你衣服呢!”“我也沒拉你衣服啊!”
“?!”“!?”
兩人戰戰兢兢地低頭,發現在兩人站的位置中間,一個小孩正仰著頭,兩只手分別拉著他們的衣角,全身死白、眼口全黑!
“救——命——啊——!”
操場傳來驚叫聲的時候,我正在教學樓一側的墻角下努力地挖著東西。“鏘”小鏟子感覺碰到了硬物,我連忙蹲下去用手扒開沙土,露出了一個白色圓圓的物體。
繼續挖,物體很快露出了廬山真面目——骨灰罐,不過我所料,這就是被埋在陣里作祟的白骨!可憐的骨頭,死后還要被人利用,困在陣內的滋味一定不好受。我小心翼翼地把骨灰罐放到帶來的袋子里,扎好袋口,接下來,我看了看放在地上的迷你羅盤,只要……
“原來是只小老鼠”我一抬頭——江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來到跟前,“昨天僥幸撿了一條命,今天還敢送上門來?”“老鼠是你吧,”我把迷你羅盤收進口袋里,站起來和他對視:“表面裝成一副好老師的模樣,私底下卻做出這種偷偷摸摸、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白骨煞陣”我指著地上的骨灰罐:“是你布的吧?你難道不知道這種陣早在六十年前職業陰陽師協會成立之時就被列入明令禁止使用的陣法目錄之中了嗎?!你這么做不怕我去揭發你?!”“什么協會,什么目錄,不過是些迂腐的老頭老太太湊在一起”沒嚇住江樊,他反倒氣了:“陰陽師不需要約束,陰陽師靠的是本事和手段!”
“不對,陰陽師靠的是良心!是悲天憫人的……”“夠了!”江樊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話:“我現在沒心情跟你討論這個。李坎,我跟你把話說白了吧,我本來想借你的特殊體質引幾只猛一點的鬼養著,沒想到你卻反過來破了我的陣。看來你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我要是今晚把你放了……只怕是放虎歸山,后患無窮。”
壞了,我有不好的預感!我:“你想干什么?!”“呵呵”江樊干笑兩聲向我逼近,我倒退兩步剛想轉身就跑,忽然兩個人從背后竄出,一把將我按住!我使勁反抗,一扭頭,發現其中一個竟然是認識的——光頭超!“光頭超,怎么是你?!”
“嘻嘻,李大師,對不住了”光頭超一用力差點沒把我的胳膊扭斷。“你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要聽他的話?!龍擎蒼知不知道這事?!”太奇怪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光頭超會和江樊有聯系。江樊來到我跟前,忽然一把掀起我的衣服,哇,他要干嘛?!
“這個是……胎記,原來如此”江樊的手摸上我的肚側,粗糙的觸感讓我不禁一顫。胎記怎么了?我一邊的肚子上是有一塊小云朵樣的胎記,媽媽說叫祥云紋,只有家里人才知道,江樊怎么會想看?
好了,別看了,惡心死了。
“等等”江樊靠近我身上聞了聞:“你身上什么味道?”“什么味道?真是失禮!我可是每天都有好好洗澡的!“你身上的味道哪來的?”江樊盯著我看,盯了半天,發現我根本無法解答他任何疑惑,或者他認為我不愿意解答他任何疑惑,于是他放棄了。
“這個”他從身上掏出一個褐色的小瓶子,就跟普通的小藥瓶一樣:“只要吃下去就不怕你不聽話了。”“什么東西?”危險逼近,我意識到,行家里手要你吃下去的東西通常比什么見血封喉的砒霜、鶴頂紅、敵敵畏更可怕!不會速死,但會叫你生不如死!
“不用怕”江樊冷笑:“一點都不苦。”不要!我使勁搖頭,使勁掙扎!不要!我絕對不要吃!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
腦海里瞬間浮現的不是爸爸媽媽、不是震、也不是其他人,居然是那個男人說:“我可沒空整天給你收拾殘局”時的嘴臉!
嗚嗚,我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不爭氣地想起他啊!嗚嗚,龍擎蒼,你要是感應到請馬上過來好不好?嗚嗚,我以后不敢了,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幫我收拾殘局好不好?
“嗙!”一聲槍響,還沒反應過來,“嗙!”“嗙!”“嗙!”“嗙!”連續幾聲槍響,按住我的兩個人和江樊相繼倒地。“李坎!”渾厚低沉的聲音就像從天上傳來一樣,我得救了。
龍擎蒼帶著幾個手下上去,又給了倒地的三個人補了幾槍。李坎愣愣地站在原地,龍擎蒼一把掀起他的衣服,沒錯,肚子右側小云朵胎記,是真貨!“喂,童子雞,沒事吧?”“嗯,沒事。”
“你能不能讓人省點心”龍擎蒼懸著的一塊大石頭落地,摟過李坎的肩膀,就跟找回自家跑丟的小狗一樣,用力蹂躪了幾下他的頭發,直到李坎氣呼呼地瞪他表示抗議才住了手。
陸哥:“老板,你看!”怪事出現了,倒在地上的光頭超和另一個男人,腦袋被打爆了,和血一起流出來的不是白花花的腦漿,而是黃色的像蠶一樣一條一條的小蟲!還不停地在血泊里蠕動!
江樊的身體則慢慢變扁,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直到像一張紙一樣,最后風一吹,就化成了灰,把在場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龍擎蒼:“童子雞,怎么會這樣?”
“不要碰那些蟲子!”我明白了:“瓶子也不要碰,里面應該是蟲卵。這是巫蠱的一種,讓人吃下蟲卵,讓蟲子在人的體內寄生,然后完全控制那個人,變成自己為所欲為的工具。”
龍擎蒼:“童子雞你知道的還真多。”陸哥:“除蟲的方法呢?”“火”我白了龍擎蒼一眼:“最好的方法是火,這種蟲子別的不怕最怕火,只要一遇到火就全死光光。”
陸哥一聽,連忙掏出打火機拆了,將里面的汽油倒在上面,點燃。龍擎蒼:“那個怎么回事?”“那個是紙做的替身”他剛才摸我的肚子時候我就覺得不對了:“江樊本人并沒有在這里。”
吵鬧聲、腳步聲傳來,實驗樓地下車庫的拉閘門緩緩升起,一幫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警察押著幾個男人從里面走出來。好家伙,什么時候來了這么多警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你這是干什么啊?”秦愛民跑了過來,穿上制服還真像模像樣,看了看地上的兩具尸體眉頭緊皺:“還放火燒了,你要我的報告怎么寫啊?”“你愛怎么寫就怎么寫,”龍擎蒼滿臉不在乎:“搗了這么大一個冰毒加工廠,就不要計較這些細節了。”
“也不能這樣啊……”看著秦愛民挺為難的樣子,龍擎蒼伸手接過陸哥和一個手下的槍,擦掉上面的指紋,往尸體邊上一扔:“拒捕、襲警、槍支走火,小學一年級的造句水平,你看著辦吧。”“行行行”秦愛民無奈搖了搖頭:“改天我登門道謝,龍老板今天就請回吧。”
三天后,我在新聞上看到了關于星期五的報道:“我市警方成功搗毀一個特大冰毒加工廠,現場起獲87公斤制毒原料,制毒工具一大批,拘捕13名犯罪嫌疑人,仿六四式手槍兩支。有兩名犯罪嫌疑人在逃竄過程中開槍拒捕,被警方當場擊斃……”
“沒想到校長也參與了,工廠就設在實驗樓的地下室,我對社會失去信心了。”我往椅子上一歪,報道里沒提到學校,是怕影響不好吧,唉,最終還是把許輝他們牽連進來了,希望他們燒退了之后能把那天晚上的事當做一場噩夢吧。
“大白天的睡什么覺”龍擎蒼推門進來,好吧,他似乎已經完全把我家當成他的地盤來去自如了。“你知道我那天晚上要去學校?”我問龍擎蒼:“要和警察聯合行動什么的拜托早點說,看我被抓很好玩是不是?哇——你你你你要干嘛?!”
沒想到龍擎蒼一下壓上來,巨大的身軀將我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兇惡的眼睛距離我的臉不到兩厘米:“我又救了你一次,這筆賬你打算怎么還?”“還還還還你妹啊!”我第一次被人這樣壓著,血液噌噌直往頭頂涌:“要要要要不是我破了陣,你們能順利地進去嗎!”
“下次要是亂跑”龍擎蒼五爪像抓籃球一樣抓住我可憐的腦袋:“我就把你燉了做雞湯,聽到沒有?”“嗯”嗚嗚嗚,此情此景,我能不點頭嗎?嗚嗚嗚,果然黑社會什么滴,最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