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有句諺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現在對方費盡心機,千方百計地把你往那條路上趕,無異于很明確地告訴對方,那邊為你們準備了一個大坑,你是跳還是不跳?對于一般的人來說,避之唯恐不及,但對于有實力有膽魄的人來說,一切都不是事,好奇害死貓這句話在他們這里不成立。
云動冷冷一笑,沖著幾名白衣忍者道:“你們也太直白了些,這樣我倒也很是好奇,卡爾到底在那邊給我們挖了一個多大的坑,等著我去填,嗯,這樣吧,你們幾個,誰聯系一下卡爾,告訴他,放了我的這位朋友和女孩,我就去見識見識他精心布置的陷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厲害。”
云動話一說完,湯鵬的臉色就變了,他厲聲喝道:“鷹眼,你當我是什么人!膽小鬼嗎!還是貪生怕死之輩!”
“你是我兄弟,”五個字,云動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看似沉重,卻透著無比的真誠,讓人聞之變色,他接著道:“正因為你是我兄弟,所以我才敢把重擔托付給你,就是,你得帶著這個女孩活著離開,這樣我才對得起那些信任我的好朋友們。”
看著那充滿期許的目光,湯鵬理解他帶著的含義,明白云動此時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并且他也很清楚自己背著這個女孩,現在他們兩個都成了云動的累贅,如果還是三個人一起行動,很有可能就都走不出去,而按照云動的心思,讓自己帶著朱麗葉離開,最起碼,女孩能活,至于自己,一旦按他說的去做了,不管云動是否能化險為夷,或者是葬身于此,他都一定會回來,生死這種事,在他們的眼中已經變得不重要了,兄弟之間的那種信任和依靠值得他們為之付出任何代價。
他回頭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背上因為驚嚇和疲憊睡的死死的朱麗葉,然后沖著云動神情鄭重地微微頜首,這代表著他的承諾,而這種男人之間的承諾,他們是甘愿用生命去實現的,于是云動笑了,笑得那么開心,笑他終于讀懂了自己的苦心。
這時那邊白衣忍者中的一人上前一步,口齒有些含混地用比較生硬地華語說道:“你說的話我已經轉告給了首領,我們等候他的指示。”
云動也不答話,背著手板著面孔看著天,湯鵬腳下挪動,慢慢地挪到云動的身邊,這時他耳中聽到云動低低的聲音:“一會兒將孩子送出去,孩子安全了,我才沒有顧忌,敢于放手一搏。你出去后立即聯系國安方面,將這邊的情況通知他們,他們知道該怎么做。”
“好,但你答應我,一定要撐下去,等我回來,還要注意耳機里的動靜。”湯鵬同樣低低的聲音說道,可眼中卻是說不出的擔心和叮囑之意,云動微微一笑,緩緩點頭,示意明白。
那邊,當頭那位忍者的耳麥中像是有動靜,他側耳凝神聽著,不時的點著頭,不多時他扭頭看著云動他們說道:“首領同意了,他說鷹眼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本身他們就不該出現在游戲里面的,現在讓他們離開好了。”
云動心中大喜,又非常的納悶,他完全沒想到卡爾會這么容易答應自己,難道對方真的看不出來自己的心思!這讓他不禁又有些擔心,生恐卡爾玩什么花樣。
“你,讓那邊的人下來。”云動用手指著那邊騎著兩輛雪橇車的槍手,毫不客氣地沖著當前的那名忍者說道:“我的朋友乘雪橇車離開,等我的朋友安全了,我再乘雪橇車過去見卡爾。”
他之所以提這樣的要求,就是想讓湯鵬兩人安全的離開,徹底脫離他們的控制區,如此以來,不管卡爾懷的是什么心思都無所謂了。他甚至懷疑,卡爾就是為了他能一腳踏進自己精心設計的埋伏才答應自己的要求的,那種急不可耐心癢難撓地心理正可以讓自己轉而去掌控事情的節奏。
果不其然,卡爾再次答應了他的要求,兩輛雪橇車乖乖地被人送到了自己的面前,云動沖著湯鵬使了個眼色,湯鵬再不遲疑,脫掉腳上自制的滑雪板,背著依然熟睡的朱麗葉,騎上電動雪橇車。
“走。”云動低低的一聲斷喝,用手一拍湯鵬的肩頭,湯鵬強忍心中的悲痛,眨了一下眼,收掉眼角的那一絲水花,手中一擰把手,雪橇車輕快地在雪地上躥出去,靈活地游走,向著西南方向駛去。
云動遠遠地眺望著,知道雪橇車看不見了蹤跡,也沒有發現其它的任何異常,他才轉身走到剩下的那輛雪橇車的旁邊,耳麥中傳來湯鵬不斷通報的行駛狀況,又過了三分鐘左右,耳麥中傳來“安全”兩個字后,他深深地長出一口氣,抬腳跨坐上了雪橇車,悠閑地沖著那幾名忍者笑道:“是我自己去,還是你們跟我一起去?”
頭前那名忍者搖了搖頭,目光中透著敬畏的眼神看著他道:“鷹眼光明磊落,人品貴重,我等十分敬服,之前我們就交過手,雖然這次又有人折損在你的手中,但這并不影響我們對你的敬佩之情,我們相信你的承諾,所以我們不必跟隨,你請。”
云動仰頭哈哈一笑,爽朗的笑聲在這寂靜的荒野中傳出很遠,驚起呆立在枝頭的寒鴉,“嗷嗷”的叫著飛起,盤旋了一會,又重新落回枝頭,用戒備的眼睛觀望著四周。
電動雪橇車發出“嗯嗯嗯”的電機聲,在五名忍者和三名槍手的關注下,云動騎著雪橇車向西北的方向駛去,根本沒有理會被他甩在身后的這些人,也絲毫不擔心這些手中都有武器的敵人會在自己的背后來上一槍,因為他確信,這不是卡爾想要的結果,卡爾一定會讓自己進入他的埋伏圈中,等完完全全向他展現了他精巧無比設置殺局后,再面帶微笑地對自己說——現在由我來干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