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龍頭前先把衣服洗了,半晌看著盆子里的水,想著要不要打一盆水給安東擦擦,暗罵自己就是賢惠,還是弄了盆水,只是我剛走到門口,還沒等拉開門,就聽到這個隔音不太好的小旅店房間門口,傳來黃寧義憤填膺的聲音,只是有些聽不清,可是那口氣卻是讓人一愣。
想了想把耳朵貼到門上,“安少還是執(zhí)意要把那個女人留在身邊嗎?剛才路上已經(jīng)冒了很大風險。”我心一震,只聽到這一句心里一慌,水盆一下從手里翻下去,叮咣的灑了一地水。
我想逃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房門被一下拉開,站在門口的是安東的那個小弟黃寧,臉色陰沉著,盯我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讓我一抖。
“黃寧。”
屋子里是躺在床上安東的聲音,很嚴厲。
后者看了我一眼,直接邁過水盆離開,我卻有些發(fā)愣。看向安東,“你那個小弟什么意思?”
安東卻是笑著,無所謂的 ,“我這幾個小弟都特別痛恨別人偷聽。”
我知道這人不會和我說實話的,索性拿起水盆走了。
后來想想他的小弟對我有偏見也情有可原,安東已經(jīng)知道我的身份了,誰希望一個條子在身邊,跟個定時炸彈似的。
第二天阿飯和那個叫阿丹的小弟就到了,不過很意外的和他們一起到的竟然還有吾生。
我本來是下樓買早餐,結果看到阿飯吾生等人從車上下來,驚喜的過去,“吾生,你怎么在這?”
阿飯在一邊解釋著,“我和安少的人在路上遇到了襲擊,是樹先生救了我們。”
吾生也帶了不少小弟來。
我一聽這些馬上檢查著吾生,“你怎么樣?受傷了沒?”
他身子弱,我難以想象要是真像我和安東那天遇到的襲擊,吾生這身子能不能頂?shù)淖 ?
結果我不查看還好,吾生有意把右手往后縮了縮,被我皺眉一下抓過來,看著上面纏著的紗布印出來的血跡,微微皺眉,“你受傷了?”
吾生笑著搖頭,“沒事了。就是一點小傷。”
我既生氣又心疼,“什么一點小傷,現(xiàn)在你身體什么樣自己還不知道嗎?以后這些事都別往前沖,你不是有小弟嗎?”
我有點埋怨,吾生笑著摸摸我的頭發(fā),“好,都聽你的。”
大概我和吾生說話說的太專注,沒注意后面的幾個人,阿飯在一邊咳嗽了一下,我才反應過來,而此時黃寧正好從旅店里走出來,看到阿丹兩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那個叫阿丹的在他耳邊說了什么,后者點了點頭,有些警惕的看著吾生。
我馬上抱住吾生胳膊,“這是我的人。還要麻煩幫著安排一下住處。”
那個黃寧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我看不用我們來準備吧,樹先生這種身份的人,自然早就在這邊布置好了,還輪的上我們這些無名小卒插手?”
我皺眉,覺得黃寧說話有些過分了,還沒等開口,吾生卻是笑著,“不礙事的。”
轉頭對我,“我的人早在隔壁的旅店包好了房間,你要不要一起過來住?”
“紅狼小姐是我?guī)淼模筒宦闊湎壬耍吘惯@里是遷南不比東南亞,更不比京城,也請樹先生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以免被別人看見,給紅狼小姐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到底紅狼小姐代表的是西北神秘世家,要是和賭場攪在一起,畢竟傳出去并不好聽。”
安東不知道何時拄著拐杖頭上頂著紗布從旅店后門出來,一下小巷子里就擠滿了人。
黃寧忙過去攙扶安東,后者卻是皺眉瞇著眼睛一直盯著我和吾生,最后目光放在了我抱著吾生的手臂上。
不知道為何我突然有點心虛的放開吾生,卻被后者一下反抓住,“安少這話說的真是有意思,我在你們面前也許是賭場的樹,可我在紅狼小姐面前只是她的手下,家人,過去是,現(xiàn)在是將來同樣都是。
到是安少的身份其實并不合適吧,安少和紅狼小姐論公是合作關系,論私好像沒什么關系吧。再說了。”
吾生拉起嘴角眼神深邃的打量安東頭上的紗布,“安少這等身份,自然有不少人想要和你過招,在你身邊也未必安全吧。”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吾生說出這段話,他和安東兩個人四目相對,我都感覺到了火星四濺,頓時有點頭大,沒事這兩人吵什么吵啊。
安東瞇著眼睛死死盯著吾生,末了,一只手過來拉我,“紅狼,該回去給我換藥了。”
可吾生也同樣抓住我另一只手,“我家大姐大可不是隨便給安少使喚的,要使喚找你自己的小弟去。”
“哎哎哎,二位,咱們要說進去說行嗎,這可是遷南,四處可都是金三角王的眼線,你們要吵能不能換個時間?”
我站在兩人中間兩邊手都抽不開,心里把這倆人罵的狗血噴頭,沒事怎么這倆人火藥味這么重,知不知道這讓我在中間多難做。
他倆幾乎同時松開我,我對兩邊都陪著笑。
最后吾生看著我眼神也變得溫柔,似乎眼中根本沒有安東這號人一樣,“紅狼姐,我就住在隔壁,房間給你留了,我先過去,一會見。”
說著帶著他的人就離開了,我沖他揮手。
直到看不見了,旁邊一聲酸溜溜的,“人都看不見了,還在那揮,知道的是你以前的小弟,不知道的以為送情郎呢。”
“我說安東你是不是沒事找茬?”
“是又怎么樣。”
安東不由分說的拉著我就往旅店里面走。
我被他一直拉到房間里,甩開他,摸著手腕,“你是不是瘋了。”
安東關上門,“除了阿舍和阿邦,其他兩個軍火商已經(jīng)在金三角了。”
他突然開口,我本來還想抱怨幾句一下愣住,“啊?可是。”
“沒有可是,信奈很隱秘并沒有透出風來,但是我在金三角之前有點線人,給的最新資料,說是信奈最近夜夜笙歌,似乎在招待什么客人,我又找人調查了澳洲和南非那邊,最后推斷肯定是那兩個軍火商已經(jīng)到了,而且提前了很多天。”
我一愣皺眉,安東繼續(xù)道,“這就說明,信奈開始防著阿舍和阿邦了。”
我腦袋有點轉不過來,安東卻是搖頭,“嬌。”
突然靠近我,抱著我,將頭放在我的頭頂,“現(xiàn)在局勢比咱們想象的要嚴峻的多,我突然有點后悔帶你來了。”
安東突然這個樣子讓我有點不適應,可是我也聽出語里的無奈,腦子飛快的轉著,那兩個軍火商絕不是巧合先到的,看來是信奈有意為之,信奈沒有先找阿舍和阿邦什么意思?
畢竟之前吾生輸了比賽,就代表信奈輸?shù)袅撕献鳈嘟o安東。那么這一次的鴻門宴究竟要對安東怎么樣呢?
“信奈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安東松開我,看著我的眼睛,“詭計多端的人,他和背后那個人很像,都會利用別人弱點,所以,這一次金三角之行,相當險峻。”
“我能幫你什么?”
“扮演好你的身份,西北神秘世家大小姐的身份。”安東點我,“所以,離吾生遠一點。”
“啊?”
“你覺得對方會不知道吾生以前是誰的小弟嗎?”
我一愣,安東卻是眼神銳利,繼續(xù)道,“而且,顏嬌,你不能再把吾生當做你的小弟了,他,早就不是你的小弟了。”
當天晚上,就進駐了金三角,但是安東第三個小弟始終沒有出現(xiàn)。
遷南和金三角離的非常近,但是,開車出城后就是一片荒地,我趴在車窗上往外看,夜色很深,連個路燈都沒有,只有夜里的車燈。
沒過一會,前頭的黃寧就轉過頭來,“安少,咱們馬上要到了軍-事-管-轄區(qū)了。”
安定點頭。
“什么軍-事管-轄-區(qū)?”
“金三角被信奈統(tǒng)一之后,在四周錄到了警戒線,著了鐵絲網(wǎng),并在接近城門范圍內都埋了警報雷,如果沒有里面的人帶路,車子過去直接就會被炸飛。”
這個警報雷我倒是熟悉,在西北時候,我們的車子就被炸過。
“而且有不成文規(guī)定,進金三角必須要晚上走,這樣在黑夜里車頂燈特別亮,到達指定位置在那邊等著,然后就有人來查看你的身份,帶你進去,如果是私自闖的話,會被直接擊斃,反正這金三角最不缺的就是軍火了,軍火商都搶著送上門。”
我微微詫異,之前知道金三角這邊難搞,但沒想到這么難搞,西北要是和金三角比都顯得太平了。
之前我還想過夜探金三角,現(xiàn)在我徹底歇菜吧。
看出我的表情,安東笑著,“你可別在金三角打什么主意,更別和外面聯(lián)絡,你也聯(lián)絡不上,金三角沒有信號的,完全不用通訊設備,這一點比西北還嚴重。而且,這邊的人都非常警惕,所以,你最好別打別的心思。”
安東意味深長的看著我,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別和警方那邊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