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其實我也覺察出來了,可是沒多想,“他久沒見到了,他受了傷,我也受傷了,人心態(tài)會變的吧,經(jīng)歷變了心態(tài)自然變了。”
我接過他手里的粥喝著,
“不過具體這個吾生怎么在這的,找人調(diào)查了,我甚至通知了木蘭。”
阿飯看了我一眼,“這是公事不能隱瞞。”
我瞪著他,“我也沒說讓你隱瞞啊。”
后者撇撇嘴,繼續(xù)道,“之前木蘭調(diào)查你這小弟,卻是從河邊走了之后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可是因為他突然出現(xiàn)還是以這樣的身份,所以通過這條線展開了調(diào)查,你想不想聽。”
說不想聽是假的,但是面對吾生的時候我愧疚的實在問不出口,一問就覺得自己卑鄙。
阿飯繼續(xù)道,原來木蘭順著這條線往下查,還是沒查到吾生當(dāng)初去哪了,只查到他之前以樹的身份在京城出現(xiàn)過,就是再來東南亞之前的事了,但是,那已經(jīng)是我出事后很久了。
這個樹在京城唯一出現(xiàn)過的地方就是云聰父親家的那個中藥堂。
“你是說,吾生和云家有關(guān)系?”
“到不能那么說。木蘭推斷,這個樹,也就是吾生身體不好,四處求醫(yī),云家那個中藥堂,是云聰他爸白起楠開的,而云聰?shù)母赣H一向和云家的生意沒什么交集,他父親閑云野鶴,從不摻和云家的生意,但是在中醫(yī)界卻是很有名的。
所以猜測是不是吾生受了傷,慕名去了那家中藥堂治療。可是木蘭說你之前在吾生家鄉(xiāng)發(fā)現(xiàn)白起楠捐贈的屋舍,所以我們又接著這條線往下查了,可白起楠那個時候應(yīng)該在國外才對啊,至于為什么有捐贈,什么時候捐贈的就不得而知了,是不是白家以前以他的名義捐贈就更不知道了,主要是白家也沒剩什么人了。就是不知道吾生和白起楠是不是以前認(rèn)識的。”
我皺眉搖頭,回想當(dāng)時我們誤打誤撞去了白起楠那家中藥堂,說實話那個時候吾生的表情就有些奇怪。
“認(rèn)識是不太可能的,那個房子年代怎么看也是超過四十年了,吾生才多大,那時候白起楠也才是一個少年,怎么可能認(rèn)識,頂多是巧合吧,再說了白家中藥堂口碑很好,吾生可能是后來去的。”
我不敢在多想,但是白起楠這條線是要查下去。
“還有別的發(fā)現(xiàn)嗎?”其實我想不透吾生怎么會成了金三-角王的人了,阿飯看著我,“可是我們查,吾生和白起楠真的一點交集都沒有,看來是這個賭場背后的老板和金三角有交集,現(xiàn)在只需要查到吾生怎么和老板怎么認(rèn)識的就行。”
“你等于沒說。”
“其實捷徑很好走啊,你問吾生就好了。”
我張張嘴,卻沒說下去。阿飯拍拍我的肩膀,“顏嬌啊,你始終要記得,你是個警察,無論對一個人多愧疚,那個人如果犯了罪也是不可饒恕的。”
他抬起頭來看著窗外,“包括我在內(nèi),如果有一天我找到那個傷害我爸的人,殺了人,你到時候也不要顧念什么情面,直接拿槍給我來一槍。”
他比劃著在自己頭上開槍的姿勢。
我皺眉,“你真是個瘋子。”
阿飯笑著,“這世間誰不是為了自己的欲-望瘋癲呢。”
傍晚時候安東過來看我,阿飯識相的出去買飯,屋子里只剩下我倆,卡卡木沒跟著來,不知道是不是身體比較虛弱,我有點不愛說話。
安東一進(jìn)來,我有點尷尬,主要是我一想到那天安東的樣子,再想到自己突然發(fā)瘋,心里就有點別扭,也不知道自己露沒露餡。
可表面還要裝成紅狼的樣子,讓人心累。
安東進(jìn)來笑著,像平時一樣,還買了水果放在病房的床頭上,“好些了?”
聲音很溫柔然后順勢坐在我床邊,我笑著點頭,有點不敢看安東的目光,主要是他今天溫柔極了,反而讓我有些不適應(yīng),找著話題,“那天之后發(fā)生什么了,阿飯說那天他被人打暈在洗手間里,后來你找到他了。”
安東點頭,大概給我講了一下那天后來的事,那場事故震驚了整個東南亞,要知道很多富豪都牽扯其中,綠蝎子當(dāng)時不知道哪來的人手,我們這邊包廂門一關(guān),那邊就把人引過去然后鎖起來,甚至驚動了當(dāng)?shù)毓俜健?
這些我都在電視上新聞上看到了,他也沒多贅述,只簡單說了一下。
“那卡卡木呢?”
“卡卡木在追查那起研究成果被盜事件,就是綠蝎子做的,只可惜他追過去的時候人就不見了,卡卡木最近在地毯式搜索,不僅如此,新聞一出來,綠蝎子直接就是國際通緝犯了。”
我微微詫異,不過又皺眉,“我一直都挺好奇卡卡木的身份,怎么他會追查這種事?他到底干嘛的?”
“什么都干,這些年什么賺錢干什么,不過他主業(yè)是賞金獵手。”
“賞金獵手?”
“沒錯,就比如這一次的任務(wù),有個實驗室科學(xué)家是聯(lián)合國部門的,科研成果意外被盜,所以懸賞追擊。卡卡木接了這個單子,他這些年出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任務(wù),還有不少挺有名的,不過做他這一行的都非常低調(diào),要混跡在人群里。比如那個什么紅二娘啊,其實他這種身份多了去了。”
我這才驚訝的點頭,“那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這種人應(yīng)該算是傳奇了。”
“以前在美國時候認(rèn)識的。”
安東笑笑不想多說似的,眼神溫柔的看著我,伸手幫我捋著耳邊零碎頭發(fā),“我已經(jīng)問過醫(yī)生了,他說你的肺舊傷嚴(yán)重,這樣的身體還到處跑,以后啊,別逞能。”
我在他關(guān)注的目光里,一瞬間失神,可下一秒鐘就清醒過來,顏嬌你在干什么?他這樣假惺惺的關(guān)心,你就要再次淪陷下去嗎?別忘了,他可是選擇放棄你了,別忘了那冰冷的河水,想到這似乎又感受到了周身的冰冷,那個噩夢不斷循環(huán)的黑洞,我忍不住抱緊胳膊。
安東察覺到了我的冷一樣,幫我把被子拉了拉,“女孩子體寒對身體不好,回頭叫阿飯給你弄點紅糖姜茶什么的。”
我低垂著臉,“安少總這么關(guān)心女孩子嗎?”
安東一愣,我抬頭有點諷刺的笑著,“還是說,只關(guān)心對自己有用的女孩子,也是,我紅狼西北世家這世上誰不想討好我接近我,只是安少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用了吧。
卡卡木贏了那場比賽,金三-角的合作圈全是你的了,除了金三-角以外銷售權(quán)也都是你的了,現(xiàn)在安東不比以前了,以前雖然是京城東南亞他的知名人物,可這一次過后,您可是世界知名了。
金三-角啊,信奈都成了你的合作伙伴了,你的銷售渠道遍布全國,真是恭喜你,登上了國際頂尖位置,只是,現(xiàn)在你也是聯(lián)合國盯住的頭號人物了吧,有利必有弊,但盡管如此,以您的身份也不用討好我了,畢竟和現(xiàn)在的安少比起來,什么西北神秘世家,不過就是一只螻蟻。”
安東微微皺眉,“你還在怪我。”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安少這話說的奇怪,我們之間有什么怪不怪的,說的好像和你有私情一樣,我們不過就是一直以來的合作關(guān)系。這一點早就下講清楚了。”
我還沒說完他一把將我扯進(jìn)懷里,“對不起。”
我一愣,被他緊緊地抱著,“對不起。”
“安少不必這么說。”
我皺眉推開他,心卻是翻江倒海,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怨恨和酸澀,撇過頭去,“安少說的是當(dāng)時黑珍珠拿我威脅您的事吧,其實安少不必掛懷。無論是江山還是美人,安少都沒來得及選擇,我就自救了,說來也真是的,我這老毛病了,羊癲瘋啊。
突然發(fā)瘋到救了自己,其實安少就算大概是心里想的選擇犧牲我也沒什么,這都是預(yù)料之中的,人嘛,總是選擇自己更有力的,安少大可以不必。”
“如果我說,當(dāng)時我會選你呢。”
我一愣停住話頭,回頭看著安東深邃的眼睛,半晌,忍不住了冷笑出來,“安少這話你自己信嗎?”
安東眼神微閃。
我卻是突然失去了和他談話的興趣,從床上下來,拉了一件外套披上,走到窗邊,只有我知道心里現(xiàn)在有多疼,手有多抖,可是我知道安東一直盯著我,我不能在他面前輸了,一旦輸了,我就會暴露自己內(nèi)心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拿過桌上阿飯留下來的香煙,站在窗邊摸了半天火卻沒找著,有些煩躁,安東卻起身一把拿過我口中叼著的煙,“你不想活了?肺都那個樣子了,你竟然還抽煙。”
我終于忍不住了,心里什么炸開,抬頭對著他,“你管我呢?你算什么人啊,憑什么管我?我要死要活和安少有什么關(guān)系。”
安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一直都在怨我。”
我冷笑著想要抽出手腕卻抽不開,只能狠狠地瞪著他,“安少別說得好像全世界的女人都和你有關(guān)系一樣,我憑什么怨你,你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