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瑪麗再也裝不住了,哇哇大哭,慕容西傻眼了,這哪還有剛才教授的樣子,此時她急的連方言都出來了,“嬌爺,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要騙村里人,我咋能騙自己人,我就是氣不過,你不知道,當(dāng)年我都懷了那二子的娃了,村長偏不讓他娶我,他回頭就娶別人了,我爹差點(diǎn)打死我,娃都打掉了,我小月子跑的,一個女人到城里能干啥。
還是個那樣的身子,賣身都賣不得,我造了多大的罪,活著就想著報仇,后來我啥都干,被人騙,后來我也學(xué)會了騙人,回鄉(xiāng)下狠狠打了村長一耳光。當(dāng)天夜里那二子就要和我和好。
你不知道我啥心情,那二子竟然不要臉得和我說,要是我不跟他,就把當(dāng)年我懷了娃掉了的事說出去,任我在風(fēng)光也抬不起頭來。
你知道我多恨嗎,我沒有要騙村里人,那幾個人也是我在這邊認(rèn)識的,不太熟,他們給我出的主意,說就騙村長一家,我想著反正村長都是昧心錢,把他騙光,讓他神氣不起來,可我,沒想到,那幾個人黑心把全村都騙了。”
她哇哇大哭著。
我冷冷的看著,騙子的話,猶如鱷魚的眼淚,不知道該不該信。
“你信我啊,嬌,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的。我和那幾個人理論,他們就威脅我要是我報警,他們就把我的事都說出去,到時候我里外不是人。
我當(dāng)時也怕了,可我沒辦法,嬌爺,我沒有要騙村里人,那是我的家啊,你后來不知道,我回去了,我把這些年掙得錢全給村里人了,可我沒想到那么慘,張三叔他們都上吊了,還賣了不少女娃,還好后來公安把人送回來了,要不然我,我。”
姚瑪麗再不是平日里風(fēng)光樣子,此時就在我腳下哇哇大哭。
我想著村里的事,雖然一年都沒到,在記憶中卻像是上個世紀(jì)。
翻著手機(jī)上資料,她沒說謊,確實(shí)回去把錢都捐給村里了,可錯了就是錯了,怎么彌補(bǔ)都是錯的。
我微微閉上眼睛,感覺心里酸澀,可是卻說不上來為什么酸澀。
“我也是被騙的,他們后來把我弄進(jìn)傳銷里,不騙人我就完了,那里你們都不知道,不是人呆的地方。”姚瑪麗大哭著。
我懶得理她,“別人騙你你就騙別人?”
什么邏輯,我看著目瞪口呆的慕容西,“看到?jīng)],這才是騙子,還是你同行呢,阿西看來你水平不高的,被這種貨色反過來騙了,還要入股,入股就傾家蕩產(chǎn)。”
慕容西被我說的一愣,我飄了一眼地上的姚瑪麗,覺得礙眼的厲害,不想再看,起身要出去,慕容西一下反應(yīng)過來,“嬌爺,那這人怎么處理啊?”
聽到處理倆字,姚瑪麗瞪大眼睛驚恐的,匍匐過來,抓著我的腿,踢都踢不開,“嬌,不對,嬌爺,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看在以前村里人全欺負(fù)你,就我沒欺負(fù)的份上饒了我吧,我之后掙得錢全給村里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找村長報仇,我也是被騙的,求你了,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這世上哪有人想死的,都想掙扎著活著,還想活得更好,她看我這做派,又是這地方,也清楚是黑澀會,處理二字,確實(shí)誤會了,我顏嬌還沒有到能隨便要人命的地步,但是她卻以為我要弄死她,嚇的都尿了。
我皺眉,捂住鼻子,后悔把她帶這來了,弄得我這不通風(fēng)的辦公室里一股尿騷味。
猶豫了一下,回頭,蹲下來拍著姚瑪麗的臉,“首先別給我耍花樣,不怕告訴你,我現(xiàn)在在這安城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胝乙粋€人容易的很,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有本事抓到你。
而且,我有你騙人的資料,不用別的,往村里一扔,你這輩子就完了村長可不是那么好能糊弄的,你不為自己,也為你弟弟,你爹想想。”
姚瑪麗馬上點(diǎn)頭,瞪著眼睛,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嬌,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敢的,我都聽你的,你讓我干啥我就干啥。”
“還真是沒骨氣,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這種也敢說,我讓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轉(zhuǎn)轉(zhuǎn)眼睛,繼續(xù)道,“第二,從你現(xiàn)在住的出租屋搬出來,別在那住著,我心煩。”
我這話霸道的不行,她卻只會點(diǎn)頭稱是。
皺眉,繼續(xù)道,“以后再敢干傳銷,我饒不了你。”
“嬌爺,不是我要干的,我要是不發(fā)展下線,那些干傳銷的不會放過我的。”
“那你看看我厲害還是干傳銷的厲害吧。”
我想了想,“這你不用擔(dān)心,我自有辦法。”我看看地上的姚瑪麗,雖然還挺漂亮,但臉上還是有東奔西跑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樣子,身體也微微發(fā)福了,臉上的粉蓋了一層又一層,此時樣子狼狽異常。
“你這張口就來胡謅八扯的本事倒是不小,可惜用錯了地方,以后找個正經(jīng)事干,我可是派人盯著你,你要是在做出格的事,小心自己腦袋。”
說完我也不想再看見她了,其實(shí)是不想再想起以前不愉快的事,吩咐著慕容西,“把她從后門給我扔出去。以后我不想再看見。”
聽著自己沒死,姚瑪麗瞪大眼睛,同時激動地得嗦著,“謝謝你,嬌,謝謝你。”
我走到門口了,停住腳步,沒回頭,“以后別叫我嬌,嬌早死了,我是嬌爺。”
出了辦公室直接就上了天臺,自那天和陳曼上來后,我發(fā)現(xiàn)這里真是個好地方,沒人,安靜。
拿出剛從手下那邊要的一盒煙點(diǎn)上一支,站在夜晚天臺上,吹著小冷風(fēng)抽一支煙吞云吐霧的感覺真讓人心靜,打了電話給木蘭,告訴從姚瑪麗逃出來的傳銷的幾個頭目名字和地址,這也算是立了功,誤打誤撞的發(fā)現(xiàn)一個傳銷組織。
可心里就是高興不起來,姚瑪麗也不容易,摸爬滾打,這城市這么大,可對于一個村里出來的什么都不懂的姑娘來說,想熬出頭多不容易,不是躺在誰身下,就是要被踩在誰身下。可這城市所謂上流社會的人呢?大魚大肉,村里呢,村長壓榨民脂民膏。
在哪活著容易啊?哪都不容易。
姚瑪麗一句話讓我動容了,確實(shí),當(dāng)初在村里只有她沒欺負(fù)過我,大概是我和她的境遇差不多吧,我現(xiàn)在也不忍心對她下手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江心從下面上來,看到我長舒一口氣,像是找了我很久,脫下里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笑著回頭,“怎么樣了?”
“嬌爺,有時候真搞不懂你,有時候像少女,有時又老成的不得了,都弄好了,你就放心吧,有我在還怕什么,那邊三十六條街的管事服服帖帖的,姑娘們都編排好了,小虎子那邊廣告一發(fā)出去,不少人來打聽呢,我都按照您說的,要有經(jīng)驗(yàn)的。”
我笑著拍拍江西肩膀,“得力助手啊,有你我能多偷些懶,這面試,明天就開始了,可不比招聘你們的時候,你們那是真才實(shí)學(xué),可咱們這招的都是舞小姐,必須要有經(jīng)驗(yàn)的。”
“長得漂亮不就行了,嬌爺,怎么還要有經(jīng)驗(yàn)的,其實(shí)之前分檔的時候我看出來了,你是希望姑娘有才藝,有本事,這樣才討人喜歡,咱們就按這個標(biāo)準(zhǔn)招就行了嗎?”
我卻搖搖頭,嘆了口氣,“必須要有經(jīng)驗(yàn)的,拿不出從業(yè)經(jīng)驗(yàn)的,一律不要。”
出來做的都是窮人家的,還有些是被逼來的,可是我不做逼良為娼的事,沒做過的,愛上哪做上哪做,就是不能從我這走下坡路,這是底線。
第二天,招聘現(xiàn)場,人烏央烏央的,一早我就被江心從被窩里挖出來,頭天晚上睡得晚,第二天早上起得早,整個人都混混沌沌的。
到了三十六條街,就看到從北邊的洗頭房門口一直排到了街口,鶯鶯燕燕都帶著脂粉氣,在這清晨的陽光里煞是惹人注目。
我驚訝的,沒想到來了這么多應(yīng)聘的,心想這么多姑娘都找不到工作?
“不少是跳槽過來的,現(xiàn)在市面上的洗頭房,除了西街,就屬嬌爺您這最有名了,品牌就不一樣,天上人間啊,不少人寄予希望能從這里做跳板更上一層樓呢。”
江心在我耳邊說道。
而我放眼望去,周圍看人客也不少,旁邊的早點(diǎn)鋪?zhàn)永镒鴿M了人,似乎都等著看熱鬧的,其中也不乏坤少那邊的小弟們,到底這些姑娘有可能以后成為他們茶余飯后的消遣,而且很少能碰到這種大型的招聘,還是這一行。
有了我在天上人間招聘小弟的經(jīng)驗(yàn),大家口口相傳覺得這場絕對會精彩萬分,只會比招聘小弟更有意思。
而我瞇起眼看到還有不少包全的人,也在看客范圍里,就覺得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這幾個手下對招聘全都輕車熟路。還是老套路,先填表格,后面試。不過我看這么多人,今天肯定弄不完,明天沒準(zhǔn)人更多,就叫他們放號,按順序來,今天完事不了就明天。
廢話不多說,直接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