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鬧鐘一響,楊曉然便起來了。她還有許多準備工作要做,得繼續女扮男裝,比如沾鬍子就是個麻煩活。
好在現在是冬天,不然夏天一出汗,那可就全完了。
喬裝打扮完畢,立刻又成了一個瘦小的黃臉漢子,怎麼看怎麼**絲。對著鏡子照了照,忽然覺得自己還挺有化妝天賦得。
拿出辣椒吃了幾個,辣得眼淚都出來了,若不是有金蓮子泡得水潤口,她很懷疑自己這樣吃下去嗓子是不是會報廢,之前還發炎了。
好在她身體底子好,有金蓮子吃,纔沒病倒。
抓了幾顆金蓮子餵了貓蛋,又給她弄了些吃得。自己也吃了點早餐,這纔出門結賬搭船去了。
到了碼頭,果然有大大小小的船隻,問了價錢,選了一個吃水一般的船上去。這船看著普通,但楊曉然敏銳的發現到這船的船頭不像一般船,居然很尖,船身很窄,這是一條快船。
理所當然的,她就選了這條船。
她可不是出來遊玩得,要得就是速度。
老天爺很幫忙。昨天出了太陽,今天也是大好天,溫度回升了,水面沒有了結冰,現在她可以上船出發了。
心裡不斷祈禱,希望這好天氣持續下去,不然一旦冰凍了,她就沒法走了。
她之所以能這麼大膽的選擇這條路線,也是把這個因素考慮進去了。水路冰凍,沒法走,李世民一定不會想到她還敢走水路。
雖然海貿做得紅火,不過楊曉然覺得李世民一定不會記得煙臺是不凍港,所以這一次在與李世民的較難中,她再一次用先進的文明擊敗了他老人家。
只要到了山東煙臺,她就有多條路線可以選擇了。煙臺與青島毗鄰,與遼東半島對峙,與日本,朝鮮韓國隔海相望,她要去尋李承乾,只要到達遼東地界,那就真得是天高任鳥飛了,李世民絕壁再也追不上她。
所以她現在要得就是速度,至於舒適度完全不在考慮內。
剛剛出門時,她牽了駑馬,特意走了一跳小道,把駑馬藏了起來。雖然是老馬了,可它也馱著自己走了不少路,替自己一起僞裝過多次,現在,他們是夥伴了。
這世上絕沒有丟下夥伴自己逃跑的事,所以她得先把駑馬藏進空間,再去碼頭。
給了錢,上了船,入了船艙,尋了一個角落靠著艙體坐了下來,閉目養神,等著開船。
沒讓她等太久,很快的便開船了。大概這船平日也是運送來往商人比較多。船不是很大,外面看著也不如那些大船好,可裡面倒也算乾淨。而且上來得好似都是商賈,一看就是做完今年的生意趕著回家的。
皇家錢莊的開設倒是替這些商人省了事,還省了錢。不然那多的錢帛還得包船運回去。現在有了錢莊,有先進的造紙技術,用暗紋做防僞標誌,一經問世便受到了商賈們的好評。
如今大的城市裡都有皇家錢莊,只要拿著票號與公驗就能進行存取款業務,極大地方便了經濟貿易。而朝廷開得,商人們也放心,這事開展的還是頗爲順利得。
楊曉然掃了一眼,發現基本都是商賈之流,便也安心不少。說一點不怕那是騙人,到底只是個女兒家。來大唐這多年,說實話她也就對長安和三原縣熟悉一點。其他地方都不是太熟悉,這回爲了逃跑,她可是做了好久功課得。
人生地不熟的時候,這防備心理自然不能少。縮在角落,佯裝閉目可卻不敢真得睡著。
水路行出好多日,一直到了正午,船又靠岸了,一些人下船去買吃食,這碼頭邊的商業繁華著,坐快船的人大多是趕路得,所以也不會太講究。
不過在能買到吃食的路段基本所有人都會下船去買,因爲乾糧得留著在無商鋪路段時吃。
楊曉然也裝模作樣的下船,在岸邊一個小鋪子內吃了一碗湯餅,尋個地方解了個手,這纔回到船上去。
那船上可沒什麼隔艙,大家都是坐一起,她可不是真漢子,可不能去船頭對著河裡尿尿。所以靠岸時這問題也得解決下。
好在,這邊商鋪頗多,買點東西借用個茅房問題倒也不大。很快船又要開了,她回到船上,繼續閉目養神。
只要到了運河路段,便可以換更快更大的船了。到時有了小間居住,個人生理問題就能解決了。
一路上還算太平。雖然很多人都看了她好幾次,不過也沒過來多管閒事,倒是讓她鬆了口氣。
很快一日後她便下船換了大船,沒選通鋪,她得去煙臺,路還長著,還是單間比較方便。
船伕也有些詫異,這小子看得其貌不揚,居然能有錢住單間?就算是下等房,可也是單間啊!
不過人不可貌相,人家給錢了,你還管那多作甚?
楊曉然上了船,這個下等單間可真夠小得。地上鋪著草蓆與木棉被,一邊擺了一個很小的案幾與馬桶,然後便沒然後了。
不過她有空間,這只是用來遮人耳目,倒也不用太計較。拉過一道簾子,把那馬桶遮住,白日裡她還得在這裡待著,這個放在入眼處著實有些心裡不舒服。
大概船家也想到了,所以還好心的設了一個簾子。
把自己的包裹放下,趕了半天路也累了。從空間拿出一個軟枕靠在牆面上,靠上,又拿出水來喝,才喝了沒幾口,便覺船一晃,心裡明白,這是要開船了。
上了這條船,到達山東地界時,她基本不用下船了。只要靠岸時裝模作樣的上碼頭買點東西就行。
等船開穩後,楊曉然便起身,打算去甲板上透透氣。畢竟趕了這多天路,現在總算能鬆口氣了,一直悶在船艙裡也不大好,還不如出去透氣會兒。
現在是白天,進空間可容易露出端倪呢。
走到甲板上,見有不少人在,好多都是文士打扮,一看就是家境不俗,身邊還帶了一些女子,那些女子居然都沒戴冥籬。
楊曉然想了想,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
也許是青.樓女子吧?
不過一般青.樓女子也會戴冥籬得,這幾個不戴,而那些文士也沒計較,還在一起說說笑笑的,難道是這地方的青.樓風俗?
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朝著船頭走去,太陽這樣曬著,雖有風,可卻也覺得暖暖得。
聞著空氣裡的新鮮,看著這運河兩岸的風景,雖是光禿禿得,可對於她這個極少出門的人來說倒也頗爲新鮮。
不知怎麼地便又想起自己老公了。
要是他在多好?他們可以坐更好的船,沿著運河,看看這兩岸美景也好啊!
這念頭一起便控制不住了。不由地就陷入了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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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等承乾這次回來,一定要想法子跟承乾出來走一走。哪怕是從長安到鄭州也好。
坐船旅行啊,多值得紀念的事?
許是她想得太出神了,以至於旁邊有人喊她都沒聽見。
“兄臺,兄臺……”
“啊?”
楊曉然眼神慢慢聚焦,慢慢側過頭,見眼前站了一個人,正是剛剛那羣聚在一起的那幾個文士中的一個。
只見那人拱手道:“兄臺,小弟觀你在這裡看了很久,難道是有何有趣的景緻麼?”
楊曉然嘴角一抽。
這人看著也就二十上下,而這個年頭的文人好似都很喜歡管閒事,特別是自己也是一身文人打扮,大概以爲自己看到了什麼雅緻的事在醞釀文章呢。
她本來也想扮作農夫得,可想想知識分子在這個時代的地位,最後還是選擇了扮演一個寒門子弟。
看著那人眼裡的期待,她忙拱手一禮,粗著嗓子道:“啊,失禮了!”
那人擺手,笑著道:“我看兄臺定是瞧見了什麼景緻入迷了,心中實在好奇故而上來一問。若說失禮倒是我不對,攪擾了兄臺的興致。”
倒是個會說話得。這個小子一看就是出生富貴之家,自己雖是文人打扮可卻是穿得普通,甚至有些寒酸,他居然能主動來結交,說話還這般客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讓人拒絕。
這樣有禮貌的人走哪都會讓人心生好感得不是?
想到這裡,楊曉然行禮道:“不滿兄臺,在下並非是瞧見了什麼好景緻,而是見景思情。”
說完便嘆氣了一下,“鄉梓的老母親病了,在下這是急著趕回鄉里去看望母親。”
那人一聽這話,頓時肅穆,拱手道:“冰天雪地趕路奔鄉梓望母,兄臺仁孝,小弟敬佩!”
其他幾個文人聽了這對話,也紛紛走了過來,拱手錶達敬意。
如此一來,楊曉然倒不好意思了。
沒想到大唐的文人學子這麼可愛,還熱情地邀請她去他們的船艙裡喝點酒暖身。
本想拒絕得,一日不到前線她哪有心思吃喝?可轉念一想,或許這羣人能替她打掩護?
不到前方尋到李承乾的時候她就不能掉以輕心,若是混在這羣人中……
某姑娘低頭,脣角微微勾起,閃過一絲笑。
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這羣文人墨客年紀這麼輕,一看就無甚江湖經驗,也許自己忽悠他們一通,大家還能作好朋友呢!後面若是通關神馬的也能方便點呢!
想到這裡,楊曉然便答應了請求,拱手作揖道:“承蒙幾位兄臺看得起,小弟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