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妺喜聽著身側均勻的呼吸聲,滿是忐忑,更不敢亂翻動,怕吵醒了履癸,長夜漫漫,卻一宿不曾合眼。眸子緊緊的閉著,心中滿滿的,盡是自責,老天能否原諒她一次,她當真知錯了,可否讓她用今生來贖清罪孽,為履癸保得王位。
妺喜恨自己,如此不由分說的答應了子履去陷害履癸,過去,她或許可以用修復歷史來安慰自己,她所做的,并沒有什么不妥,可如今,時移世易,她寧愿去改變歷史,她也想保住履癸,保住還是或許的未來。
天剛剛蒙亮,妺喜獨自起身,雖是在夏朝,但妺喜畢竟是未來人,她也期待自個兒,能像五十一世紀的妻子一樣,為晨起的丈夫做一份早餐,但是想著,妺喜便是滿滿的幸福。
妺喜這個心思存在心頭許久了,滿帶笑意,腳步輕輕的往殿外走去。
妺喜因著身孕,也不好做什么復雜的料理,只能簡簡單單的煮些粥。雖說是妺喜煮粥,卻連水都不曾沾,妺喜有了身孕之后,履癸更是視若珍寶,誰人會在這種時候,不自量力的當真讓妺喜動手煮粥……
妺喜只是站在灶鍋前,目光一刻不離的盯著鍋中的粥,剛想上前,卻被月宓攔住了。
“瑾王后娘娘,有事奴婢來便是了。”
“把火關小一些,再把一旁的雞肉丁放下去,加一些姜末。”
妺喜一刻不停的關注著火候,還時不時的叮囑下頭的人,知道她們都不敢讓她動手,她一時間倒也習慣了,隨口便吩咐起來。
妺喜本是想好生的給履癸親自做一次早餐,沒想到身側那么些礙手礙腳的宮人,叫她只好在一旁看著,盡管如此,卻還是叫履癸擔心的緊。
履癸睜開雙眼,便試圖摟過身側的可人兒,卻不想身旁空空如也。一種莫名的恐懼涌上心頭,不知何時,妺喜哪怕是離開一時半刻,他都會感到恐懼。履癸近似聲
嘶力竭的怒吼,叫泰安殿守著的鄢陵頓時嚇得毛骨悚然,一時之間有些語塞。
“說!瑾王后去哪兒了!若是有個好歹!你們都別想活著出泰安殿!”
鄢陵性子無稽,有些孩子氣,但也到底年齡小,膽子頗是小,經(jīng)履癸那么一吼,雙腿亦是有些打顫,忙跪倒在履癸的跟前,連連叩首。
“王后息怒!瑾王后娘娘……瑾王后娘娘……”
“在何處!”
鄢陵的吞吞吐吐更是叫履癸不耐煩極了,一腳,便踢上了鄢陵嬌弱的身軀,本是跪著的身子,一下子便側倒在地,鄢陵連滾帶爬的馬上重新跪在履癸的跟前。
“瑾王后娘娘在小廚房!說是親自給王上做早膳!”
履癸本是一臉暴扈的臉上,又閃過一絲的擔憂,下頭宮人這樣多,何須妺喜親自動手,履癸擔心的同時,更是有一絲淺淺的埋怨。
見到妺喜單薄的身軀在灶鍋前指點,更是細心的吩咐多加一些蓮子,有安神之效。心里頭頓時感覺暖暖的。只是只不過一瞬間,履癸的視線停留在妺喜單薄的衣衫上,眉頭微微一蹙,解下肩頭的披風,把妺喜緊緊的裹在其中。話語似是擔憂,似是怪罪,確是滿滿的疼惜。
“深秋不必春日,若是不多加件衣裳,那便披個輕裘。”
履癸的話語輕柔,然而,不過一秒,天差地別的變化,履癸怒目,細細的掃過小廚房內的一干宮人,滿是怪罪之意。
“日后在泰安殿當差!便驚醒著點!若是主子出門!記得好生照顧著!若是辦不好!那自然有你們的去處!”
履癸的話讓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從話語中,便可以聞到一股殺氣,妺喜只得含笑打圓場,若不,怕是又得有人要遭殃了。
“王上莫要生氣,是孋娘的不是,前幾日天氣還有些悶悶的,如今天兒涼了,倒也痛快,不要怪罪她們了,是
孋娘小性子了,她們也只是不好反駁罷了。”
果然,履癸倒也不追究什么了,只是徑直的扶著妺喜往外走,滿嘴喋喋不休的,倒像是個年邁的老婦人。
“宮醫(yī)都說了,你有了身孕,最好能臥床靜養(yǎng)著,你若是覺得無聊,孤王日日陪著你便是,只千萬別再自個兒去小廚房了,若是一不小心動了胎氣,那可怎么好?”
雖然履癸的話中盡是怪罪之意,可是聽著這樣的話語,妺喜依舊覺得甜蜜,真正的關心,并非時時刻刻的泡在蜜罐中,而是不經(jīng)意之間的關懷,一顰一笑,都可以牽動人心。
“孤王不愛喝粥,日后不要去小廚房了。”
妺喜偷偷的看了一眼履癸,眉頭微微一皺,看起來的確有些毫不在意。妺喜的心情頓時有些失落起來,這算是她第一次給履癸做早膳,雖然并非全然是她做的,但聽到履癸這樣的話語,依舊有些心涼。
回到殿內,不過一須臾,粥便被送上了來。妺喜未曾起身,只是示意月宓,月宓會意,盛了一碗遞給了履癸。
履癸本是有些板著的臉孔突然間倒是有些露出了些許的笑意,先是試探性的喝了一口,隨即便大口大口的把一整碗粥喝完了。
妺喜很是滿意的露出了一絲笑意,卻也對著履癸故作姿態(tài)的生氣道。
“方才王上還說這個兒不愛喝粥,如今看著,倒是喜歡的很。”
履癸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的笑意,一把擁過了妺喜。其實,妺喜也何嘗不知,履癸這么說,只是不想妺喜再勞累,親自去給她煮粥罷了,但親口嘗過之后,才感受到,這粥不僅美味,還有妺喜的心意。
“美人的粥做的不好,日后還是叫膳房的宮人們做吧。”
履癸擁住妺喜的手臂漸漸的收緊,在妺喜的耳邊喃喃道,口鼻中噴灑出的氣息在妺喜的脖頸間有一絲的麻癢,甜蜜在心中漾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