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單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只是默默地把門關上,然后悶聲往房里走。
高杰義看的出來,金單的心情很不好。
高杰義追在后面問道:“你怎么了?”
金單沒有說話。
高杰義問道:“是不是你爹又來了?”
金單停住了腳,回頭冷冷地看著高杰義。
高杰義噎了一下,訕笑道:“老家伙,老家伙……”
金單臉更冷了。
高杰義擺擺手:“好,好,他來了,他來了。”
金單皺眉道:“說,什么事兒?”
高杰義推著他進門:“走,進去說。”
金單有些不耐煩道:“到底什么事?”
高杰義道:“先進去再說,真有急事。”
金單見高杰義這么鄭重其事的樣子,恐怕是真有正事了,他便讓開門,道:“進去吧。”
高杰義先推著金單進門,然后他往外探了一眼,見確實沒人,才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
金單看的是又好氣又好笑,本來低落的心情被高杰義這番動作一搞,反倒是舒坦了很多,他問:“你到底有什么事兒?神神秘秘的。”
高杰義在桌子邊上靠墻坐下,招了招手:“來,快過來。”
金單忍住沒翻白眼,走了過去,沒好氣道:“趕緊說,跟我這兒賣什么關子?”
高杰義一點都沒在意金單的語氣,他神神秘秘道:“你的戲法學的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你到底想干嘛?”
高杰義又問:“你會絲法門的戲法嗎?”
金單道:“會啊。”
高杰義問道:“會到什么程度?”
金單皺起了眉頭:“什么叫什么程度?跟一般的戲法師比起來,我還算是可以的吧,而且我學的也比較全面,絲法門里面的鴛鴦棒、扇戲、地上的絲法傀儡,我都會。”
高杰義一拍手:“厲害呀。”
金單問道:“你到底想干嘛?”
高杰義從懷里把這本冊子拿出來,神神秘秘道:“我給你看樣東西。”
“什么?”金單接過來,冊子上寫著絲法門三個字,他眉頭就是一皺,再翻開一看,說道:“這不就是《鵝幻匯編》嘛,我以為是什么呢,至于神神秘秘的嗎?”
“《鵝幻匯編》?”高杰義疑惑一聲。
金單點頭道:“沒錯,就是《鵝幻匯編》,清朝時候有個當官的叫唐再豐,他癡迷于戲法幻術,用了幾十年時間去尋訪天下戲法幻術師,向他們請教戲法門子,然后編纂了這樣一本戲法集,取名《鵝幻匯編》。”
“可戲法門子是每一個戲法師的命根子,連徒弟兒子都不一定舍得教,又怎么舍得白白教給一個外人?可是他們又畏懼唐再豐的身份,便用了許多糊弄的法子。他的那本《鵝幻匯編》就幾個簡單的小戲法是真的,其他的全是假門子。”
高杰義聲音立刻就大了起來:“假的?怎么會是假的,你再看看。”
“你還不信嗎?”金單重新翻開冊子,又看了起來。
高杰義緊張地看著金單。
還不消兩分鐘,金單臉上立刻變了顏色,他把冊子緊緊合上,抬起頭震驚地看向高杰義。
高杰義也很緊張地問道:“怎么樣?”
金單忙問道:“這東西你從哪兒拿來的?”
高杰義反問道:“你先說,上面記載的東西到底是真的是假的?”
金單神色有點慌亂,又有些茫然:“怎么可能……這世間怎么可能有這樣的戲法,怎么會有這樣的門子,這是何人想出來的……”
高杰義有些急了,大聲道:“你倒是說呀,這上面的東西能不能實現?”
金單再次看手上的冊子,他沉聲道:“我需要試一遍才能知道到底能不能實現,但是就上面記載的看,恐怕都是真的,怎么會有人能想到這樣的辦法……這東西要是流傳到外面去,恐怕會引起整個彩門震動,怕是天底下的戲法師都會來搶。”
高杰義卻是搖頭:“這東西最有價值的,不是上臺變戲法給別人看,這東西就不是取悅觀眾用的。”
“嗯?”金單愕然抬頭。
高杰義盯著金單的眼睛,他很相信金單,他們是一起長大的,感情是經歷過考驗的,這世上能讓他毫不保留相信的人不多,金單就是其中一個,另外一個就是他的師父。
高杰義沒見過他的父母,他從記事以來全是他師父在帶著他,管著他,他對他師父,就跟對待父母是一樣的,高杰義絕對不會相信他師父會害他。
高杰義盯著金單的眼睛,很認真地問道:“我能相信你嗎?”
金單一愣,怔怔地看著高杰義那認真的樣子,然后他也盯著高杰義的眼睛,很認真地回道:“能。”
他就說了一個字,但高杰義卻明顯放松了下來。
金單說能,那就絕對能。
高杰義拍了拍這本冊子,道:“學會它。”
金單又只回了一個字:“好。”
高杰義語氣嚴肅道:“還有別讓任何人知道這個東西,盡快學會,然后毀了它。”
金單明顯又是一怔,然后他點了一下頭,沒有說任何質疑的話,又只回了一個字:“好。”
高杰義微微嘆了一聲,道:“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惑,我的疑惑比你更多,但現在還不是揭秘的時候,我們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盡量變得強大起來。我有一種預感,似乎有一個很可怕的對手再暗中默默地看著我,我沒有太多時間,也沒有太多可以信任的人。”
金單回道:“一切有我。”
高杰義再看著他,點點頭,露出了微笑,寬慰道:“放心,至少從目前來說,他們至少還沒起殺心,不然我死多少次都不夠的。”
金單道:“我不怕。”
高杰義內心感動,眼睛也有些發酸,他道:“好,我先回去了,這里交給你了。雜技園那邊,你這幾天就先別去了。還有,別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我不想你也被人盯上。”
“好。”金單又應了一聲。
“走了。”高杰義擺了擺手,果斷出門了。
金單又把目光放在了這本冊子之上,眼中露出了漸漸仇恨的目光,嘴里輕輕念道:“金家家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