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聲無奈中帶著寵溺的喟嘆立刻就給旁側的人聽了去,蘇宴冷著一張臉,繮繩捏得更緊了。
一天的時光悄然過去,當天晚上,車隊的人在樹林裡紮了營地,就地歇息。
玩了一天的凌瑾也終於累了,跟了謝氏去歇息,這邊,凌若剛剛打發走翠柔和若水準備休息,忽然就聽見外頭傳來守衛的請安聲,然後營帳簾子一開,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逆著光走了進來。
她眉目一擰,看著來人:“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蘇宴看了她一眼,隨手取下了發冠丟在了一旁的案上,又伸手去解腰帶:“你是離王妃,本王是離王,你說本王進來幹什麼?”
“哦。”凌若應了一聲,看了看臨時的營帳,這地方也就一張牀,而且地面也並未經修整,總不能讓人睡地上!想到這兒,她挪了身子,“那你睡外面吧。”
蘇宴動作一頓,擡頭看去,就看見她讓出了外側的位置,安穩睡去了。
他目色一頓,須臾才繼續剛纔的動作,解了腰帶上前。
牀榻並不小,可他卻不知道怎麼睡。
尤其凌若的樣子,平常得好像他就不是個男人!
還是說,哪個男人與她同牀共枕她都不會在意?
想到這兒,他的目色當即暗了下來,邁步到了榻邊。
凌若在裡側等了半晌也不見身側有動靜傳來,一偏頭纔看見蘇宴敞開著外袍立在榻邊,一副幽靈的模樣。
因爲逆著光,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但分明能感覺到男人身上幽冷的氣息,她頓時不解開口:“你杵著做什麼?”
蘇宴抿了脣角,眉目深深看她:“你真是個奇葩。”
凌若一聽便笑了:“我怎麼是個奇葩了?你倒是說說看!”
蘇宴瞅了她半晌:“一個女人,與別的男人同牀共枕還這般鎮定自若,難道還不夠奇葩?”
凌若笑意更深:“你我頂著夫妻的頭銜必須同居一室,而這裡又只有一張牀,王爺該不會覺著地上還能睡人吧?”
蘇宴抿緊了脣角不說話。
凌若笑嘆著搖頭:“既然結果不能改變,那就坦然處之啊,王爺不願與我同處,無非是怕我有當初那般行爲!有關於那件事,我跟王爺解釋過很多遍了,當日的確是事出有因,眼下我既然清醒著便斷然不會對王爺做什麼,而王爺對我可謂是避之如蛇蠍。”
“既然不可能有意外發生,那我爲何不能坦然處之?”
蘇宴動了動脣,一時之間竟找不出話來反駁。
凌若挑了挑眉:“出門在外,一切從簡,既然王爺進了這營帳,總不至於要站一晚上吧?反正你隨意,我困了。”
話音落,她便閉目睡去,再不管他。
蘇宴擰緊眉宇,頓了好半晌忽然轉身,重取了腰帶出門了。
聽見動靜,凌若睜開眼睛,偏頭正好瞧見他的身影離去。
她輕笑了一聲,這個男人呵,矜持個什麼勁,她都說了她不至於強上了他,他還計較什麼?難不成,她還能大庭廣衆之下對他動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