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一切,她纔是那個始作俑者麼?殷柔目光呆滯。
“我們曾經(jīng)親密無間,我們曾經(jīng)走過了那麼多年,我依然愛你,像從前一樣,可是爲(wèi)什麼,你非要追究孩子的來歷,非要將孩子送出去?”晉王悲痛道。
“虎兒是我的孩子,至少在世人眼中他是我的孩子,即便他只是個孩子,卻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太子府的孩子,別人怎麼想?百官怎麼想?父皇怎麼想?”
“從你把孩子送出的那一刻,就註定,他不能活。”
“他活著,就是我的罪證!”
殷柔眼睛睜大,如果說之前的話是她遠(yuǎn)遠(yuǎn)沒有了解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愛,那麼這句話,無疑將她心裡那最後一點人性給擊得粉碎。
權(quán)利的鬥爭向來殘忍,可她沒有想到,這份殘忍裡連一個孩子的命都容不下。
“是母妃對嗎?”她看著晉王,“是她!是她派人劫走虎兒!是不是?!”
晉王沉默不語,相當(dāng)於默認(rèn)。
殷柔猛然跌坐在地,彷彿信念在一刻崩坍,淚水掛在臉上,卻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柔兒……”晉王蹲下身來抱住了她,“母妃是爲(wèi)我著想,她沒有錯,你別怪她。”
“那還有沒有別的?”殷柔猛然間擡起頭來,“從前的很多事,還有沒有她的參與?”
晉王沉默了一瞬,眸底悲愴:“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其實是他還是是我,根本就沒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
“那阿宴母妃的死呢?”殷柔猛然盯向他,彷彿抱著最後一點希望。
晉王抿緊了脣,終於是緩緩道:“母妃當(dāng)年的母族沒有任何優(yōu)勢,這對我奪嫡很不利。昔日九弟降臨之時,天命帝師曾有預(yù)言,說他將來必定是左右乾坤之人。母妃心動,便設(shè)計了一場陰謀,讓我去接近阿宴。”
“阿宴很小,很單純,與宮裡其他的孩子都不一樣。我不過幫了他幾次,他便視我爲(wèi)救命恩人,對我敬愛有加。”
“他沒有仇恨,即便是知道他母親的死是人爲(wèi),他也從未對我說過報仇。母妃很滿意這樣一顆棋子,便讓我?guī)鰧m,建功立業(yè)。”
“事實證明,阿宴很聰明,他小小年紀(jì)隨我出生入死,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同齡孩子所沒有的神勇智謀。我教他行軍作戰(zhàn),領(lǐng)兵佈陣,後來我被封王,歸朝繼任政務(wù),他便爲(wèi)我鎮(zhèn)守漠北,成了我手裡最有用的一枚棋子。”
“事實上,母妃一直覺著他將是助我平步青雲(yún)的最有利的棋子!”
“直到……”
“直到阿宴被立爲(wèi)太子,你們覺得他威脅到你們的地位了是嗎?”殷柔接過了他的話,目光之中滿是悲怨,“如果阿宴知道這一切,他該多傷心?你有想過嗎?你是他的哥哥啊!你明明待他親如兄弟,我不信你沒有付出過感情!”
晉王淡垂下視線,似乎是輕聲笑了笑:“可從他登上太子之位開始,我們就註定不可能再是兄弟。”
他淡淡看著殷柔:“皇家從來沒有恩情,先君臣後父子。父子尚且如此,更何況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