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秦九見她不說話,猛然跪在了地上,一旁的若水和翠柔也哭著跪在了地上。
“晉王說了,趁皇上的圣旨還沒下來,他會想辦法送王妃安全出城,只要王妃從此后不回來,便斷不會有事!”
不會有事?
凌若盯著秦九。秦九被她的目光看得低下頭來,壓低聲線,“王妃,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唯一的辦法么?
凌若輕聲笑了笑,站起身來走到了窗邊。
外頭的月光正好,大片的光從窗外泄入,落到她臉上,卻照得她臉色慘白。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他陷入風云詭譎的權謀中丟掉性命,而她獨自一人成亡命之徒嗎?
“蘇宴……”她喃喃道,“你果真……”
糊涂!
你成全了你的王兄,還了你如父如兄的恩情,那我呢?
難道我等待到今時今日,為的是獨自一人遠走他鄉?從此隱姓埋名,再不回京城了嗎?
你以為,這是我想要的自由?
“秦九。”她忽然偏過頭來看向他,“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我要見蘇宴!”
秦九愣了愣,“王妃!王燁這個時候不是誰說見就能見的!”
“如果見不到,那我不走!”
話音落,凌若也不等秦九回答,直接下了逐客令,“你們都下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阿初懵懵懂懂中醒來,便被若水和翠柔帶了出去,他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遠遠朝著內室的女子看去,他只來得及看見一室月光落在她落幕的身上,那樣孤寂、沉痛。
秦九沒有辦法,凌若知道。
晉王自己尚不能洗脫嫌疑,又怎么可能幫得了她?
而且蘇宴現在是重犯,必然有重兵把守,不可能進得去,更別提離王府外禁軍重重包圍了!
但不論如何,她一定要見蘇宴,一定要當面問個清楚!
凌若猛然間拔下了頭上的發簪,伸出自己的手來。
拉開衣服,是雪白的皓腕,她用了簪子一筆一筆在手腕上刻畫。
銳利的尖端刺破皮膚,很快便冒出血來,可凌若卻仿佛看不到,硬生生將字寫完。
當血跡堆積組成,組成了一個蜿蜒的“見”字。
而遠在宮里的男人,就那么坐在那里靜靜感受著手腕上的疼痛,直到那些痛感連成一條線組成了一個字。
腕上火辣辣一片,就仿佛有人刺穿了他的皮膚割破了他的血肉一樣,他看著外頭的月光,第一次沉下了眉目。
先是以身擋劍,現在又是為了什么,竟不惜自殘身體,約他一見。
或許,他已經猜到了原因,或許,他也可以拒絕,讓她的希望變成失望再到絕望。
但男人靜坐片刻之后,終究是起身,迎著月光,從窗口躍了出去。
這本是他一早布好的局,可當結果到來的時候,為何他心里頭竟然沒有歡愉,反而有著淡淡的失落,因為什么?因為那個女人嗎?
可能嗎?
他帝臨幽的情緒什么時候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改變?更何況,那女人還是別人的妻子,視他如仇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