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宴嘆了口氣,目光看向竹湘離開的方向微微有些寒涼,而後看向秦九:“你跟朕來。”
靜女有些擔(dān)憂的看向秦九,秦九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跟上蘇宴的腳步。
書房。
一路走來,經(jīng)歷外頭日光的炙烤,渾身燥熱,一進到屋內(nèi)便覺著有涼氣撲面而來。然身上的那股冰火兩重天尚未散去,便已覺出屋內(nèi)的壓迫感。
秦九擡起眼來看了看背對著他立在書案前的男人,猶豫了下,終究是走上前去抱拳:“皇上……”
“你和靜女怎麼回事?”他背對著他,聲音聽不出感情。
秦九猶豫了下才道:“我要娶她。”
“娶她?”蘇宴含了一絲冷笑轉(zhuǎn)過身來,“秦九,別跟朕說什麼兩情相悅,你覺著朕會信?朕不信幾年的感情你說放下就放下。”
秦九低垂了視線,聲音沉落下去:“放不下又怎麼樣?我懂自己的身份,也懂這輩子都不可能與她有交集。我只要看她好好的,便心滿意足了。”
“所以你還要娶靜女?”
“娶。”秦九這一回卻是迎上了蘇宴的目光,“我答應(yīng)過她要娶她,便一定要做到。既然竹湘郡主的事純屬意外,那今日,我便要兌現(xiàn)諾言!”
“所以你是覺著,竹湘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你沒有半分歉疚?”
秦九抿緊了脣:“我跟她本就沒有任何關(guān)係,那晚之事也是她咎由自取。”
“好,很好。”蘇宴涼著氣,“時至今日,朕要你老老實實說,竹湘肚子裡的孩子到底與你有沒有關(guān)係?”
“沒有。”秦九斬釘截鐵道,“我與她原本就沒有任何交集,她腹中孩兒怎麼可能與我有關(guān)!”
“好。”蘇宴深凝著他,“但願你記得今日所言,莫要後悔!至於靜女,她是皇后身邊的人,你若是想娶她,自己去向皇后討人,朕不會給你說情!”
秦九沉默了一瞬,方纔低低躬身:“多謝皇上成全!”
蘇宴不說話,已經(jīng)再次背過了身,秦九看了他一眼,這才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蘇宴的目光落在窗外那日光斑駁的臺階上,面沉如水。
*
竹湘果然當(dāng)天傍晚便走了。
馬車停在付南山腳下,她沒有帶任何隨從,只背了一個包裹,摸著自己五個月的肚子,最後看了一眼付南山的行宮,上了馬車離開。
車輪滾滾碾壓過地面,穿過傍晚的叢林往山下而去。
“娶靜女?”行宮裡,凌若轉(zhuǎn)眸看向一旁的靜女這才又看向下方跪著的秦九,片刻的驚訝之後緩緩沉寂下來,“雖然竹湘的事情錯在她,但你轉(zhuǎn)身就另娶他人,這樣的做法就不怕人說閒話嗎?”
秦九跪在那裡:“我與竹湘郡主本就毫無瓜葛,當(dāng)日也只是被逼無奈,本著負責(zé)才應(yīng)承了婚事,既然當(dāng)日的事情真相大白,那我與她自然沒有任何關(guān)係,我另娶旁人,又何懼他人言說?”
“話是這樣不假。”凌若再次瞥過一旁的靜女,她面色激動又羞澀,一時立在一旁竟似不知該作何應(yīng)對,“秦九,那我且問你,你既然從一開始就應(yīng)承了靜女要娶她,那當(dāng)日竹湘的事情出來,你可曾想過如果你與竹湘真的成了親,你又當(dāng)如何待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