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嫣然笑得得意,是自己的杰作終于被人發(fā)現(xiàn)后的得意,“皇后娘娘,您也不算笨嘛~終于還是發(fā)現(xiàn)了。我還以為,這秘密要隨著柳貴妃的死永遠地埋葬了呢。”
宋彌爾實在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害人害己。你的所做作為終究不會瞞天過海,終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如今你倒是捏住了我們命脈,可這就是你的目的嗎?你究竟是為了什么?!”
“為什么?!”尉遲嫣面露兇光,笑得癲狂:“為什么,皇后娘娘,你以為人人生來便如你一樣,金枝玉葉,青梅竹馬?想要得到的東西,不用去苦苦求索,便會落在你的手上。別人辛苦掙扎求而不得的東西,你卻根本看不上眼!我到這宮里來,是帶著抱負帶著野心的!帝王心思難測,我不如柳疏星那個蠢女人,一門心思想要帝王的心。我只想一步一步走上高位,人人跪拜,手握權(quán)力!”
“可是你!你的出現(xiàn),卻叫這些都成了空談!有你在這宮中,我們誰會有機會!你問我為什么,你怎么不去問問宮中寂寞白頭的其他女人,看看她們是怎么看你的?議論你的?!”
“那些阻礙我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要殺掉!我不后悔我做的一切,我只恨我下手太輕,心腸太軟,沒能盡早將你鏟除!”
“夠了!”沈湛出聲打斷,“不知所謂!難道你覺得,沒了皇后,朕就會看你一眼嗎?”
“不,”尉遲嫣然粲然一笑,“陛下,我根本不期盼您的垂青,但若是沒有她,您何來情愛之心?在這個后宮里,您總需要一個或者許多個女人,不管是為了什么理由。難道不是嗎?”
“如果是那樣,難道我會沒有一個機會?”
“只可惜,我步步為營,卻輸在了最初。”
“你為了上位,不擇手段,卻還能找出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難不成,造成今日這一切,都是我們害的?”宋彌爾忍不住辯駁。
“皇后娘娘啊,難道不是嗎?這后宮里面,除了你,誰不是在汲汲營生苦苦掙扎?你的安樂太平,都是在損害我們的利益。入了這后宮,拼命搏一把還有機會,難道你就叫我們這些人,被一股腦趕進后宮,被帝王遺忘,然后再后宮里頭苦苦等死嗎?”
“皇后娘娘,你說我殘忍,難道你就不殘忍嗎?為了自己的所謂幸福,斷送了后宮數(shù)十人數(shù)百人的生路,你就滿意了?高興了?!”
“皇后娘娘!究竟是誰殘忍!”
宋彌爾不禁往后退了兩步。
沈湛一把扶住,“莫要聽她胡說。就算要怪,也是怪到朕的頭上。尉遲嫣然,你說一說你不過是為了生存,為了生存便能無端害死他人嗎?二說你不過是在后宮汲汲營生,當真如你所言,如今你該要的,是出宮的自由,而不是所謂的皇貴妃!”
“出宮?妾妃可沒那么大的膽子!”尉遲嫣然反駁道。
“膽子不大?膽子不大還敢隨處害人,毒害太后?!”
沈湛已不欲與她多言,命人好好看住她,與宋彌爾徑直照顧太后去了。
三日后,太后轉(zhuǎn)醒,闔宮大喜。
五日后,封妃詔書傳遍各宮。莊妃治好了太后娘娘的病癥,帝后甚喜,封其為貴妃。
尉遲嫣然拒而不從,堅持以皇貴妃受之,帝后拒之,以利誘之,以太后安康為名,尉遲無奈,接貴妃之名。
太后醒來,沈湛與宋彌爾都十分高興。經(jīng)過尉遲嫣然一事,兩人的關(guān)系恢復(fù)了不少,相處起來也不似之前那般僵硬。沈湛隱隱十分歡喜。
將尉遲嫣然的皇貴妃降為貴妃,也是沈湛的主意。他與宋彌爾心知肚明,尉遲嫣然的晉位是如何來的。本就是憋了一肚子氣。若不是不得不對其有所求,他與宋彌爾又怎會忍下來?不過是伺機而動,給孟尋爭取時間,叫他能找出醫(yī)治太后的方法,不再依賴尉遲嫣然。到那時候,一個皇貴妃,位同副后,是上了皇家專門的玉碟,就算以后將她除去,玉碟上的名字卻是不能輕易抹去,看見都覺得膈應(yīng)。自然是貴妃的位置最好。
尉遲嫣然不是傻子,要么就得到這位置,要么就耗著什么也得不到。她不敢揣測帝后的心思。以她認為全天下都是利益為先的心思,根本不敢拿自己的位置賭帝后會不會置太后的性命于不顧。有一個貴妃的位置總比沒有的好,尉遲嫣然一開始本就是獅子大開口,也根本沒想到真能得一個皇貴妃之位。給一個貴妃的位置,她思量之后,便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可是這位置,卻也不是那么好得的。柳貴妃死了還不到一年,一個從前與柳貴妃有怨的莊妃,在其死后高調(diào)不少,而今又得到了貴妃的位置,下頭眼紅的人怎能不怨恨?
尉遲嫣然不是說,她想要權(quán)力,高位的黃喉不會懂她們的苦楚嗎?沈湛倒是要看看,等她真到了貴妃這位置,能不能坐穩(wěn)。
果然不出所料,尉遲嫣然才坐上貴妃的位置,倒霉的事情便接二連三的發(fā)生,可偏偏又找不出證據(jù),尉遲嫣然一方面要給太后治毒,一方面還要防著別人的手段,成日都焦頭爛額。可這卻又是她自己選的,有苦難言。眼瞧著整個人消瘦了不少,快趕上曾經(jīng)第二個文清婉了。
沈湛與宋彌爾冷眼旁觀,尤其是宋彌爾。她掌著后宮,威勢日漸深重,加上有沈湛在一旁撐腰,如今宮中已經(jīng)無人敢對皇后不敬。
要知道,曾經(jīng)有人不過不小心表達了對皇后獨占恩寵的不滿,皇后還沒說什么呢,一旁的皇帝卻勃然大怒,直接將那妃嬪下了冷宮。
如今有了新的貴妃,大家不敢對皇后發(fā)泄的怨恨,一下子都轉(zhuǎn)移到了尉遲貴妃的身上。不禁紛紛猜測,她是憑什么受寵,叫陛下高看一眼,她又不是什么醫(yī)者,治好太后的病,不過都是借口罷了。
挑釁不了皇后娘娘,自有貴妃,尉遲家又不如柳家有威勢。一次兩次之后,眾妃發(fā)現(xiàn),陛下幾乎不理會大家的胡鬧挑釁,膽子變便愈發(fā)地大了起來。
宋彌爾冷眼旁觀。若是從前,她活血還會阻攔一二,可如今,尉遲嫣然是個什么貨色,她一清二楚,說不定尉遲嫣然還樂意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