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世道
蘇北打扮得整整齊齊,手被人擺放在扶手上。
扶手是木制的,雕刻著繁蕪的花紋。
周圍有很多人,他們在低聲交談,蘇北被固定在了這把椅子上。
蘇北有點冷,他不時的動一動,盡量讓自己和這把椅子的接觸面積少一點。
他身上的衣服太省布料,身體露出來的部分比遮住的還多。
那個變態把蘇北的眼睛蒙上,耳朵堵上。
失去了視覺和聽覺,在這個全然陌生的地方,蘇北無助而驚惶。
他所在的角落似乎非常僻靜,周圍的人群并沒有注意到這里,蘇北臉上的汗水一滴滴地滾落下來,沿著身體的線條慢慢地滑下去,很快,他臉上的妝就有些花了。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個變態想對他做什么。
蘇北甚至連思考都沒辦法思考,腦子里只剩下嗡嗡聲。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蘇北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蘇北,冷靜下來,蘇北,冷靜下來……”這句話,直到這句話刻在了他腦子里。
畏懼到根本不想反抗,這才是最可怕的。
周圍的竊竊私語傳到了蘇北耳朵里。
就好像隔著很多層厚厚的絲絨帷幕一樣,含糊不清。
蘇北偏著頭,努力地想從那些嘈雜的聲音里面辨別出些用得上的信息。
他正聽得認真,突然他的腳被人抓住了。
蘇北嚇得立刻把腳狠狠地向那個方向踢過去,他的姿勢讓他使不上什么力,蘇北踢出去的腳被人攔住,那個人用手抓住他的小腿。
那只手在他小腿上慢慢地摸索著,用一種非常曖昧,明顯情|色的手法。
蘇北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被他摸了出來。
他轉過頭,蒙著黑布的眼睛狠狠地瞪著那個人所在的方向,腳下使勁的用力想把腳從那個人手里掙脫出來。
嗎的,蘇北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這個人居然沿著他的小腿開始往他大腿上摸,還摸得享受無比。
讓冷靜見鬼去吧,蘇北開始激烈掙扎起來。
那個變態難道把他單獨放在這里就是為了讓人過來猥褻他嗎?
蘇北心里一陣絕望,綁在他腰上、手上、腿上的皮帶牢牢地束縛著他,讓他連反抗都不能。
太無力了,太無助了,蘇北忍不住哭了起來。
他恨透了那個變態,恨透了這所有的事。
淚水被蒙著眼睛的黑布吸收,只有更加激烈的反抗才顯示出了蘇北的激動。
用力的掙扎,讓皮帶在他身上弄出了許多的傷口。
蘇北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繼續蹬著腳。
雖然沒有從這個人手里掙脫出來,但是蘇北的動作也給他帶來了一些麻煩。
或者該說是刺激,這個人的動作明顯更加的放肆。
蘇北甚至覺得他聽到了這個人粗重的喘息,這種男人都會有的時刻讓蘇北更加瘋狂的反抗著。
就在那個人的手終于摸到了他腿間的時候,蘇北的脖子突然被人輕輕摟住了。
那個把他丟在這里自生自滅的變態終于出現了。
一時間,蘇北劇烈掙扎的動作都突兀的停了下來。
而那個手還放在他腿間的男人,也抽回了手,在離開之前,他的手指還留戀的在蘇北的大腿內側蹭了下。
變態的手還懶懶地搭在蘇北身上。
蘇北不知道變態和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說了什么,總之,這個男人痛快地離開了。
變態的手輕輕地撫摸著他,動作輕柔而和緩。
他咬著蘇北的耳朵,聲音低啞地說:“幫你把人趕跑了,該怎么感謝我?”
蘇北的嘴角一抽,誰會感謝一個把自己扔進狼群里的敵人啊!他又不是腦殘!
也許是蘇北低著頭,默不作聲的樣子打動了這個變態。
他放過了蘇北的耳朵,轉而開始在他脖子上輕輕舔咬著:“生氣了?”
蘇北對變態的話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他和這個變態沒什么好說的。
生氣,多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把他剛剛那些害怕、恐懼全都一掃而空。
那個變態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輕輕按了一個鍵,蘇北耳朵里的耳塞立刻傳來了重金屬搖滾樂的瘋狂嘶喊。
這變態做事真是滴水不露,認識到這一點,蘇北的心又往下一沉。
變態的實力越強大,他就越難以逃走。
變態推著蘇北往前走著,蘇北知道周圍很多人,也很熱鬧。
他們被人圍著,沒有人再碰他。
這似乎是個聚會,聚會的目的不明,場地不明,參與人員不明,什么都不明。
蘇北告訴自己,冷靜、克制,你現在就是個櫥窗里的塑料模特。
變態為什么要把他帶到這里來,被徹底隔絕在人堆里的蘇北問自己。
難道他是那個變態拿出來炫耀的收藏品,這個猜測讓蘇北打了個冷戰,又或者這里是曾經那個圈子偶爾會來一次的聚會?
蘇北沒有參加過這種聚會,只是聽Lonely提起過。
Lonely說他在聚會上見到了很多人,玩得很盡興,很開心。
蘇北可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盡興倒是很盡興,只不過是從另一個角度。
蘇北木著臉,等著這場鬧劇的結束。
變態一直站在他身邊,這或多或少讓蘇北找到了一個類似坐標的重心。
周圍的人太多了,各種各樣的名牌香水、古龍水混在一起,想要分辨出什么東西,除非他長了個狗鼻子。
蘇北沮喪地聳拉著肩膀,覺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端坐著,突然腰上傳來了一陣疼痛,有人在他腰上用力掐了一把。
蘇北痛得打了個冷戰,誰暗算他!
就剛剛拿一下,他腰上那塊肉肯定青了。
蘇北倒吸了一口氣,變態就站在旁邊都敢這么做,這人壓根就是有恃無恐。
有人不怕變態,有人在和變態作對。
想到這個,蘇北高興地咧開嘴笑了起來,露出了幾顆白牙。
他得想辦法把這個人找出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總還有些道理。
等興奮勁還沒過,蘇北又想動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他根本不可能把這個人找出來,蘇北沉默了,他的手胡亂的摳著扶手上的雕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聚會終于快要結束了。
變態推著他進入了另外一個房間,解開了那些綁住他的皮帶。
蘇北的手剛解開,就立刻動了起來。
變態以為他是要去扯下蒙住眼睛的黑布,卻沒想到已經失敗過一次的蘇北根本沒打算做第二次,變態不會給他機會的。
蘇北的判斷非常準確,他伸出去的手落在了變態臉上。
細膩的皮膚,溫熱的呼吸。
時間在一瞬間似乎被定格了,蘇北的手有些發抖,他怕變態把他的手扯下來,怕變態因為他突兀的舉動懲罰他。
但是蘇北還是沒打算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
而變態居然也沒有阻止他,而是任憑他的手在自己臉上摸著。
嘴唇、鼻子、眼睛、眉毛、額頭,一一劃過。
一直處在黑暗中,讓他摸不到、抓不著的變態終于有了一個稍微清晰點的輪廓。
蘇北摸到變態的嘴唇的時候,變態抓住他的手腕,在他手心里吻了一下。
這個動作讓蘇北受到了一點驚嚇。
雖然他的神經已經鍛煉得像鋼鐵一般堅硬,但還是有一點動搖。
他一直以為變態只是把他當成了一個玩具,或者是Sin給他的教訓,但是剛剛那個吻,又多了一點莫名的含義,蘇北并不是一個特別遲鈍的人,一個念頭從心底浮了上來,難道變態真的有點喜歡他?
這個念頭讓蘇北悚然一驚,這比半夜見鬼還可怕。
這種喜歡人的方式也實在太另類了一點。
變態不按常理出牌的個性,讓蘇北還是對這個結論有點保留。
不管怎么說,現在他總算安全了。
蘇北被帶進浴室洗干凈,換上了睡衣,接著直接被送到了床上。
柔軟的床鋪讓蘇北疲憊的身體得到了一點慰藉。
蘇北睡得很沉,他本來以為自己肯定會睡不著的,沒想到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窗戶是打開的,風吹了進來,空氣清新而潔凈,讓人精神一振。
蘇北睜開了眼睛,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本來還有點迷糊的腦子,一瞬間清醒了過來,這里不是他熟悉的臥室,而是變態的地盤。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身,陽光有點刺眼,他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已經被取下來了,蘇北把手放下來。
他看了一眼自己白凈的手指,立刻轉頭往窗戶看去。
房間里的一切早在最開始那一眼就看清楚了,里面就只有一張Kingsize大床,其他什么家具擺設都沒有,干凈得讓人吃驚,這房間是專門用來睡覺,不打算做其他任何事的吧……
窗外也沒什么值得注意的,就是一個栽種著月見草的花壇,還有一叢高大的灌木。
蘇北匆匆看了一眼就從床上跳下來,往門口那兒跑去。
他的手才放在門把上,門就應聲而開。
一個高大的男人一臉恭敬的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個很大的托盤,上面放著蘇北的衣服,還有一份早餐。
這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就是昨天晚上來接他的人。
蘇北往后退了一步,他把東西送進來,放在了地毯上。
他站起來,對蘇北說:“用完早餐,會直接送你回去。”
蘇北也只能沉默,早知道一切沒那么簡單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在想,到底是晚上十一點左右更呢,還是中午十二點的樣子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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