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
40、替身還是替身
蘇北面無表情地看著蕭靜之那張白皙端正的臉。
他看上去一臉深沉,其實已經靈魂出竅,神游天外,也就是俗稱的走神。
蘇北的眼神有點發直,表情有點木然。
他陷在思考周匪石到底是死了還是死了這個深奧的問題中,不可自拔。
不管怎么說,既然蕭靜之沒直接說他死了,那就是還沒死,那些繞口令一樣,讓人摸不清頭緒的話,就扔在腦后好了。
一旦確定了這一點,蘇北突然發現原來在自己的心底還有一種名叫恐慌的情緒存在。
被憤怒壓抑住的恐慌,蔓延開來。
他聞到了離他不到一步遠的蕭靜之身上的味道。
陽光的、清爽的,帶著點性感和懶散。
蕭靜之伸出手,把蘇北慢慢地往自己懷里拉。
蘇北沒有反抗,任由自己靠在了眼前這個男人結實的胸口上。
“真奇怪。”蕭靜之垂眼看著蘇北說。
“奇怪什么?”蘇北悶聲問。
“我明明在你身上聞到了同類的味道。”蕭靜之若有所思地看著蘇北。
他的手臂圈住眼前這具比他稍微矮小、瘦弱的身體。
蘇北身體微微一震,“什么意思?”
同類嗎?除了都是靈長目人科人屬及直立行走的物種中雄性這一屬性之外,他和蕭靜之這個變態之間,難道還有什么其他相通點嗎?
蘇北覺得,蕭靜之大概想多了。
蕭靜之拉著蘇北的手進了大廳。
大廳里站著一個打扮精致,神色緊張的漂亮女人。
蘇北一看到這個女人,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周磐石用林琳威脅蘇北就范,蘇北暗地里聯系上了雷天和周匪石,讓他們把林琳救出來,看來周匪石沒有食言,做到了他答應自己的事。
林琳揪著裙擺,一臉惴惴不安,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蕭靜之。
蘇北沒有看錯,她是一臉癡迷地在看著蕭靜之。
不會吧,蘇北的心里面打翻了一個醋瓶子,或者說是醬油瓶。
五味雜陳的感覺讓他口舌發苦。
林琳居然喜歡上了蕭靜之……這是什么眼光?她眼瞎了變成鈦合金狗眼了嗎?
難道就沒看出來蕭靜之文質彬彬、氣質出眾、舉重若輕、懶散迷人的外表下,有一顆無比**無比可怕無比變態的內心嗎?
林琳看到蕭靜之,還有跟在蕭靜之身邊的蘇北。
她看著蘇北,輕聲喊道:“蘇北,你被靜之救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話是對著蘇北說的,眼睛卻一直在看著蕭靜之。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蘇北一邊回答她一邊在心里吐糟。
客觀來說,林琳是個很符合當下審美的小美女。
說不上驚艷,但絕對耐看。
只不過……蘇北撇頭看了身邊的蕭靜之一眼,他長長的睫毛像把小刷子一樣,把深邃的眼睛遮住,讓人看不透他內心的陰影。
這就像是看著一頭羊走向一頭狼,充滿了違和感和驚悚感。
蘇北有些無力。
陷入熱戀中的女人,那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除非她自己清醒了或者撞得頭破血流之后覺悟了。
作壁上觀算了,蘇北看著林琳走過來,想挽住蕭靜之的手臂。
蕭靜之抬頭看著她輕輕一笑,本來就比較清秀的長相更加柔和。
看起來真是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但是林琳看到他的笑容之后,下意識地往后一退。
她臉色有些蒼白,勉強柔柔一笑,“靜之,我們,我們……”
“嗯,我們怎么了?”蕭靜之輕聲問。
“不,沒什么……”林琳趕緊搖頭,她討好地看著眼前不動聲色的男人,“靜之,我準備了下午茶,你要嘗嘗嗎?”
這樣委曲求全的林琳,是蘇北從未見過的。
蘇北有些不忍心,這是注定得不到回應的感情。
就在這個時候,蕭靜之突然轉過頭看著蘇北,在蘇北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把將蘇北摟入懷里,抓住他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就吻了上去。
全無防備的蘇北,被他偷襲了個正著。
反應過來之后,他抬起腳,屈膝就往男人那個要命的地方撞去,卻被男人順勢握住了小腿,強迫他的腿掛在自己腰上,與此同時,男人的嘴卻沒有離開過蘇北的唇。
蘇北保持著半掛在男人身上的姿勢被男人強吻著。
那個變態蕭靜之好像要把他吃下去一樣,狠狠咬著蘇北的嘴唇,蘇北忍不住張開嘴呼吸的時候,更是毫不客氣的把舌頭伸進去,和他深吻了起來,熱切的糾纏讓蘇北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他吸走了。
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有心力再去關心那個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的林琳。
一直到他恍恍惚惚聽到一聲尖叫,才回過神。
就看到林琳伸出手,顫抖地指著他們,滿臉的不可置信,“你們,你們,你們……嗚嗚……”
然后,一跺腳,話都沒說完,就這樣轉身跑出去了。
蘇北被吻得快喘不過氣來了,蕭靜之還沒有放開他的打算。
多一個觀眾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蘇北覺得,他是故意當著林琳的面這樣做的。
不得不說,這一招很狠,他以后大概都不會見林琳了,太尷尬了。
“爸,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蘇興城的男人?”電話剛一接通,蘇北就迫不及待地問。
“……你問這個干什么?你見過叫蘇興城的人?他在哪?”
他爸連珠炮一樣的問題甩過來砸得蘇北頭暈眼花。
“停停停,爸,你先回答一下我的問題,你認識他?他是你什么人?”蘇北趕緊打住他爸的話頭。
“他是我遠房堂弟,同一個太爺下面的,你該叫他叔。”蘇運成有些激動地說。
“……沒聽你說起過這個人啊。”
從小到大,他爸都沒在他面前提起過這個名字。
但是現在聽他爸的口氣,他們之間的關系還相當不錯。
那沒道理啊,關系不錯為什么會彼此斷了聯系?甚至連名字都不提及。
“沒說起當然是有原因的,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這么多干什么?”蘇運成有點暴躁地訓斥著蘇北。
蘇北頓時覺得他跟他爸之間的對話又快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兩父子好像天生不對頭一樣,三兩句話就能讓氣氛緊張起來。
蘇北深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克制。
“你是從哪兒知道這名字的?我最近工作忙都沒空管你,你在外面不要搞些亂七八糟的事,出了事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你上回惹得麻煩還不夠大?”蘇運成也是火氣上沖。
上次那件事,還沒一個解釋。
這次又突然問起失去聯絡已經一二十年的遠房堂弟的事,一聽就覺得沒好事。
“爸,你不告訴我蘇興城的事,我自己查。”
蘇北一聽他爸這口氣就知道今天是沒辦法談下去了,他爸的脾氣一上來,就別想從他那兒知道任何東西,幸好已經知道了蘇興城的身世,不過和他的履歷完全對不上。
履歷上的蘇興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沒有任何親朋好友。
看來那份履歷是捏造的。
一個人能偽造一個新身份在社會上活下去,那就說明這個人很不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