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秦羽篇
世上總有那么一個人會成為遺憾,生不能再見。
如今,秦羽咳嗽的厲害,他看著青灰色的床頂,想著:公主,楚玉公主,你會在奈何橋下等我嗎?
想完這個,秦羽自嘲一笑,說:“不可能了,公主和我又不曾約定過。”
那一年,秦羽記得很清楚。
前廢帝率領文武百官出城狩獵,公主也一起跟隨去了。
然而,這一切都是剛開始。
前廢帝不是一個明君,他殘暴兇狠,為君不仁,驕奢淫逸,更是不顧人倫。
劉楚玉,山陰公主,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前廢帝的姐姐。
不僅沒有勸住前廢帝,還跟著一起胡鬧。
同樣的,劉楚玉身邊的三十面首,哪個肯心甘情愿的被一個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間。
所以,他們一聽何戢要招死士,反了前廢帝。三十面首沒有絲毫猶豫,沒有絲毫想過如果敗了,他們又會如何?
他們經歷了重重困難,魔鬼訓練,成為何戢手中的利器。
然而,劉楚玉公主對于這件事,一無所知。
再說,何戢官拜駙馬都尉之后,成為了皇親國戚,反而低調了下來。
外界流言宣稱有二,其一,他一個人不能滿足山陰公主。
其二,他明知道,山陰公主和前廢帝,她的弟弟有染,可是他心中只敢暗恨,不敢明怒。
當何戢他們的計劃開始了,秦羽也被前廢帝劉子業派到劉楚玉的身邊。
秦羽作為雙面間諜,他自以為,如果他見到劉楚玉,也會對那女人非常不恥,更有可能嗤之以鼻。
然而,真的見到她時,秦羽才知道,這個十幾歲的公主,是那么的漂亮,美麗。
可以想象,如果再過幾年,她的美也會跟著時間慢慢改變。
到時,也不知會有多少男子又要遭殃。
所以說,再美的皮囊下,也掩蓋不了那早已經污穢的內里。
在秦羽住在公主府的第一晚,他的屋里來了客人。
“你來干什么?”
“我來,是來提醒你。別被她所迷惑,不然……她也不差你這么一個。”來人是何戢,他坐在暗影處,低聲說著。
“那你白來了,那樣的女人,除了某些人會看上,我是不會看上的。”秦羽抱著雙臂,靠在房間的柱子上,說著這話。
“但愿。”何戢站了起來,消失在門外。
秦羽看著何戢的身影,不屑地哼出聲。
然而,在十天內,秦羽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對眼前的山陰公主劉楚玉,換了一種看法。
所以,當上面的人準備好讓人自盡的東西時,秦羽毛遂自薦,說:“讓我去吧。”
“嗯,那就你去。”坐在上面的人,是這樣說的。
上面的人,他坐的皇位,盤著許多條金龍。
只是,秦羽像是看到了從龍嘴里流出的血液,慢慢地沿著階梯,流到他的腳下。
去請太后懿旨的半道上,褚淵和何戢來了。
這兩人,站在一處,好像兩個孿生兄弟,怪不得,何戢會被人稱為小褚淵。
“褚淵大人,何戢大人,你們這是專門在等候我的嗎?”秦羽開口問著。
褚淵說:“我只是覺得有些可惜,所以。”
何戢沒有說話,就背著手,向秦羽走過來。
這時的秦羽,他的身后跟著一個小太監。小太監手里托著一個,里面放著匕首、瓷瓶、白綾的木盤。
“這是準備去何處?”何戢問著。
“大人這話就好笑了,我當然是要去請太后懿旨。”秦羽抱拳說著。
“嗯,那快去吧。我們兩人不知,還望莫怪。”褚淵向旁邊走了幾步,讓了一條道出來。
托著東西的小太監,一直都沒敢抬起頭來。
然而,走過何戢身邊時,秦羽還是聽見托盤上,瓷瓶的輕放聲。
他們要做什么,他們要干什么?
秦羽轉回頭去看褚淵,難道,他們也真的想讓她死嗎?
褚淵也剛巧看了過來,對著秦羽點了點頭。
討了懿旨,秦羽一直在慢悠悠地走著。
他一直在想,如果,她看見是我時,她可會怨我?
不會的。
她早就猜到了吧,畢竟,何戢說過,她都知道那三十面首是死士的事了。
更何況,我是別人安插的細作呢。
看著沒有絲毫怨恨的劉楚玉公主,飲下瓷瓶里的東西。
秦羽隱隱知道,褚淵和何戢一定會有后招。
所以,他沒有多做停留,讓人放了一把火,就帶著人走了。
可是,現在的秦羽,他劇烈的咳嗽,他看著上方,說:“我那時千不該,萬不該,就那么離開。”
秦羽最后是知道了,何戢那時調換了瓷瓶,把毒藥換成了蒙汗藥。
但公主終究是死了,還與前廢帝劉子業合葬在一起。
有一年,秦羽找了幾個擅長盜墓的高手。
在地宮外圍,挖了一條道進去。
他打開了主墓的石棺,看見已經腐爛的山陰公主劉楚玉。
同時,幾個盜墓高手看見周圍的珍寶,早就紅了眼,都動起手,開始收羅寶貝。
秦羽幾個跳躍,手起刀落間,就收割了他們的性命。
關于石棺里的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所以,只有死人才會守住秘密。
秦羽咳得越來越厲害,他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吐出了好大一口血。
桌上的一盞油燈滅了,屋里慢慢地暗下來。
黑漆漆的周圍,霧蒙蒙的前面。
已經死掉的秦羽邊咳著,邊問著押解自己的黑白無常,說:“這是要帶我去地府嗎?”
“是。”白無常白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回答著。
黑無常吐著一條老長的舌頭,轉頭看了一眼秦羽,沒有說話。
這時,有悠悠的琴聲響起,從遠處慢慢傳來。
聽見琴聲的秦羽,問著:“這曲子是何人所彈,為何會如此哀傷?”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瞬間就收了掛在秦羽脖頸處的鎖魂鎖。
在秦羽詫異時,白無常說:“你跟彼岸仙有緣,你去尋她吧。”
黑無常笑的比哭還難看,甕聲甕氣地說著:“去她那里,還不如跟著我們哥倆,還能有投胎的機會。”
白無常掏了掏耳朵,說:“彼岸仙的琴聲,我們都沒法聽見,就那些與她有緣的魂魄會聽見。你在啰嗦下去,就壞了規矩。”
“兩位,何為彼岸仙?”秦羽抱拳問著。
“你自己去看看唄。”白無常拿出一本生死判,對著黑無常說:“走了,還有好多鬼魂等著我們去領路呢。”
秦羽帶著滿腔的疑惑,慢慢地尋著琴聲去。
只是,尋到半道上時,秦羽的思緒就空了,靈魂就像被人操控的木偶般,慢慢地尋著琴聲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