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知秋從懷中抽出一柄手臂長短的短刀,反手握在手中。江湖中衆(zhòng)人都知道魔教教主霂知秋一柄玄鐵劍獨步武林沾染血腥無數(shù),卻不知道霂知秋最喜歡的還是那手臂長短的短刀。
至於原因,則是因爲(wèi)短刀近人。刺進(jìn)人身體的時候觸感更爲(wèi)鮮明,血液的味道自然也就愈見清晰。但江湖上能逼著他使出短刀的人卻不多,至少他活了這麼久便只有司空一人做到了。
霂知秋的短刀刀法極快,而且那招招都是致命的刀法,每一刀都是衝著敵人最致命的地方刺去,豪不留情且攻勢直接。霂知秋的內(nèi)力本就不低,這會兒他運起全力攻擊司空,司空也被他逼得運起同樣內(nèi)力抵抗,不然隨時都有被霂知秋一劍穿心的危險。
可惜他這刀法也像世上所有其他的刀法一樣,也有破綻。只有一點破綻。那邊是太快,雖然世間的武功唯快不破,可是太快了反而危險。因爲(wèi)快,便要付出很多快的代價,例如招式簡單而且直接。
霂知秋的刀法沒有任何的修飾,也不屑於修飾。破他劍法的方法亦是很簡單,只要你比他遠(yuǎn),比他快便好。司空手持長劍,劍比他長。且他也足夠快,至少他的劍比他的輕功還要快,所以司空刺出了一劍,劍就已刺穿了霂知秋的肩膀。
劍□□的時候,劍上還帶著血。
司空對著劍尖上的血跡輕輕的吹了吹,鮮血就一連串從劍尖上滴落恰巧正落在一片黃葉上。
他本來是要一劍封喉的,可惜霂知秋在那緊要關(guān)頭側(cè)了個身避開了他的劍,以肩換頸,撿了條性命。一陣寒風(fēng),地上的黃葉直被西風(fēng)舞起,空氣中的血腥味更重了。
“我只道司空摘星輕功獨步武林,卻沒想到你手上的功夫也有幾分了不起。”霂知秋嗜血的舔了舔肩膀上的傷口濺出的血液,雙眼變得猩紅。
“素來聽說霂知秋喜怒無常、殺人嗜血,現(xiàn)在看來卻是腦子不清楚神經(jīng)錯亂。”司空嘴上的功夫可不輸給他的輕功。
“你——”霂知秋氣得雙手微顫,他還不曾見過著這麼膽大的傢伙,他是真當(dāng)他殺不了他嗎?他扯動脣角,露出一個妖媚至極的笑容,卻是冰冷一片,“你有本事再說一遍來我聽聽。”
“你是說‘腦子不正常,神經(jīng)錯亂’這一句嗎?你想要聽幾遍?我一遍遍說給你聽。”司空再點腳尖,整個騰空而起就這霂知秋的劍逼近霂知秋。
“哐……”劍與劍相搏,內(nèi)力粗魯?shù)淖采蠈Ψ降膬?nèi)力,如同悶雷一般沉悶但是力量十足。
半夜時分月亮並不溫暖甚至是有些虛寒,就連細(xì)微的輕柔微風(fēng)都變成了刺骨的毛刺。司空和霂知秋卻想是好不知冷,越鬥越來勁。兩人均不服輸,一來一往極快的來往於樹叢之中,若不細(xì)看很本就看不到兩人的身影。普通人怕是要以爲(wèi)這是兩道鬼魅了。
來回遊鬥了半個時辰,兩人確實誰也沒有在傷到對方半分,倒底是抱著幾分試探和謹(jǐn)慎,所以說也不敢說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以死相逼。時間一久,司空也有些不耐煩了,他出門只是一時興起,並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
霂知秋的功夫雖然讓他有些在意,可並不知道他半夜在這裡流連。
“你到底爲(wèi)什麼抓著我不放?”在樹間站住腳,司空不想再繼續(xù)下去。
“……”霂知秋危險的看著司空,卻並未開口。
“難道你真是腦子不清楚見人就殺?”被霂知秋追得有些不耐煩了,司空語氣愈見的難聽。
“我樂意。”許久之後的許久,霂知秋纔開了口,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火氣還不小,只是聽了他的話司空當(dāng)即一愣,隨即臉色變得將十分詭異。
霂知秋一臉的氣憤弄得司空莫名其妙,難不成那隻豬是霂知秋養(yǎng)的?魔教教主霂知秋養(yǎng)寵物?還是養(yǎng)了只豬?……
不知道爲(wèi)什麼,司空突然覺得眼前的人也不是那麼嚇人了,雖然他身上時時刻刻都散發(fā)著一種不屬於裴一葉的煞氣。但是這刻的三米之前卻像是個正常人。
只是,豬……
“噗……”司空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噗笑出聲。
堂堂魔教教主養(yǎng)寵物也就算了,若是還養(yǎng)了一隻豬……
而且那隻豬還被他吃了……
“你笑什麼?”霂知秋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不只是憤怒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教主大人你的興趣愛好很有趣。”司空噗笑。司空收了劍,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打鬥下去的意思。
“有趣?哼,我也這麼覺得,不過我覺得更加有趣的還是你怎麼還站著?你手中的刀一直以來我餵它吃了許多西域特有的蠱物和毒物,你一直拿著沒問題嗎?”霂知秋也收起了手中的短刀,說話時他臉上有些得意的神色。
“……”聞言司空已經(jīng)黑了臉,拿西域特有的蠱物和毒物喂刀,這人腦子果然不正常。來到這個世界將近十年的時間,司空早已經(jīng)對這些事情不感冒,就算是有人真的拿著蠱物這種東西在他面前來他也不會在像是以前那般驚訝。
只是這些事情真的輪到他的身上卻不是什麼能夠讓他一笑了之的事情。
“你要是怕了,跪下給我磕響頭我到是可以回去看看有沒有解藥。”霂知秋道,他肩膀上的傷口很深,這會兒已經(jīng)冰涼一片沒了感覺,“不然不久你就是死人一個,我看你到時候怎麼摘星。”
“死了豈不是更好摘星星?”讓他司空摘星磕頭,休想。
“難道你就真的不怕死?”霂知秋已經(jīng)沒人耐心,傷口隱隱作痛,早已冰涼一片的血水浸溼了他的衣服,在這夜裡更是寒冷得徹骨。刀上有毒,他自己也已經(jīng)中毒,只是他對這毒早已經(jīng)有了抵抗力,纔不至於倒地不起。
“怕,當(dāng)然怕,所以……”司空突的運氣然後朝著城的方向疾奔而去,“今天就先到這裡了。”司空掠走的速度是極快,他的目的是清虛子所在的餘香客棧。
衝進(jìn)客棧,司空也不管到底是不是半夜扯著喉嚨便拍著清虛子客房的門大叫清虛子,“師傅,開門,師傅……”
“客官,他沒回來,你看這……”被他吵醒的店小二揉著眼上了樓,看到是司空摘星,頓時瞌睡蟲更重了。兩人認(rèn)識了這麼久一段時間,早已經(jīng)熟悉。店小二對他也沒了對外人的恭維勁兒。
“沒回來?”司空嘴上問道。“是沒回來,我晚上來問他要不要吃——”只是店小二擡頭時面前已經(jīng)空無一人,司空早已經(jīng)從窗戶掠了出去。店小二連忙從二樓窗戶看下去,卻見街道上已經(jīng)看不到他的人了。
“這傢伙倒是真的會飛……”店小二嘀咕了一聲,然後揉著迷迷糊糊的眼下樓回房間去睡覺去了。
這邊,司空掠了半個鎮(zhèn)子才總算是看到了之前來過一次的驛站,徑直越過守衛(wèi)進(jìn)了驛站,司空掠到顏無之前帶他來過的院子便大吼道,“顏無,你在嗎?出來下,我要見我?guī)煾怠!?
司空那一吼是運足了內(nèi)力的大吼,震得整個驛站都顫了顫。更是震起飛鳥無數(shù)。
不多時,整個驛站都亮了燈。那些守在驛站外的守衛(wèi)更是個個都拿著武器跑進(jìn)了內(nèi)院,圍在了司空的身邊。住在院子裡的裴一葉被那聲音一陣但是就黑了臉,何時他的武功已經(jīng)落到需要人家大吼大叫才能察覺到有人近身的地步了?
開了窗,裴一葉黑著臉等著院子中的司空。
顏無披著外衣出門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司空呼吸還有些急促的站在院子中,他周圍卻依舊都是殺氣騰騰的守衛(wèi)。
“我要見我?guī)煾担銕胰ァ!彼究照轻輳窙]看到圍在自己身邊的守衛(wèi),見到顏無之後三步並作兩步跨到顏無的身邊牽住了他的手。
“司、司空?”顏無也是被那一陣大吼吵醒過來的,看到院子中站著的人是司空還驚訝了一把。這會兒司空卻已經(jīng)近身拽著他,讓顏無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別的先不說,先帶我去見我?guī)煾浮!彼究兆Я俗ь仧o的手,道。
“好、好,這邊……”顏無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帶著司空往驛站後走去,司空一臉急促想來肯定是有急事了。卻不想兩人才邁出兩步就被人攔住,攔住兩人的不是別人,真是裴一葉手下的官兵,“放肆,誰許他進(jìn)來的?”
“裴將軍,這——”顏無轉(zhuǎn)身,爲(wèi)難的看著裴一葉。
“他是什麼人?”裴一葉向前走了幾步走到顏無和司空的面前,一臉不善。
“會將軍,他是清虛子的弟子,那件事情清虛子說讓他幫忙,所以將軍你看……”
顏無對著裴一葉抱了抱拳,然後搬出了師傅顏傅和那件事。果然,裴一葉聽了顏無的話之後便沒再說話,只是看了司空好一會兒之後揮了揮手,讓那軍官放了行。
“快點。”司空一見攔路的那人讓開便連忙催促顏無。
顏無被他催的急了,便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往後院走去。驛站很大,前院駐守了很多軍官和守衛(wèi),後院則是住著顏傅和神算子等人。裴一葉之所以住在前院也是因爲(wèi)他說習(xí)慣了和自己手下的軍官住在一起的原因。
不過比起前院,後院的駐守更是嚴(yán)密,隔三差五便是交替巡邏的士兵。
顏無和司空才走,裴一葉便招了招手讓身邊的一個軍官靠了過去,“去調(diào)查下那人,我要全部的資料。”頓了頓,裴一葉又接著說到,“還有那個門派的資料一起查清楚。”
“是。”話音才落,那人已經(jīng)消失在了院中。
裴一葉站在院中望著司空你去的方向許久之後才離去。驛站中燭燈滅了亮,在看院子中,卻已經(jīng)多了份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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