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南一個踉蹌撲到面前的司空的懷中。見司空沒有反對他把通紅的臉埋在司空摘星懷中,滿心喜悅的蹭了蹭,可是又不敢抬頭看去司空此時臉上的表情。
他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司空了……
司空摘星低頭看著南滿臉羞澀的摸樣和在自己懷中蹭來蹭去的腦袋,有些憐惜的揉了揉南的黑發,然后轉頭去看清虛子,“謝謝。”只是清虛子早已經膩了兩人的舉動而走到一旁去,聽聞司空的話他至少點了點頭,并未開口。
“路上有沒有遇到什么事情?”司空讓南坐在身旁,為清虛子倒了杯茶。他現在已經是死人一個,自然好出現在玄月閣的人面前,所以他才拜托清虛子把南帶了出來。
只是就算是清虛子再小心,他也怕他們被玄月閣發現。畢竟歐陽毅性格絕對不是那種會輕易上當風的人,小心些也是應該的。
“我避開了那些人,應該在我們離開之后才會被人發現。”清虛子口中所說的‘那些人’,自然是指玄月閣總部的那些人。
“不過你把他弄到這里來做什么?難不成你還真的想要在這里安家?那天書在你身邊的那小子還有其他幾個怎么辦?”話說到后面,清虛子看司空變得有些慘白的臉色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只是當說的他還是要說,“做事別太極端,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簡單。”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在這里。”很多事情并不是眼睛看到的那么簡單,那么是不是他從其他角度去看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司空突然收起臉上的表情轉而帶上笑容,溫柔的撫了撫南有些疑惑的眼眸,笑道;“其實在這里安家也不錯,不是嗎?”說到后面,司空話語中已經忍不住帶來絲絲忍俊不禁的笑意,因為南臉上的高興已經變成了淡淡的興奮和羞澀,還有一絲惱羞成怒。
“司空……”再次見到司空,他在玄月閣那邊隱隱感受到的不安已經被撫平。現在被司空這么一說,更是放寬了心。
“你就安心在這里住下吧,接下去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會在這里。”那些人若是相信了他依舊死了倒好,若是不能騙過那些人怕是這里也帶不了多久。
司空發生的變化南已經隱隱約約有些察覺,但是司空不說,他也不問。給南安排的房間就在司空住處不遠處,其實同一間屋子就算是再遠也遠不到哪里去,可是南還是滿心期待幾天下來情緒都十分高漲。
在司空一邊坐下來的南因為長時間的擔心再加上現在見到司空而精神放松下來,安靜當中,很快就不知不覺的靠在了司空身旁睡了過去,傳來微微的鼾聲。
司空看著他睡的正香的睡顏,有些不忍心想要起身抱著他回房間,可是現在天色還早,南已經有許久沒有正常吃上飯。
“南,別睡了,起來吃些東西。”南到這里前后過了還沒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天色還很早。聽聞司空的喚聲睡地迷迷糊糊的的南被叫醒過來,揉了揉眼睛,他跟在司空摘星身后,亦步亦趨。
司空又不擅長做飯,好在小鎮雖小卻五臟俱全。一行人到了客棧,尋個了人少些的雅間。此時已近午時,要不了多久客棧就變得熱鬧起來。他不想把南放在樓下讓所有人看到。
只是事情遠遠沒有他所想像的那么簡單,很多時候就算是他不想去找麻煩,麻煩也會尾隨而至。
三人才坐定,隔壁間就傳來一陣嘈雜。南在宮外呆的時間久了,對這些事情也已經習慣了很多,不在大驚小怪。
把窗戶關好,司空并不想在這里惹上麻煩。
隔壁雅間不知道再吵些什么,隱隱約約間只能聽到些連不起來的只言片語,司空不滿的顰眉。
直到許久之后,隔壁才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只是少了大聲爭執的吵鬧聲,他們的說話聲依舊不小。反倒是因為少了吵鬧聲,這里更能夠挺清楚他們的對話。
司空本無意去聽人墻角,直到在那些只言片語中聽到了歐陽毅這個熟悉的名字注意力便不在按照司空的意識行動不自覺的往那邊去。
清虛子內力深厚自然察覺到了對面的那些話和司空的異常,他看了看南,又看了看自己碗中的東西,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他道;“我們先回去吧。”
“嗯?”南疑惑的抬頭,卻在看到清虛子難得嚴肅的表情之后乖乖起身。
“我會晚點回去,你先休息吧。”司空對南說道,說完這話不等南和清虛子反應過來便轉身從窗口走了出去。隔壁還在吵鬧,有幾個人說話的聲音很大,甚至是有些刺耳。司空在屋頂停下腳步,就算是不再做什么也能夠聽清楚雅間里的人說的話。
“看來這件事情是真的了,歐陽毅就在玄月閣。只是這玄月閣實在是神通廣大,一時間我們也拿他沒辦法。”頓了頓,那人又說笑道,“而且,我們的太子殿下這次似乎令人難以置信的能干……”
那笑聲從屋內傳來,絲毫不曾有所掩飾,司空聞聲之后不禁皺眉。那聲音讓他聽得十分不舒服,因為那口氣就像是在訴說一件自己熟悉的東西。那種十分有把握十分熟悉的語調,讓司空有一種沖了下去看清楚那說話的人的面容的沖動。
屋內的其余幾人聞言均是一愣,良久的沉默之后才有另一道帶著試探的聲音傳來,“那皇、公子準備如何對付著玄月閣?”
“哼……”起初開口的那男人不屑的冷哼一聲,聽那口氣似乎是十分瞧不起玄月閣,“對付?還輪不到我們……”
“公子的意思是?”那被稱為公子的人開口之后另一道聲音略帶溫和的人開了口。
“玄月閣自然會有人替我們對付,一山不容二虎,南楚陸熔的性格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容忍玄月閣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在他的地盤生存太久。自古以來都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次我們只需要坐山觀虎斗便好。”
“公子說的沒錯。”那‘公子’此話一出,離開便迎來一陣呼應聲。
屋頂上暗暗聽著這一切的司空不屑的無聲冷哼,眼中滿是嘲諷和冷冽。不是司空護短,只是就憑屋內的幾個人,司空是絲毫看不出他們那里比歐陽毅厲害了。
只是對下面幾人印象十分差的司空卻不曾想過,他并不了解下面的那些人,又怎么能夠把兩者放在一起相比較?
就在司空走神的時候,下面又傳來了聲音,“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本應該死了的人會再出現。”司空記得這個聲音便是后來問那個公子是什么意思的男人。
聽了那句話后司空挑了挑眉,心道難不成歐陽毅的逃脫還和這些人有關系。
屋內那是些什么人司空早已經猜到,能夠一口一口歐陽毅的叫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平民百姓,再加上那人叫差了口的那句,對方的身份幾乎可以說是一目了然。
北華和南楚交戰,他們在這里司空也不覺得奇怪。
“李相,這件事情還是勿要再提比較好……”一男人低聲的提醒。
“你就這么想知道?”被稱做‘公子’的男人冷聲道。
“屬下想知道,但是愿不愿意讓我知道那就要看公子你的意思了。”那男人聽似恭敬的說到,但是話尾那故意拉長的調調卻帶著些不曾掩飾的不樂意。
“大膽!”一聲厲斥,震得司空耳朵都有些發痛,“朕的事情什么時候要你來管了?”
桌子被屋內的人震得發響,屋內的人卻是紛紛平息低頭。北華的皇帝和陸熔不同,若說陸熔是那種怒氣、煞氣發于身外的皇帝,那么他便是那種怒氣、煞氣凝聚于身內的類型,不怒而威,光是眼神便已經足夠讓人畏懼。
此時他只是一聲厲斥,聞聲不見人,他就已經讓司空感覺到往屋內那一陣死寂的沉默。
“皇上息怒。”屋內的那人淡淡道,語氣不急不緩絲毫不見畏懼,語氣算得上恭恭敬敬,但內容卻讓人有些咬牙切齒,“皇上的事情臣自然管不著也不能管,臣只是想知道,自己交付自己性命和信任的人是不是值得自己交付信任。”
“你——”那‘公子’一拍桌子,對說話那人怒目而視。
“皇上,當年您親口下命令當著臣的面凌遲處死了叛逆大太子,為何現如今人卻在南楚?”被稱作李相的男人依舊是那不急不緩卻能夠嗆死人的語調。
“皇上息怒,李相這也是——”
“退下。”
“是。”稍頓之后,司空在屋頂聽到了開門聲和腳步聲。
不久之后,屋內才再次傳來了說話聲,只是此時的說話聲卻已經變了味兒。
“你知道的,當初的事情并不是你想想的那么簡單——”那‘公子’的語調變得十分的溫柔,似乎是有些故意忍氣吞聲的味道。司空聞言挑了挑眉,沉默的癟嘴。
“對不起,皇上,臣不知道。”其他的人離開,那李相語氣倒是變得強硬起來。兩人一個有意妥協一個語氣強硬,完全與之前相反。
“李恪!你別太過分。”
“臣不知道臣哪里過分了,請皇上明示。”就算是看不見,司空也能從那人的話語中聽到疏遠和冷漠。
“李恪!你知道的,我喜歡的人不是他,為什么你就是不能能夠明白?”
“臣愚昧,不明白。”
……
在屋頂又呆了片刻,司空才選擇離去。
只是離開之后司空卻并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去了城外。
玄月閣養的那小鳥司空一直呆在身邊,若是需要它隨時都能夠回到玄月閣,只是……
猶豫許久,司空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玄月閣的事情不是他能管的,歐陽毅他自己會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