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蘇淺走回質子館,便見質子館前停著幾輛馬車,馬車上裝了些許行禮,除此之外,便見質子館內陸陸續續的送出一些東西裝上馬車。
是哪國的質子可以回國了嗎?
蘇淺眉頭揚了揚,眼中露出一絲好奇,卻很快的消失,同時繞過馬車向質子館內走去。
她沒有時間注意這些東西,也沒有時間絲毫哪國的質子可以回國,如今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回院子,回院子讓徐嬤嬤交代綠兒去打探文斐的事情。
這般想著,蘇淺的邁步的頻率不禁比之前快了一半。
“淺公主,這是從外面剛回來嗎?”正向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蘇淺便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蘇淺眉頭微微蹙了蹙,抬眸望向生源,便見禹良站在路旁,對著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蘇淺眉頭微皺:“禹三公子不在自己的院子呆著,卻在這路上呆著卻是作何?”
在見到文斐從衙門走出后,知道林音出事可能同禹良有關,她實在是做不到對禹良笑臉。
人說政治上,無論私底下如何鉤心斗角,動刀動槍,這表面功夫總是要做好的,只是蘇淺自認為并非政客,她有感情,即使她在做著一些政客需要做的事情,那都是為了生存而已。
而且她也不認為禹良是她的敵人,她不明白,既然不是敵人,沒有利益沖突,為何還要暗中對她出手。
蘇淺自己都沒發現,這件事情雖然沒有證實,可她已經認定是禹良所為。
當禹良突然背著她同恒兒合作,在衙門死了那么多人后,突然拿出右丞相謀反的證據,并不驚動任何當權者時,她對禹良便更是不信任。
只是她沒有辦法勸說蘇恒,孩子長大了,翅膀漸漸硬了,總希望自己飛的,也希望自己成為那個讓人依靠的肩膀,這個時候反對又或者其它,只會讓孩子叛逆。
所以,她選擇沉默。
可現在出了如此事情,她心情實在不好,也沒有情緒應付不是同一路人的敵人。
要知道,林音,不僅僅是她的屬下,還是她的朋友,當林音為了家人能付出一切的時候,她便覺得自己同林音是同一類人,因為是同一類人,她才會出手幫林音,林音觸動了她的心。
人沒有無緣無故做一些事情的時候,可一旦做了,付出了,也就更加在意了。蘇淺在意林音。
“自然是為等公主你而來。”禹良對蘇淺的冷漠絲毫不以為意,依舊對著蘇淺笑著說道:“我就要回禹國了,恐怕要有段時間見不到你了,所以特地在這里等你,同你告別。”
本沉靜在自己的思緒中的蘇淺微微一愣:“原來質子館外的馬車是你的。”
既然要離開隨城了,為何還要對我的人動手腳。
這話,蘇淺含在口中,沒有問出口,她問了又如何,對方就會回答么?顯然根本不會,誰會承認自己做了壞事。
“我父王身體不好,所以禹國傳旨迎我回去繼承王位。”禹良定定的看著蘇淺,突然語鋒一改:“我舍不得你。”
聽到禹良的話,蘇淺突然覺得好笑,同時也跟著笑起,笑出聲,好一會才定神看向禹良:“我看不明白你,也不明白你究竟玩的什么把戲,想要做什么?”
“但請不要說這么可笑的話,要騙人也請說些讓人相信的。”蘇淺忍不住開口:“還有,不要隨便碰我身邊的人。”
禹良仿佛無辜的摸著自己的下巴:“又有人惹你生氣了?”
說到這里,禹良突然微微一頓,走近蘇淺,伸手拂過蘇淺的臉頰,眼神變得深邃:“忘了告訴你了,動林音的人不一定就是我,為什么不看看你身邊的其它人呢?”
臉上劃過的溫熱,蘇淺忍不住一驚,踉蹌的后退幾步,碰,撞到身后的楊木。
背上堅實的碰觸,讓蘇淺清醒過來,隨即臉上露出郝然,自己這是怕什么,這里是質子館,禹良還能對自己做什么不成?
蘇淺心中一定,抬眸冷冷的望向禹良:“不要隨便靠近我,你難道不知道隨便碰一個姑娘的臉是不禮貌的嗎?”
大約是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氣弱,蘇淺不等禹良開口,便對著禹良質問道:“還有,你不覺得你說的話可笑嗎?看看我身邊的人,看誰?看恒兒嗎?他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話剛一出口,蘇淺的聲音便忍不住一滯。
一時間,這質子館的小道一片寂然。
可能嗎?可能是恒兒嗎?
不會的,怎么可能是恒兒,恒兒怎么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可是,他不也陷害了智澤嗎?
蘇淺的心忍不住跳起,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下唇被她咬得發紫,卻依舊不自知。
“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弟弟便是再傻,也不可能看不出你讓林音開林家綢緞鋪的原因。”禹良似乎一眼看出蘇淺所想。
蘇淺臉上一紅,不禁惱羞成怒:“你在說什么,我怎么可能懷疑恒兒,那是我唯一的親人,你覺得我會懷疑我最在意的親人?”
說著這些話,蘇淺心中始終有些不自然,只是腦海間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臉上的表情不禁一變。
這禹良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繞話,讓她懷疑恒兒,然后還讓她懷疑身邊所有的人,她絕不能上這禹良的當。
如此一想,蘇淺心中一定,只是看著禹良的眼神卻是變得更加不屑:“我沒想到禹三公子就是這般人,自己做的事情不承認,還要說是別人做的。”
“若真是別人害得林音,禹三公子你又怎么能在林音剛被抓進大牢不久,便知道這件事情?”蘇淺說道此處,更是確定自己的猜想:“禹三公子不覺得如此行為,是在自打嘴巴嗎?”
“你信好,不信也罷,我畢竟是要快離開隨國的人,還是個想你做我夫人,禹國未來的王,你覺得我有理由騙你這件事情,還去陷害林音嗎?”禹良看著蘇淺認真的問道:“淺公主,對你我可是誠心誠意的呢。只希望你將來離開隨國回了梁國,也能答應我的求婚才好。”
蘇淺眉頭緊皺:“禹三公子請自重,我同你無任何關系,請不要說這般惹人懷疑的話。”
“你說的話的確有理,不過你做這件事情可能性依舊比旁人大。”蘇淺說著微微一頓:“禹三公子,你可知道我下午在衙門看到了誰?”
禹良眉頭皺起。
“我看到了文斐,據我所知,文斐向來都是在幫禹三公子你做事情的,就是右丞相的事情,似乎也是他一手操辦的,而今林音突然出事,文斐公子又突然在衙門出現,禹三公子覺得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蘇淺冷聲說完,轉身便要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不管你信不信,這事情確實不是我做的,還有,不要小看身邊的人,一些普通的人,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普通。”禹良的話從蘇淺身后傳來。
蘇淺的腳步絲毫不停頓,她已經對聽禹良說話沒有興趣了,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便是快速回自己的院子去見徐嬤嬤。
禹良看著蘇淺的背影,搖搖頭,臉上的表情不置可否,完全沒有之前那般解釋的認真模樣。
“怎么,禹良也有騙不過人的時候?”文斐的聲音突然響起,便見文斐從另一旁小道走出。
禹良微微抬眉:“是你露了馬腳。”
“我并不知道她下午去衙門,也沒看到她。”
文斐閑閑的說道,臉上絲毫沒有為此事懊惱的表情,眼睛已經彎彎,嘴角勾出的弧度依舊同平時一樣沒有溫度,這笑容卻還是燦爛的緊。
“這不是理由。”禹良沉聲。
“但這也不重要不是嗎?你想做的不是攪亂隨城的水嗎?放心,很快這隨城的水就混亂了。”文斐依舊不在意:“只是你真的確定這梁國公主能讓隨城變得更亂?”
“隨文博喜歡淺大公主,這就夠了。”禹良嘴角勾出一抹奇異的笑容,這笑帶著一股子異樣,仿佛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
蘇淺走回院子,雖然不想想,但不得不承認禹良很厲害,他很懂得利用人的心理,知道埋下一顆變的種子,只要積累夠,總有質變的一天。
看明白這一點,所以她不想想禹良最后說的那一句話。
而且在當時她也不想聽禹良的最后一句話,甚至為了這一點,加快腳步,可是這一句話,依舊完整的傳入她耳中。
不要小看身邊的人,一些普通的人,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普通。
蘇淺閉上眼睛,心底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句騙她胡思亂想的話,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不知道是不是禹良的話太過認真,她就是忍不住猜他嘴中說的這普通人指的究竟是誰。
蘇淺不禁懊惱的搖頭。突然,她的心臟快速的跳起,沒有預兆的加速,讓她的腦子瞬間空白。
蘇淺忍不住捂住胸口,只覺著胸口悶住一口氣,一時間無法喘出,臉色瞬間刷白。
“公主,您回來了?”
徐嬤嬤正在院子中打掃,見蘇淺回來便笑著迎了上去,這一抬頭,見到蘇淺刷白的臉色,和那雙緊緊捂住胸口,青筋糾結的手背,神色大變:“來人哪,快來人,公主出事了,快叫隨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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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有些不好,不過當看到有人打賞時,不禁心中一暖,只覺得有人在看自己,注意自己,在這里謝謝筱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