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恒的臉陰沉下:“為什么不告訴我你中毒了,毒可解了?還有這毒是誰下了,誰人如此大膽,竟敢對姐姐你下毒?”
想象中的狂風暴雨沒有來,反而是這般關心的言語,蘇淺微微一愣,突然嘴角流出一絲溫柔的弧度,只是這弧度一閃而逝,快的在場的人沒一個注意得到。
也在這片刻間,蘇淺臉上的神情變得冷漠:“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告訴你我還怎么讓你單獨留下吸引隨國注意,這隨國我已經呆夠了,既然如今這件事情被你知道了,我也不怕說,我也受夠你了,每次我安排好一切,你總是不知好歹的橫插一手,將我安排好的事情攪亂,將我們在隨國的局面弄的如此之亂,如今正好,既然你想自己面對,那就讓你自己面對好了。”
智澤蘇恒同時一變,仿佛沒有想到蘇淺竟會說出這一番話來。
也確實沒有想到。
智澤沒有想到蘇淺竟會順著他的話污蔑自己,他在這院子中呆了一下午,自然將蘇淺令徐嬤嬤帶蘇恒走,決定自己留下來,替蘇恒增取回梁國的時間的事情聽得清楚,不然恐怕也被蘇淺如今突然說出的一段話給騙住。
只是越是如此,他的心思越是復雜。
蘇恒卻是不曾想這般多,畢竟一直以來,他都想快快長大,想快快變得強大,能夠保護姐姐,而不是一次次承受姐姐以犧牲的方式保護自己。
雖然對最親近的人來說,什么都是自然的,可愛這東西很深沉,接受的好太多,也會想對對方好的,可當發現自己卻什么做不到,沒有一絲存在的價值時,這痛苦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嘗受的。
這便是蘇恒的心。
他雖然年幼,心思卻比旁人沉重萬分,當聽到說出這一連串的話,臉色變得蒼白低沉:“我不信,我不信你現在說的任何一句話,我只要知道是誰傷害的你!”
看著蘇恒的模樣,蘇淺心中閃過一絲心疼,可她知道,她不能顯露出來,智澤在一旁,如今這屋中根本沒有人能阻止智澤做什么,她必須想辦法讓恒兒離開,可這孩子,怎么就這么倔強,她說出這般傷人的話,竟還只想著問自己這毒是誰下的。
“你給我滾,滾的越遠越好,我不想看到你,若不是你我豈會中毒,若不是你將隨國鬧得如今這般亂的地步,我又怎么會被人盯上。”說著話,蘇淺突然一拽,將完全沒準備的蘇恒一下子拽下自己的床。
拽下后,便是將蘇恒一個用力向外推。
蘇恒一個踉蹌,坐到地上,卻又趕忙爬回蘇淺身旁:“對不起姐,我不知道我做的事情竟會傷害到姐姐,求求你,不要趕我走,便是死,也讓恒兒擋在你身前先死!不要每一次遇上危險,總犧牲自己保護恒兒,我知道姐姐是對我最好的,我知道你如今這般做只是為了救我的性命,我更知道姐姐打算留下來,一個人承擔我當年犯下的錯誤。”
“無論姐姐你現在說什么,我都知道,你每一句,都是想將我趕走,可我不要!”蘇恒看著蘇淺說完,突然轉頭看向一旁站立一直沒有說話的智澤:“當年下毒的事情是我做的,我還當著父王的面陷害是你下的。這一切都和我姐無關,所以今日你要報仇也罷,無論做什么都好,你盡管沖著我來就是了,我蘇恒一人做事一人當,錯是我犯下的,自然也就是我承擔,這和我姐姐沒有一點關系,我求你放我姐姐離開!”
蘇淺聽著蘇恒對自己說的話一愣,他原來一早看出自己的想法了,恒兒原來早就長大,已經能夠自己明辨所有事情……
也就因為這一愣,蘇淺沒能阻止蘇恒后面那半句話。
一直站在一旁的智澤臉色變得難看,為許許多多的事情變得難看,他想要看蘇淺痛苦,想要看蘇淺變臉,所以才說出那些話,彎曲所有事實,可卻沒想到事情竟會變成這樣,他所作的事情,在蘇淺蘇恒身上,竟絲毫不起一點效果,竟仿佛讓她們更相親了。
“蘇恒住嘴!”蘇淺聽完蘇恒的話,也是臉色大變,更是擔憂的看向智澤。
短短片刻,智澤已經恢復冷峻的模樣,如今更是看著蘇淺蘇恒一字一句的開口說道:“你們以為你們還有活下來的可能,今晚,你們兩個人誰也別想逃,我要你們倆的項上人頭,祭奠智家死去的所有族人。”
蘇淺心中一涼,卻也反應迅速的從床上站起,一下子擋在蘇恒的身前:“智澤,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當初不曾將真相說出去,智家的慘劇也不會發生。”
“千錯萬錯,都是我蘇淺一人的錯,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弟弟。只要你放過我弟弟,我可以馬上在你面前自裁,便是你要千刀萬剮我,我也絕不怨言。”蘇淺哀求的看著智澤。
“不要姐姐,要殺便殺我好了,你們智家的事情,都是我蘇恒一手造成的。”蘇恒趕忙起身,想要再說些什么,卻是被蘇淺一手捂住嘴巴。
智澤冷冷的看著蘇淺蘇恒,而此刻眼神變得更加冰冷,還帶著一絲冷笑:“你以為我放過你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別奢望了,明年的今日便會是你們的忌日,不過你們兩個放心,我不會一下子就殺了你們的,特別是蘇淺你,你當年竟然選擇背叛我,我今日便要你親眼看著自己弟弟被人千刀萬剮到死!”
說著話,智澤將匕首扔在地上,取出身后的劍,瞬間指向蘇恒。
“不要!”蘇淺猛的沖到蘇恒和劍之間,眼見劍尖已經抵在蘇淺的鼻尖……
智澤想要上前一步,突然,他的腳一緊,似乎被什么牢牢拽住,竟做不到上前刺殺蘇恒。
“徐嬤嬤——”蘇淺蘇恒站在智澤的對面,自然瞬間注意到智澤的異樣。不禁低頭一看,便見在智澤進入屋中之前消失掉的徐嬤嬤,不知何時,竟爬到了智澤身旁,如今竟是死命的將智澤的腿牢牢抱住。
蘇恒蘇淺沒注意到的卻是徐嬤嬤身后拿拉長的腥紅血條……
“公主公子快走,老奴替你攔著他。”見蘇淺看到自己,徐嬤嬤抬頭看著蘇淺快速說道,同時手間更加用力的抱住智澤的腿。
智澤眉頭一皺,隨手一劍向徐嬤嬤的后背刺去。
“不要!”蘇淺蘇恒同時大喊。
“你們不要管我,快走!快走!”
徐嬤嬤對著蘇恒蘇淺大聲喊道,隨著她的仿佛撕裂的聲音響起的是,鮮紅剎那間綻放的模樣。
血濺滿地,觸目驚心,仿佛殘紅扎進蘇淺蘇恒的心中。
“你們快走,快走!快走!”徐嬤嬤的聲音依舊不停,她大聲喊著,聲嘶力竭的喊著,可那聲音再怎么樣也沒之前大,仿佛破掉的銅鼓,已經無法凝聚。
蘇淺微微顫抖的看著地上的徐嬤嬤,強忍住鼻尖的酸意,對著徐嬤嬤狠狠的點了點頭,拉著蘇恒便向屋外跑去。
徐嬤嬤,對不起!
智澤見蘇淺向外逃跑,便要追去,腿卻被死死的困住,智澤不禁眉頭一皺:“快松手。”
“呸,你這忘恩負義之人。”徐嬤嬤一口血水吐向智澤,落在智澤本就血色模糊腿上:“我徐嬤嬤還沒有老糊涂,我怎么能讓你去追公主公子。”
“既然你找死,那就別怪我心狠。”說著話,智澤手中的劍揚起,只是這次卻不像之前那般刺徐嬤嬤。
只聽“噗”的一聲,長劍刺穿徐嬤嬤的胸腔,隨著劍拔出是更多濺出的血。
徐嬤嬤的眼前開始變得模糊,不能松手,絕不能松手……
徐嬤嬤的眼前漸漸黑暗,仿佛老天在嘆息,也仿佛是無奈,外面一個亮起一道閃電。
公主公子,老奴恐怕以后不能再伺候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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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有些少,昨晚寫不大出來,早上有些狀態,于是五點便起來碼字了。只是我碼字速度有些慢,七點半還要出門上班,就只能寫到這里了,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