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璧瑤渾身痙攣一般的顫抖著,她搖搖頭說道:“我不,我就是喜歡你,隱哥哥,我從小時候你第一次被父皇帶進宮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喜歡你了,我喜歡你這么久,你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公主金枝玉葉,不是我能肖想的,還望公主收好自己的心思。”
說完這句話,容隱從她身側經(jīng)過,踩著圓凳下地,朝著沈懷寧逃之夭夭的方向望去,眼底多了一抹旁人都能看得出來的溫情。
“元一,找個時間去問問沈懷武,他準備什么時候將寧兒嫁給我?”
“啊?是,是,屬下這就讓黃嬤嬤去沈家問問。”
總算,總算在等了這么多年以后,自己的主子又對一個女人上了心,這可算得上是天底下最大的好消息了。
元一終年不化的臉上也浮現(xiàn)出僵硬的笑容。
但這一切落在容璧瑤的眼中,卻成了難以拔出的硬刺,狠狠的插到了她的心上。
一整日腦袋里面混漿漿的,除了容隱那個病秧子的一張臉,沈懷寧似乎再也想不起任何東西來。
她是不是的捧著那張發(fā)燒的臉發(fā)呆,又一會兒輕撫著自己的嘴唇,那上面赫然還殘留著容隱身上淡淡的藥香氣息……
怎么會這樣?她不是一向最看不起的就是容隱嗎?
她恨他奸詐狡猾,恨他兇殘成性,恨他草菅人命……但為何現(xiàn)如今這一切都在她這里變了樣?
相較于這對終于開始正視對彼此感情的男女,另外藏在暗處的魑魅魍魎卻已經(jīng)開始蠢蠢欲動。
“側妃娘娘,用這個御坊齋的玉脂膏興許能遮擋臉上的淤痕。”
話說之間,背后的女子輕手輕腳的在沈煥珠的臉上涂抹著,卻突然被她一把抓住粉撲丟在地上。
她看著銅鏡中腫脹的面孔,卻忽然想起楚懷寧臨死前的詛咒:今日他可如此對待發(fā)妻,終有一日會負你……
不,她不要,她才不要成為第二個楚懷寧,她是沈煥珠,是太子容玄真心喜愛的女子,她可是要有朝一日母儀天下的女人。
想到這里,沈煥珠咬緊貝齒,扭頭叫道:“太子在哪兒?”
“回,回側妃,太子在青鸞房中……”
小心翼翼的應答著,卻發(fā)現(xiàn)沈煥珠臉色更加異常。
青鸞?太子最近收進房中的通房大丫鬟,如此卑賤之人,怎能與她相提并論?太子怎么能這樣對待她?
火大的將梳妝臺上的一切都掃落在地,那碎在門口的脂粉盒將剛剛要進門的丫鬟嚇得又退后了幾步,踟躕這不知該如何開口。
“站在那里做什么?”
“回側妃娘娘,是您娘家來人了。”
“他們又來做什么?還嫌我的臉被他們丟的不夠嗎?”
沈煥珠氣惱的起身,大喝一聲:“把他們轟出去,以后也不準他們再來府上了。”
“那個……是老夫人親自前來的,說是……有人能幫側妃娘娘您。”
她娘那個頭腦簡單的愚婦能有什么本事?
沈煥珠只當是她在胡說八道,正想著要將她們轟走,轉念一想,如今自己在太子府已經(jīng)開始大不如前,若再沒有娘家的幫襯,只怕日后會舉步維艱……
嘆息著,似是惱火的又坐回到貴妃榻上,擺擺手,沈煥珠揉著眉心:“讓她們進來。”
不大一會兒工夫,二夫人臉上掛著須臾的笑容,卻一眼看到滿地狼藉,驚愕的嘎巴了幾下嘴巴,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都退下去吧,娘有什么話就快說,我也很累了。”
臉色尷尬的看了看房中的下人都退下去之后,二夫人急切上前,一把抓住了沈煥珠的手:“珠珠啊,我聽說今天容隱那廝跑到你府上來撒野了?”
真沒想到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倒是傳千里。
沈煥珠冰冷的收回手,冷漠說道:“不過就是教訓了一個 下人,談不上在這里撒野,他也沒那個本事。”
“那就好,那就好,娘是擔心……你妹妹……”
眼角突突跳了幾下,她剛剛有那么一瞬間,還真的以為二夫人是發(fā)自內心的關心自己,弄了半天卻是為了沈懷瑾。
不耐煩的擰緊眉頭,沈煥珠說道:“她又怎么了?”
“就,就是她前些日子不是刺傷了容殿了嗎?那可是大罪……”
提起這件事沈煥珠都想要怕她是豬,但看著母親,她又將這句話憋了回去。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珠珠啊,咱們得想個法子抱住你妹妹的命啊,咱們都知道容隱是什么樣的人,等他閑下來,一定不會放過你妹妹的。”
這話說的倒是在理,就憑容隱那睚眥必報的性格,若她不插手,沈懷瑾離死不遠了。
她如今出手倒也不是顧念什么姐妹情深,不過就是想要從容隱手底下出口惡氣。
思及此,她眼波流轉了一下,抬手撥弄了幾下劉海:“娘說的是,但容隱的手伸得有多長,母親不會不知道吧?”
“我就是知道,才只能來找你啊!”二夫人可謂是心急如焚。
沈煥珠思索良久,淡淡的抬了抬眼梢:“眼下也沒別的辦法了,讓她暫且去郊外的梅月庵暫且躲些時日吧。”
“梅,梅月庵?”二夫人嘴角抽搐,似乎很是不情愿。
沈煥珠一個眼神丟了過去:“怎么?阿娘不愿意?”
“可你妹妹尚未成婚,去那種地方……”
“不過就是緩兵之計,按照本朝律例,若是有罪之人自行進入清修之地,就該做她放下屠刀真心悔悟,朝廷的官兵是不得去清修之地將她緝拿歸案的,我這也是為了她著想。”
二夫人此時有些六神無主,她咬了咬牙,眼神開始游移不定。
就在此時,一直站在她背后之人緩緩的摘下了黑斗篷上的帽子,陰冷開口:“妹妹,我覺得側妃娘娘所言極是,如今這是唯一能奪過錦衣衛(wèi)的手段了。”
妹妹?聽到這個稱呼,沈煥珠抬起頭,面前一個滿臉胡茬的落魄男人,目光兇狠的看著她。
沈煥珠仔細琢磨,忽然一陣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