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惱的陡然起身,慌里慌張的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左右看了幾眼,這才放心將房門關閉。
而後,沈煥珠一雙責難的眼睛看向母親:“阿孃,你把他帶到太子府來做什麼?”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胡茬也跟著抖了幾下:“看樣子側妃娘娘是還記得我嘍?”
“你來做什麼?”
“怎麼?見到我這個親孃舅,連一句好話都不會說嗎?”
不等沈煥珠開口,男子自來熟的已經坐在了沈煥珠的對面。
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沈煥珠磨著後槽牙,刻意壓低嗓音:“舅舅,你該知道現(xiàn)在淮陽袁家已是朝廷欽犯,你來太子府的事情若是被外人看到,那太子府也會脫不開關係的。”
“脫不開關係?你去問問太子容玄,我本來就是替他辦事的,如今連自己的寶貝兒子都搭進去了,他憑什麼就不能收留我?”
沈煥珠擰緊眉頭,氣惱的險些拍案而去。
“舅舅,話可不能這麼說,當年雖是我前線拉橋讓你們與太子結識,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有答應讓你們在豐滿做出那種大事來啊!”
“怎麼?現(xiàn)在不想承認了?你可別忘了,這麼多年來咱們袁家可是一直在後面供奉著這位太子爺呢!”
沈煥珠一個頭兩個大,她無比厭煩的看了看自己的母親,真不知道她腦袋裡究竟裝的是什麼……
二夫人看到大哥如此氣焰囂張,一時之間也惱火異常,她起身指著袁弘烈:“你別死不要臉行不行?你自己兒子沒鬥過容隱算你倒黴,你怎麼跟我們家珠珠說話呢?她可是太子側妃。”
袁弘烈看了一眼眼前的娘倆,眼底滿是鄙夷之色,卻還是虛假的一把拉住了沈煥珠的手:“珠珠,舅舅剛剛口氣大了,你不要生氣,我這也是因爲你大表哥的死傷心難過……”
那是他咎由自取,是他太自命不凡才會造成最後的後果……
儘管沈煥珠心中很是厭惡眼前的男人,但她此時卻只是緊繃著一張臉,不再繼續(xù)說話。
袁弘烈看著眼前的母女,想起自己死去的兒子,忽然心狠的冷笑出聲:“珠珠,其實今天舅舅來,可是爲了幫你的。”
“幫我?你會有這個本事嗎?”
沈煥珠譏誚連連,惹得袁弘烈一張老臉通紅,卻又只能強忍著露出笑容。
“珠珠,舅舅幫你弄死那個容隱怎麼樣?”
就憑他?沈煥珠很是輕蔑的表情,但忽然她卻又腦袋停滯了一下,轉而再次看向了袁弘烈,忽然嘴角邪佞上揚,心中有了計較。
都說容隱那廝自從當日輕薄她之後,似乎已經好幾天不見蹤影。
沈懷寧心中忐忑,卻又暗罵他僞君子,卻又不知在氣自己些什麼。
手中翻花人的用剪刀連剪了幾個手拉手的小人兒,卻魂遊太虛而不自知。
喜嬤嬤帶著一個滿臉笑容的婆子走進門,一眼看到沈懷寧心事重重的模樣,有些尷尬的上前將她手上的剪刀奪了過來。
“小姐,義襄王府的黃嬤嬤過來看你來了。”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嗎?容隱他怎麼不來?”
說完這句話這才後知後覺的立馬閉上了嘴,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咕嚕亂轉,卻叫面前兩個嬤嬤笑得瞇上了眼睛。
黃嬤嬤上前輕聲說道:“沈小姐,老婆子我今天就是爲了我家小王爺……咦?沈小姐怎麼也會這年畫人的剪紙?”
沈懷寧這才低下頭,臉上的表情逐漸慌亂。
她幹什麼了?怎麼會沒事兒把這種藏在箱子底兒的玩意兒弄出來了?
要說起來,這還是她小時候在皇宮後花園見到容隱跟他奶孃的時候,被他奶孃黃嬤嬤……
完蛋了,被人逮了個正著兒,沈懷寧尷尬的笑笑,胡亂的將小人兒在手中捏成一團:“沒。我就是閒來無事瞎折騰的!”
“哎……是嗎?老婆子我這麼多年,也總算是遇上一個還會剪這玩意兒的女孩子了,也難怪小王爺對你動了心思,姑娘不僅與她名字一樣,就連這巧手也跟她……”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黃嬤嬤慌忙閉上了嘴。
怎麼回事兒?她剛剛好像是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話。
容隱曾經對女人動過心思?還是個與她名字一樣……
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沈懷寧嘴角抽搐了幾下,深深的擡起頭。
不會是她想得那樣吧?難道說容隱這麼多年來心中藏著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就是曾經的……楚懷寧?
不,不可能,若真是喜歡,當初容隱怎麼會對她百般刻薄?每次遇到她都會冷嘲熱諷,就連她楚家被滅,她被幽禁,容隱都不曾有過任何動作……
心中的澎湃又再一次慢慢冷靜下來,沈懷寧擡起頭揚起嘴角梨渦:“黃嬤嬤今天找我有事兒?”
看得出來眼前的姑娘並非外界傳言那般不羈,黃嬤嬤越發(fā)喜歡的低聲說道:“這不,今夜是八月十五月圓之日,皇上一大早就把咱們小主子召進宮去了,這是每年的照例;但小主兒說了,沈小姐如今已經與他定了親,這種團圓的事情,你也該與他過一次。”
容隱什麼時候這麼黏她了?她怎麼不知道?
沈懷寧要笑不笑的表情,尷尬的說道:“可……我們現(xiàn)在並未大婚,這樣……”
“哎哎呀,沈小姐還不明白?說白了,就是咱們家小王爺想要帶著沈小姐去逛逛皇家的御花園,這八月的時候,正好是百花齊放最美的時候,咱們家小主兒,是想跟沈小姐你花前月下來著。”
一口氣把話說完,沈懷寧造了個大紅臉,一旁的喜嬤嬤卻繼續(xù)添油加醋。
“小姐,這事兒您就甭操心了,我一早就跟老爺問過了,他可是舉著雙手雙腳都同意的,您放心去吧,老爺這邊還有二少爺陪著不是?”
看來全家都已經準備好要將她送出去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只能怪自己遇爹不淑,這麼便宜就把她給賣了,真真是倒黴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