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曲不知晏修和鴛冥是個什麼關係,兩個人之間有多少信任,足不足夠讓晏修有什麼問題之後告訴鴛冥或者找鴛冥幫忙。
她只姑且先這麼猜著。
晏修到底是病還是沒病,這也是個未知的事。畢竟,這事連樓多多都知道了,還敢告訴她。
不知是晏修已經病得管不住消息和流言了,還是說這個消息有問題。
不論前者還是後者吧,姬無曲也不再多慮。畢竟她已經去過贈經教,又安然出來了,她想殺的人是姬毓,而姬毓多半已經離開了贈經教。
故而,依她看來,她已經與贈經教無甚瓜葛了,再多的,也就是她依然不喜歡那個地方而已。
她覺得晏修如何,已與她無甚關係了,故而她也便沒再多想這件事。
隨後,姬無曲看著眼前水靈靈的可愛小姑娘,道:“小謹現下在我的院子,多多要不要去看看。”
樓多多聞言,大眼睛亮了亮,道:“要的要的,我還給他帶禮物了呢。”
姬無曲見此,不由彎了彎脣角,隨後領著這個小女孩去了她的院子。
滿樹滿樹的梨花,看得小姑娘十分稀奇,也十分喜歡。
小姑娘一直樂呵呵的,直到看見了其中一棵梨花樹下站著的黑衣人。
那人墨衣墨發,正站在梨花樹下不知所想。他面無表情,卻帶著冷冽。唯有白色淡雅的小花被風吹落時,才爲這幅畫面添了一絲柔和。
姬無曲見此,不由得笑了笑,她想呢,果然師父如何都好看。
而小姑娘見此,愣了愣,把一副好奇寶寶的表情換掉,擺上了一副乖巧的面孔,然後隨著姬無曲走過去。
她這回靦腆了許多。
以前在贈經教時,樓多多雖然有些怕赫連,卻還能喚他一聲“那個哥哥”。現在來了這裡,卻是一板一眼地喚了聲赫連尊者。
這次姬無曲笑意更濃,她又把剛纔那句心裡話倒騰了出來:畢竟麼,孩子就是孩子,再人精她也是孩子。
她道:“師父,多多來了。她想拜入鏡林山,不知師父意下如何?”
赫連就這樣瞅著
她,不知爲何眉眼便柔和了些,甚至還有些笑意。
然而他的聲音卻依舊嚴肅低沉,道:“好。”
……
姬無曲:“……”就……同意了?
她還打算把樓多多的措辭整理整理之後說一說呢,卻沒想過師父這麼好說話。
行吧,雖然倉促,但約莫也是因師父同意之前也知她都問顧好了,故而沒有多問。
赫連便也不在這梨花樹下站著了,轉而走到了一個桌旁,示意二人坐下。
姬無曲見此,莫名生出來一種很沒臉沒皮的想法。
她竟然覺得,師父站在梨花樹下,其實是爲了等她回來。
姬無曲這麼想著,便有一種做了賊的小歡樂,隨後瞅見自家師父坐下了之後,便也在桌旁坐了下來。
再之後她瞅著在一旁顯得十分乖巧的樓多多,笑道:“小謹住在那邊,第三個屋子,多多可自行去尋他。”
如此,樓多多便彎了彎眼睛,笑著去找小謹了……
樓多多去的時候,小謹正在房間中閉目修煉。她瞅著這人長長的睫毛,十分精緻的眉眼五官,先是呆愣愣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隨後又湊到近前看了看。
小謹回到鏡林山之後便沒有換一張臉的必要了,於是早早的便服了解藥變回了真容。
他也便由原來的一張平凡的臉,變成了這副乖巧漂亮,招人稀罕的模樣。
樓多多瞧著新奇,便一直瞧著,她覺得無曲姐姐不會誆她。再加上她瞧見這人雖然生著一副乖巧的樣子,卻透絲絲著生人勿近的氣息,這與小謹如出一轍,故而她覺得這人就是小謹。
然而這臉變化實在太大。
難道是鏡林山的伙食太好,把這人養漂亮了麼。
不能夠啊,那會她們一起吃的彩羽姐姐做的飯菜,那麼豐盛美味,都不見這人變得白一點兒,好看一點。
這人剛離開幾天啊,就這麼好看了,難不成是鏡林山山好水好,贈經教風水不行,他在那天天生氣,所以就氣醜了?
樓多多沒有填上自己不斷浪起來的腦洞,只是湊進了看人家,也不敢出聲什麼
的打擾他修煉,就在這一邊看一邊等著。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小謹終於緩緩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時,正看到一張好奇的小姑娘臉。
小謹明顯驚了驚,不過他跟快便穩住了自己的表情,隨後開口道:“你爲何在這?”
樓多多聞言,便也肯定了這個人就是小謹。
於是道:“我離家出走啦,來鏡林山拜師。赫連尊者已經同意了,咱們估計要在一個師門了,小謹開心不?”
風謹:“……”
樓多多湊過去捏了捏風謹的臉,這臉可比小姑娘的臉嫩多了,捏著特別舒服,左右小謹也沒躲開,她便又捏了兩把。
隨後問道:“小謹,你怎麼變好看了?”
風謹起身,爲她沏了壺茶水,道:“我在贈經教時,易了容。”
樓多多恍然大悟。
虧她剛纔還想了那麼多。
想想也是麼,小謹家逢大禍,而且還是贈經教做的,他要是去的話,必然是要易容的。雖然如教主和她哥這樣的人還是能識出來他的身份。可畢竟贈經教還有那麼多教衆,被一干教衆猜到了身份,不免也會有些麻煩。
接過來熱乎乎的茶水,樓多多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之後,樓多多慢慢止了笑意,卻也不是很嚴肅,她只是斂著眉眼看著手中的杯子,用不重不輕的聲音慢慢道:“小謹,其實我知道了,你姓風,你是風家少主對不對。”
小謹愣了愣,道:“恩。”
樓多多發現,自己開了個頭,卻不知該怎麼接下去。她不知是該安慰,還是該轉移話題。
轉移了話題,她有些不知該往哪轉。安慰麼,她知對於現在的小謹來說,什麼安慰都太過蒼白。
這時,卻聽小謹開口,道:“無礙。”
樓多多聞言,不由想,他這是在說自己家禍的事,於他來說已無甚大礙了麼。
畢竟也是,她看著現在的小謹,彷彿並沒有什麼不對勁。包括在贈經教時,他的表現從來都不像是失家喪親的孩子。
然而她還是覺得,這樣的小謹太讓人心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