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一輛車子從市區(qū)快速的朝著A市郊區(qū)最為邊緣地帶移動。
車里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和霍褚打完電話的達坤。
他坐在后車座內(nèi),問著坐在駕駛座內(nèi)的手下,“還有多久才到霍珩所在的莊園。”
“還有三小時。”那名手下回答。
達坤看了下時間表,在確定時間還很充裕后,他才靠在車后座內(nèi)看起了車窗外的街景。
原來達坤根本沒有什么所謂的去玩兒和樂呵,而是偷偷前往了霍珩所住的莊園。
“等會兒到了那里,找個機會看看他到底身體情況如何,樓婭。”達坤坐在車后突然指名道姓地對著副駕駛上的樓婭說道。
樓婭坐在那里正偷偷地發(fā)著短信,聽到達坤這一聲叫,手上一個哆嗦,差點就把手機給扔了。
“知道了。”樓婭強壓著心里的畏懼,抬頭,故作鎮(zhèn)定地看著后視鏡里的達坤應(yīng)了一聲。
等到后座的達坤閉眼休息了,她才偷摸的將手機又拿了出來,按下了發(fā)送鍵。
接下來的時間里她都一直惴惴不安的很,生怕身后的達坤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舉動。
緊張得手心一陣濕濡。
整整三個小時,她就一動不動地坐在副駕駛上,手里死死地握著手機,就好像是老僧入定了似得。
夜色越發(fā)的濃重如墨了起來。
整條盤山公路上冷清得只有他們這一輛車在行駛著。
達坤看著窗外的景象,不禁冷笑了一聲,“這個霍啟朗真是夠狠心的,居然把他丟在這種荒郊野外。”
就算再怎么怕流言和謠傳重傷,也應(yīng)該給他找個好點的醫(yī)院,或者是醫(yī)生24小時監(jiān)控才對。
而霍珩就這么被霍啟朗丟在這里不聞不問,連最起碼的醫(yī)療設(shè)施都不給。
若是真的毒癮發(fā)作,出了什么問題,就連叫救護車的時間不夠。
分明就是視他為棄子了。
達坤看著車窗外荒涼的景象,不由得唏噓,這堂堂霍家的二少爺淪落的如同一個囚犯,被囚禁在這里。
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
空曠的道路使得車子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老大,我們到了。”駕駛座上的手下輕聲地提醒了一句,并且下車替他開門。
達坤下了車,就看到眼前一棟巨大的莊園佇立在自己的眼前。
他上前去敲了敲門。
屋內(nèi)正吃好晚餐正打算再比劃比劃的兩個人聽到這一聲門鈴聲響之后,瞬間警覺了起來。
這個點不可能村民來送食材。
而且就算送,他們也幾乎不怎么按門鈴,大多都是敲幾下門,然后放下菜就走。
因為他們怕霍珩會毒癮發(fā)作傷到他們。
聶然和霍珩兩個人不由得對視了一下,本來還帶著笑意的臉色立刻收斂了幾分。
“你上樓躺著,我開門去。”她對霍珩說道:“看樣子,好戲要開場了。”
“自己小心點。”霍珩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便轉(zhuǎn)身上了樓。
在確定霍珩上了樓,并且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房門,她這才理了理頭發(fā)去開門。
果然,大門一開,就看到達坤正笑著站在門口。
聶然揚了揚眉,并沒有表現(xiàn)出一副很驚訝錯愕的樣子,只是冷冷地問了一句,“坤老大?”
“哈哈哈,葉小姐好久不見啊。”達坤站在那里,和她笑著打起了招呼。
“的確是好久不見。”聶然很是冷靜地應(yīng)答道。
“怎么,不打算讓我進門嗎?你們這里不是有句話叫,來者是客嗎?你不會打算把客人擋在門外吧。”
“接受過邀請的才叫客,像坤老大這種不請自來的……”
聶然的話還未說完,達坤就笑哈哈地打斷道:“不請自來也是客,也是客。”
說著就自顧自地走了進來。
當(dāng)他在看到那巨大空蕩的庭院內(nèi)一個很大的垃圾袋丟在那里時,似乎很是驚訝,“你們這兒都沒有定期來打掃的人嗎?怎么就把垃圾扔在這里了?”
聶然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見他是在那個巨大的垃圾袋,不禁笑了起來,“那坤老大等會兒好心幫忙把這袋‘垃圾’給丟了吧。”
跟著坤老大來的那名手下一聽頓時怒了,“你找死!”
這個死丫頭竟然敢使喚他們的老大。
不僅如何,還敢讓他們的老大扔垃圾,簡直是活膩味了!
可誰知達坤卻一點也不介意,甚至還聽到后哈哈大笑了起來,并且阻止了自己的手下,“沒事兒沒事兒,我向來助人為樂的人,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聶然也隨即笑了笑,并不多說什么。
只怕到時候看到那包“垃圾”的時候,他就笑不出來了。
達坤見聶然不說話,于是左右看了看,問道:“說了這么久了,二少呢?怎么我沒看都他。”
說著就走進了莊園的大廳內(nèi)。
只見,亮堂的屋子內(nèi)很是空蕩冷清,就連走路都帶著回聲。
聶然從后面走了上來,擋在了坤老大的面前,冷聲道:“二少已經(jīng)休息了。”
達坤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這才九點而已,二少也休息的太早了吧。”
下午的時候他的手下來報告說,去盯霍珩的人已經(jīng)好幾天了還沒有回來,手機也打不通,懷疑是被那邊的人給扣住了。
當(dāng)他聽到這件事后他就決定來看看。
一是來找人,二則是來最終確定一下。
要知道他停留在這里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再不做決定的話,后面的事情就全部要被耽擱了。
盡管他耗得起,可問題是這一切值不值得他這么耗。
可誰想,他九點的時間來這里,還能被吃個閉門羹。
達坤眉頭緊皺地站在那里。
聶然看他賴在那里不走,不由得沉了沉臉色,“怎么,坤老大現(xiàn)在是在質(zhì)疑我嗎?”
她的話才說完,二樓傳來了一聲虛弱的聲音,“是誰來了?”
原本正要離開打算明天再上門的達坤一聽到霍珩的聲音,頓時似笑非笑地看著聶然。
就連身后那位手下和樓婭兩個人也用一種不屑地冷笑看著她。
被打臉了吧?!
該!
可聶然對此卻不以為意的很,她轉(zhuǎn)頭對著二樓的方向喊了一聲,“是坤老大。”
“咳咳……那快點扶我下去……”二樓間又傳來了霍珩虛弱的聲音。
“是。”聶然應(yīng)了一聲,接著轉(zhuǎn)而對著坤老大說道:“還請坤老大稍等片刻。”
說著就轉(zhuǎn)身作勢要上樓去請人。
但達坤哪里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刻道:“別稍等啊,反正我就是特意來看二少的,在哪兒看不是看啊。”
說完之后他也不等聶然的同意,繞開她直接就大咧地朝著二樓走去。
聶然作勢急著要攔下,達坤身后的手下一看,趕忙迎上去攔住了她。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地站在樓梯口。
那手下也不動她,就這么擋在她面前。
聶然哪里是真的要攔達坤,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現(xiàn)在有人要擋自己,她也樂得停了下來,和他大眼瞪小眼。
可對面那名手下不知情啊,他以為是聶然怕了他了,心里頭一陣冷笑。
等到達坤順利進去之后,那人還擋在她的面前,一副眼高過于低的樣子。
“可以讓開了嗎?”聶然抬眸,沉冷地問道。
那人不知死活地仰著頭,哼了一聲,“坤老大要和你們二少單獨說話,你不能進去。”
“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吧。”聶然嘴角綻出了一抹譏冷地笑。
那人眉頭一擰,怒聲地道:“你別以為我不敢打女的啊。”
聶然看了一眼二樓的門口,最終聳了聳肩,轉(zhuǎn)身往后退了兩步。
那人還以為聶然是被自己嚇跑了,忍不住冷笑出聲。
然而他才哼笑了一聲,突然眼前的聶然轉(zhuǎn)過身,猛地一腳踹了過去,直踢他的心窩處。
那人躲閃不及,甚至嘴角地笑還未來得及收起,就感覺心口一疼,瞬間整個人被踢飛了出去。
光滑的大理石里面使得他硬生生飛出了幾米遠。
聶然看在他免費為自己拖地的份上,這才沒有上前補上幾腳,而是徑直上了樓。
被打趴在地上的那人心口疼得連氣兒都喘不過來,眼前一陣陣的犯黑,連站都站不起來,更別提是去阻攔她了。
那人不懂就那么一個小小的人怎么就能有這么大的力道!
他趴在地上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聶然一步一步地上了樓。
最后進入房間的聶然看到達坤正拉著霍珩的手,揚著燦爛笑容,“二少,好久不見啊。”
“是啊,好久不見。”霍珩躺在床上,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神情看上去略有些虛弱,“真是不好意思啊坤老大,我最近感冒了,所以一直都很早睡。”
噗!
感冒?
真虧他說出來。
聶然暗自好笑地站在門口。
而站在床邊的達坤也客套地說道:“不不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聶然倚靠在門框邊,涼涼地插了一句嘴,“難得坤老大還有自知之明的時候,但剛才進來的時候怎么沒有這個覺悟。”
達坤哈哈一笑,“我這不是一時間看到二少高興,就一時間忘記了。畢竟我的合作伙伴突然間不見了那么長一段時間,真的很擔(dān)心啊,”
霍珩靠在墊子上,笑了笑,“我沒什么大事,只是一直感冒,人不太舒服,過來修養(yǎng)一段時間而已。”
只是說完之后,他就忍不住地輕咳了起來。
達坤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身邊站著的樓婭。
樓婭一心想讓達坤和霍褚做交易,自然不會給霍珩機會,更何況他現(xiàn)在咳嗽個不停,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于是她暗暗點了點頭。
卻沒成想達坤卻在看到之后,笑意更甚。
而他這樣開懷的笑讓樓婭越發(fā)覺得達坤這次的決策時錯誤的,也越發(fā)覺得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沒關(guān)系,反正我已經(jīng)在這里留了半個月了,再留半個月又有什么關(guān)系。等二少休養(yǎng)好了,咱們再繼續(xù)談這筆生意。”達坤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滿不在意地說道。
而他如此這般的回答讓霍珩和聶然同時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特別是聶然,她剛才可沒錯過達坤和樓婭之間那小小的舉動。
為什么達坤在一看到樓婭搖頭之后,就說出這番許諾?
而且看樓婭的神情似乎也對于達坤的說法很是不贊同,否則不可能這般眉頭緊蹙。
靠在床上的霍珩很快就恢復(fù)了神情,接著故意裝作驚訝地樣子問道:“你沒和我三弟談嗎?”
“這筆生意是二少不遠千里跑過來和我合作的,并且如此大的誠意,我怎么能因為二少病了,就轉(zhuǎn)而和別人合作。我達坤可不是這樣的人。”
達坤在這個時候話說的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么正經(jīng)的信譽商人。
聶然對此不由得低低地笑了一聲,“坤老大的誠意可真是讓我大開眼見。不過,你為了能和二少合作,就不怕你的東西在碼頭上停滯著,到時候被人發(fā)現(xiàn)?”
“我的貨沒來。”達坤轉(zhuǎn)過頭對著聶然一笑,在看到聶然驚訝的眼神后,他很是得意地繼續(xù)道:“我這次帶的就是普通的東西在,真的貨會在當(dāng)天過來。”
聶然在聽到后面那句話后,這才稍稍的松了松神情。
怪不得這家伙能夠在這里逗留那么久,原來還留了這么一手。
不得不說這個達坤的確是夠謹慎。
都已經(jīng)都到了談妥的地步,居然還為自己留了一條后路。
正在聶然沉思的時候,忽然之間坐在床上的霍珩卻挺直了身體,激動地拍了下自己的腿,“那太好了!坤老大如果能一直站在我這邊,我可以承諾,我承諾兩個市的全渠道的為你打開。”
聶然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眉頭微擰地看著霍珩。
原計劃不是想辦法促成霍褚和達坤的合作,然后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的嗎?
怎么現(xiàn)在突然間改變了?
聶然站在那里,靜靜等待著接下來霍珩的話。
“只要你愿意站在我這邊,我真的可以承諾給你!”坐在床上的霍珩說到激動處,不禁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聶然看到后,立刻走了上去替霍珩拍背順氣。
坐在一旁的達坤看到后,笑著應(yīng)答,“我自然是站在二少這邊的,只是……二少你也知道,我貨雖然不在這里,可也沒有壓在自己的地盤上,多少還是有些風(fēng)險的。所以,我到底還要等多久?”
霍珩咳嗽完之后,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只要坤老大你不松口,我相信我很快就能從這里出去了。”
達坤故意裝傻地問:“哦?這話我怎么聽不懂啊,不是一個休養(yǎng)嗎?為什么還不能出去?”
坐在床上的霍珩似乎是被達坤的誠意所打動了,將事情娓娓道來,“事到如今我也不瞞坤老大了,霍褚從我醫(yī)生那里知道了我戒毒的事情,告訴了我父親,于是我被迫轉(zhuǎn)移到了這里。”
霍珩的話半真半假,倒是和達坤這邊得到的消息差不多。
當(dāng)下,他也就放心了起來。
但臉上卻是震驚不已的樣子,“怎么會這樣?那你戒毒成功了嗎?要不要讓樓婭在配點藥劑給你。”
霍珩擺了擺手,“多謝坤老大的關(guān)心,我已經(jīng)好很多。”
“你別著急,好好休養(yǎng)著,反正這筆合作我肯定是只和你做,說到底還是因為我。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這樣,說到底這是我欠你的。”
達坤再三的保證讓霍珩緩和了不少。
兩個人又為接下來的合作商討了將近一個小時,眼看著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達坤這才提出離開。
鑒于霍珩身體不便,他便讓聶然去送客。
從樓梯上一路走下來,達坤笑著說道:“葉小姐能夠在二少落魄的時候都能不離不棄,我坤老大佩服。”
“我更佩服坤老大,在明知道二少已經(jīng)被霍氏給拋棄的時候,你還能這樣雪中送炭,不計投資以及風(fēng)險的幫他。”聶然和他一起并肩走了下來,那樣子完全不像一個手下的自覺性。
那話里也不知是夸還是損。
------題外話------
高能預(yù)警,前方高能!注意前方高能!
PS:然哥真的帥爆了,每一次都能給自己的帥大大的添上一筆。
話說。你們喜歡聶然叫然姐還是然哥?我覺得她真的是……一個大寫的攻!
二少立刻上線:你把我置于何地!
蠢夏: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