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牌上寫著消毒,清洗室!田峰將門簾掀開,一股潮濕的氣體沖了過來.
我進去掃了一眼,那房間不大,差不有60平米左右,乳白色的墻壁上掛著兩根長條防潮燈,把整個房間照射亮堂堂的,不知道為什么,這間房間給人一種沉重,而且壓抑的感覺。
房間中間有兩張水泥石床,石床內壁一排排水槽,房間的右側有一排水龍頭,一根橡皮管子卡在石床。丁鈴那女漢子也不含糊,直接把尸體從小推車上抱到石床上,整個過程連讓我們兩個男的汗顏!
隨后她拉開裹尸袋,一具女尸輪廓露了出來,丁鈴將裹尸袋攤開,把白布抽掉。
那女尸長頭發(fā)皮膚細膩,沒有一絲血色。那是一種蒼白象石灰粉一樣的白,特別是她那張臉一臉平靜,睡的很安詳。
那女尸脖子上戴著一條心形吊墜,那潔白如玉的脖子,似乎在訴說著她花季一樣的年齡,她上身穿著一見黃色羽絨襖,下身穿著一條白色磨砂牛仔褲,一副學生打扮。
隨后丁鈴戴著手套,面無表情的把尸體的羽絨服拉開,一件卡通的袋鼠毛衣露了出來,丁鈴把女尸的腰帶抽了出來。
我說:“田峰,剛才出車的時候,這家人見到我們的時候放鞭炮,走的時候也放鞭炮了,王飛翔說這是迎響送響給咱面子足了,讓咱細心送她上路。
田峰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候丁鈴脫女尸毛衣的時候,可能是因為那毛衣比較瘦,而且女尸手臂關節(jié)卡在肩胛處,硬是脫不下來。
丁鈴弄了半天弄不下來,有些急躁就硬扯女尸的手臂。
田峰猛然間吼:
“你干什么!活人也不能這樣扯啊!
說著一把將丁鈴推開。
那種表情并不是存在個人情感的發(fā)泄,而是對女尸對自己職業(yè)的一種尊敬。
丁鈴愣了半天沒回過神,她一臉茫然。說:
“不就是具尸體嗎?你發(fā)什么脾氣。
田峰瞪著她說:“她雖然是一具尸體,但是我們要對的起我們自己的職業(yè)!對的起自己的良心!
田峰說話時很激動,他臉漲的通紅。
隨后他俯下身動作輕柔地一點一點脫扯毛衣,他緩慢的把尸體的衣服全部脫去,那女尸裸著身體躺在石床上。
田峰走了過去擰開水龍頭,拿著橡皮管對尸體沖洗,他似乎怕弄疼尸體似的那動作緩慢認真,他的眼神沒有一絲雜質,他象對自己的親人似的那樣輕柔,那潔白的尸體顯然和發(fā)黑的石床形成一種對比。
隨后他拿著一條毛巾,慢慢地將尸體身上的水擦干,從水臺旁取出一些棉花,將尸體的鼻孔,耳空,嘴,玉門,肛門,堵起。
那舉動深深的震撼了我。
隨后他在文件夾上單子逐一登記,檢查出的所有衣物,包括那女尸脖子上的心形吊墜。
一切就緒后,他將一塊帶著號碼的牌子掛在女尸的腳趾頭上。又將一塊白布抖開,就在他即將蓋住女尸的那一刻我喊住他,我盯著女尸右手腕上。
那觸目驚心的傷痕說:
“等一下!我走了過去,那傷口有些發(fā)紫,有十幾道傷口顯然是被銳氣劃開。
那一刻我在想什么原因讓這個女孩,生前那么殘忍的自殘。
田峰一臉無奈說:
“別操心了,我們能干的只能那么多。
正在這時候老張手里提了一個手提袋走了進來說:
“都忙完了,他把手提里面的衣服掏出來說,田峰幫忙換上。
那是一件印有紅花的旗袍,老張一邊給女尸穿旗袍一邊發(fā)嘮叨說:
“哎,這就是命,可惜女娃了!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家人現在后悔有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然而我卻驚奇的發(fā)現,女尸眼角上的淚水正緩緩滑落,難道是田峰剛才沖水的緣故嗎?
等換上旗袍老張和田峰,將尸體平移到擔架車上,推出房間。
我一直跟在他們身后,他們將小推車推到一間空曠的大廳,那停尸大廳就是,我小時候風鈴上我身后,被父親發(fā)現引到的那個大廳。
幾十句尸體排列整齊的躺在那里。
田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
“這尸體到這,我們的工作就完成一辦了,等他們家屬忙完家事幾天后,就可以入殮了。
隨后我們四個人出了停尸大廳,回到休息室。
那一刻我滿腦都是那個女尸,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是她手腕上的傷痕在我腦海里反復盤旋揮之不去。那眼角留下的淚水,到底是水沖洗的還是那女尸的靈魂一直跟著尸體?
我躺在床上發(fā)呆,我顯然沉靜在自己的世界里。
也許真應了那句老話,好奇心害死人,那未知的懸念象毒癮一樣蠶食著我。
為什么在太平間內我的右手會感知靈魂的存在,難道是太平間的其他鬼魂?還是那具女尸,不對啊!我當時在抬女尸的左部,難道女尸想告訴什么嗎?
這七煞之氣只會感知想主動現身的鬼魂,四喜,武常月就是這樣。
雖然武常月,以為自己是主動**煞氣,上我身復仇,但是到最后它還是沒有斗過煞氣。
難道這女孩想告訴我一些什么嗎?想到這,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今夜我要去停尸大廳和這女尸對話!
這時候我的右手,竟然不由自主的握拳,那意思分明是在告訴我,它也是這么想的。
我氣不打一處來,我試著在心里和煞氣對話。
我說:“你以后給老子注意點,大白天人多的時候收斂些,別給我找不自在。
右手對著我豎了一中指,我操,我不管你是這么想的,那是你要給老子留著面,你是老子身體一部分,老子有權利把你剁了。你把老子逼急了,大不了老子殘廢,但是老子絕丟不起這個人,你聽見嗎!
那一刻我是真的動了火氣,右手顯然明白一陣發(fā)熱。
我心里平衡些,我又說,你現在成長的怎么樣,有沒有本事制服惡魂。
右手對我豎了一個大拇指。
我嘿嘿笑了起來,我在心里說:
“得了吧!那武常月怎么上老子的身,你吹什么牛皮。
右手顯然有些理虧,又一陣發(fā)熱。
我借機打擊它似的說:“你繼續(xù)吹牛逼,我還不知道你,你TMD見了血跟它娘的跟見爹似的,狂吸,你以后能不能別什么血都吸,我真有些搞不懂你,你TMD不止吸老子的血,連TMD車禍死的血你也吸,你TMD不閑惡心嗎?
你除了會吸血你還有啥能耐,不是我說你,你除了給老子找不完的事,你有一點用嗎!
我話正說的盡興,右手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捏了一把我的大腿,我哎呦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剛想發(fā)火,我發(fā)現休息室的所有人,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望著我。
我不自然地說:“給大家開個玩笑嘿嘿!
丁鈴白我一眼對田峰說:“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這一驚一乍哩?
我剛想發(fā)火,富貴在一旁說:
“不是!他呆過他自己的心里那一關,我是隱忍地過,他是興奮的過,你看我發(fā)呆了一上午,剛想通,他估計也和我一樣,太興奮終于也想通了。
我不知道富貴這話說的他們信不信,但是這話對我來說就是一種蒼白毫無力度的敷衍。
休息室就我們四個。
我沒話找話地說:“蔡大爺,王叔,富強呢?
老張正在開電視,抬頭掃了我一眼說:
“忙著呢?
我對富貴說,你TMD坐了一上午走,出去活動活動筋骨去!
富貴顯然和我有話說,跟了出來。剛出門他就說韓叔,你咋了,一會對自己豎中指,一會掐自己,你搞什么呢?
我不好意思地說:
“調解一下心里過程,對了,你如果實在害怕就喝些酒。
富貴委屈的地說:“我都喝了半斤了,現在頭昏呼呼的,還是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