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墓地的時候墓園裡靜悄悄的,雨像是無根的水珠一樣,在地下漸起水珠,噼裡啪啦的。像是鞭炮在地上彈起火光四射的火花一般,到兩者之間的區別在於,一個是喜慶的,另一個不過是塗添悲涼而已。
我慢悠悠跟在韓秦墨身後,他的步調本來比我快上很多,但礙於我走得慢,他也懶的開口來催我,只是走一段路程,發現我落在後頭了。便停下來等我,山路並不好走,我心裡隱隱曉得他是要帶我去景向安的墓地,因爲這一片比房市還要貴的墓園,又有誰會住的起呢?
我停下腳步,韓秦墨已經站在前面等我,他離我有點遠,而且雨水在我們之間拉來一條幕簾子,他的面容有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身體撐著一把大黑傘,挺拔的像個軍人,冷靜而肅穆。
我卻有些不合時宜道。“韓秦墨,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他沒有答我,反而是向我走來,低眸看了我腳上鞋子泥巴一眼,他蹲下身背對著我,道,“上來。”
我有些侷促,但還是秉持機會難得,毫不拖泥帶水往他身上湊,他穩穩接住我,將我背了起來。我開玩笑道,“韓秦墨,你這輩子對幾個女人有這樣好過,我是不是唯一一個還是衆多女人的其中一個。”
我有些侷促,但還是秉持機會難得,毫不拖泥帶水往他身上湊,他穩穩接住我,將我背了起來。我開玩笑道,“韓秦墨,你這輩子對幾個女人有這樣好過,我是不是唯一一個還是衆多女人的其中一個。”
他揹著我,平穩的向前走著,司機在身後有些驚訝爲我們兩人撐著傘。
他腳步都沒有停,我只看到他後腦,他聲音在在雨幕裡模糊的乾淨,但還是聽的清楚。
“很少。”
“很少是多少。”
“沒有。”
我心裡忍不住欣喜,手緊緊圈住他脖子,發現自己對他竟然連自己都沒發覺的依賴與期待。
感情專家曾說過,女人如果對於一個男人產生依賴感就代表不是愛上,就是正在愛上。
依照我對韓秦墨莫名的依賴,那我豈不是愛上了,還是正在愛上?
我心裡一恐慌,面對心裡忽然總結出來的答案。自己彷彿掉在一個無底的深淵,心裡有個聲音在恐慌的叫囂著,我怎麼能夠愛上他,我怎麼能愛上他?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我那麼愛裴譽,這一輩子自然不會再愛上別人。
我在心裡連連否認著,可越否認,越懷疑,心裡肯定的聲音越大。
雙手不自覺握緊,韓秦墨微微偏頭,問,“怎麼了。”
我敢忙慌張的鬆開抓住他肩頭的手,聲音有些顫抖,道,“啊?沒什麼,只是手被蒼蠅咬了一口而已,不打緊,不打緊的。”
韓秦墨奇怪問道,“你說的也有可能是蜜蜂。”
我哈哈笑兩聲,只能自圓其說,道,“對對對,就是蜜蜂。”
“可是蜜蜂正在冬眠啊...”
“噢…那就是我看錯了…”
韓秦墨,“......”
他將我背到一處墓園放了下來,停在一坐墓碑前,周圍都是綠油油的常青樹,葉子尾尖的水珠彷彿要滴出綠色的油脂一般。
一座灰色肅穆的墓碑上,有一張灰白照片,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個和我面目有七分像的男人,相比起我和景向榮的相像,可以說這個男人眉目間與我更加相像那麼幾分。
我目光緩緩從那照片下看下去,上面寫著愛子景向安之墓。
鐫刻的特別深刻,我看一眼,便有種無法移開視線的錯覺。
我盯著看了許久,轉過臉迷茫看向身後的韓秦墨,“什麼意思,這是我大伯,我知道。”
韓秦墨卻否定,道,“不,他是你父親。”
我有些好笑,道,“你和我開什麼玩笑,難道陳青禾敢和這個男人珠胎暗結嗎?景向榮也不是瞎子,自己撓破和孩子都是別人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做人會不會太傻了點。”
韓秦墨來臉色如平常,他眉目特別稀疏平常剛纔那爆炸性的消息,彷彿我們兩人只是在談電視裡常有的豪門糾結。
“景老爺子的遺囑在你還沒來景家前便標的清清楚楚,他若是過世後,景家公司的股份便會分一半轉給慈善事業,其餘部分將拋售到景氏股東中間任由股東們競爭,而景向榮是無法擁有景氏,另一條的遺囑是,若是在三年內或是在他有生之年內尋找到你,景氏便股份便全部轉到你名下,也就是說,景氏將由你這嫡孫女接手。”
我聽到這個消息,有些驚訝道,“爲什麼?景向榮不是景林的兒子嗎?爲什麼寧願別人得到景氏他不願意將景氏交給他。”
韓秦墨高深莫測一笑,“景向榮在商界是出了名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是將景氏落在他手中,必定也是別人口中之物,別人搶還不如自己給。”
“所以你告訴我這些是爲了什麼。”
韓秦墨看向我,“而景向榮看中的便是景老爺子死後,劃分到你名下的遺產。”
我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韓秦墨毫不避諱,道,“我的意思,便是他一早就知道你不是他女兒,但是爲了成功接手景氏他不得不接受你,而他當年追求陳青禾是出了命的豁得出,他愛她所以捨不得傷她。”
我說,“你說的話這些話,讓我怎樣相信,口說無憑。”
韓秦墨微微一笑,眸間披了一層紗,朦朧不可細看,“很簡單,陳青禾爲什麼會在景向安房間打你一巴掌,景向榮爲什麼看似對你關心無比,卻始終不冷不淡。”
他這兩個理由強大到我不知道如何反駁,只能低聲確認,道,“你的意思,便是景向榮對我的所有,全部是做戲,而唯一的目的只是爲了從我身上得到景氏。”
韓秦墨點點,“可以這樣說,但這些不過是我猜測,目前還沒有有力證據證明他是否知道你不是他女兒,但唯一可以確認的便是,他想利用你從你身上得到景氏。”
我冷笑,擡手將臉上冰冷的雨水擦去,“你憑什麼這樣說,我不相信你。”共腸華弟。
韓秦墨望著我緩慢變得冰冷的臉,面對我不相信,他反而是慢條斯理,道,“因爲這些事情全部都是我親眼目睹。”
他深深看了一樣,“你出生那一夜,我不偏不倚正好趕到,那年我正好六歲,父母早逝,很多東西比你們都懂得多,你可以選擇不信,我說出來並不是讓你相信的,而是來滿足你好奇。”
面對他言語間鎮定,反而彰顯自己的慌亂,心裡隱隱覺得奇怪,不敢相信,但韓秦墨今天這番話,和我到景家這麼些時間,陳青禾不接受我,景向榮始終對我不冷不淡,和溫嵐與陳青禾之間的恩怨,這些大骨架的邏輯,無一不顯示,這真是一場有邏輯可循的陰謀。
傘從手中微微傾了出來,雨水沖刷著麻木的臉,眼裡裝滿了雨水,看不見韓秦墨的臉,只覺得,自己好像第一天認識他,他是唯一個清楚景家所有情況的目擊證人,我該不該相信,可若是不相信,他又憑什麼騙我。
他走過來,將手中的傘重新罩在我頭上,雨水戛然而止,“而我,只是還你父親一條命,他發生車禍那天,是他將我從他車內推了出去,自己死在火海里,阿含,我會幫你,竭盡所能幫你。”
他最後一句話像是一小截咒語,明明那麼動聽,卻讓我腦袋一轟,手已經比自己腦袋的動作更加快速,伸出手狠狠打掉他爲我遮雨的傘,黑色的傘從他手中落地,我們兩人都被雨水沖刷的冰冷,狼狽不堪,他就那樣不悲不喜看向我。
我目光彷彿要幻化出冷箭一般,將他面無表情的面孔射到實在看不清楚他眼裡的憐憫。
“我不需要你幫,我從來就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韓秦墨若是你對我的好,只是爲了還債,我勸你還是收起你那可笑的還債買賣,景向安救你,和我毫無關係,我更加不會和他有半毛錢的關係。”
我轉臉伸出手指著這座毫無生氣的墓碑,景向安笑的燦爛的面孔彷彿在緊緊盯著我,客觀來評價,這確實是一個英俊的男人,有一副讓女人爲之出軌的本事,只可惜死的早。
我冷笑了一聲,轉身便想走,因爲今天的雨水太讓人寒冷了,冷的要將我血液凍僵一般。
若真如韓秦墨所說,是陳青禾和景向安的女兒,那天在醫院她跪地求我離開,還有那天她和景林在房間裡的談話,也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只是這於我,又有什麼意義,現在我是誰的女兒真有那麼重要嗎?陳青禾這麼害怕我待在景家不過是怕事情敗露後,她景家太太的日子,也就沒那麼安穩,並且還會落得一個人儘可夫之名。
她這樣害怕我,討厭我,不過是怕我將她人生毀的一無是處。
熱點弄的家裡忽然斷網了,從八點弄到現在,真不好意思,等明天來網了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