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萬語過後,溫嵐只有一句話了,她說,“景辛。到現在我都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這是一場噩夢,誰都救不了得。”
我說,“是,確實是一場夢,可這場夢卻在你生活中清清楚楚的發生著,你一定後悔用自己一生壓一個男人,這場賭博,你輸得血本無歸。”
我毫不掩飾說出她最不願承認的。她也不否認,只是笑容裡的苦澀,彷彿像是一個黑洞,要將她吸進去再也出不來了。
我沒辦法給她什麼好的評價,如果換做是我,在當初離開那個男人之後,我就不會回頭,打死也不會回頭。
溫嵐壞就壞在這輩子,只經歷了景向安這樣一個男人,纔將他看的那麼重,重到用一生去賭他。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不愛幾個人渣。怎能穿上婚紗呢?
她要是多愛幾個像景向安這樣的渣男,她現在一定會像現在這樣死守過去不放。
我見她咖啡有些涼了,問她需不要添杯咖啡,她起身拿起提包,道,“不用了,在這裡坐了也有不長的時間了,謝謝你願意聽我說這些,壓在心裡太久,說出來感覺舒服許多。”
“其實我也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你滿足了我好奇而已。各取所需。”
陳青禾一愣,沒想到我會這樣說,“這些事情也沒什麼好好奇,我的故事很簡單,來來回回,不過只是那個男人愛的始終不是我。”
我犀利的說,“可景向安到死愛的都不是你,而你卻爲他守寡不嫁。我覺得你需要放下這一切了,人都死了,並沒什麼好拿著不放的。”
她聽了,點點頭,淡淡道,“我會聽取你的意見,雖然今天和你相談甚歡,我並不是怕你誤會我,而說明白,這件事情並不是我告訴景甜,她之所以知道你是陳青禾和景向安的女兒,是因爲她偷聽了我和你媽媽的對話。”
我驚愕一聽,點點頭,她沒在看我,轉身走出了咖啡館,我坐在裡面許久。結完帳後,看了眼時間覺得真有挺久的。
便起身往外走,正好遇見外面正下著雨,站在咖啡屋屋檐之下,仰望著天上落下的無根水,想著什麼時候停。
這時身邊撐過來一把傘,那男人和我一同看著天上的雨勢,下巴仰成一個優雅的弧度,下巴處尖尖的,有點小性感。
我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共歡央劃。
他將視線從上空收回,側臉看向我,“只要我想找到你,無論你在哪裡,我都知道。”
我左右搜索了一下衣服口袋之內隱秘的地方,他看了我一眼,問,“你找什麼。”
我奇怪道,“你沒在我身上放什麼跟蹤器之內的東西吧,。”
又彎腰去檢查挽起的褲腿處,他將我拉了起來,往我腦袋上指了指,道,“跟蹤器在這裡。”
我明白道,“那我還是去做個開顱手術吧,問問醫生,可不可以取出來。”
韓秦墨看了我一眼,半響無語。
他將我送到醫院,我們兩個當事人出場可謂是絕無僅有的勁爆,還沒走到走廊處,就被各種記者包圍住。
那個水泄不通啊,我真懷疑自己現在就是一顆被堵在下水道管子口的白菜,出不去,進不來,各種帶著眼鏡,打著燈光的記者追問,“請問秦先生,這位就是傳說中景氏集團失蹤二十年之久的景老爺子的親孫女嗎?昨天您被當場拍到與她共處一牀的事情,敢問,您和這位小姐是什麼關係,景甜小姐是您未婚妻,請問您這樣算不算出軌?”
我當時真想罵那記者他娘,這什麼鬼問題,出軌?這算出軌?老子是被人算計!
可顯然這話是不能說的,韓秦墨臉上在聽到出軌那兩字就陰沉的可怕,我真怕他摔那記者攝像頭。
誰知他卻特別淡定牽著我站在哪裡,問向剛纔那發問得記者道,“我需要看你的記者證。”
那記者一愣,以爲韓秦墨懷疑他是假記者,他很大方從脖子上頭將記者證扯下來,熱情遞給他,道,“您放心,這記者證跟了我五年了,包你只真無假,請您相信我的專業度。”
韓秦墨緩慢接過,他眼眸掃了一下,唸了出來道,“譚金文,每日一報報社任職新聞部。”
他念完後,將那東西還給他,“記住了,謝謝。”
轉身就牽著我走了出去,一堆的記者被他這莫名其妙的動作,搞得腦袋有些遲鈍,剛回過神來想要追上來繼續發問,忽然從後面涌出一大堆保鏢,將他們一一給請了出去。
嗯。算是請吧。
第二天就傳來那記者被炒魷魚的消息,我埋著頭想了想,覺得有哪個環節錯了,最後記起,心裡大呼!韓秦墨這資本家!太他媽陰暗沒天理了。
上午因爲景林剛從手術室出來,被送入重癥病房,韓秦墨陪我一起去看,在醫院門口碰見那記者,他一衝上來就質問道,“我昨天給你看的記者證明明是真的!你憑什麼要人將我炒了。”
韓秦墨看清楚那人後,似乎在回憶自己是否認識他,想了許久,才道,“我沒有說你記者證是假。”
那記者更加不忿道,“那你憑什麼讓人炒了我!”
韓秦墨淡淡道,“哦,我覺得昨天你問得問題讓我有些不順耳,不是你記者證的問題。”
我心裡一口萬年老血涌了上來,心裡大呼,真是太狠了!太狠了!那記者還以爲自己是因爲記者證受到懷疑而被吵,何其後知後覺啊。
那記者跟我一樣,差點沒當場表演吐血真人秀,韓秦墨熱心問道,“還有什麼需要問的嗎?”
那記者氣發昏,再也說不出一句話,這就是資本家嘴臉。
韓秦墨走在前面,我追了上去,跳起腳拍了拍他肩問道,“我覺得你這次做法不對。”
韓秦墨看向我,等著我的下文,我跳到他前面,說,“你這個做法有些惡毒,你這樣將別人辭了,要是他家上有老,下有小怎麼辦,你這樣不是給自己造孽嗎?他會恨你一輩子。”
他伸出手,將擋在他面前的我給推到一旁,“他既然在外養了情人,沒工作的他有能力養活自家人。”
我說,“你怎麼知道他外面有情人的?”
“查的。”
我,“......”
算他倒黴,祖宗十八代都被查了個底朝天,嗯,養得起情人,相信沒工作,也能繼續養家人。
我們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我有點小緊張的說,“你還是別和我一道進去吧。”
“爲什麼。”
我說,“不適合,你現在還不是我男人。”
他想了想,大概覺得是這個道理,點點頭說,“我等你出來。”
我說,“好。”
向他揮揮手,便走了進去,病房裡靜悄悄的,昨天到今天,聽說我走後,陳青禾和景向榮本來還好好的,到了半夜,他接了一個電話,和陳青禾在醫院大吵了一架,之後司機將兩人接走,至今都沒看到人,不知道怎麼了。
而景甜也沒有出現過,從老爺子送到醫院後,就沒見她出現過。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面走出來一個特護,她看了我一眼,對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我明白點點頭。
輕手輕腳走了進去,躺在病牀上的景林被高高的被子遮住了臉,只看見他?樑上架了一個藍色的氧氣罩。
我走進一看,發現他雙目緊閉,兩鬢的白頭髮快白到頂了,心裡不知道爲什麼一酸,眼淚一下就沒忍住,落了一滴下來。
心裡很難過,人爲什麼那麼脆弱,一眨眼的時間,強硬的老人,不過也是在低矮的病牀上垂死掙扎。
我坐在病牀邊,握住了他手,輕輕喊喊了一句,“爺爺.....”
他的手在我手心動了兩下,我低頭去看,卻發現他手指又動了兩下。
欣喜擡頭,發現景林本來緊閉的雙眸此時正睜開一線光,目光正看向我,嘴脣動兩下,似乎想要說話。
我將頭挨近去聽,卻只聽見他微弱的聲音,說了一句,“你終於來了...”
我點點頭,眼淚吧嗒吧嗒滴在他氧氣瓶上,他手在我手心輕輕拍了幾下,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安慰我的意思,他說,“我剛纔....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說話斷斷續續,聽起來就像是拼字一樣困難,他卻固執用自己的方式說著,“我夢見你小時候...我沒見過你小時候的....模樣。”
他說的話前後矛盾,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卻酸的大哭一場,他還想說什麼,我卻緊緊握住他蒼老的手,我說,“爺爺,您別說話了,會好的,您會好的。”
他卻只是望著我沉默不語,搖了搖頭,他額頭上的皺紋像是年輪碾轉而過。
還有一更,大家別等了,都去睡吧,明天早上看,我今晚會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