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無恥的笑了,說,班長,主要就是我比帥克多上了幾次街,沒別的意思。
班長笑了,對我說:“帥克,我?guī)闳ス涔珗@吧!你都沒有去過!”
我傻乎乎的點頭說好,公園啊,公園好啊,以前我沒當兵之前在家的時候,誰要說是去公園玩,我會毫不留情的嘲笑說那是小鱉們纔去的地方,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逛一下街我都覺得快要幸福的暈死了,這種感覺像極了新兵期的我的一次經(jīng)歷:新兵們不能抽菸,我沒當兵之前就有抽菸的陋習,煙癮熬得那叫一個苦啊,終於,有一天,我的班長老東的一個菸頭被我神不知鬼不覺的踢到了桌子底下,如你所知,我把這菸頭捏在掌心裡上了一趟廁所,我蹲在廁所裡面,抽了我一個多月來的第一根菸,有道是人蔘燕窩菸屁股,當我抽完之後起身站起來的時候,頓時覺得腦袋裡嗡的一聲,整個世界似乎都在旋轉(zhuǎn),整個人都似乎飄蕩了起來,心中充斥著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和滿足感——是的,就像現(xiàn)在我的感受一樣,幸福得快要暈死過去。
四海說:“班長班長,公園我去過了,我就在公園旁邊的電腦一條街去逛一逛怎麼樣?到時候你們再過來找我就是了,好不好?”
班長老東點了點頭,說:“好吧,那我就先帶帥克先去逛逛公園。”
四海興高采烈的朝另一個路口走去,看得出來,這鳥兵是比我路熟,我有些妒忌了,他媽的,不就是多上了幾次街嗎,至於這麼牛逼的行走嗎?
班長叫我,我恍然大悟的跟上,兩人成行三人成列,這是規(guī)矩,我和班長落下了幾步,結(jié)果,我下意識的幾個小墊步,跟上了班長老東的步伐,和他並肩前進,昂首挺胸,牛逼哄哄。
班長老東先是詫異的看著我,然後大笑,小聲的罵道:“帥克!你個騾子!你他媽的現(xiàn)在是冒充要退伍的老兵!給老子放鬆點!還墊步呢!給老子放鬆一點!別讓人一眼看出來你就是個新兵蛋子!最好是給老子徹底放鬆,老子命令你鬆鬆垮垮!要不被糾察逮住了你就吃不了兜著走!”
哦,我吶吶稱是,點頭,他媽的,我的班長老東就是鳥!居然還命令我要放鬆,要徹底的鬆鬆垮垮,當初帶我的時候總是不停的敲打我,新兵蛋子,給你放鬆你就不要放肆,而現(xiàn)在,他居然要我放鬆了——嗯,我只能說,我的班長李老東很放肆。
儘管班長老東下達了這樣一個命令,但是,實際上,我們並沒有做到,包括我的班長李老東,他也沒有做到鬆鬆垮垮這樣一個至高無上的境界,是的,我們是軍人,有些東西已經(jīng)徹底的溶入了我們的血液當中,有些東西已經(jīng)徹底的在我們的身軀之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我和班長老東以每秒116步的步速行進在這個霓裳如雲(yún)的熱帶城市的街頭,只有路邊那些郵筒和我們一樣披著同色的外衣。
我面紅心跳的看著街頭那些美麗的女孩子們,她們在燦爛的陽光之中的任何部位都會讓我一陣心驚肉跳,是的,若干年之後我的朋友從廣西晃盪了一圈之後回來,說我*,那裡的本地女孩都是又瘦又黑!這個時候,老子忍不住罵他:“你媽逼,放屁!”
我只知道,當時我看到的女孩子們,一個一個的,都是天使,都是美女。
班長老東對我的鬼樣子似乎司空見慣了一般,說:“帥克啊,你他媽的,忘了老子給你交待的三八政策嗎?”
我連忙答道:“沒有沒有,班長,我永遠銘記在心呢,閉上嘴巴,夾緊尾巴,管住。”
班長老東淡淡的說道:“那就管緊點,我操,你那軍用帳篷都搭得太高了!”
我害羞的臉紅了,把手伸進褲兜裡,使勁的壓服且掰正了藏匿在我的四角軍用內(nèi)褲當中的一桿大槍,調(diào)整好位置之後,用力緊了緊皮帶,是的,捆好了就好,省得它跳。
班長老東笑了,笑罵:“鳥兵!”
路邊有兩個警察在看我,他們用好奇的目光看著我在路邊整理著裝,而我也好奇的打量著他們,是的,他們是巡警,屁股上吊著一根又粗又黑的警棍,兩人一組的巡邏,而在這之前,我只是在香港警匪片中看到過這樣子執(zhí)勤的警察,是的,香港都回歸了,澳門明年也要回歸了,我們部隊選上了一些兵去了駐港部隊,聽說明年還可以選去駐澳部隊的——這些我沒興趣,不過,要是有駐臺部隊,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因爲那裡貌似有檳榔賣,如你所知,我來自湖南星沙,那裡的十個男人當中有九個的嘴裡總是鼓鼓囊囊的塞著一個檳榔殼子——可惜,桂港沒得賣的。
正在一路飄神之時,班長老東就把我領到了公園了。
我忘記了那個公園的名字,但是那裡的一切都讓我感到很溫暖,給我留下了深刻的記憶。
一位很富態(tài)的售票員阿姨笑瞇瞇的推開了我和班長老東遞過去的士兵證,說,阿兵哥,進去玩吧。
我和班長老東很禮貌的道了謝謝,就進去了,一進公園,就看到了一羣鋪天蓋地的鴿子,是的,白色的鴿子。
有很多家長帶著一些小孩子正在那裡喂鴿子,笑聲不斷,班長老東甩下我,徑直往前走去,我回過神來,他就已經(jīng)拿著兩小包東西回來了,班長老東說:“拿著,玉米粒,喂喂鴿子先!”
我不好意思的說:“班長,我*,這是小孩子玩的吧?”
班長老東說:“帥克,我的班長是一個大學生,當年他帶我來這裡的時候也是要我喂鴿子,我也跟你一樣,說這是小孩子玩的,你知道我的班長他是怎麼說的嗎?”
班長老東似乎沉浸在回憶當中,眼神溫柔的,是的,是溫柔的,原諒我,我只能找到一個這樣的,準確的,形容詞。
是的,我的班長老東看著那些輕盈的白色的鴿子撲拉拉的飛落在他的面前,啄食他手中的玉米粒,眼神溫柔的說:“我的班長說,鴿子,寓意著和平。”
我在心裡嘀咕了一句,我*,這我知道啊老大。
我的班長老東擡起頭來看著我說:“我的班長他還說,高於衆(zhòng)人之上的戰(zhàn)士祈求和平,因爲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他忍受著戰(zhàn)爭最深刻的傷痛與瘡疤。”
我全身一震,再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是的,我彷彿明白了些什麼。
?.
ppa{color:#f00;tet-ecoration:uner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