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唯平卻是激動的抓住了她,眼中老淚縱橫:“若男,如果連你都不理我,就沒有人理我了,我欠了別人錢,被人打成這樣,羅慧她不想再跟著我,已經(jīng)跑了,我只想到你,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了——”
寧媽恨恨瞪著他,他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與我有什麼關(guān)係?”
寧笑笑聽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原來是他家裡那個女人受不了他甩了他,他纔來找母親的?他將老媽當(dāng)什麼呢。
“媽,我們走,管他是死是活,關(guān)我們屁事。”
她氣急敗壞,拉著寧媽的手就拽著她往著病房外去。對這男人實在是失望氣極,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境界呢。
“若男!”
寧唯平看她要離開,不顧著身上輸液吊針,抓著她手從*上摔了下來,“男男,求你不要走!”
現(xiàn)在他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她了。
寧媽震了一下,轉(zhuǎn)頭看著他,男男,當(dāng)年他們戀愛時,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的叫她的
寧媽表情有些複雜的看著他,眼中淚光閃爍著。
見她表情有些軟化,寧唯平更是緊緊抱住了她的大腿,哽聲道:“男男,當(dāng)年我的確有負(fù)於你,但是我也已經(jīng)後悔了十年了,你就原諒我吧。”
此時的他卑微得像條狗,寧媽看著,心中又是痛恨又是覺得可憐。
轉(zhuǎn)頭對寧笑笑道:“你先去忙吧。”
說完,一把將寧唯平擡回了*上去。寧笑笑表情有些微妙,老媽這是,依然心軟了嗎。輕嘆一聲,算了,隨母親的意吧。
想著,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寧唯平,又冷然轉(zhuǎn)身離開。
見她終於態(tài)度改變,寧唯平心中暗喜,又滿感傷懷。癡癡看著她道:“男男,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樣漂亮。”
羅慧將他扔在了武館門口,再也忍受不了他,雖然他滿心羞愧,但是現(xiàn)在,他除了求著她,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
寧媽臉色依舊冰冷的看著他,目光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像是要衝上去將他咬成碎片般。寧唯平看著也不生氣,只是喃喃道:“當(dāng)年我對不起你,所以這些年,我也沒臉來見你……”
寧媽卻只是冷笑一聲。
“男男,雖然這些年我人不在你身邊,但是我心裡,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寧唯平當(dāng)年就是個滑嘴滑舌的傢伙,只不過當(dāng)年的她還年輕,他說的話,她才盡信。
“閉嘴,寧唯平,你還是個東西嗎,你還把我噹噹年的傻瓜不成,我救你不是因爲(wèi)別的,就是路邊的一條野狗受傷了,我也不會不管。”
她冷冷的說著。
寧唯平當(dāng)下不敢再多說,只是沉默著,一臉愧疚的表情。
寧笑笑心裡滿是氣悶的回了家裡,心中實在是堵得難受,沒想到樑晚晴也在,她微微瞇眼,還沒開口,樑晚晴就一臉諂媚的跑上前,樂顛顛的笑道:“嫂子,你回家了,怎麼你心情好像不好,發(fā)生了什麼事了?”
沒事獻(xiàn)殷勤的樣子,寧笑笑皺了下眉頭,沒有理會她,這女人滿腦子的算計,她可不會再輕易的上她的當(dāng)了。
見她不理會自己,樑晚晴更是殷切了幾分,看她在一邊坐下,便在一邊給她倒茶倒水,“嫂子,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你可不要一直放在心上啊。”
這女人做的瘋事,可是讓她心有餘悸呢。
寧笑笑好笑的掃了她一眼,她也知道害怕了?
看來自己的嚇唬是起到了作用了?
她輕飄飄的一眼,就讓樑晚晴頭皮發(fā)麻,想到了自己吊在懸崖邊的那種恐怕的滋味來,當(dāng)下臉上露出諂媚的笑來:“嫂子,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嘛。”
說著,還抱著她的胳膊,可勁兒的撒嬌著。
樑歡在一邊不解的道:“小姑姑,你和媽咪又發(fā)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了嗎。”
“沒有,絕對沒有。”
她連忙的說著。
寧笑笑淡淡的道:“小晴晴,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你可以先離開嗎?”
樑晚晴被她一掃,連忙的點頭,抓起包包就衝出了門去,樑歡更是驚訝的道:“媽咪,現(xiàn)在怎麼小姑姑看見你就像是老鼠看見貓一樣的啊,這麼聽你的話?”
寧笑笑只笑不語,一邊的布偶貓喵喵的叫了一聲跳上了她的大腿,在她的腿上蹭了幾下,她忍不住的一笑。
“你爸爸呢。”她問著,想到老媽的事情,心中有些煩悶,那個該死的男人,現(xiàn)在有點屁事就回來找老媽,老媽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原諒他纔好。
“爸爸最近公司的事情好忙呀,抽不開身。”
他說著,一邊捧著小臉,嘆息一聲。
聽著這小鬼的嘆息一聲,她好笑的搖頭,轉(zhuǎn)頭一看,卻看見他放在桌上的小書包邊角上露出了一點粉紅色的東西。
挑了挑眉,好奇的伸手過去,將書包給拿了過來,“這裡面裝的什麼東西?”
樑歡一聽,卻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衝上前,叫著,“媽咪,這東西不能給你看啦!”
只是寧笑笑手快了他一步,拉開了拉鍊,只見嘩啦一聲,裡面一張張的紙條掉了出來,她怔楞了一下。
樑歡漲紅了臉,上前將書包給搶了過來,抱在懷裡,有些害羞的看著她。
“媽咪怎麼能隨便看我的東西呢。”
寧笑笑撿起地上掉下的一張,拿起一看,噗哧一聲笑了,上面寫的是一封帶著不少錯別字的情書嘛,而字跡,她可是認(rèn)出來了,就是上次他對自己說的那女孩的字跡。
“小鬼,你不是不喜歡她嗎,幹嘛留著人家的情書,還寫了這麼多?”
她一臉懷疑的問著。
“我是不喜歡她,但是我喜歡看情書嘛。”
他說得一本正經(jīng),完全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寧笑笑怔楞的瞪著他,真是的,這小鬼這麼小就知道吊著女生了?長大了肯定是個花花公子。
“小歡,你這樣是不對的,不喜歡人家,就不應(yīng)該給人家希望啊。”
她嚴(yán)肅的說著,最純粹的感情,怎麼可以這樣被傷害呢,這小鬼真是應(yīng)該好好改改這脾性才行。
樑歡卻是緊緊的抱在懷裡,搖頭:“媽咪,這是我的私事兒,你不要管啦!”
說完就紅著臉上了樓去。
她楞了下,好笑的搖頭,算了,現(xiàn)在還是個小鬼,也許過幾年就明白了呢。
開學(xué)的日子很快就到來,寧笑笑不放心母親,去看了她幾次,寧媽都在照顧著寧唯平,這讓她心裡氣憤又不能理解,母親怎麼能忍受得了那個男人呢。要換了她,早一巴掌將他甩到爪哇國去了。
開學(xué)第一天,寧笑笑就在校門口遇見了秋楓,看見了她,秋楓興奮不已,跑上前追上了她,“夏夏夏露——”
“是你啊!”
看見他,寧笑笑心情也好了起來。
秋楓一笑,努力的擠完一句話,大意就是好久不見,他很想念她。
寧笑笑同情的看著他,拍拍他的肩膀道:“謝啦。”
秋楓儼然就是她的小跟班,在她後面當(dāng)跟屁蟲一樣,大幣利和小比利看得直搖頭,他卻完全無所覺。
一切又恢復(fù)瞭如常的樣子,寧笑笑在學(xué)校裡坐不了幾分鐘,屁股就開始難受,只不過她還記著自己的理想,總算是一直熬了過來。
下課後剛出校門,準(zhǔn)備自己坐車回家,就見一輛騷包的紅色跑車哧地一聲在自己面前停下。露出秋承那張有些欠扁的笑臉:“笑笑小姐,不如我送你一程,怎麼樣?”
“不必了。”
她疾步的轉(zhuǎn)身,車子卻一直跟著她,讓她有些惱火,瞪著他:“大醫(yī)生,你夠了啊,跟著我?guī)致铮俊?
“你忘記了,以前我說過我要追求你的哦,可不是玩笑話哦。”他笑意盈盈的說著,看得她只覺得拳頭癢的很,她很久沒有發(fā)瀉過了。
又是這樣的話,她只覺得有些頭疼,不理會他,自己可是有夫之婦,怎麼能與他有那樣的關(guān)係呢,這傢伙要是再來煩她,她不介意賞他幾拳頭。
“你這人怎麼這麼煩?”
她火氣沖天的朝著他吼。
秋承微微瞇眼,一笑道:“我也不想煩你啊,我只是情不自禁嘛,笑笑小姐,不如接受了我怎麼樣?”
寧笑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前方,好笑的道:“你想追求我?先去擺平樑君睿如何?”她眼睛看了看前方。
秋承擡頭看去,樑君睿的車子已經(jīng)開了過來,停下在了路邊。
寧笑笑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搭在車窗上,對樑君睿道:“樑君睿,你老婆被人纏上了,你說,你要怎麼解決?”
她好笑的說完,就跳上了車,將麻煩甩給了他去。
什麼?
樑君睿眼神一冷,轉(zhuǎn)頭看向與自己平行的秋承,冷冷的道:“秋先生,笑笑是我的妻子,想來你不是不知道吧。對有夫之婦下手,這可不是你應(yīng)該做的事情。”
笑笑主動的向自己求救,可見這傢伙煩了她很久了。
想到自己老婆在學(xué)校也被人覬覦著,他心中就冒火不已。
秋承可半點不會畏懼他,反而傲然的道:“樑君睿,就算你們現(xiàn)在結(jié)婚,有一天也一定會離婚的,你相信我的話嗎?”
樑君睿臉色極是難看,這人居然敢詛咒他們的婚姻,真是該死!
看著對方車子哧的地一聲開走,樑君睿臉色陰沉沉的,好你個秋承,打她主意就算了,還敢說這樣的話。
“笑笑,這人一直在騷擾你?”
他臉色難看的問著。
“對啊。”她說完,又勾起得意的笑:“本小姐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暗戀我的人不知道多少,樑君睿,你一個一個應(yīng)付得過來嗎?”
看著她得意的表情,他忍不住想笑。
隨即眉頭一斂,秋承最好收了那份不該有的心思,否則,他只好與秋家爲(wèi)敵了。
只不過,他更開心的是寧笑笑終於開始相信自己了嗎。
今天他們要回老宅去,車子剛進(jìn)門停下,管家就前來,臉色有些鬱郁的樣子,樑君睿和寧笑笑都微微楞了一下。
管家說:“大少爺,先生如今正在病中,你還是去看看他吧。”
樑君睿楞了下,表情微微一變,和寧笑笑上了樓去。老頭子生病了,卻沒有人告訴他,是他意指的嗎。
進(jìn)了臥室裡,一開門就聞到了一股子藥味,一邊的傭人在給樑非凡清洗著手,看見他們進(jìn)來,連忙的端著盆子退了出去。
“爸。”
樑君睿站在*邊,看著*上的老人,他看著似乎老了許多。
“君睿你來了?”
看見他時,樑非凡眼中一喜,想要坐起來,但是最後還是躺了回去,樑君睿冷眼看著,表情並沒有軟化,只是眼中還是有些異樣的東西飄過。
“我沒事,人老了毛病多,我還死不了。”
樑非凡說著,只是人看著卻沒有多少精神的樣子。
“既然沒事,看來我不必?fù)?dān)心了。”樑君睿看了一眼他,就準(zhǔn)備著離開,寧笑笑扯了扯他的袖子,他也太冷血了吧,他爹躺在*上,他好歹也安慰人家一下啊。
正說著,凌心就進(jìn)了屋來,一邊笑道:“君睿你們回來了?你爸病了好幾天了,我看你也平時忙得厲害,也就沒有打擾你,你放心,你爸有我照顧著呢,不會有事的——”
樑君睿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拉著寧笑笑就出了門去。
寧笑笑看他站在陽臺上,背影透著疏離感,心中莫明的有些難受的感覺。
走了上前,道:“你明明擔(dān)心他,幹嘛這樣彆扭的,他是你的父親,老人家病多,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情,要是哪天撒手而去,到時候你後悔都沒有機會了。”
她這般說著。
樑君睿楞了下,轉(zhuǎn)頭看著她。
“我以爲(wèi)你討厭他。”他好笑的說著,她居然還幫著樑非凡勸起他來了。
“我是不喜歡這他啊,又固執(zhí),又喜歡教訓(xùn)我。不過你是你我是我嘛,我看他這個樣子也挺可憐的。”
她又道:“起碼你爸沒有像我爸那個人那麼壞,你也應(yīng)該給他一個機會啊——”
人就怕對比,樑非凡雖然平時對她不怎麼好,但是到底是樑君睿的父親,而且對他不差,對比著那個寧唯平,就好了許多。
“不要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父子哪有什麼隔夜仇嘛。”
她說著。
樑君睿沉默了一下,父親當(dāng)年對母親做的事情,讓他一輩子都不能原諒他,但是看著在*上病央央的樣子,又覺得可憐可恨。
“笑笑,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嗎?”
他抱胸有些意外的問著她,寧笑笑臉紅了一下,瞪眼道:“什麼關(guān)心你,纔不是,我只是有感而發(fā)而已,和你沒有半點關(guān)係。”
“我明白了。”
樑君睿點頭說著,轉(zhuǎn)身又進(jìn)了樑非凡的房間,寧笑笑捂著脣輕笑了起來,樑老頭兒,你可不要太感激我啊!
見他離開又回來,樑非凡有些驚訝,讓著凌心先離開。
凌心看了他一眼,不得不離開,關(guān)上了門。
樑君睿在一邊坐下,眉頭斂起,看了半晌,才道:“既然身體有病,爲(wèi)什麼不去醫(yī)院好好的治治。”
見他竟是出聲在擔(dān)心自己,樑非凡老眼中泛起了淚花。
樑君睿又道:“本來你也不缺我這個兒子的問候,不過看在笑笑的份上,我纔來看看你,你不要多想了。”
樑非凡怔了下,寧笑笑?
他以爲(wèi)那個丫頭像自己討厭她一樣的討厭自己,只怕是沒少在他耳邊吹枕風(fēng),沒想到是她勸他來看自己的嗎。
樑非凡心裡有些異樣,對寧笑笑似乎也覺得沒有那樣的差了。
他又重重嘆息一聲:“你懲罰了我這麼多年,也應(yīng)該夠了吧,君睿,你說得沒錯,我有三個兒子,但是你應(yīng)該知道,你在我心裡是最重要的啊——”
說著他就忍不住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樑君睿本來想要抽開,但是想到寧笑笑的話,又忍住了。
除開小時候,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樑非凡這麼多年第一次這樣握住他的手。樑君睿感覺到他的手不再像小時候記憶中的那樣有力,而瘦弱了許多,終究是老了。
“當(dāng)初是我的錯,只不過,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原諒我嗎?還有你凌姨,我希望你也能與她好好相處——”
說到這,樑君睿猛然的抽回手,冷笑道:“說來說去,你擔(dān)心的還是你的二老婆?怎麼,怕我在你離世之後會虐待她不成?”
樑非凡看著他眼中盛怒的樣子,心中懊惱著,剛剛自己真是不會說話,明明知道他最忌這件事,卻是提了起來。
樑君睿憤然起身就要離開,樑非凡蒼老的聲音帶著哭音的叫住了他:“君睿,我就要活不長了,你還要與我一直置氣下去嗎?”
他握著門把的手一僵,轉(zhuǎn)頭瞪著他,老頭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不是隻是一些老人病嗎,怎麼就說得馬上要死似的?
樑非凡輕嘆一聲道:“你結(jié)婚的那段時間,我不是住過幾天院嗎,醫(yī)生檢查結(jié)果出來,我已經(jīng)是肝癌晚期,最多隻能活一年了……”
他心中咯噔一聲,肝癌?
難怪近一段的時間裡老頭子的臉色都是焦黃的樣子,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想到此,他心中的怒意又消了幾分,坐了回去。皺眉道:“知道自己得了這樣的病,怎麼還不在醫(yī)院裡面進(jìn)行治療?”
“我不想剩下的日子都在醫(yī)院裡面度過,所以我要回來,連你凌姨都不知道,她只以爲(wèi)我是普通的病而已——”
樑非凡說著,又輕咳幾聲。
沒想到自己居然落到這般可悲的地步,只能用著病痛來栓住兒子對自己最後的一點在乎嗎。
“所以君睿,我怎麼說也是你爸爸,你能不能在我最後彌留的日子裡,像個正常的兒子一樣與我說說話?”
他哀求的眼神,樑君睿看得心煩意亂。
霍然站了起來,冷聲道:“癌癥現(xiàn)在也未必不能治療,難道現(xiàn)在你就認(rèn)命了不成,那在我眼裡,你也不過是個懦弱的傢伙而已!”
說完,又沉聲道:“你要是想要讓我當(dāng)個正常的兒子,那就先把病治好,把過去的罪還清,再來說吧。”
說完,立刻拿起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對他道:“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不過樑家的人,沒有在*上等死的先例,你要是這樣窩囊的死了,就算去了地下,見到我媽,也沒臉見她吧!”
說完,走到了陽臺上,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