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陣濕潤那種血液特有的鐵腥味兒擴散開來, 一種叫疼痛的難受感覺一瞬襲來,疼痛襲來瞬間我腦門好像被什么沖破般涌出來很多千奇百怪的念頭。
我清楚我剛才體會的是什么,那是□□的疼痛。久違了啊, 還記得痛到極致就會有一種輕飄飄叫瀕死的感覺。很可惜!現在的我是沒法品嘗那種味道了!
只聞我“啊”大叫一聲, 一手掩著的傷口就開始痊愈, 而那只被我刺穿胸口沾了我血液的冥鬼并沒有如被火帝攻擊后自我修復而是頃刻化作輕煙灰飛煙滅。看著那富有藝術美感的冥鬼很有藝術性地化作幾縷塵煙, 火帝再次目瞪口呆, 直至煙塵再也找不到痕跡,他才細問,“你把他們同化摧毀掉了么?什么方法………………”
“什么什么方法呢?”我下意識地把沾了鮮血的手指伸進嘴巴吮吸, 一股血的味道便充斥口鼻,大概就跟老鼠討厭問道同類實體惡氣味的道理一樣, 血液的流失往往代表著死亡, 所以人們才會害怕厭惡血的味道敬而遠之。不過那都是弱者的表現, 因為如果是足夠力量的強者,死亡遠離他的人, 血就會是他們的禁忌追求,他們會喜歡血的味道,喜歡那種征服破壞的快感,就好像如今的我一樣。意猶未盡地舔了一下手指,如果有鏡子, 我如今一定能看到自己臉上詭異的笑容。
“是因為鬼天狗族的血統嗎?”克勞德好像有點明白了。
“你只對了一半, 克勞德。”我淡淡一笑凝望上空。半空剩下的十只冥鬼見到同伴消失剎那都默契地停止了攻擊紛紛揚揚隱隱集結一起好像在互相交流著對策。真棘手, 雖說只是軀殼般的靈魂, 但似乎都保留著生前的一切關于戰斗的能力, 眼前面對的簡直就是十匹經驗豐富合作無間的野狼。
同樣,凝視著天空克勞德就顯得沒有我那么從容, 說起話來還是一股腦兒酸味,“但愿我沒有說對的另一半能解決這些東西。”
“解決他們的辦法其實有很多。”我抬頭望著,腦海十分清晰地顯示出我的最優選擇,“問題是有沒有必要付出那么多。”
空中的十只冥鬼停頓了一下,看來是定案了,開始有規律地游走好像在擺弄著什么必殺的陣法,這個陣法我應該是聽說過的,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個帶著不知名符咒的光球逐個形成最后發亮透射出詭異的光芒。
哪怕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克勞德也看不下去了,終于很沒有骨氣地說出來我意料中的話,“我替你保護雪女,你就放心與他們交戰,你有辦法對付他們的不是?我打不死他們,但不至于連個女人也保護不了。”
情形看來越來越緊迫,而我所想的東西卻越不越不著邊際,自衣袖掏出來一個很可愛小皮球般的事物,語氣尖刻的就像當日我使出冥呼殺死杰森時一樣尖刻,“克勞德,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么嗎?”情況看似刻不容緩,可是克勞德也清楚自己無能為力,如我所說,要對付冥鬼他并不是完全無能,只是有沒有必要付出的問題,要是殊死一搏他不至于完全沒有勝算,可是這一仗打下來想要對付接下來的敵人那就真是火星撞地球般的概率了。克勞德好像意識到什么咬緊了牙。手中的粉色小球在變幻顏色,先是十分可愛粉色,然后是黃色接著是藍色……我也把話接下去了,“我正在想啊,我明明沒有必要跟他們死嗑帶上雪女把你留給他們就行了,哦,對啊,人有種劣根就是喜歡找人陪葬的,那或者實在不行,我把雪女留給你好了。”
“你發瘋可真會挑時候。”克勞德如臨大敵。他和我合作最有力的籌碼是什么,只是約克而已,要是我連雪女也能丟下,那約克連個屁都不是,那他所打的算盤不但全數落空,還將多面臨一個巨敵——真正實際意義上的邪神,讓人絕望的神抵。
克勞德已經一頭涼汗了,我可還像是逼著他去發瘋般繼續挑釁,“我這不是發瘋,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我現在正常得很,哼哼哼。”說著那邊冥鬼的魔法陣看似完成,那是冥鬼們唯一的終極法術——幽魂怨靈滅。一股忽而湛藍忽而油綠的搖光般的東西向我們波浪狀襲來沿途所碰到的東西都化為灰燼。
克勞德已經沒有空管我了,把魔念鼓足到最盛準備抵御那海嘯般的攻擊,也幾乎同一時候,我手中的小球變成黑色更發出“嗶”一聲可愛的聲音。我舉起手中小球,已經是爽朗地大笑,“克勞德,現在就讓我證明給你看我有多正常吧,因為!——————我剛才其實是跟你開玩笑的。看我的寶貝,兇靈之眼!”隨著我一聲喝,手中小球頓時膨脹再膨脹,看似奇怪沒有殺傷力的東西與那滅絕搖光相逢,相逢一刻小球表面破碎了一層,克勞德還沒來得及生氣看著眼神就像他也有什么破碎了一般,緊接著破碎掉表層的小球露出來駭人的本來面目。
那是一只綠幽幽散發出死氣的眼球!本來還等待眼簾張開的,現在完全不需要了。
看見那只綠眼球的一刻,感覺肯定跟直視他老婆那雙眼睛有得一拼,即使被自身魔念保護著的克勞德一口吐了出來。只是閉眼張眼間,結界沒有了,冥鬼們沒有,就連克勞德的那些魔念也全都沒有了。只剩下銷魂削骨的陣陣陰寒。
“咳,咳……”一遍又一遍的,克勞德持續著干嘔的動作,雖然沒有吐出來什么東西,可看起來好像要把胃也給翻出來一般讓我看著也難受。
聽著他那惡心的聲音,我作為人類的那部分意識是終于到了無法忍受的極限,“你好了沒有。”
“咳咳。你認為…………我想……我很好受么?”克勞德冷汗如麻,也難怪,這是人類撞見兇靈之眼后的后遺癥,哪怕他作為人類的部分存活還是多多少少逃離不了反應。可想而知,要是沒有約克的保護,沒有魔念的保護,他早也跟著那些冥鬼一樣在這世上消失了。
“你剛才怎么沒有按你說的那么做。我早就不打算活命了。”克勞德繼續干嘔。是的,作為八頭司烈火,他早就不想活下去了,表現得那么強的求生意志為的只是給約克留下活路而已。畢竟,沒有了約克他八頭司烈火就活不下去了,反之沒有了八頭司烈火,約克的靈魂就能得到解放。他必須要在保證自己不受傷害的情況才能把與約克分享的生命完整地還會給約克。
他的心意其實我早已知曉,但那又如何。“對現在的你還真是棘手,用光明魔法治愈你吧會傷了約克,用黑暗魔法治愈你吧又會傷了你,本來就不可能配在一起的兩個個體,到最后的最后,你和他都只能留下來一個,又或者兩個一起死亡。你其實只是想再看那小丫頭一面吧。然后就心甘情愿把所有都還給約克吧?”
“你都知道。”大概因為注意力的轉移有或者作為八頭司烈火的人格疲弱,克勞德的干嘔停止了,抹了抹嘴巴。
“你其實想聽安慰的說話吧。哪怕只是一句你都可以心甘情愿去死。”
“不要說了。”克勞德道。
“可是你剛才也看見了,她不會原諒你的,她不會原諒任何人的……”
“我拜托你求求你不要說了!”魔念一下子跟隨情感散發,屬于八頭司烈火的火元素分散到四周,火是烈性的元素,它所代表的往往是破壞和憤怒,可是如今四周的火元素都好像在哭泣。
“堂堂七尺男兒哭成這鬼樣子不大好吧。”眼前的克勞德已經哭得不成樣子。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克勞德那張臉和淚水形成了十分不和諧的美,就和那不匹配的光明黑暗屬性一樣,都是生存在邊緣的人少不了會有同病相憐的感覺。可惜再怎么互舔傷口再怎么顧影自憐,世界還是殘酷的世界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我說得對么?勒加。
“看來他們果然擋不住你了,邪神絲莉婭。”勒加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晃了晃鐮刀,“我是不是該叫你一聲叔叔呢?我父親木華黎的胞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