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是這樣………………怎么會, 這就是母親一直極力不讓我知道的事情,事實就是我變成了一頭怪物,是我傷害了李希。勒加沒有要了我的命, 相反, 是我差點殺掉李希。
更讓我心碎的是接下來的一幕, 勒加與母親糾纏著誰也占不了半分便宜, 而掌握著命門的李希手中拿著霧豹之笛為難地看著痛苦慘叫的我。
只要把笛子刺向我就能解決我的痛苦了, 我如今是多么希望李希當時做出殺我的選擇,可是他要真那樣做了,我能做到不傷心不記恨嗎?他說了會愛我一輩子的, 哪怕我是一頭怪物他也說會愛我一輩子的,哪怕他知道他將會失去一切, 當他邁開腳步我就知道他做到了, 他還記得自己的承諾, 他毫無畏懼地接近我,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眼淚止不住了。
“李希!”勒加急了,簡直是在發狂,他要不惜一切地阻止。
邪神也不閑著,也不惜本源耗損用盡全力法寶盡出阻止勒加,只是她臉上比之前多了一絲微笑。
“父親, 對不起。”輕輕跟勒加道了別, 李希走向我把霧豹之笛塞到我手中, 然后是那么慈悲地望著我, 那雙溫柔的手在我記憶中居然有熱度, 我想起來了,我在那刻曾經恢復過意識, 在心城醒來還以為這一切只是夢,原來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李希!”勒加心痛大叫。原來勒加也知道心痛的,如果不是套取他的記憶恐怕沒有人會相信,他也有感情這種東西,而且瞬間來得比任何人都強烈,他愛著他的家人,愛著他的故鄉,為此他不惜一切,哪怕把自己粉飾為一頭怪物。可是馬上就要失去自己最寶貝的兒子,那就沒什么再值得掩飾的了。
可幸的是,奇跡發生了,神笛交到我手上一刻突然光芒四射,神笛與我的內在本源產生共鳴,笛子的退魔能力為我做出凈化,狂化的身子漸漸恢復,本來發出恐怖光芒的身子這下是被發自內在的神圣光芒擊破。我變回人的樣子倒回到李希的懷抱中。
這一切看在我眼中是那么不可思議,但看在勒加眼中就一切都明白了。任誰人怎么也想不到,一個帶著異種血液被邪神撫養長大的女孩居然擁有繼承陽神笛的資格,居然會是鬼天狗族潛藏的神女。一定要把這孩子奪回來!勒加行動異常迅速可終究晚了一步,母親召來的魔物不惜被霧豹之笛打得灰飛煙滅也自李希懷中強行把我摟走,空氣中只剩下母親的聲音在回蕩。“勒加,這個孩子我是絕對不會還給你們的,有本事就來迷霧之城要吧。”
“絲莉婭!絲莉婭!…………………………”眼睜睜看著我自懷中被魔物摟走,聲嘶力竭的李希昏了過去。勒加一把抱起兒子,心中是無限的悲愴,萬沒想到,當年的一念之仁換來的是這樣一個難以收拾的殘局。這個殘局是該自他手中終止的,而他自始至終只知道一個手段,那就是戰爭。
這就后來引發的迷霧之城與鬼天狗大戰的源頭?這就是后來我與李希不得不在戰場上兵戎相見的原因?
“看來你已經看見一切了。”勒加慘笑。
我已經再也凝聚不出殺氣,跪在勒加身邊,輕聲問,“李希呢?后來怎么樣了?”
勒加這次笑得更惡作劇了,“誰知道呢?自從那次去找你就再也沒有回來了,連他的靈魂也沒有回來,沒準……”
勒加沒有說下去,可是我已經一種要吐的感覺,不得了,最后的記憶涌上來,我把一切交給母親的時候……不是的,母親騙了我,我并沒有把一切交給她,那是我的狂化再也抑制不住了,母親為了把罪過樓到自己身上減輕我的罪咎感才這樣說。李希是自愿來山洞把自己奉獻給我的,我有印象了,是我,是我,最后完成圖騰醒來看見的一切慘狀,把李希害成那樣子的罪魁禍首就是我!母親當時的笑容…………我為了李希找母親報仇,我母親只是微笑什么也沒有解釋,一陣心碎的感覺,“啊————————————————————————————”
大地在崩壞,可怖的天空要是能漆黑得什么也看見興許會更好,就是那種曖昧的光芒忽隱忽現映照著半空不斷被打開的萬法之門,魔物們開始蜂擁而出吞噬著大地上一切有生命的東西,人類的文明、各種種族的文明正在覆滅正在消失,就連各方的神明都面臨著滅頂之災,世界,我們的世界要崩潰了。
崩潰吧,讓這一切結束吧。又或者誰都好為我結束這痛苦的一切吧。沒有人能辦到么?有的,握著附有破盡萬法的御加斯之劍可以辦到,諾魯已經去拿了。諾魯,看到了這一切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么?沒有能帶著愛活下去的人生是沒有意思的,那只是一種折磨,到哪兒以什么形式活著都是萬劫不復的地獄。沒有人能拯救我,我本來就是不該存在,誰都好,請結束我的生命!結束這悲慘的一切!不然就一起步向滅亡吧。轟隆一聲天上開始落下大雨把本來可怖的一切渲染得更模糊。世界末日,我們的末日……眼前的是我們心中的地獄。
“哇,我靠。怎么就下起雨來了。”突然一個陰陽怪氣的男青年的聲音,那么一瞬間我還以為諾魯出現了。看過去,不是諾魯,是一個挺英俊的青年,很陽光很扎眼,就像當日第一眼看見諾魯時的感覺,不過眼前的人來得更有活力,在這么一個亂世此時此刻還能保持著這種氣息的人實屬難得。可比那更值得我驚訝的是,只剩下一只手的勒加怎么在他手上了,低頭一看,大悚,本來就在我身邊的勒加居然什么時候被救走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柳澤立。”自克勞德口中我聽到了答案。
“準長老的兒子,隱形術嗎?”鬼天狗擅長暗殺術的一支——“黑牙”,怎么辦到的,連我那么靈敏的感知能力也發現不了,太神奇了,他就是這樣盜走陽神笛劫走迪兒的。
“呵呵,我有那么有名么?”柳澤立打著一張笑臉,眉目彎彎比諾魯滑頭多了,看來拿他跟諾魯比是太小看他臉皮的厚度。
“哼,你這小子剛才看夠猴戲了吧。”勒加對柳澤立道。聽勒加這么一說,看來柳澤立在這兒已經有一段時間,我沒察覺就算了,身上的魔物一旁的克勞德居然也沒有發現。
柳澤立嬉皮笑臉,“哈哈,我還以為我做到天衣無縫了,怎么還是被你發現了。不能打沒準備的仗啊,要是沒那把握我何必多搭一條性命進去?而且你是我的誰啊,沒必要為你那么拼命吧。”
“恐怕后面那句才是真心話。”勒加道。
這柳澤立還真半點不害臊,“呵呵,是真心話就是真心話,該什么就什么總不能黑的硬說成白的。讓我再說一句真心話吧,你現在這鬼樣子讓我看著很爽。”
哎喲,這是什么人啊。是來救人的么?還是來殺人的?怎么看怎么像只是來搗亂攪局的。管你是誰!拳頭一抓潛藏在地表的魔物向柳澤立張牙舞爪偷襲。
騙人的,怎么可能。柳澤立再次神乎其技地在我面前躲過了所有魔物的攻擊看那動作就是早有準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辦到的,哪怕是擁有讀心術的我也辦不到。
“不要被騙了,他除了懂隱形術還懂得分身術的。恐怕這個才是真身吧。”克勞德一飛羽飛向一個方向,柳澤立果然出現了,可本源氣息還是難以察覺,暴露他行蹤的是勒加的氣息。
“呵呵,你現在可真是累贅啊。”柳澤立對勒加道。勒加一抹冷笑。柳澤立再次奇跡般消失了。
不對勁!那里只有柳澤立真身的殘影,那也不是柳澤立的真身!真身的氣息到底在哪兒,突然,一股強大的波動爆發,簡直就像一頭看準獵物的獵豹,一條直線地向克勞德沖去那股威力瞬猛得我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克勞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