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朽,對不起。現在即使去見晶晶,我也救不了她。目前唯一的辦法,只能讓你和我去冒次險了。”
我嘆了口氣,撿起墻邊的一根干柴,朝著二朽的脖子敲去。
他錯愕地看著我,雙眼一閉,歪歪扭扭地往樹下倒。我趕緊上前接住了她,她暈倒在了我的懷中。
我心中十分抱歉,不過這也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按照我的推測,越明族的人受到了地藏王菩薩的加持,所以沈譽無法對他們下手。也就在說,同樣是完美處子的晶晶和二朽,沈譽會選中晶晶,多半只是因為她不是越明族人。
要是我猜得沒錯,越明族人應該會對沈譽有所克制。
現在我回到了晶晶出事之前,要是可以解決掉沈譽,或許可以改變晶晶悲慘的下場。
二朽的體重很輕,她和晶晶看起來,都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
我抱著她,在附近偷了一匹馬,直奔草原而去。
藏西的夜空繁星密布,我是第一次騎馬,好在偷來的馬兒溫順。半個小時之后,我帶著二朽來到了兲葬臺。
她還沒有蘇醒過來,我將她放在高臺上,刻意正面朝上,遮擋住了她后頸窩上的“卐”字。
喘了幾口氣,我朝著四周喊道:“沈譽,你要的獻祭處子,我給你找來了,你倒是出來啊!”
沒有任何回音,我甚至懷疑是沈譽看出了破綻。
我目不轉睛地觀察著二朽,確保她不會有危險,繼續喊:“死變態,你不會是言而無信了吧?快出來收你的獻祭,然后放我回去!”
這一次,耳邊聽見撲騰著翅膀的聲音。
我驚訝地抬起頭,那三只吸魂的老鷹在半空中翱翔。再一看四周,沈譽并沒有出現,不過老鷹卻飛速朝著兲葬臺襲去。
不好,它們想要傷害二朽。
我既然將她帶了出來,就要對她的安全負責。
我飛撲上了兲葬臺,用身體擋住了二朽。老鷹俯沖到了我的面前,卻沒有用嘴啄我。
我緊緊抱住二朽,三只老鷹從三個方向不停地撞擊,想要撞開我的身體。不一會兒,它們好似發現沒有用,又重新飛去了空中。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一顆心還沒落回肚子里,又聽見一陣劇烈的翅膀撲騰聲。
下一秒,三只老鷹聚集成了一團,猛地朝著我撞了過來。
我一個重心不穩,滾下了兲葬臺。顧不得身體的疼痛,我支撐著起身,想要沖上去繼續保護二朽。
也就在我站起身來的同時,身后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的雙腳頓時動彈不得,不用回頭也知道,一定是死變態。
兲葬臺上的二朽還在沉睡,我大聲呼叫著她的名字,可是她卻置若罔聞。我只能眼睜睜看著老鷹朝著她襲去,為首的那一只咬住了她的胳膊。
可惡,難道是我猜錯了。
越明族的人,為什么對老鷹和沈譽沒有克制?!既然如此,沈譽之前沒有選中二朽的原因,又是什么?!
“不要!”我近乎咆哮道。
老鷹的嘴已經刺入了二朽的皮肉中,鮮血流了出來。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惹得老鷹們更加興奮了。
二朽皺了皺眉頭,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疼……”
另外兩只老鷹正要去啃噬她的血肉,幾乎就在同時,為首的老鷹顫抖了幾下,突然跌落到了兲葬臺下。
它的鷹嘴變成了紅色,一雙眼睛通紅,絕望地瞪著前方。
這只老鷹死了!
另外兩只老鷹見狀,在夜空中發出嚎叫。我身后的沈譽怔了怔,按住我肩膀的手往上,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閃身來到了我的面前,那副人面鷹嘴的長相,令我無比厭惡。
沈譽一揮手,二朽在兲葬臺上翻了個身。一陣風吹開了她的辮子,露出了后頸窩上“卐”的圖案。
“她是越明族人,你騙我!”沈譽勃然大怒,我心中一喜。
我沒有猜錯,越明族人的血液,真的可以克制住老鷹。
“咳咳!”沈譽猛地咳嗽了兩聲,從懷中拿出八卦離片,嘴里念了一段咒語,冷聲道,“既然違背了約定,那么現在是時候,讓你變成意想不到的樣子了。”
我被他架住脖子,雙腳離開了地面,呼吸變得急促。恍恍惚惚間,不知是不是幻覺,竟聽見雍遇安和秦禿子在叫我:“衛微。”
那聲音越來越近,我睜開眼睛,發現沈譽已經不見了,二朽也憑空消失了。
四周的環境很熟悉,卻又好似有哪里不一樣。
天色蒙蒙亮,兲葬臺不遠處,那輛越野車還在。
我回來了,回到了正常的時空!
前方,秦禿子和雍遇安的背影,在黑暗中格外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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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里!”我想要開口,剛張開嘴巴,卻發出了一聲怪異的嚎叫。
我垂下眼睛,看見鼻子之下,有一塊奇怪的黃色東西。
愣了好半晌,我才如遭雷擊。
那分明是一張鷹嘴,卻生長在了我的臉上。
沈譽口中“意想不到的樣子”,原來是將我變作了他的模樣!
我現在發不出任何人類的語言,該如何向雍遇安他們解釋?!
更加要命的是,在那聲鷹叫發出來的同時,雍遇安和秦禿子同時回過了頭。
他們發現了我,并且朝我的方向奔來。
片刻之后,秦禿子大喊了一聲:“這怪物是不是你說的,越明族的祖先,那個沈譽啊?你不是說他死了嗎?肯定是他把衛微藏起來了!”
雍遇安飛快地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跑也不是,不跑也沒辦法解釋,只能站在原地干著急。
我用眼神示意他們,可是他們壓根領悟不了。
秦禿子皺眉道:“你他媽的和老子拋媚眼做什么?老實把衛微交出來!”
我拼命搖頭,一張嘴又是一聲鷹叫。
秦禿子捂住了耳朵,對雍遇安說:“這怪物拒不交代,你給他點苦頭嘗嘗。”
雍遇安的掌心中聚集起一團白光!
我本想在地上寫字和他們解釋,此刻已經是來不及了。慌亂之中,我腦海里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莫名其妙閃現出五百年前的畫面。
我匆忙爬上兲葬臺,一屁股坐在石臺上,模仿五百年前的那一幕。那一次,雍遇安帶來豐盛的飯菜,監督著歐陽秀瑜統統吃光。
我坐在石臺上,佯裝端起飯碗,表演起狼吞虎咽的樣子。中途還不忘模仿歐陽秀瑜,用鄙視的眼神偷瞪雍遇安。
“哈?你在干什么?我說你能不能有點當怪物的尊嚴?”秦禿子一樂,他自然是看不明白。
我模仿完,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
雍遇安他沒有記憶,他怎么可能記得五百年前的事……我剛才一定是太緊張,導致某根神經錯亂了,才會控制不住行為。
我絕望地坐在兲葬臺上,雙手僵硬在了半空中,死死盯著雍遇安掌心中的白光。
他一閃身來到我的身邊,我知道他是要攻擊我了。
我閉上眼睛準備咬牙受下這一掌。
可是他在我身邊站了片刻,卻沒有進一步的反應。
“衛微。”雍遇安突然開口喚我的名字。
我心尖一顫,不可置信地睜開眼睛,對上他一如既往的清冷眸子。
秦禿子無比震驚,忙問:“你剛才叫她什么?衛微?!”
雍遇安點點頭,目光未能離開我的臉。
“你怎么知道,她是衛微?”秦禿子詫異道。
雍遇安沒有理會秦禿子,皺眉盯著我吐出一句話:“樂生草,快樂的記憶。”
ps:晚安